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半日
2021-11-12
父亲
刚从和父亲通电话的梦里醒来。
他说刚把你的小妹骗回家,她吵着要回乡下。
母亲一个人在家中。
父亲离去已九年。
我的儿子已九岁。
父亲在离去之前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孙子。
他又一次来看我。
梦中清晰见到的人
就是他的灵魂在身旁默默注视。
此刻我在绍兴富丽华大酒店。父亲没来过这里
但他想来就可以来,用意念抵达。
距离和时空对于在天之灵不存在局限。
多年前我曾去问过灵姑。父亲借她的口舌
说他经常回家来看他的小孙子和小外孙女,
不从门口进,从窗户飞进来。
我的父亲还对他在人世的亲人念念不忘。
我希望他的另一部分灵魂
早已在一个孩童身体里栖身。
孤山半日
我是来看林逋的。
他的梅妻鹤子。
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
他一个个清寂日子里丰沛的灵魂。
我先遇见一面湖水,湖水之上的残荷,
几条青衣僧般的鱼儿,
和一只与我对视了五分钟的黑雀。
接着碰到秋瑾、鲁迅和林启,
他们都已进入时间的河流。
已是霜降,梅花已睡,谢绝打扰,
鹤也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由此可知,上面给出的利用加权和来确定校验码的方法,可以通过校验码检验出商品项目代码中单个的数码出错;也可以在商品项目代码中任意两个相邻的数码的数字之差的绝对值不等于5时,通过校验码检验出是否存在一对相邻的数码出现了交换次序的错误.
林逋的墓里可还有他隐逸的骨头?
几个老人在他面前舞着老年。
我也是孤单的人,在孤山转一圈,
极目这片湖水
渐渐隐入暮色。
那疲倦的沙沙声
我把书从办公室搬到家里
从五楼搬到六楼
从城里搬到乡居
一本本书像一块块石头
我像西西弗斯
我却没有把书从我的眼睛
搬到脑袋和心里
甚至没帮很多的她们脱下衣服
却在一些时光里喑哑着
无聊和孤独
也许,在我的晚年
书是我的坟墓
颤抖的苍老的手
抚着长满青苔的厚厚的檐壁
——那疲倦的沙沙声
一只蚕终于老了,却不能破茧而出
树从不走动
树从不走动。
一只脚深入地下,无数双手
伸向空中。
春天抽枝长叶,
冬天被剃光头,枯瘦
如一柄剑。
微风吹—
它轻轻摇晃,
是微笑么?
狂风吹不倒,那就继续长。
更多时候它沉默,
像哲人在思考,
又像哨兵在站岗。
我是一棵会走动的树吗?
沧桑的脸上写着:在人间。
我的心还是太敏感,
常常在深夜流下涕泪。
秋天的马
秋天像一面灰镜子在天空铺展。
我和妻儿骑着老马
去乡间游荡。
城郊又多了几条新的坦途。
汽车像狼群不知疲倦。
高架桥上飞驰的动车像一粒巨大的子弹。
多年前从安地过武义,
我惊异沿途原生态的桃花源。
今天找不到它的入口。我的马
兜兜转转,还呼吸着工业区和村庄喧嚣的气味。
在一片黄灿灿的稻田旁
我走向田埂—
看野蕃薯开出一朵朵小花。
一只蜜蜂在钻进钻出,
采集小小的香气酿成甜蜜。
我眼里一滴泪在飞。
只有蝴蝶翩跹,悠闲的小姐姐。
妻子折了几支稻穗,
说插在家中的空瓶子里
比一束花更美。人到中年,
她已从妖娆变成稳重踏实的秋天。
一个上午,我的马在乡野转了转,
又回到生活的马厩里面。
在一帧金黄麦子的照片前我流泪了
多年不见麦子
它细细痒痒的麦芒
仍在少年贫穷崎岖的
山坡上蠕动
闷热的天空
没有一丝风
我们的孩子也不是
我们小时候了
少年的我是否认识
现在的我?
在一帧金黄麦子的照片前
我流泪了
我的皮鞋在故乡日渐荒芜的田野上
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