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期间北京协和医院手术室内医护人员头面部防护情况问卷调查
2021-11-11张羽冠张圣洁王惠珍张秀华黄宇光
张羽冠,申 乐,张圣洁,王惠珍,张秀华,黄宇光
中国医学科学院 北京协和医学院 北京协和医院麻醉科手术室,北京 100730
2019年11月以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19,COVID- 19)[1]疫情迅速扩散,出现全球大流行,给医护工作者带来了巨大挑战。对于疑似或确诊COVID- 19的患者,其手术麻醉均需在严格的三级防护下进行。非疫区的常规及急诊手术在疫情期间需要有序开展,但是医护人员,尤其是手术室内医护人员对不同防护措施的选择和认知仍存在较大的分歧。本研究为了解疫情爆发期间及疫情爆发后常态化防控期间,医院手术室内手术或有创操作治疗时不同医护群体对头面部防护措施的认知与执行情况,设计了横断面调查问卷,并对调查结果进行统计分析,以期为制定指南或专家共识提供依据。
对象和方法
调查对象第1次调查问卷时间从2020年1月24日北京市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1级响应开始截至2020年1月31日。第2次调查问卷时间从2020年6月6日即北京市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响应级别调整至3级后截至2020年6月13日。调查人群为进入北京协和医院(非疫情定点收治医院)手术室内行手术操作的医护人员,包括手术室护士、麻醉医师、手术医师。
调查方法采用问卷星(个人版)在线发放问卷(https://www.wjx.cn),用填写问卷的方法进行调查。主要调查内容包括针对不同医护群体在不同时间段使用防溅面屏(头戴式)、护目镜、防溅面屏式口罩(挂耳式)的情况。
问卷质量监控在问卷设计阶段、抽样阶段、数据收集阶段和资料处理阶段均有数据质量监控[2]。
问卷设计中数据质量监控:问卷设置内容不长,两次分别共计10道和8道题,答题时长约为5 min,问卷填答者无过多压力,能够在较短时间内完成问卷。移动端网络问卷采用垂直滚动设计,可以加快完成时间,减少填答中止率。
抽样中数据质量控制:采用非概率抽样方式。
数据收集过程中数据质量监控:问卷邀请是研究者通过社交移动平台进行发放,并对不理解问卷内容的受访者进行解释。为了提高网络问卷的应答率,在问卷完成后采用电子礼品券方式进行激励。
资料处理中数据质量监控:根据网络问卷的内部和外部特征进行在线即时审核。
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 25.0软件,计数资料的组间比较采用Fisher精确检验及卡方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结 果
基本情况第1次发放调查共回收问卷153份,其中手术室护士47份(30.7%),麻醉医师71份(46.4%),手术医师35份(22.9%)。第2次发放调查问卷共回收问卷101份,其中手术室护士23份(22.8%),麻醉医师65份(64.3%),手术医师13份(12.9%)。
头面部防护基本知识手术室内医护人员认为喷溅高风险操作的具体内容见表1。第1次问卷中其他方面包括门诊诊疗及转运患者,第2次问卷中其他方面包括口腔科操作。
表1 手术室内医护人员认为的喷溅高风险操作[n(%)]Table 1 The operations considered to have high risk of splashing by health care workers [n(%)]
手术室内医护人员认为使用防喷溅装置的原因:预防喷溅(151人次,98.7%),强制要求(32人次,20.9%),心理安慰(48人次,31.4%),其他(3人次,2.0%)。其他内容包括:自我保护,预防感染。
医护人员认为防喷溅装置的优点:一次性防护(106人次,69.3%),简易轻便(105人次68.3%),防喷溅效果好(114人次,74.5%);缺点:透气性差(74人次,48.4%),易起雾(137人次,89.5%),影响无菌操作(94人次,61.4%)。
头面部防护执行情况第1次问卷手术室内医护人员使用过的防喷溅装置有防溅面屏(135人次,88.2%),护目镜(130人次,85%),防溅面屏式口罩(103人次,67.3%)。第2次问卷医护人员使用过的防喷溅装置有防溅面屏(90人次,89.1%),护目镜(84人次,83.2%),防溅面屏式口罩(70人次,69.3%)。两次问卷手术室内不同医护人员对装置的使用见表2。
表2 手术室内不同医护人员对头面部防护装置选择的总体情况 [n(%)/n(%)]Table 2 The overall usage status of head and face protective devices by different health care workers in the operating room[n(%)/n(%)]
第1次问卷针对疫情期间发热患者行手术治疗,手术室内医护人员使用防溅装置的情况有防溅面屏(105人次,68.6%)、护目镜(109人次,71.2%)和防溅面屏式口罩(63人次,41.2%)。不同医护群体对装置的使用见表3。
表3 第1次问卷手术室内不同医护群体疫情期间对发热患者行手术治疗选择头面部防护装置情况 [n(%)]Table 3 The use of head and face protective devices by different health care workers for surgical treatment of patients with fever in the first-phase survey [n(%)]
第1次调查问卷针对疫情期间非发热患者行手术治疗,手术室内医护人员使用防溅装置的情况有防溅面屏(76人次,49.7%)、护目镜(43人次,28.1%)和防溅面屏式口罩(86人次,56.2%)。不同医护群体对装置的使用见表4。
表4 第1次问卷手术室内不同医护群体疫情期间非发热患者行手术治疗选择头面部防护装置情况 [n(%)]Table 4 The use of head and face protective devices by different health care workers for surgical treatment of patients without fever in the first-phase survey [n(%)]
第1次调查问卷对于非疫情期间手术室内医护人员还会使用防喷溅装置有66人(43.1%)。选择仍然使用防喷溅装置的有手术室护士(25人,53.2%)、麻醉医师(36人,50.7%)及手术医师(26人,74.3%)。在选择防喷溅装置时,选择防溅面屏(33人次,50.0%)、护目镜(19人次,28.8%)和防溅面屏式口罩(37 人次,56.1%)。第2次调查问卷中在非疫情期间也就是常态化防疫期间仍然会使用防喷溅装置有69人(68.3%)。手术室内医护人员仍然使用防喷溅装置的人群有手术室护士(19人,82.6%)、麻醉医师(43人,66.2%)和手术医师(7人,77.0%)。在选择防喷溅装置时,选择防溅面屏(35人次,56.5%)、护目镜(20人次,29.0%)和防溅面屏式口罩(37 人次,68.1%)。两次问卷不同医护群体对装置的使用见表5。
表5 手术室内不同医护群体两次调查问卷针对非疫情期间选择头面部防护装置的倾向性[n(%)/n(%)]Table 5 The tendency of using head and face protective devices by different health care workers in the first-and second-phase survey [n(%)/n(%)]
讨 论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7版)指出,新型冠状病毒在人群中普遍易感[3],经呼吸道飞沫和密切接触传播是新型冠状病毒的主要传播途径,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长时间暴露于高浓度气溶胶情况下,存在经气溶胶传播的可能。手术室是医院的一个重要工作场所,也是医院感染管理中的重点科室之一。武汉医护人员感染统计数据显示,高达84.5%的被感染医护人员均在医院暴露后感染[4]。每个手术间相对密闭,有独立的层流控制,故在行手术期间,手术间内的医护工作者都有暴露于污染环境的可能性。疫区手术室也有医护人员行手术时防护措施欠佳导致医护人员感染COVID- 19的案例发生[5]。其中患者气道的暴露是COVID- 19传染的重要途径之一。
本次对北京协和医院手术室内医务人员对于头面部防护认识方面的调查结果显示,90%以上的被调查人员均认为气管插管术及气管拔管术是喷溅高风险操作。50%以上的被调查人员认为开腹或其他开放性操作是喷溅高风险操作。这与既往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感染患者气管插管术致医护人员感染的文献回顾结果相似[6]。为了充分观察北京协和医院手术室内医护人员在疫情期间对头面部防护意识的改变,我们进行了两次问卷调查,第1次为疫情全国爆发阶段;第2次为北京市防控响应级别降为三级后,疫情防控常态化阶段。结果显示,仍有1.3%的被调查人员未使用过任何头面部防护装置,在第1次调查期间,头面部防护的普及率还未达到口罩强制要求100%的覆盖率。在第2次调查期间,被调查人员的头面部防护装置佩戴率较疫情期间有所升高,这可能与宣教力度不断增大相关。第1次调查期间,75%以上的被调查人员均选用过护目镜,80%以上的被调查人员均使用过防溅面屏(头戴式)。第2次调查期间,80%以上的被调查人员均选用过护目镜,85%以上的被调查人员均使用过防溅面屏(头戴式)。与手术室护士及手术医师相比较,两次调查问卷均显示,85%以上的麻醉医师使用过防喷溅面屏式口罩(挂耳式),麻醉医师更多使用这类防护用具可能与其简便、防护立体相关。在关于头面部防护的回顾性综述中提到这类面屏的优点包括更舒适、面部保护范围更大、比护目镜更不容易起雾、对呼吸影响更小、更易消毒等,但也有缺点包括反光、偶有起雾的现象、视物偶有不真实感等[7]。关于眼部防护的既往研究中,护目镜的使用率也仅有不足50%[8]。故在此次疫情中,北京协和医院手术室内医护人员对头面部防护的执行情况要比既往研究的结果好,这也可能是北京协和医院目前为止仍保持“零案例”院内感染的原因之一。
在头面部防护的执行方面,第1次调查期间,对发热患者行手术过程中,防溅面屏(头戴式)的使用率手术室护士>手术医师>麻醉医师,且各组之间均具有明显的统计学差异,但使用率均高于50%。而对非发热患者行手术过程中,防溅面屏(头戴式)的使用率手术医师>手术室护士>麻醉医师。但麻醉医师防溅面屏式口罩的使用率明显高于手术室护士及手术医师,可能与其为挂耳式、台上有脱落风险导致手术医师和台上护士不选择次防护设备相关。随着疫情在全球的蔓延,防疫工作已进入常态化阶段。这也是进行第2次调查问卷的原因,常态化防护后北京协和医院手术室内医护人员头面部防护执行方面的变化为日后的疫情防控提供参考。结果发现,麻醉医师对防溅面屏式口罩的持续使用率高达72%,说明麻醉医师对暴露气道的防护意识逐渐提高,也符合COVID- 19危重型患者气管插管术的专家建议相关内容[9]。蔡水江等[10]研究显示,其在疫情期间为12例COVID- 19患者行气管插管术使用正压过滤头罩加三级防护,均未出现感染。但本次调查问卷更侧重于简便易得的防护装置使用。在第2次调查问卷中,北京协和医院手术室内医护人员对头面部防护的使用率均有升高,其中手术室护士及麻醉医师使用率最高的装置为防溅面屏式口罩,手术医师仍以防溅面屏作为首选的头面部防护措施。这对手术室头面部防护装置的选择及供应提供了数据方面的支持。
本研究不足之处:疫情期间也就是第1次调查问卷期间,常规手术基本进入暂停状态,只有急诊及抢救行手术治疗时,才有在手术间进行的操作。疫情防控常态化后也就是第2次调查问卷期间,手术量也未达到正常水平,故调查问卷回收量较少。该结果仅反映北京协和医院在疫情期间部分被调查者回馈的情况,尚不能代表全面情况,结果仅供参考。后续可进行大范围调查问卷的发放和回收。
综上,本研究结果发现,在此次疫情期间,北京协和医院手术室内医护人员对头面部防护的认识可达90%以上。手术室内不同医务人员对头面部防护的选择各有不同。其中,防溅面屏及防溅面屏式口罩因其便捷性及舒适性被大多数医护人员选择在疫情常态化防控阶段继续使用。若扩大调查范围可进一步验证所有医护人员对头面部防护的认知及执行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