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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温对西夏研究的贡献

2021-11-25张永萍郭玉龙

西夏学 2021年2期
关键词:西夏甘肃研究

张永萍 郭玉龙

张思温,甘肃临夏市人。幼承庭训,习得四书五经,能诗能文。青年时,任民国政府部门职员。1949 年后历任甘肃省工业厅秘书、临夏市政协常委。“文革”后又任临夏州政协委员、甘肃省文史研究馆副馆长、甘肃省政协委员等职。

“文革”期间,治学著述,毫不懈怠,写下文史笔记四种:《壬癸杂记》《残褚剩墨》《西庐杂记》《千忍斋杂记》。后考证“瑞容佛光塔”并在《文物》发表论文。应临夏州档案馆之约,校勘方志五种:明嘉靖本、清康熙二十六年本《河州志》二种、清宣统《河州续志》一种、《续修导河县志》一种、《和政县志稿》一种,为保存地方文献贡献一己之力。凭借深厚的文史功底和对民族文化的热忱,年逾花甲,由其父张质生珍藏西夏文《华严经》五卷始研究西夏学,共写作8 篇有关西夏学的论文,发表在全国和省级刊物。张思温游历河州及青海诸地,探石窟、拓碑刻,于1989 年撰成《积石录》,收入河州和青海东部地区摩崖石刻文字165 篇,20 余万字,其中包括甘肃境内炳灵寺的西夏文碑刻。这些关于西夏学的研究,为后来学者的研究提供了线索及思路。综观张思温的西夏学研究,包括如下几个方面。

一、保存、研究西夏文经卷

保存并研究家藏的西夏文经卷,为研究西夏学提供第一手资料。20 世纪西夏文献出土以黑水城最丰富,但从发掘之初,大部分散佚海外。其次以20 世纪初宁夏灵武出土文献为盛。其时灵武属于甘肃省朔方道(后即改宁夏道)所领八县之一,由北洋军阀马福祥统辖,出土文献没有得到妥善保管,而是四处散佚,流向民间。之后虽辗转于1929 年入藏北京图书馆,但也难保其完整性。张思温父质生公恰于马福祥军幕中为僚,得西夏文《华严经》五卷。张思温曾于1972年5 月撰文《西夏文〈华严经〉摹本题后》记录,根据近人冯国瑞记录,得知该经出土时间为民国8 年,即1919 年。但在1979 年《文物》上,张思温再次对西夏文《华严经》撰文,将文献出土时间更正为1917 年,文中记载对之前冯氏记录的“民国八年”质疑,因冯氏非灵武人,更非宁夏人,记载许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根据《朔方道志·民国职官表》(王之臣纂,1925 年,天津版)记载,冯氏记录中的余鼎铭“于民国五年至六年任灵武县知事,民国六年至七年任宁朔县知事,民国七年至十年任宁夏县知事……”,可知余鼎铭知灵武县事的年份,民国六年较为合理,且与慕寿祺所著《甘宁青史略》所记吻合。“九月,宁夏灵武县发现西夏写经。注云:……至是,灵武县知事余鼎铭修城,于城墙内掘获西夏写经两大箱,毫无损坏,送往宁夏镇守使署。”①慕寿祺:《甘宁青史略》第八册,民国六年丁巳,广文书局,1972 年,第343 页。

上述两文中关于出土地点和事由记录是一致的。出土地点中提到“番寺”,张思温考证:“据清嘉庆三年《灵州志》,城北门外有永宁寺,城东门外有东塔镇海寺,出土地点亦难知。”②张思温:《西夏文〈华严经〉摹本题后》,《张思温文集》,甘肃民族出版社,1999 年,第423 页。“番(蕃)寺”所指不明,且“近郊”不确定方位,故而难以判断。发掘事由则是“农人耕地”,但在《活字版西夏文〈华严经〉卷十一至卷十五简介》一文尾注中,张思温引用慕寿祺《甘青宁史略》中所述,是因“修城”,发掘地点是在“城墙内”。对此,因未有新的证据,他未做进一步考证,只记录“对灵武出土具体地点,尚有其他传闻,姑存此两说,以待考证。”显示出严谨的治史思想。

张思温先后撰文《西夏文〈华严经〉摹本题后》《活字版西夏文〈华严经〉卷十一至卷十五简介》,对家藏西夏文《华严经》进行介绍。首先记录了五卷佛经的装帧,这为学者断定此经的刊写年代提供了证据。“原书梵夹本,函袱包装,外壳都用黄绫裱褙,以青缥带牙签束裹。封面签题俱存(缺卷十四),编号为平字。”③张思温:《活字版西夏文〈华严经〉卷十一至卷十五简介》,《张思温文集》,甘肃民族出版社,1999 年,第374 页。还详细记录部分卷子的首题、尾题及特征:“卷十一首有图像与祝赞,全长72 厘米。每卷经题后有唐实义难陀译和西夏仁宗李仁孝校夏文小字题款二行。卷十二前有‘科文’……每段经文之末行空隙处多缀饰以宝塔与花纹。”①张思温:《活字版西夏文〈华严经〉卷十一至卷十五简介》,《张思温文集》,甘肃民族出版社,1999 年,第374 页。版式和书写亦有记录:“原文每半页六行,每行十七字。板框高25.3 厘米,上下双线。”对经卷用纸亦准确记载:卷高31.7 厘米,每半页宽12 厘米。纸质不一,色微黄,略淡者更薄韧。纸幅长64 厘米,印字五面(间有裁截略短者)。连图共用纸七十六幅。图纸略长,色较白。”②张思温:《活字版西夏文〈华严经〉卷十一至卷十五简介》,《张思温文集》,甘肃民族出版社,1999 年,第374 页。这些对版框、版心、界行、纸张的叙述,亦可帮后世学者从版本学的角度断代,从而丰富对版本学的认知。

翻阅佛经后,根据佛经的字迹及墨色浓淡,张思温总结了五卷经文的印刷特征:一是“行间字里,歪斜参差”,二是“挖补盖印之字二十三处”,三是“墨描补丁”。这都显示出木活字印刷的特点。张思温家藏的《华严经》是灵武出土的西夏文印本《大方广佛华严经》七十六卷本中的五卷,西夏文的木活字刻印,表现出西夏对汉文化和工艺的吸收、利用,作为中西交通的枢纽,对活字印刷从中原向西方传播起了重要的作用。木活字版的西夏文《华严经》不仅可以用来研究西夏的佛教传播、宗派,更是研究印刷史和版本学的重要依据。

对于此五卷的刊印年代,张思温阅读了王静如在《文物》所发《西夏文木活字版佛经与铜牌》,将西夏文《华严经》卷二六、卷五七及卷七六考定为元刻本活字版的观点未做认定,认为王静如之观点,“征引颇广,兼采王国维氏之说,以为元大德十六年管主八刻于杭州者”,同时又罗列当时其他之观点“天水冯仲翔国瑞疑为南宋临安活字本(见函袱所附冯之题记)”,但经推理又觉不妥,“南宋与夏国相隔已远,印经事无可征信”。虽然存疑,但对王静如的观点不能武断地否定,故而认为“此卷原书亦出宁夏,且觇王文所附书影,与之极为相似,或有关联”,但“惜于版本素无确识”,因此对五卷佛经外包汉文裱纸进行记录,以期从中获得更多刊印信息。此外,对原书封夹内非《华严经》卷的残页摹写附于卷末,为原卷版本断代参证。

1972 年,在阅读了王静如刊载于《文物》的《西夏文木活字版佛经与铜牌》一文后,张思温向甘肃省博物馆“索还研究”,但由于不通西夏文字,因此刻苦学习,终能辨识。“以素不晓夏文承两馆同志允假资料。与弟思溥寻绎辨识,黾勉将近二年,略能解读。”③张思温:《西夏文〈华严经〉摹本题后》,《张思温文集》,甘肃民族出版社,1999 年,第424 页。其时张思温已年过花甲,还笃志不倦,由是在西夏学颇有建树。

二、考察甘肃境内西夏遗存

实地考察甘肃境内的西夏文物。张思温除了对家藏的西夏文《华严经》进行记录和研究,还注重对甘肃境内西夏历史遗存的考察,并如实记录,作为研究西夏学的一手资料。他多次在文章中呼吁,甘肃应多做些关于西夏的研究。“西夏自己的第一手历史资料没有流传下来,1949年前我国出土的西夏文物又多为外国列强盗窃垄断(仅沙俄柯兹洛夫一次盗掘刊本写本就达八千余种),令人遗憾。甘肃是西夏人活动的主要地区之一,遗留下来的文物一定不少。”①张思温:《漫谈西夏》,《张思温文集》,甘肃民族出版社,1999 年,第371 页。对流失文物的切肤之痛不难感知,而作为拥有西夏文化遗存的甘肃学者,他深知搜求、保护历史遗存的重要性。因此年逾花甲,多方考察、搜佚钩沉、勘碑寻石,搜得甘肃及青海境内400 多件金石碑刻,其中包括两块西夏石碑,并将其收录在他的著作《积石录》中,另写作文章进行研究。

炳灵寺第8 号窟和第168 号窟内,各发现一处西夏文石刻。对此,张思温摹写了西夏文字,并在之前学者研究的基础上,结合其他考古事实进行推断,不妄下结论。第168 窟内西夏文石刻略,此石刻记录:

此摩崖刻在炳灵寺第一六八窟外南侧浮雕双石塔边棱上。夏文九字一长行,字大约十五厘米,共长一一五厘米。其旁(南)有汉文“冯藏卜”三字紧与并列,意为此刻题名。但无纪年。夏文九字,李范文同志译为“毗畏×卜巴册史家智。”第三字虽见于居庸关石刻经咒中,而不得音义。此九字义不连贯(如第一字为部姓。第二字义为鼓。第四字义为胜。第五字义为伤。第六字义为长。第七、八、九字皆借汉语,用为“史”“家”“智”),当亦咒语真言之类,但尚未明其出处。②张思温:《积石录》,甘肃民族出版社,1989 年,第73 页。

可见这九字西夏文,由于字义不连贯而未能定论。第8 窟内西夏石刻,张思温曾两次前往探究,第一次于1963 年,与乔今同、王万青一起录文;第二次于1975 年,再次前往审视。记录如下:

又炳灵寺第八号窟内正面塑像后西壁壁画背光右(北)边用坚硬之物,刻画有西夏文(文略)(唵嘛呢叭咪吽),六字一长行,字大约四厘米。其下及近旁又划有二字,皆不识为何字。背光顶端有墨书文字三行,每行多者六字,其左(南)又有五字,再左复有二字,更左又有数字(不清)。皆横写,惜未能识。③张思温:《积石录》,甘肃民族出版社,1989 年,第74—75 页。

该石刻位于西壁,结合同窟北壁、东壁汉文纪年“至正”字样,且对比敦煌《莫高窟六字真言碣》,推断可能为元代所刻。后又通过西夏先与宋、后与金在河、湟间争夺,最终被元所灭的历史,结合近年炳灵寺北岸发现宋、夏、元的造像、绘画与文字,南岸只发现宋、金文物遗迹的情况,推断西夏统治只达炳灵寺所在黄河段北岸,故而“元时又称夏国书为河西字,刻经印行。此字刻于何时,尚未易定。”①张思温:《积石录》,甘肃民族出版社,1989 年,第76 页。对此碑刻断代未有定论。张思温在《积石录》中对甘肃境内及国内所存西夏碑刻进行统计,“夏文刻石不多,凉州重感通塔记,居庸关刻石与敦煌莫高窟造像记而外,此为其四。嗣河北保定又发现夏文刻字石幢,宁夏银川之西夏帝陵有西夏文残碎碑石多块,甘肃永昌县后大寺摩崖石刻六字真言,所出渐多矣”②张思温:《积石录》,甘肃民族出版社,1989 年,第76 页。。将炳灵寺石窟中的西夏文碑刻列为第四,突出了该碑刻在西夏学研究中的作用。

关于永昌县后大寺,即圣容寺的六体文字摩崖石刻,张思温于1985 年4 月15 日,与时任永昌县政协主席张宽、常委谢翔云、永昌县文化馆黄兴玉馆长及子张中一同前往考察。由于摩崖石刻在寺北山谷壁立处,且无梯可攀,年逾七旬,不便登高近观,故而令子拍照观之。故张思温实地取证,留待日后研究之用。回程后遂撰文,且附上照片佐证。文章对左右两方石刻记录如下:“左边一方刻字四行。第一行为八思巴文。第二行刻处石纹裂损特甚,为回鹘文或蒙文,待考。第三行西夏文。第四行汉文。均较清晰,惟汉文作‘唵麻尼钵弭吽’,殊与他刻及惯常写法不同耳……另一方在右,两行。上为梵文。下为藏文。”③张思温:《甘肃省永昌县后大寺(圣容寺)六体文字石刻》,《西北民族研究》,1989 年第2 期,第212 页。行文中除第二行由于石纹裂损严重,对其字体存疑待考,其余字体均做了初步判断,其中包括西夏文。针对第二行文字,张思温以敦煌《莫高窟六字真言碣》对比研究,与其右边外行文字相似。而对此行文字,阎文儒、李永宁、张思温认为是蒙文,苏莹辉认为是回鹘文。张思温从第二行唯一可辨的第一字入手,与时任西北民族学院教授的郝苏民辨析后认为“老蒙文源于回鹘文”,故而将第二行文字定位为回鹘文或蒙文的观点并不相悖。

除了实地考察,还多方搜求省内其余各地的西夏文献,在《关于甘肃、宁夏曾经发现西夏文物的一些情况和意见》一文中,张思温除了1917 年宁夏灵武出土的西夏文经卷外,主要罗列了甘肃境内的西夏出土文献。先后共三批:1946 年,甘肃省靖远县拆除城南大佛寺时,在佛像腹内发现西夏文经多卷,还有历书和画像等。但未得保护,被人拿走许多,后烧毁无存;1957 年以前,天水冯国瑞在甘肃武威天梯山佛寺檐际发现西夏文写经残片数纸,现不知所踪;1976 年6、7 月间,在兰州庄严寺塑像内发现西夏文写经,后也不知下落。这些西夏文物的损毁,令张思温感到惋惜和痛心。就西夏文献的保护、收集、整理等一系列工作,他建议“各有关方面强调这一工作。并以宁夏为中心,设立中心机构,对全国各地现有西夏文物加以调查、登记、研究、编制目录,促进加强保管,互通情报,交流经验,避免垄断资料,以利西夏学之研究”④张思温:《关于甘肃、宁夏曾经发现西夏文物的一些情况和意见》,《张思温文集》,甘肃民族出版社,1999 年,第386 页。。本文写于1981 年,文后附言中,张思温于1980 年5 月即瘫病在卧,以病躯依旧关注西夏学,呼吁对西夏学的重视和研究,体现了他对西夏学研究的执着。

三、整理、保存甘肃学者的西夏学研究成果

在对西夏出土文献和甘肃境内有关西夏金石碑刻研究的基础上,张思温还十分注重甘肃学者对西夏学的研究。他曾撰文《张澍与邓隆——甘肃早期研究西夏学的两位学者》,对张澍①张澍,凉州(甘肃武威)人,清代著名学者、经学家、史学家、金石学家,是乾嘉学派的中坚力量和后期的代表人物之一。1810 年,张澍在武威期间,发现西夏文《感通塔碑》,即《凉州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此碑是迄今为止西夏文和汉文对应字数最多的西夏文化遗存,也是掀起西夏学研究热潮的重要文物,对研究西夏文字、历史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和邓隆②邓隆,甘肃临夏人,清末进士。对佛学有造诣,尤深于密宗。精通西夏语、藏语,对西夏文、藏文佛经研究翻译,多有著述。关于西夏的作品有《西夏译妙法莲华经考释补》《西夏译华严经•入法界品考释》《西夏文华严经•普贤行愿品考证》《书武威县西夏感通塔碑后》。两位学者有关西夏学的研究成果进行回顾,并进行整理记录和分析。

对张澍所记西夏《感通塔碑》分析道:其一,关于碑刻发现的时间。《养素堂文集》与《养素堂诗集》中关于碑刻发现的时间有所不同,对此分歧,他仔细研读张澍诗集和文集,揣摩其意,并从诗集体例与其前后组诗的内容分析,区别二者,断定其时为清嘉庆九年(1804)。其二,关于碑刻中寺名的探讨。张思温不认同严可均在《感通塔碑跋》中把寺名称作“皆庆寺”,他据碑文内容分析,此寺营造完毕,西夏皇帝诏命“庆赞”,撰文建碑。而在主管官员头衔前都有“庆寺”字样,“庆”意即“庆祝”,而“皆”来自官员人名中末字,故而被误连“庆寺”,成 “皆庆寺”了。其三,关于碑的出土地点。张思温否定严可均《感通塔碑跋》认为“碑在大云寺”的观点。他通过张澍诗文,认定该碑是在清应寺发现,并指明清应寺与大云寺是两个寺,大云寺的是明代翻刻唐景云二年碑,1927 年大地震后,景云碑和西夏碑都移至文庙。20 世纪初,关于《感通塔碑》的研究盛极一时,张思温的研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为之后学者的研究提供了借鉴。

张思温还梳理了张澍关于西夏的研究成果,其中包括《夏书》草稿,据张澍记载:“夏书稿五束置架上,家人以为废纸,烧之。至今以为恨。”③张澍《养素堂诗集》,《清代诗文集汇编》第536 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年,第112 页。《西夏姓氏录》,是张澍《姓氏五书》中的一部分,1909 年被罗振玉从伯希和处得到手稿移录到《雪堂丛刻》中,原稿被伯希和带往巴黎。1949 年后,国内发现另一稿本。还有《凉州府志备考》中附有《西夏纪年》遗稿未被刊印,稿本亦被伯希和带往巴黎,1949 年后国内发现另一稿本。此外张思温还列举了和西夏相关的散落于民间,尤其是甘肃境内的一些著作。“庆阳李祯家藏有《西夏实录》,华州王槐野家藏有《夏书》。《千顷斋藏书目录》就列有好几种明人关于西夏的著作。19 世纪前期,国内许多学者从事西夏方面的著述,成书亦多。”④张思温:《张澍与邓隆——甘肃早期研究西夏学的两位学者》,《张思温文集》,甘肃民族出版社,1999 年,第402 页。尾注中,对《千顷斋藏书目录》中将明人关于西夏的著作和近代学者的西夏学著述一一进行罗列。这都为研究西夏学提供了资料来源。

邓隆多有西夏学研究著作,但去世后大多散佚,故张思温从邓隆亲朋处征集诗稿、日记,自己亲自整理抄录成册,还留心市肆,节俸购藏,对邓隆生前著作进行了大量地搜集整理。现藏于甘肃省图书馆西北历史文献部的邓氏著作,如《赈灾日记》《拙园文存》《邓隆手札》《壶庐诗集》《鹿鸣私宴集》均为张思温收集珍藏。他还亲撰《邓德舆张思温传略》,记录邓隆张思温生平。对邓隆所写关于西夏佛经的考释,他进行了充分的肯定。“虽然还是西夏文初期探索阶段的作品,毕竟是甘肃研究西夏文的先驱者。他的治学之勤和筚路蓝缕精神,是值得钦佩的。”①张思温:《张澍与邓隆——甘肃早期研究西夏学的两位学者》,《张思温文集》,甘肃民族出版社,1999 年,第405 页。

四、结语

张思温一生学习不辍,研究范围广泛,涉及地方考古、历史、地理、政治、经济、文化等,且留下丰富的成果。尤为可贵的是,在生活无着之时,仍以家藏西夏文《华严经》为起点,对西夏学悉心钻研,求字问解,并与当时西夏学专家王静如、李范文研究探讨,结为挚友。多次深入河湟地区访问拓碑,甚至年届七旬还三访炳灵寺、游圣容寺,记录西夏石刻。介绍陇上早年研究西夏学的学者张澍和邓隆,并整理他们有关西夏学的成果。凡与西夏学相关信息、资料,孜孜以求,并将其父质生公多年购买、收藏的字画、木刻善本书及古籍等毫不吝惜交付于国家保存。张思温一心治学、公而忘私,在早期西夏学研究中成果卓然,且随着时代的推进、西夏学研究的深入,他所做出的学术贡献将更显示其不可替代的学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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