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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学视阈下看《说唱新世代》的突破与创新

2021-11-14邹敏

声屏世界 2021年13期
关键词:美国黑人索绪尔符号学

□邹敏

2017年,《中国有嘻哈》爆红网络,吸引了人们对于嘻哈文化的关注。与嘻哈文化有关的综艺节目例如芒果TV《说唱听我的》、爱奇艺《中国新说唱2020》等节目相继上线,但综合网络评价却不是很好。2020年,由哔哩哔哩(简称B站)自制并独播的说唱综艺《说唱新时代》上线,引起了广泛关注。截至目前,其播放量超过4.9亿,豆瓣评分9.3分。本文从符号学的角度,探讨节目中的横组合与纵聚合的运用,分析符号背后所隐藏的意义,以及这款节目是如何在一众说唱节目中做到突破与创新。

符号学

有关符号的说法在历史上由来已久,但直到20世纪,经由费尔迪南·德·索绪尔和查尔斯·皮尔斯两位语言学大家的巨大贡献,符号学才真正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索绪尔和皮尔斯分别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推动了符号学的发展,本文主要借鉴的是索绪尔的“能指与所指”“横组合与聚合”的理论视角。

索绪尔认为,“能指与所指”揭示的是符号本身的构成关系,而“组合与聚合”揭示的是符号之间的构成关系。索绪尔最初提出这两对概念源于语言学,但世间万物都可以看作是符号,任何符号都可以看作是经过组合与聚合之后的结果。符号本身不携带意义,意义是人约定俗成后的结果,不同组合与聚合组合而成的符号也携带着不同的意义。组合是看得见的,是显性的文本;聚合是看不见的,是有多种选择,每个选择所指的含义不同。

嘻哈文化

嘻哈(Hip Hop)文化来源于美国黑人,而说唱是嘻哈文化的四大元素之一。美国黑人在历史上经历了相当长时间的不平等对待,在那个艰苦的岁月,音乐是他们抒发内心情感的方式之一。嘻哈音乐诞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美国纽约的布朗克斯街区,在美国黑人的生活中,毒品、犯罪、贫困等是他们的常态,而这也成为了他们嘻哈文化的核心元素。他们在说唱时,长时间保持一定节奏的说话,擅长对韵脚的使用,以及对乐感的绝对把握使得嘻哈文化逐渐壮大。他们用说唱的方式宣泄情感,表达着对于社会的不公。嘻哈文化的本土化最初于20世纪80年代传入中国港台地区,21世纪后在大陆开始发酵,而经过2017年的《中国有嘻哈》,嘻哈文化作为一种地下文化彻底走到了普通大众的面前。

嘻哈文化作为美国黑人精神的代表,在本土化的过程中存在着两国文化不相容的问题,例如在《中国有嘻哈》中,就有多名歌手因原曲歌词问题而被迫现场改词,而节目上传唱的音乐也被网友们戏称是“从良”后的歌手演唱出来的曲子。但在网络中流行的说唱歌曲,跟黑人嘻哈音乐的精神内核有着相似的属性,都喜欢通过Diss(攻击)他人的方式来表达自我,但不同的是,国内嘻哈音乐的表达更“委婉”,这种Diss(攻击)通常是通过暗示的方式来影射。因此,在之前有关说唱的综艺节目中,节目中所表达的嘻哈文化既没有继承黑人精神,又没有发展出自己的精神内核。而《说唱新世代》这款节目,打着“万物皆可说唱”的旗号,赋予了嘻哈文化全新的内核。

节目中的横组合与纵聚合运用

一个节目由多种符号组合在一起,各符号彼此之间并没有联系,组合到一起就有了全新的含义。在这款说唱综艺节目《说唱新世代》中,本文从歌手、歌曲以及节目形式三个角度来探讨本节目的横组合与纵聚合的运用,以此来说明它的创新之处。

歌手。与《中国有嘻哈》相比,《说唱新世代》的参赛选手中仅有14位专业说唱歌手,更多的是素人,例如来自B站的UP主鱼翅,在节目中将说唱与吟诗结合在一起,被网民称之为“诗人说唱”。另外还有来自浙江的一名空管TangoZ(钟祺)等。他们虽然来自不同的职业,但对说唱的热爱使他们聚集在一起,而节目中之所以不选取有知名度的专业说唱歌手是因为节目组想表达的便是“万物皆可说唱”这个主题。与《中国有嘻哈》等同类说唱综艺节目相比,《说唱新世代》选择了素人为主的参赛选手组合模式,固然没有知名度的歌手跟有知名度的歌手相比会少一些热度,但节目组力图展现的便是这种多样性,来自各行各业的素人说唱歌手大多表达跟自己的生活经历有关的内容。他们或许对专业说唱技巧不太熟悉,“炫技”歌唱少了很多,但他们把生活唱成歌曲,表达着自己对于生活的理解,而各个符号组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万物皆可说唱”。

歌曲。节目组力图展现不一样的中国说唱。说唱文化是舶来品,美国黑人嘻哈文化的内核是暴力、毒品、贫困,这显然不符合我国的国情也不符合我们民族对于真善美的追求。于是,人们听到的是这样的说唱歌曲,TangoZ(钟祺)用一首杭州方言版《Love Paradise》,不仅登上了官方媒体平台,这首歌也成为了杭州市城市旅游宣传片的主题曲。圣代以豫章书院虐童事件为灵感写的《书院来信》,这首歌以孩子的口吻给父母写了一封信,看似报平安的内容其实藏头字连起来却是在呼救。另外还有于贞《她和她和她》,不仅写出了女性之间纯真的友谊,也鼓励了女性在生活情感中保持独立。陈近南《来自世界的恶意》唱出了被抑郁症折磨的青少年的内心世界,圣代《美杜莎庄园》写出了职场上对女性的不公以及受害者有罪论。这样的歌曲还有很多,它们一改以往说唱歌曲Diss的主题内涵,致力于打破对于说唱歌曲的刻板印象,针对社会上的一些热门话题与不良风气,例如物化女性、纵容犯罪、校园暴力、职场不公等现象,让每个热爱说唱音乐的普通人也能够发声。节目组鼓励选手从自己生活出发、从社会出发,这样制作出来的歌曲带着中国本土的印记,而这也是节目组力图做到的赋予中文说唱全新的内涵。节目中所展现的歌曲带有强烈的人文关怀,它展现了生活中许多常见的问题,观众在这能够感受到强烈的情感也能获得共情,这也是节目成功的原因之一。

节目形式。《说唱新世代》弱化了比赛机制,增强了节目的综艺性。节目组将歌手们聚集起来集中管理,把住所分成四个部分,不同部分所享受的待遇也不尽相同,此外还发行了一种货币“哔特币”,选手们需要赢得“哔特币”来改善住宿、购买音乐伴奏以便在节目中继续走下去。在聚合段上,《说唱新世代》放弃了以往说唱综艺节目都非常注重表现的比赛环节,而更加注重对选手“生活”的展现,这种类似于“饥饿游戏”的生存挑战的方式与其他说唱节目形成了鲜明的区别,这种模式无疑大大增加了节目的娱乐性。例如,姜云升在社区中开办歌唱比赛,自行组织选手参赛,赢的人就奖励“哔特币”。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节目形式正是严敏导演所擅长的。相较于其他节目在剪辑时喜欢创造“矛盾”以此来制造悬念,《说唱新世代》的“套路”显得高级得多。生番的口头禅“真漂亮”;穿女装的小精灵;“贞”不错的于贞,几乎每位选手在节目中都有自己的亮点。此外,节目还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说唱形式——说唱+辩论,节目组特别邀请了陈铭、黄执中等专业辩手来做指导,通过说唱与辩论结合的形式,将说唱提升到社会价值层面。“手机让我们自由还是将我们奴役”“放自己一马还是逼自己一把”等辩题充满了思辨性,这些问题与当下年轻人面对的普遍焦虑息息相关,比较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再加上将辩论引入说唱比赛,新颖的形式是选手的观点表达,也是引起大众思考的一次心灵拷问。《说唱新世代》的这些节目设计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全新的说唱类综艺节目。站在节目的视角上,它为同类型的节目提供了一种新的节目模式,同时它也为观众提供了一场全新的视听体验。

结语

说唱文化被搬上荧幕后,在说唱节目泛滥、节目形式单一、知名歌手越来越少的境地之下,《说唱新世代》不走寻常路,赋予了中文说唱全新的内涵。它立足社会,将社会热议话题与说唱融合,形式上也推陈出新,最终呈现出完美的节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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