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道路的独创性
2021-11-11郭万超
郭万超
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当代中国的伟大社会变革,不是简单延续我国历史文化的母版,不是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设想的模板,不是其他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再版,也不是国外现代化发展的翻版,不可能找到现成的教科书”。这个重大论断纵横中国与世界发展的大历史大时空,深刻告诉我们,当代中国的伟大社会变革是在探索一种全新版本的中国道路。这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系统总结了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历史经验,把坚持中国道路作为十分重要的一条。会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创造人民美好生活、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康庄大道。脚踏中华大地,传承中华文明,走符合中国国情的正确道路,党和人民就具有无比广阔的舞台,具有无比深厚的历史底蕴,具有无比强大的前进定力。只要我们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就一定能够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中国道路作为原创的发展道路以独立自主为立足点,既吸收人类文明有益成果,又不是简单拿来,而是通过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实现了历史性超越。中华民族是具有非凡创造力的民族,我们创造了伟大的中华文明,也一定能够继续拓展和走好适合中国国情的发展道路,并为人类文明发展继续作出伟大贡献。
一、中国道路独创性的内在根源
中国道路是在改革开放40多年伟大实践中走出来的,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多年的持续探索中走出来的,是在对近代以来180多年中华民族发展历程的深刻总结中走出来的,是在对中华民族5 000多年悠久文明的传承中走出来的。在它一步步形成和演进的独特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实践逻辑中,蕴含着其独创性的根源。
(一)坚持独立自主走自己的路,不照抄照搬别国模式
独立自主是我们党从中国实际出发、依靠党和人民力量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必然结论,是立党立国、兴党兴国的根本。早在1982年邓小平同志就提出了“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命题。他还指出:“中国的事情要按照中国的情况来办,要依靠中国人自己的力量来办,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我们的立足点。”“任何外国不要指望中国做他们的附庸,不要指望中国会吞下损害我们利益的苦果。”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独立自主思想。他指出,“坚持独立自主,就要坚持中国的事情必须由中国人民自己作主张、自己来处理”;“坚持独立自主,就要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坚持独立自主,就要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坚定不移走和平发展道路”。
为了赶上时代,中国开启了伟大的社会变革,但这种变革是立足中国,以自我的政治、文化、历史传统等为主导的。从指导思想看,马克思主义虽源于西方,却是被中国化的;从领导力量看,中国共产党也是中国化的政党。在《走近毛泽东》这部纪录片中,一位外国记者问毛泽东:你自己究竟首先是中国人,还是共产党人?毛泽东的回答是:你这个问题等于问我,是先有父母还是先有儿子?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没有中华民族,就没有中国共产党。中国的改革开放鲜明地体现了中国内生的独特思维和智慧,比如,中国既不搞完全看不见的手,也不搞完全看得见的手,而是搞有纪律的手,把政府和市场的优点充分发挥出来;在对外开放过程中,十分注重在什么领域和以什么样的速度开放。
中国虚心学习别国经验,但十分注重吸收消化,而不是机械搬运,也不会接受任何外国颐指气使的说教。邓小平同志在党的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词中指出:“无论是革命还是建设,都要注意和借鉴外国经验。但是,照抄照搬别国经验,别国模式,从来不能取得成功。这方面我们有过不少教训。”在中国道路形成和发展进程中,最关键的是拒绝了新自由主义,这使中国避免了俄罗斯、东欧国家转型的灾难。此外,中国在借鉴国外经验的基础上,在所有方面都有自己鲜明的特色和创造,比如家庭联产承包制、经济特区、乡镇企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等等。2013年3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接受俄罗斯俄通—塔斯社、俄罗斯全国广播电视公司、南非卫星电视五台、印度报业托拉斯、巴西《经济价值报》和中国新华社记者联合采访时强调:“我们愿意借鉴人类一切文明成果,但不会照抄照搬任何国家的发展模式。中国的改革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只有走中国人民自己选择的道路,走适合中国国情的道路,最终才能走得通、走得好。”
(二)坚持社会主义先进理念,占据人类思想的制高点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成果,也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继续,必须一以贯之进行下去。”一以贯之地坚持社会主义、发展社会主义,是中国道路区别于西方道路的根本所在。
社会主义是以马克思主义这个最先进的理论为指导的。在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武装下,中国共产党形成了高度的历史自觉,始终成为中国社会进步的引领者、推动者、实践者。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当代中国发展的科学规律逐步被认识和掌握,产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比如: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充分体现了社会经济发展的辩证法;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体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群众史观;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科学判断是对历史唯物主义社会矛盾理论的运用;增量式或渐进式改革方式,遵循了事物发展量变质变的基本规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与坚持全面发展,反映了重点论与两点论的哲学方法;“摸着石头过河”思想,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实践论,等等。
尽管当今世界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历史发展的总趋势并没有超出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基本规律。今天,虽然资本主义凭借其先发优势,并在发展过程中不断进行自我改良,依然在不少领域占据领先位置,但其发家史背后的血腥、其自身一直无法克服的内在矛盾,让人们不得不反思这种社会制度的弊端,不得不让人信服科学社会主义真理的光辉。剑桥大学资深研究员马丁·雅克指出:“过去,在西方国家看来,西方的治理方式是衡量他者发展及其国际接受度的标准尺度,而西式民主则被认为是检验一国文明与否的唯一试金石。”而如今,西方在全球占据的压倒性局面已经趋于崩溃,“西方的衰落已经不仅是一种趋势,而是一种事实,毫无疑问,西方的霸权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历史将证明,资本主义一定会被社会主义所取代。中国坚持社会主义发展方向,是在探索一条人类社会前所未有的理想之路,必然具有重大的开创性。
(三)中华文化是中国道路生成的独特基因
“二战”前的发达国家,大都处在基督教文化圈(仅日本是一个特例,但它走上了全盘西化的“脱亚入欧”之路)。人们也普遍认为,现代化与东方文化是不相容的。“二战”后,东方文化圈的“亚洲四小龙”(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新加坡、韩国)的崛起,使人们改变了以往对东方文化与现代化关系的看法。比如赫尔曼·康恩认为,东亚社会所共有的儒家伦理是:工作勤奋,敬业乐群,和睦人际关系,尊敬长上,强调配合协调与合作,而不是突出个人或个人利益等。这些“现代儒教伦理”提倡个人对组织的忠诚、奉献、责任,这对现代社会和现代企业组织都大有裨益。他认为这种“新儒教文化”(neo-confucian cultures)比西方的新教伦理更加适合经济增长。但“亚洲四小龙”都是小国或小的地区。而中国作为东方文化圈的代表性大国,其经济起飞是继日本、“东亚四小龙”之后基督教异质文化圈国家经济起飞的更大拓展,这为人们认识发展的文化动因提供了更深广的实践基础,从而将孕育出立基于中国文化并融合西方文化的发展理论。其实,任何发展道路从根源看都是自身文化系统的延续。中华民族具有5 000多年连绵不断的文明历史,创造了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其中积淀着中华民族深沉的精神追求,包含着中华民族根本的精神基因,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是我们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丰厚滋养。
第一,与西方竞争性文明不同,中华文化具有强大的和平基因。自希腊、罗马时代的独立城邦,到中世纪欧洲大陆的封建诸侯,直至近代的民族国家,西方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与实力竞争构成了西方世界体系的基本模式。“力量所及,则尽力扩张”,国家“以实力来确定自己的利益”。而从历史传统看,中国基本是一个战略内向型国家,国家命运的焦点是天下秩序的崩溃与重建,即所谓“国家兴亡,肉食者谋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突出的天下情怀与鲜明的道德意识构成了中国战略文化的核心特征。在中国历史上极少出现以掠夺其他国家土地、财富、人口为最高目的的征伐,反倒流传着“昭君出塞”、“文成公主”之类和亲的动人故事。历史上每一个曾经称霸的国家或大陆都会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来展示其实力,比如,欧洲的典型方式就是海上扩张加殖民帝国,而美国则是军事优势和全球经济霸权,中国文化的和平基因决定了中国走的是一条和平发展之路,中国即使强大起来了,也不会称霸。
第二,与西方排他性文明不同,中华文化具有高度的包容融合性。中华文化可以将各种类型文明的优秀因子加以黏合,其他文化的种子如佛教、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都在中华文化的母体内找到自己发展的土壤。美国学者保罗·柯文认为,西方文明是最狭隘的文明,西方人从不把其他民族的观点放在眼里。而且,西方人为了留存自己的文化,往往强迫别人放弃自己的观点。如果西方不能改变自负心态,这将成为其衰落的重要原因。
第三,与西方个人主义文化不同,中国是一种集体主义导向的文化。这突出反映在“家国情怀”这一理念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种高尚情怀既利国利民又利人利己。这种集体主义意识也塑造了高度的民族和国家认同感。所以与西方个人主义裂变出的民族国家不同,中国是一个文明型国家。从这个视角,也可以深刻理解近代中国由盛转衰后,无数仁人志士那种为民族为国家慷慨赴死的伟大情怀。2006年3月,时任浙江省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对记者说:“要理解中国人为什么那么执着地为民族复兴而努力,”“必须了解中国人对古代文明的那种自豪感,这是激励现代人去振兴民族的历史动力。”“中国的发展变化,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爱国热情和民族自豪感推动的。”从孙中山、毛泽东、邓小平到习近平总书记都有着强烈的民族复兴信念,体现了中华民族的爱国精神和自强不息精神。改革开放新时期,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再次被强烈激发出来,从国家领导人到一般百姓,那种拼搏精神、创新精神、吃苦精神得到了最充分展现。如今,在中华民族复兴伟大目标的感召下,中国人民的民族热情空前提高。“国家好,民族好,大家才会好”成为新时代的共同价值取向,敢于担当、勇于奉献、以主人翁姿态为共和国大厦添砖加瓦成为新时代的精神旗帜。
二、中国道路原创性的内在机理
中国道路是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高度抽象和概括,它具体体现在党的理论、路线、方针、政策、措施等各个方面。这里通过与西方发展模式比较的视角,主要从经济、政治、外交三个方面揭示其运行机理。
(一)从经济上看,中国道路具有独创的动力机制
第一,与西方经济理论仅仅把人看作一种普通的生产要素不同,中国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最大限度地发挥了全体人民的发展潜能,而作为劳动者的人是生产力中首要的、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这就实现了发展动力源的最优化。在资本主义发展模式下,人只是被动的、消极的因素,人的劳动仅被看作一种与资本和土地等同的普通生产要素。实际上,人是经济发展的本源,是人支配物,不是物支配人。而反映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规律的西方经济学看似在研究人的经济行为,实际上是研究人的物资关系,物的作用完全掩盖了人的能动性。1911年熊彼特出版的《经济发展理论》虽然把企业家(资本家)看作是经济活动的主体,承认企业家具有与物不同的创新精神和能力,却把广大劳动者等同于物。而在社会主义中国的经济发展中,人不仅仅是经济要素,而是具有能动性的主体;人不是原子化的孤立的只追求一己私利的个体,而是具有共同利益的整体——人民。这种对人的理解完全超出了西方发展理论的眼界。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人民作为实践主体、认识主体、价值主体、历史主体,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充分调动了人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是中国道路的内在价值取向,也是中国道路的首要优势。
第二,与西方自由决策与自发调节的经济模式不同,中国坚持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十分有效实现了社会有机体的协调一致,避免了自由主义模式的弊端,最大可能减少了发展成本,实现了社会整体合力最大化。社会有机体是由社会存在、社会意识、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等社会生活的一切方面以及各种复杂的社会现象构成的,如何使这个复杂的有机体协调高效运转,每个国家采取的方式是不同的。西方学者大多秉持“自由放任主义”,认为充分竞争的市场是调节经济运行最有效的手段,因此,小政府就是好政府,只要市场能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政府干预。而事实上,市场机制在公平和效率两个方面都存在严重弊端,带来收入分配不公,导致经济危机频发。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即使西方发达国家的政府也都能动地参与宏观经济活动。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不断深化对政府和市场关系的认识。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这一重要论述为我们正确认识和处理政府和市场关系提供了新的视角,对于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意义深远。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二者是有机统一的,不是相互否定的,不能把二者割裂开来、对立起来,也不能相互取代,因此,要努力形成市场作用和政府作用有机统一、相互补充、相互协调、相互促进的格局。在资源配置领域和直接经济活动中,要使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而政府要履行好再分配职能,保障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政府的宏观调控政策要着眼于向市场释放引导性信号,以微观主体的经济活动反应为基础,实施逆周期调节。除了政府与市场的有效协调,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全体人民形成了共同的利益基础、共同的思想基础,一心一意谋发展,聚精会神搞建设成为社会共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巨大制度优势赋予中国道路鲜明的特殊和全新的生命力。
第三,与西方极力主张的激进改革方式不同,中国以马克思主义实践论为基础,“摸着石头过河”走出了改革、发展、稳定相互协调的转型之路,比较顺利地实现了向市场经济制度的转型,保证了发展动力激励机制的高效性。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道格拉斯·诺思认为制度“构造了人们在政治、社会或经济方面发生交换的激励结构,制度变迁则决定了社会演进的方式,因此,它是理解历史的变迁的关键”。涉及29个重要国家近16.5亿人口的市场化转型是人类最重大的事件之一,并对经济学提出了重大挑战。在经济转型的早期,“华盛顿共识”(Washington Consensus)作为新古典教科书关于经济转型的标准处方曾占据绝对优势,俄罗斯和东欧国家大都采取了这种改革模式。这种观点认为,一旦转型引进市场改革,就可以立刻有收获,效率就可以得到提高。因此,转型应是大爆炸式的、激进的、休克式的。这种处方之所以遭到了失败,是因为它有两个致命悖论。其一是倒果为因。新古典经济学是西方成熟市场经济的理论形态,是对它的事后总结,西方经济学家却用这种理论来指导没有任何现代市场经济基础或只有初步基础的国家构建市场经济,这种倒果为因的做法显然是行不通的。其二,按照西方主流经济学的传统,市场秩序是一个长期渐进的自发演进过程,西方市场经济也的确是这样进化而来。但西方经济学家却忘记了自己的这一理论衣钵,用一个根本违背自身理论逻辑的方案来改造转型经济,人为地要求计划经济国家通过爆炸式的休克疗法一夜之间完成西方国家两百多年市场经济演化的任务,必然会遭到失败。人们把中国改革概括为渐进式,与俄罗斯等国家的激进改革相区别。在马克思主义制度理论指导下,中国通过大量的制度创新走出了一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成功之路,对经济发展形成了有效激励。实际上,中国并没有有意识地采用渐进主义的方案。在中国拒绝激进改革而又无人知道如何改的情况下,改革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和“摸着石头过河”,只能是个“干中学”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马克思主义实践论成为重要指导思想,一切从实际出发、强调实践是第一性的,一切经过试验,这是中国制度顺利成长的根本原因。
(二)从政治上看,中国道路具有独创的内在优势
第一,与西方资本主义政治制度不同,中国的政治制度是社会主义性质的。这种制度框架是由新中国的缔造者亲自创立的,那是一群充满智慧的伟大人物,他们最善于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他们也深切地了解中国的国情和历史文化,最关切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这个制度框架中最重要的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它是我们党领导人民在人类政治制度史上的伟大创造,是在我国政治发展史乃至世界政治发展史上具有重大意义的全新政治制度。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指出,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基本原则,适应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有效保证国家沿着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坚持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最大限度保障人民当家作主,把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结合起来,有效保证国家治理跳出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率。60多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40多年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为党领导人民创造经济快速发展奇迹和社会长期稳定奇迹提供了重要制度保障。
第二,与西方选举制度不同,中国创造了一种更加有效的人才选拔机制。在西方,影响领导人选举的因素很多,如宗教信仰、性别、种族、形象、是否有足够的金钱等,而最重要的能力却被边缘化。即使偶尔出现能力强的领导人,也往往被选下台。而且由于不同政党的存在,整个国家的政治人才被切割成几个部分,并随政党共进退。这既造成了人才的短缺,又造成了人才的浪费,更带来政策的非连续性。对于西方的投票选举方式,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罗提出的阿罗不可能定理采用数学方法证明,它并不能保证产生出合乎大多数人意愿的领导者。中国政治制度的一个优势是,以能力为基础的全国性选拔、长期有意识的培养和历练、年龄的限制、定期的更替、行政和立法机构的差额选举。从政治实践看,这种机制要胜过西方模式。
第三,与西方的竞争民主不同,中国创造了协商民主。在参加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分组讨论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作为我国一项基本政治制度,是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和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的伟大政治创造,是从中国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新型政党制度。这种制度的创新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新在更加真实、广泛、持久的代表性。能够真实、广泛、持久代表和实现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全国各族各界根本利益,有效避免了旧式政党制度代表少数人、少数利益集团的弊端。其二,新在团结奋斗而不是恶性竞争的政党关系。中国的政党制度把各个政党和无党派人士紧密团结起来,为着共同目标而奋斗,有效避免了一党缺乏监督或者多党轮流坐庄、恶性竞争的弊端。其三,新在决策更加民主高效的制度体系。它通过制度化、程序化、规范化的安排集中各种意见和建议,推动决策科学化民主化,有效避免了旧式政党制度囿于党派利益、阶级利益、区域和集团利益决策施政导致社会撕裂的弊端。
(三)从外交上看,中国道路具有独特的内在价值
近代以来,世界大国崛起采取的都是非和平方式:一种是挑战现存大国的军事战略方式。德国、日本企图通过侵略扩张、实现崛起,最后导致整个国家的崩溃;苏联走以意识形态和军事力量为根本,和另一个大国形成两极对抗体系的道路,结果是国力耗尽,最终导致自我解体。另一种是以经济利益优先的霸权战略。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采取不主动挑战英国霸权,以经济利益优先逐步获得霸权的战略,实现了崛起。因此,历史上大国的崛起往往搅乱国际秩序,给和平造成威胁,中国崛起则将打破这一规则。中国早就向世界郑重宣告,中国坚定不移走和平发展道路。这条道路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和基础,体现了中国人民的真诚愿望和不懈追求,也是中国顺应时代潮流、走向现代化的必然要求。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在继承中发展,在坚持中创新,进一步丰富发展了和平发展的思想:一是首次提出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的新主张。在国际秩序深刻演变的历史背景下,中国率先提出这一构想让人耳目一新,为实现世界的持久和平提供了中国方案,生动地展示了中国梦的世界意义,体现了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眼光和气质,将为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注入强大力量。二是首次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国之长富,必在共荣。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呼吁各国人民同心协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想,努力推动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这一构想顺应了历史潮流,回应了时代要求,凝聚了各国共识,为人类社会实现共同发展、持续繁荣、长治久安绘制了蓝图,开辟了广阔前景。第71届联合国大会主席彼得·汤姆森评价称,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指明了“人类在这个星球的唯一未来”。三是首次提出“一带一路”伟大构想。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是对古丝绸之路的传承和提升,顺应了时代要求和各国加快发展的愿望,提供了一个包容性巨大的发展平台,强调的是共商、共建、共享的平等互利方式,有利于维护开放型世界经济体系,实现多元、自主、平衡和可持续发展,有助于加强不同文明交流互鉴,促进世界和平发展,是一项造福世界各国人民的伟大事业。这些思想将自身发展同各国共同发展紧密结合,明确了中国外交为民族复兴尽责、为人类进步担当的重要使命,使中国外交站在了时代发展潮流的前列。
三、独创性使中国道路迸发出影响世界的历史伟力
中国取得的历史性进步和非凡成就,被外国经济学家感叹为“绝对堪称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故事”,被外国历史学家评价为“一个巨大的组织奇迹”,被外国政治学家称赞为“中共治国理政智慧独一无二”。中国道路越来越得到世界各国尊重和认同的同时,也让世界人民意识到中国的探索与经验具有很大的普适性。美国汉学家本杰明·史华兹指出:中国问题研究是人类可选择的探讨自身问题的智库和博大实验室,有助于深化和丰富对人类发展经验的认识。
(一)中国独创的发展道路使人类发展重心开始东移
中国道路作为原创性的崭新发展道路显示出强大的活力,让中国用几十年时间走完了发达国家几百年走过的工业化历程,根本扭转了中华民族的历史命运,也使世界历史发生了转向。从经济规模考察,中国到1850年达到传统社会的峰值,但紧接着就急转直下了。从那时起,西方开始挑战东方。100多年后的今天,世界发生了戏剧性变化,在中国共产党的带领下,中国人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彪炳史册的人间奇迹,久经磨难的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世界重心开始东移。今日之中国正成为改变世界经济格局的重要推动者。2020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GDP)首次突破100万亿元,几乎相当于全世界GDP排名第五至第十,也就是英国、印度、法国、意大利、巴西、加拿大等六国的总和。在全球经济版图中占比17%左右。在迎来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的重要时刻,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创造了又一个彪炳史册的人间奇迹!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制造业第一大国、货物贸易第一大国、商品消费第二大国、外资流入第二大国,我国外汇储备连续多年位居世界第一。中国正以自己的发展“反哺”整个世界,2007年,中国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首次超过美国,今天这个比重已经超过1/3,为世界之最,2013年,成为全球货物贸易进出口第一的国家,为全球贸易伙伴创造了大量就业岗位和投资机会。
(二)中国独创的发展道路将打破西方中心主义,真正彰显人类发展道路的多样性
西方中心论与普世价值论同出一辙,它有悖于世界文明的多样性,本质上是一种话语霸权。以西方中心主义为出发点,西方发达国家向世界大力推销西方模式。“华盛顿共识”是西方中心论的现代版,也是西方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和转型国家开的标准处方。其结果是给这些国家带来灾难性后果,比如拉美陷阱、俄罗斯东欧的转型失败等。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对此批评道: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是,某种经济学思想导致了世界近半数人口遭受痛苦。世界文化是多元的,人类文明的道路也应是多样的。马克思曾用“在现象上显示出无穷无尽的变异和色彩差异”来表达这种人类文明的多样性。存在差异,各种文明才能相互借鉴、共同提高;强求一律,只会导致人类文明失去动力、僵化衰落。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形成了适合我国实际、符合时代特点的发展道路并取得了巨大成功,这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中国道路真正使西方模式走下神坛,解构了西方中心主义的话语体系,丰富了人类发展的道路。目前,一些国外学者也看到了中国道路是对西方的挑战和竞争。白宫经济咨询委员会前高官克丽丝汀·福布斯这样说道:“中国既是西方最大的希望,也是西方最大的恐惧。”从整个人类文明来观察中国崛起,他觉得这是人类的希望;而站在西方文明的立场,则感到了恐惧。新加坡外长杨荣文在《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上说:“随着世界陷入骚乱中,长期以来西方模式首次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美国学者斯蒂芬·哈尔珀说,中国模式“通过悄悄削弱西方价值观的影响力”“让西方越来越小”。中国道路将给世界带来巨大的示范效应,更多的具有自身特色的发展道路会出现,一个多元化竞争的时代已经到来。
(三)中国独创的发展道路将为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宝贵经验和强大示范效应
如何实现现代化,是每个发展中国家面临的共同课题。长期以来,西方学者都把向现代社会变革的过程等同于西方化或欧洲化。然而,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创造了世界历史上的发展奇迹,初步探索出一条与西方国家完全不同的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打破了发展中国家对西方国家现代化的“路径依赖”,形成了“中国之治”和“西方之乱”的鲜明对照。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实现现代化,它的意义不仅是14亿多中国人的现代化问题,而且是一种新的价值理念、发展道路的成功。中国道路既融入国际社会,又不依附于西方;既借鉴人类优秀文明成果,又坚持独立自主;既促进顺势的发展,又显示逆势的承受力,取得了巨大成功。如今,许多渴望自立自强的发展中国家表示出对中国现代化道路的浓厚兴趣。
其实,发展中国家真正需要的是来自像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自身经过实践检验的成功经验,而不是西方发展理论提供的某种精致的模型。乔舒亚·库玻·雷默在《北京共识》一文中提出,“中国正在指引世界上其他一些国家在有一个强大重心的世界上保护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政治选择”。“软实力”概念的提出者约瑟夫·奈认为:“中国的经济增长不仅让发展中国家获益巨大,中国特殊的发展模式和道路也被一些国家视为可效仿的榜样……更重要的是将来,中国倡导的政治价值观、社会发展模式和对外政策做法,会进一步在世界公众中产生共鸣和影响力”。世界银行中国局局长杜大伟认为,中国实行的改革开放称得上是全球经济中最重要的事件,不仅推动中国从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一跃成为世界最大、最重要的经济体之一,更重要的是,中国的改革开放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宝贵经验。
中国道路的兴起代表着一种新的文明取向。对此两位伟大的学者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样的预见。著名历史学家约瑟夫·汤因比指出:“西方观察者不应低估这样一种可能性:中国有可能自觉地把西方更灵活、也更激烈的火力与自身保守的、稳定的传统文化融为一炉……如果中国能够在社会和经济的战略选择方面开辟出一条新路,那么它也会证明自己有能力给全世界提供中国和世界都需要的礼物。这个礼物应该是现代西方的活力和传统中国的稳定二者恰当的结合体”。英国著名哲学家罗素在《中国问题》一书中说:“我相信,假如中国人对于西方文明能够自由地吸收其优点,而扬弃其缺点的话,一定能产生一种糅合中西文明之长的辉煌业绩。”
中国的发展与转型恰如中国革命一样富有神秘色彩,其战略、措施在发达国家的经济学家看来毫无章法,或者说是中国特色的、中国式的,但其背后却蕴藏着深刻的发展原理。正如它产生的绩效出乎人们始料一样,中国道路背后的理论意蕴之深刻、影响之广泛、意义之深远也将是我们始料不及的。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道路在伟大社会变革中将会迸发出更大的创造活力。诚如习近平总书记2016年5月17日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所言:“站立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上,吸吮着中华民族漫长奋斗积累的文化养分,拥有13亿中国人民聚合的磅礴之力,我们走自己的路,具有无比广阔的舞台,具有无比深厚的历史底蕴,具有无比强大的前进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