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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语境下华语儿童电影的叙事选择

2021-11-13刘叶红周秋良

电影文学 2021年16期
关键词:华语全球化儿童

刘叶红 周秋良

(1.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2.湖南城市学院人文学院,湖南 益阳 413000)

所谓“华语儿童电影”,主要是指在使用汉语方言制作的,适合儿童精神需求,满足儿童欣赏特征和理解能力,主要提供给儿童,也提供给家庭共赏的影片,包括儿童故事片、动画片、科幻片、儿童纪录片等。华语儿童电影始于五四思想解放时期中国儿童文学的萌芽,随着儿童的发现和重视,先驱者们开始关注儿童存在的独立意义,并积极地通过自己的童年,反思儿童的特殊需求与渴望,作为精神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儿童电影也应运而生。自1922年第一部儿童电影故事片《顽童》拍摄以来,华语儿童电影走过了近100年的历史。综观儿童电影百年历史,学界围绕此主题展开了多角度多层次的探讨。在叙事研究层面,以对某一时期某一类型儿童电影(如战争、成长等)和具体某个国家儿童电影(如美国、伊朗、印度等)的叙事特征、叙事特色、叙事策略、叙事风格、叙事模式或叙事艺术的微观深入分析为主。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伴随经济全球化的出现和逐步深入,各种文化交融交锋日益频繁,大众文化随之席卷全球。电影作为一种文化艺术,具有跨文化传播的强大辐射力和影响力。文化走出去既是全球化视野下多国对话和交融的重要策略,也是提升国家软实力的重要途径。全世界儿童具有共通的心灵。在当今全球化语境下,华语儿童电影无疑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战略组成部分,在传播中华文化、讲述中国故事、推动不同文化间的交流交融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由此,本文尝试在全球化背景下,从叙事方式、叙事内涵和叙事理念三个层面来阐述华语儿童电影如何在全球化的浪潮中拓展其跨文化传播的影响力。

一、叙事方式:张扬游戏

游戏是指主体在物质满足的基础上,以获得娱乐为主要目的,追求一定精神需求的互动参与行为。游戏性是儿童电影创制的主要美学品格。没有游戏精神的张扬,儿童电影艺术就丧失了其吸引观众和消费者的引线。因为游戏是儿童的天性,通过游戏,儿童获得娱乐和认知世界的方式。儿童作为儿童电影创制的主要参与者和价值实现的主要评定者,儿童的日常生活、思维、审美、天性等都是儿童电影创制应考虑的因素。美国儿童电影之所以能够风靡全球,坐稳票房消费市场,制胜法宝之一在于电影在时空设置、儿童形象塑造和情节建构上都张扬着游戏精神。顽童、冒险、奇幻、想象、荒诞、拟人、夸张等游戏化的氛围营造方式深深地吸引着消费者,符合儿童的生理和心理特征。诚然,家长带孩子观看电影就是为了从中寻找快乐,获得情感共鸣,启迪思考,所以“游戏性”应成为儿童电影艺术生产者恒定的美学追求。

全球化的浪潮把世界经济、文化、社会生活网织进了一个巨大的市场。市场和资本裹挟着异质文化和迥异的价值观冲击着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文化,并以一种无形的力量对全球的文化现实进行改写。全球文化进入后现代主义征象的消费文化中。视觉、影像的密集涌现成为消费文化的最显著的特征,电影、电视则成为影像视觉最有效的动态载体。然而,华语儿童电影在全球化的冲击下,并没有在全球市场上凸显其消费娱乐的主导地位;中国儿童电影市场处于被以美国为主的儿童电影蚕食鲸吞的困境中。如:2019年对近几年中国动画电影票房排行榜统计中,前五名中只有一部为国产。究其原因,应和儿童影视创作所依托的叙事方式、创作理念和美学传统有很大关系,而首当其冲的应属“游戏精神”在儿童电影创制中不可或缺的地位。

在华语儿童电影的创作历程中,审美游戏精神缺乏。一直以来,华语儿童电影主要采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故事题材以战争叙事、农村叙事、儿童成长和教育叙事为主,它贯穿儿童电影创作的各个历史时期。首先,战争叙事儿童电影通过塑造一个个儿童小英雄的形象,对血与火铸就的革命历史进行讴歌和赞颂,弘扬爱国主义、集体主义、乐观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如《小兵张嘎》(1963)、《小号手》(1973)、《白龙马》(1981)、《二小放牛郎》(1992)、《小小新四军》(2008)、《神勇小飞虎》(2020)等;其次,农村叙事题材电影也是华语儿童电影创作的热点。电影聚焦乡村,或展示农村与城市的二元对立,或从悲悯、温情的视角勾勒农村留守儿童的生存现状和内心情感。如《飞来的仙鹤》(1982)、《幸福的兔子》(1990)、《半碗村传奇》(2001)、《留守孩子》(2006)、《太阳花籽》(2010)、《树上有个好地方》(2019)等。儿童电影自诞生之日起就担负起儿童教育和成长的重任,爱国主义和集体主义教育、亲情教育、苦难教育、学校教育、善恶美丑价值观教育,教化思想浓厚是华语儿童电影的特色。由此可见,华语儿童电影以儿童担任主角,从儿童的视角出发表现成人的价值取向,儿童担当了政治意识形态的发声筒,成为社会现实书写的思考者,成了道德教化和改良的代言人。显然,这些儿童电影创作在叙事方式上严重违背了儿童自然的天性,背离了大众电影艺术首先应该满足消费者和观众的审美娱乐心理。所以,现实的情况显示:长期以来,每年创制的华语儿童电影(包括儿童动画电影),只有半数左右能够进入院线放映并参与市场竞争,更不用说全球化市场角逐了。这种暗淡的情势显然和产业语境下的文化全球化进程不相符合。

儿童电影作为儿童观众与成人创作者之间对话的媒介平台,俨然已成为全球儿童文化与儿童精神表达的主要场域之一。虽然不同时代、不同国别、不同文化间有着鲜明的生命个性和精神气质,但是基于人类种族存在意义上的生命力展示意识的共性却可以跨文化跨国界而共存。游戏精神就是人类生命力释放的共性精神,能够跨越文化的阻隔而实现心灵的相通。另外,由于儿童群体本身的局限性,儿童电影的选择和消费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成人价值观在特定语境下的发现和照亮。全球化进程下科技飞速发展,对物质文化的不断追求和占有挤压了精神追求的时间和空间。身体的辛劳和心灵的疲倦让人们没有了对价值和意义思索的欲望,更需要的是游戏所带来的娱乐和消遣。所以,全球化下的华语儿童电影应把握好建基于全人类内心世界的游戏共通精神。因为追求娱乐、追求游戏不仅是儿童,也是成人的天性。从艺术的起源来看,人类游戏经由自然发展,演变而成艺术,这也从起源上解释了人类追求娱乐的本能性,因为两者本来就具有整一性。德国康德、席勒、斯宾塞等哲学家都认同艺术与游戏在追求审美娱乐上的相通性,两者都标志着生命力的畅通和自由,是生命个体的精力过剩和能量消耗行为。儿童文学家班马明确儿童的“顽”即“玩”。可见,儿童是“游戏精神”的最真实体现者,游戏更是内化为儿童的一种生活方式。家长带孩子进入影院观影就是精力过剩后的精神需求和能量消耗,是行为选择后的外在生命快乐体现。电影艺术和其他纯艺术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音乐、舞蹈、绘画、雕塑等艺术形式可以是单个人的兴趣爱好和自我的思想表达艺术,可以自我欣赏。但是,电影作为一种大众审美艺术,它追求的是大众的消费娱乐,如果没有观众和消费者,就无法生产下去。所以,华语儿童电影生产者应该意识到,电影中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传递应该在张扬游戏精神的方式下,润物细无声。儿童不应在说教式的观影中获得认知,而应该是在寓教于乐的游戏氛围中获得愉悦和对生活的认知。

二、叙事内涵:立足本土

华语儿童电影作为跨文化交流的平台和意义载体,在传播中华文化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电影叙事内涵指电影的故事内容,包括人物和思想。讲述什么样的故事对电影的成功与否起着关键作用,因为故事是吸引观众和消费者的灵魂。文化全球化带来前所未有的异质文化碰撞和入侵,虽然全球化下多元文化呈现趋同和价值认同的趋向,但是深层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差异却无法让不同文化间达到完全的同质,文化的隔阂和西方文化霸权主义决定了文化交流和互鉴的不可通约性。在此背景下,正确审视我们所处的时代语境,坚守自己的民族文化显得尤为重要。

全球化消费浪潮下,影视的消费娱乐功能被放大,观众银幕前的凝视和欣赏遮蔽了影视文化的社会文本属性,而更多地被解读成了一种消费行为。所以,华语儿童电影作为一种商品,要保持其商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必须拥有参与全球市场的文化竞争力,才能让消费者心甘情愿买单;同时,儿童电影作为一种文化文本,要想打动和吸引观众,必须有自己鲜明的文化个性,而提高文化竞争力并彰显文化个性的有效路径在于拍摄具有鲜明文化烙印的电影作品。在叙事方式上,华语儿童电影可以借鉴国外儿童电影的娱乐和游戏元素,但是在故事情节设置和创作上,拍摄立足本土文化、制作具有中国味道的儿童电影才是根本。儿童的精神需求折射出一个时代语境下的大众精神需求。全球一体化背景下儿童的喜好通常具有相通性,具有民族同源性的华语社群更是具有相通的情感和心理。华语儿童电影曾为了迎合海外市场,而忽视了本土特色。比如,2015年上映的我国首部原创3D动画电影《魔比斯环》,虽然影片在视觉冲击上令人惊异,但是因为忽视中西文化差异,抛弃传统文化中的丰富资源,故事情节既得不到海外市场的认可,也得不到国内观众的青睐,而落得票房惨败。所以,华语儿童电影创制应植根本土文化,在获得华语消费主场认同的基础上,再辐射海外观众,拍摄彰显中华文化精神内核的故事,创制打动人心的作品。

首先,神话、寓言、传说等古典文化都可为华语儿童电影创作提供素材。中华民族5000多年的文明史积累和沉淀了深厚的文化底蕴,影像以直观呈现的方式可让儿童更多地了解历史,传承文化精髓。华语儿童电影创作从20世纪下半叶开始尝试从中国古典文化中挖掘题材,比如,《大闹天宫》(1961)、《女娲补天》(1985)、《红孩儿大话火焰山》(2005中国台湾)、《哪吒之魔童降世》(2019)等,这些电影或改编自中国神话,或在古典文学的基础进行加工创意,它们都是华语儿童电影立足本土的“寻根之作”。尤其2019年上映的《哪吒之魔童降世》堪称华语儿童电影的巅峰之作,国内票房突破50亿,票房成绩仅次于《战狼2》,总票房排行榜位居华语电影第二。影片在澳大利亚上映也取得了不错的口碑,受到国外观众的喜爱。儿童电影能取得如此喜人的成绩,这和叙事内涵密不可分。该片由中国神话故事改编而来,在前作《大闹天宫》《哪吒闹海》《西游记之大圣归来》等基础上进行颠覆式的创新,既保留了中国传统文化因子,也加入了让不同年龄层次受众易于接受并产生共鸣和感动的生命经验和时尚元素,是讲好中国故事、输出中华文化乐于奉献、勇于担当价值取向的典范。同时,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也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国外电影创作者,比如美国迪士尼动画电影《花木兰》(1998)和美国好莱坞梦工厂电影《功夫熊猫》(2008)就是采用中国元素作为题材的典型代表。可见,在华语儿童电影拍摄的叙事内涵选择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我们并不缺乏好的叙事,缺少的是对精彩叙事的挖掘与创作。

其次,当代儿童文学作品也是华语儿童电影进行创意改编的题材宝库。自五四时期儿童文学诞生以来,尤其是新时期迎来了中国儿童文学的春天,涌现了一大批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以及获得国际大奖并译成多国文字的儿童文学作品。儿童文学作品基于儿童独特的叙事视角,通过儿童的生活经历和心路历程讲述了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折射社会意识形态、价值观和传统美德。电影以儿童文学作品为剧本,这两种不同艺术形式相结合,可以在人类主体的主观再阐释下迸发出新鲜的活力,通过直观的故事化视听满足儿童的审美需要和心理诉求。新中国成立后,华语儿童电影不断从不同体裁儿童文学作品这一丰富的资源中寻找题材,如儿童战争题材《鸡毛信》《小兵张嘎》,儿童当代风貌《花儿朵朵》《小铃铛》,童话题材《宝葫芦的秘密》,儿童科幻故事《小太阳》《霹雳贝贝》《邮票旅行记》和儿童成长小说故事《草房子》等都是创造性再阐释下的文学艺术到影像艺术的改编。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儿童文学改编的电影还没有一个典型的人物形象进入我们的日常生活话语中。而美国华纳兄弟影片公司根据英国作家J.K.罗琳同名小说改编的《哈利·波特》却是成功的典型范例,影片中的经典话语以及服装、玩具等一系列衍生品都成为经典深入人心。《哈利·波特》的成功与魔法故事母题的运用以及对欧洲经典文化内涵的传承密不可分。“故事之所以是故事,并不单由其形式决定,而是由叙事形式与叙事阐释语境之间的复杂的相互作用所决定的。”因此,融入全球化体系中的华语儿童电影文学改编应该努力寻求本土叙事与大众话语的契合,找到缝合民众文化心理的最佳表达路径,在故事文本和故事语境之间架起想象与现实沟通的精神桥梁。

在当前历史语境下,华语儿童电影同样承担着参与世界儿童精神建构的使命。儿童电影要在世界舞台上传播当代中国价值,在叙事内涵上仍须与中国古典文化和当代儿童文学作品等结合,进行深度创造和改编,从儿童的视角和人类共通的心灵出发,通过影视讲述并引发深层次共鸣的中国故事。

三、叙事理念:儿童本位

儿童电影中“儿童本位”是指电影创作者在创作中以儿童这一特定群体作为观赏主体的意识和观念。法国思想家卢梭在《爱弥儿·论教育》中提出,“在人生的秩序中,童年有它的地位:应当把成人看作成人,把孩子看作孩子”,确立了“儿童本位”的起源。在中国,五四时期,随着儿童的发现,儿童作为独立生命个体的意义开始凸显。儿童生命形式、儿童内在精神、儿童独特价值和儿童社会地位越来越得到欣赏和肯定;同时,作为人类生命初始阶段的儿童,无论是从个体层面上来说,还是从民族意义上来说,都是最无差别性,最具有共性的。这一点也得到了瑞士心理学家皮亚杰的证明,“古代人的思想和现代儿童含隐着的世界观之间有相似之处”,认知结构“概念化的模式是恒常不变的,这种模式至少在儿童中是和历史文化条件无关的”。因此,在全球范围内寻求普遍意义上人的共性成为可能。儿童电影因以儿童为主角和主要受众,是儿童生活样式的延伸,在彰显人类原初的共同性和普遍性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由此,华语儿童电影立足儿童本位的叙事理念,接近儿童本然的生命状态,在全球化语境下为搭建人类对话平台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儿童电影艺术的主要价值在于,在人可塑性最强的阶段,以影像的生动方式为儿童观赏者提供了超越现实的世界图景和人生成长的各种理想模型。经典儿童电影的魅力总是能够恒久地产生并激发基于人类共同经验感知的情感,并在真挚的原始情感状态中体验审美的愉悦,如《小鬼当家》中小孩的勇敢和智慧、《爱丽丝漫游记》仙境般的虚与实和小女孩爱丽丝的勇敢和责任担当、《哈利·波特》中的奇幻和冒险、《夏洛特的网》中可爱小猪的自救、《疯狂动物城》中真善美的描述和传递,等等。这种共有的审美情感可以超越民族、文化的阻隔而进入全球性视野的探讨中。从共有的人类情感和审美感受来说,创制儿童本位电影,就应该体现诸如游戏、冒险、成长、英雄、奇幻、幽默、真实、善良、美等以儿童为中心并符合儿童情境的特质。儿童情境不以功利、价值来束缚自己,而是以本真的态度感知世界和体验世界。人与世界之间没有对立,只有万物之间的和谐相融。这种和谐统一的状态应该是全球化进程下人类追求的理想目标。所以,儿童电影的“儿童本位”与全球化语境同构。

全球化语境下华语儿童电影如何立足“儿童本位”的叙事理念呢?第一,华语儿童电影创制者放低姿态,和儿童进行平等交流和对话。由于成人和儿童认知上的差异,打破并超越成人创制和儿童欣赏之间的隔膜是电影艺术成功的关键。首先,抓住儿童的心理特征,了解现代儿童的精神需求。如:《熊出没》系列七部电影,从2014年开始上映起每年占据春节档在影院播放,一直以来有着不错的口碑。其关联作品包括:从2012年开始发行的《熊出没》系列动画;2013和2014年虽没有在影院播放,但是在央视少儿频道播出的两部贺岁片,方特大型游乐场等。它有别于《哈利·波特》系列、《小鬼当家》系列、《喜洋洋与灰太狼》系列等再生性续集作品形式,而是以关联性的叙事框架,系列独立的故事策略,满足观众和消费者的连锁期待和互补体验。《熊出没》系列影片产业的成功,首先在于电影出品方放弃居高临下的姿态,关注童心,抓住目标受众的心理,凭借其夸张、幽默的魅力和不断创新,从人物形象、人物语言、故事情节、技术制作、画面效果、电影寓意等方面获得各个年龄层次的喜爱,遵从儿童本位与家庭本位并行,成为家长愿意为孩子购票进入影院观看的合家欢电影。其次,小叙事,小架构,从日常小事着眼,贴近儿童生活实际。如:豆瓣评分高达9.2分的伊朗儿童电影《小鞋子》,采用的叙事结构没有遵循常规的开始、发展、高潮、结局的线性发展模式,也没有采用故事情节互为因果的大团圆式封闭叙事模式,而是以循环的叙事结构,展现小主人公渴望得到一双鞋子的真实内心。电影制作摆脱了传统的说教和规训式的成人俯视视角,而是以平视的眼光,从儿童自然、真实的生活中挖掘人性的纯真。第二,华语儿童电影创制者应该放眼世界。全球化大潮下,人类共处于一个命运共同体之中。华语儿童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和一种媒介,同样肩负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使命。儿童是人类的起始,儿童的发展决定着人类未来的发展。儿童电影作为当代儿童精神文化消费的主流产品之一,其中的叙事元素对儿童价值观的塑型起着重要的作用,其最终目的是在获得快乐消遣的同时,收获思考和成长。“儿童本位”理念由于较少受到各类规则和价值的约束,自带人类心灵相通的原初性,以生命自身内在的精神获得情感的共鸣。所以,基于“儿童本位”的儿童电影更易跨越历史、信仰、意识形态的界限和藩篱,以共通性的思想更快、更广地赢得世界不同肤色、不同民族观众的共情。因此,寻求全球关注、增强人类普适的文化观是华语儿童电影走向世界、进行全球化传播的有效途径。如德国一个10分钟动画短片《我们是下水道里的海盗》,通过讲述三只老鼠乘坐孩子们放在水上的纸船去旅行,纸船时而被人类乱扔的烟蒂烧着,时而被人类丢弃的垃圾撞翻,从而告诉孩子要爱护环境,保护地球。由此启示,华语儿童电影创制者的作品在满足本土受众认可的同时,不应只试图以奇观化、陌生化的影像取悦异域观众,而应以世界儿童的视角,把梦想、感恩、环境、和平等全人类关注的问题,以及亲情、友情、责任、勇气、苦难等人类共通的话题,通过儿童电影叙事表达出来,并把独具中华特色的文化精神涵盖其中。

结 语

华语儿童电影作为媒介平台传播的一种艺术形式,是世界电影文化艺术的有机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文明的重要表征,是折射和输出中国文化、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镜与窗。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不断提升,在全球化语境下,华语儿童电影有必要加快融入世界电影产业化竞争体系之林。因此,华语儿童电影应积极调整叙事主题的选择,不断提升儿童电影话语生产和传播的能力,努力寻找基于本民族历史语境和世界文化融合的最佳路径,实现突破本土文化认同到国际化传播的由内向外的转化和升级。首先,游戏性不仅是全世界儿童的共性特征,而且是全人类的共通精神。张扬游戏精神,是华语儿童电影抓住大众娱乐消遣心理,获得电影艺术作品审美认同,保证消费者票房消费的根本。其次,影视作品都会通过人物形象、故事情节、题材选择等有意识或无意识地传递本民族的价值取向。因此,依托本土文化,从中国古典文化和现当代优秀儿童文学中寻找素材,参与儿童精神建构,将助推华语儿童电影的跨文化传播力和影响力。另外,童真、童心为全球化下的人类生命个体和生命整体提供了更多的共性特征。立足“儿童本位”叙事理念,通过与儿童平等对话和交流,或以儿童的喜闻乐见为参考,或以放眼世界的审美为对象,拍摄具有全球普适意义的儿童电影,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有着不可替代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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