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金丝猴肝硬化并发多脏器感染病例

王兴金 黄 勉 萨家褀 植广林

(广州动物园，广州市野生动物研究中心，广州，510070)

川金丝猴(Rhinopithecusroxellana)为仰鼻猴属，中国特有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本研究记录了1只亚成体川金丝猴发生肝纤维化并发多脏器感染死亡病例：

1 基本情况

2017年4月7日生，雌性，2020年1月28日发现腹胀、精神沉郁、运动无力，投喂饲料全部吃完，但排粪量减少；29日前述症状加重，跳跃时中途需要休息，随即麻醉入院检查、治疗，于31日晚死亡。

2 临床及实验室诊断

肛温36.3℃；X光检查，见胃肠道有大量内容物和气体；胃镜检查见胃内大量食糜，酸味重；B超见肝区反射增强，腹腔大量积液；行腹腔穿刺首次抽出600 mL腹水，但抽完后腹水量很快恢复。腹水李凡他(Rivalta)试验阴性，肌酐0.4 mg/dL，尿素氮88 mg/dL，涂片染色见少量革兰氏染色阳性链球菌，普通血琼脂培养为β-溶血。血常规指标显示白细胞升高，嗜中性白细胞与淋巴细胞比值为93.7%。血清生化指标显示天门冬氨酸转移酶轻度升高，血清总蛋白及白蛋白质量浓度明显偏低，白蛋白与球蛋白比率倒置(表1)。

尿液检查结果表明，蛋白质、葡萄糖、潜血均为阳性(表2)。

表2 川金丝猴尿液检查结果Tab.2 Urine examination results of the golden snub-nosed monkey

3 病理检查

3.1 剖检病变

外观患病川金丝猴腹围明显增大。剖检过程中未见皮下脂肪，双侧腹股沟淋巴结稍肿大；心包少量积液，清亮；肺萎陷，肺表面多处出血斑，大的出血斑约1.0 cm，气管、支气管未见明显病变，渗出不明显。腹腔内未见脂肪，腹腔大量积液，呈淡黄色，稍混浊，腹腔内有一块状淡黄色渗出物游离，约2.0 cm；肝脏与腹膜粘连，体积变小，表面覆有一薄层白色膜，切面平整、红褐色、无外翻、无明显渗出液；眼观右侧肾略大于左侧肾，肾被膜易剥离，表面呈红褐色，切面皮、髓质分界清晰；脾疑似萎缩，呈灰白色，边缘锐，呈三角形；胰未见明显眼观病变；胃内大量食糜，胃大弯处浆膜面见出血斑，出血斑对应的胃黏膜易剥离，胃黏膜下出血；肠系膜淤血、肠系膜淋巴结肉眼未见明显病变；空肠段黏膜广泛性充血出血，肠内大量食糜。

3.2 病理组织学检查

肺泡腔和细支气管内充满大量渗出液，肺泡结构消失(图1A)；脾脏白髓萎缩，红髓扩张、充血、小梁增生，小梁周窦见大量淋巴细胞(图1B)；胰腺血管扩张，充血出血，间质水肿扩张(图1C)；胃黏膜层脱落，固有层裸露、淋巴细胞浸润，血管扩张、充血(图1D)；小肠黏膜层脱落，暴露固有层，淋巴细胞浸润，血管扩张充血，黏膜下层水肿(图1E)；肾小管上皮细胞脱落，肾小球毛细血管扩张，囊腔内见大量渗出液(图1F)；肝组织结构紊乱，淤血、出血，肝索结构消失，肝窦内红细胞聚集、纤维素渗出，肝细胞大面积坏死，坏死区域被纤维结缔组织替代，未坏死肝细胞脂肪变性，中央静脉内可见脱落的上皮细胞，中央静脉周围炎性细胞聚集(图1G)。

4 病原学鉴定

从病亡川金丝猴腹腔积液中培养到1株专性厌氧革兰氏阳性球菌，在普通血营养琼脂培养基中呈β溶血，与该菌株全基因序列相似度较高的为链球菌属(Streptococcussp.I-P16)，相似度为95.92%。从肝组织培养到1株革兰氏阴性好氧杆菌，经16S rRNA分析与弗格森埃希菌(Escherichiafergusonii)和大肠杆菌(E.coli)的染色体全基因相似度均为99.89%。采用Biolog自动微生物鉴定系统进行鉴定的结果排除了弗格森埃希菌。取病理组织进行PCR检测，未发现甲肝病毒(hepatitis A virus)、戊肝病毒(hepatitis E virus)和柯萨奇病毒(Coxsachievirus)。

5 结论与讨论

本病例临床症状主要表现为发病时腹围明显增大、精神沉郁和运动无力。根据肝组织与腹膜粘连，肝脏脂肪变性、纤维化、胆色素沉着等病理变化，诊断为肝硬化，表现为腹水及血清蛋白降低、转氨酶轻度升高等；由于肝硬化引起的抵抗力下降，继发溶血链球菌和大肠杆菌感染，使多脏器出现出血性炎性病变，并最终导致死亡。溶血链球菌的致病力强，可引起人及动物多种疾病。如新生儿败血病、脑膜炎、肺炎等，致死率很高。在兽医临床上所致的疾病主要有各种化脓性疾病、牛乳房炎、猪链球菌病、羊链球菌病等[2]。大肠杆菌是肠杆菌科(Enterobacteriaceae)埃希氏菌属的代表种，也是临床最常见的条件致病菌，特别是致泻性的大肠杆菌，可造成动物和人类肠道感染并引发相关疾病。

川金丝猴为中国特有的重点保护动物，在圈养条件下肝脏疾病时有发生。如，陈统明等[3]报道了1例以肝细胞变性坏死、纤维组织增生和肝细胞的结节性再生为特征的川金丝猴结节性肝硬化病例，发病情况与本病例有相似之处，即发病前均无明显的异常表现，饮、食欲及排粪情况基本正常，发病时出现走路不稳、跳跃无力等症状，不同的是没有腹水；石蕊寒等[4]报道了1例川金丝猴感染戊型肝炎，剖检发现腹腔大量积液、肝表面有坏死灶和脑组织病变，临床表现有明显的神经症状，而本病例虽然有大量腹水，但未见明显神经症状；姜传坤[5]报道1例金丝猴急性实质性肝炎病例，临床表现有明显的皮肤黄染、食欲减退至废绝等症状，这些症状很容易联想到“肝的问题”，而本病例在早期却未见明显异常表现。

本病例的难点在于早期诊断非常困难。病理学诊断显示肝脏与腹膜粘连、肝组织有纤维渗出，均提示存在慢性发病的经过，但川金丝猴在发病前饮食、排粪等均无明显异常，仅远观腹围比较大，很容易与肥胖相混淆。该川金丝猴在发病前1个月有过1次水样腹泻，但通过减少水果的投喂量，次日即恢复正常；在1月16日发现该猴粪便偏软，同样减少水果投喂后次日亦恢复正常，推测这些症状可能与肝硬化导致对水果类饲料的消化不良有关，需要引起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