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疑云
2021-11-19康奈尔·伍里奇
康奈尔·伍里奇
中奖的彩票
乔希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在第一任丈夫米德意外身亡后,她嫁给了第二任丈夫阿切尔。阿切尔是个保险推销员,两人经济拮据,所以婚后仍住在米德的房子里。
这天,有个自称威斯科特的记者找到乔希,告诉她,米德买过一张彩票,如今中大奖了,他想采访一下,挖点新闻,做篇报道。但乔希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张彩票,于是,她答应找找看,等威斯科特走后,她便打电话叫丈夫回来一起寻找,却一无所获。
第二天,阿切尔上班去了,威斯科特又来找乔希:“太太,你是不是还没找到彩票?可以让我帮助你吗?我很愿意尽我所能帮助你。”乔希怀疑地问:“你能帮什么忙呢?”
威斯科特说:“三个脑袋总会强过两个吧!”最后,乔希勉强同意了。从和她的交谈里,威斯科特排除了米德把彩票弄丢的可能性。当他听到乔希并不支持米德买彩票时,他说:“既然是这样,米德会不会把彩票藏在了不想让你找到的地方呢?”
乔希并不赞同:“可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啊,连他的旧衣服都找过了。他生性节俭,一共就三套衣服,有两套都穿破了还在穿,我每天都会给他刷;第三套衣服是全新的,只穿过一次,所以我没有刷过,但那套衣服随米德入殓了。”
威斯科特听到这里,皱着眉头说:“那不正好适合藏东西?”
乔希想了想,说:“也只有这套衣服我没有检查过,很有可能彩票被他藏在那里了。可現在怎么办呢?”威斯科特说:“开棺!你是米德的遗孀,是可以依法申请开棺的。”
“开棺?”乔希很震惊,她想和阿切尔商量一下,但威斯科特建议道:“我觉得你最好别跟他说太多,尤其是别让他知道我的存在,他会认为是外人多管闲事。明天我再来,如果你决定开棺的话,我愿意帮你,我也希望能为我的报社搞个独家新闻。”乔希同意了。
阿切尔下班后,乔希急不可待地告诉他自己知道彩票的去向,但她没有提到威斯科特,而是快速地概括了一下他的说法和依据:“我肯定彩票在米德的棺材里。他去世前唯一一次穿那件衣服,是有天他去一家酒吧里喝酒。除了那个地方,他还会到其他什么地方买彩票呢?然后他就顺手把彩票放进了衣服口袋里,知道我不会发现它。现在,我们只需要申请开棺,找到彩票就可以去兑换了!”
听完乔希的话,阿切尔先是眼睛亮了一下,但一听到“开棺”,他就脸色苍白,坚决反对:“必须打搅死人的话,那我宁愿放弃那笔钱!”说完,他倒了杯酒给自己,可是手却哆嗦个不停。但乔希还是决定申请开棺。
意外的发现
这天晚上,乔希谎称自己要去看电影,偷偷带着开棺准许证和威斯科特一起去了公墓。她不敢目睹开棺,就留在守门人的小屋里。几个工人挖开棺材后,威斯科特借助手电筒的亮光,顺利地在死者衣服口袋里找到了被折成一团的彩票,却意外地发现米德头部有被击打过的伤痕,这意味着他的死可能没那么简单,于是,威斯科特吩咐旁边的人:“安排尸检!”那些人把米德的棺材收拾好,抬出了公墓。
威斯科特来到乔希面前,把彩票递给她,说:“我被指派写你的报道,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些,可以吗?”乔希答应了。两人聊了一会儿,威斯科特问起米德死时的情形。
乔希说:“那天吃过晚饭,他说不舒服,就到屋外去吹风。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没太在意。后来,阿切尔像往常一样过来串门,我便去找米德,却发现他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医生说他是因为急性消化不良加上心脏病突发而死的。”
威斯科特又问:“阿切尔是不是向米德推销了保险?受益人是你吧?保额很大吗?”
乔希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没错,可是这些都是记者必须知道的吗?我看你是侦探吧!”
威斯科特没有否认:“没错,我是警探。有人质疑米德之死,我被派来调查此事。现在我去打个电话确认一件事,你待在这儿别动。”他打完电话,重新落座后,说:“之前我在米德遗体头部发现皮肤有破损,像是受过打击。我的同事们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乔希听完,颓然地承认了自己杀人的真相。原来,乔希爱上了阿切尔,她决定除去米德,拿到高额保险金,和阿切尔双宿双飞。那天晚上当米德从后门出去透气时,她用一只旧熨斗砸死了他,熨斗后来被她扔到河里去了。威斯科特问:“你还记得你是打在他后脑勺的正中央呢,还是偏了一点,比方说左边?”乔希愣了一下,说:“对,偏左一点。我承认我杀人了,你不逮捕我吗?”
威斯科特摇摇头说:“你不是真凶,我为什么要抓你呢?米德受伤的地方在右太阳穴上方。对了,你是不是也买了高额保险,受益人是阿切尔?”
乔希崩溃了:“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怀疑阿切尔!他人很好,对我很关心,你们不要抓他!”乔希还说,一周前她感冒,阿切尔特地买来太阳灯,让她在早晨泡澡的时候照射治疗。威斯科特并不想听,只是礼貌地接了一句:“灯很沉吧?”
乔希说,灯不沉,但是经常会倒,每次阿切尔总能及时赶到,把灯扶好。因为阿切尔总是早上出门后,发现忘记带东西,但又找不到东西,所以一到家就来浴室问乔希,但每次他一进来,灯就会倒。听了这些话,威斯科特陷入了沉思,他向乔希承诺只要她保密,自己暂时不会动阿切尔,然后送她回了家。
乔希一到家,就看到了阿切尔震怒的脸。听说她去开棺了,阿切尔更是紧张地抓着乔希的肩膀,问:“你和谁一起去的?”
乔希想起威斯科特的警告,小心地回答道:“没人。我把准许证拿给墓地负责人看了,他叫来两个工人……”可阿切尔仍不放心似的问:“你肯定棺材像原先一样放回去了吗?”虽然乔希点了头,但阿切尔还是异常烦躁,第二天早上,他在浴室里逗留了很久才出门。
未遂的谋杀
等阿切尔出了门,威斯科特就急急地敲开了乔希家的门,直奔浴室和地下室。在浴室里,他除了看到那只太阳灯外,还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把卷尺,他把卷尺递给乔希说:“现在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你能告诉我米德死之前,阿切尔和他相处的一些细节吗?”
乔希说,在米德去世前不久,阿切尔曾送给米德一瓶珍贵的威士忌作礼物。听到这里,威斯科特插嘴道:“他是不是坚持那瓶酒只给米德一个人喝?”
乔希很惊讶:“难道你以为是阿切尔用酒毒死了他?可那酒一滴也没进到米德的嘴里。我摆酒时,不小心将那瓶酒打翻在地,几乎都洒了。我偷偷地用一瓶普通威士忌蒙混过关了。”她看到威斯科特不相信的神情,忙又说:“酒是理想酒店的送货员送来的,他还帮我收拾碎片,他说一些碎片里还有一点酒,足够让一个人好好喝一顿了!不信你去问他!”
就在这时,前门发出了声响,是阿切尔回来了。威斯科特急促地说道:“现在情况很危急,你什么都不要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快上楼,装作在洗澡!”
乔希听了威斯科特的话,急忙奔上楼去。威斯科特则快速地从后门出去了。阿切尔进来后,一边对乔希讲话,一边上了楼。这时,威斯科特悄悄地從后门又溜了进来,飞快地钻进了地下室。阿切尔走进浴室后,将胳膊肘轻轻地向外一推,太阳灯摇晃着倒向浴缸。乔希吓得惊叫起来,直到她又叫了一声,阿切尔才转过身来,他惊讶地看到妻子安然无恙。等到他想有进一步的动作时,威斯科特已经飞奔到浴室将他铐了起来。
然后,威斯科特对乔希说:“如果不是我听到你的惊叫后立刻切断电源,这会儿你早就被他电死了。我早上监视你家浴室的时候,看到他特地测量了灯座与浴缸边缘的距离,将灯放得离浴缸很近。之前因为距离不对,他多次失败,这次是志在必得。”
乔希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难怪我的卷尺会跑到浴室里来?我可没拿过!”
阿切尔脸色发青地说:“那又怎样?我没犯罪,你告不了我!”
威斯科特掏出一张纸说:“我的助手找到一份报告,说前不久,理想酒店有个送货员下班后,因喝了毒酒而死。但他告诉过老板,曾将一只碎瓶子里的剩酒收了去,就是你送给米德的那瓶。只要对他开棺检查,一定会有所发现!”
原来,米德确实死于急性消化不良,但阿切尔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那瓶毒酒害死了他,所以一直反对开棺,怕罪证被发现。米德死后,阿切尔便娶了获得赔偿金的乔希,并想制造意外谋杀她,再获得一笔赔偿金。
乔希听完,仍不解地问:“那米德头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威斯科特解释道:“那是个意外,殡葬工将棺材抬进柩车时,棺材曾摔下来过,这撞击足以让遗体皮开骨裂。”他又对阿切尔说:“可怜乔希对你一往情深,为了帮你,还编了个熨斗砸人的谎言,你却要对她下毒手!虽然这两件事都不能让法律制裁你,但送货员的死,你是脱不了干系的!”阿切尔听完,瘫倒在地。
(改编者:小檐)
(发稿编辑:田芳)
(题图、插图: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