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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民族文脉的精魂
——文献的流转与传承

2021-11-11本刊编辑部

传记文学 2021年9期

本刊编辑部

《尚书·多士》曰:“惟殷先人,有册有典。”在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起始于殷商。“文献”一词,最早记载于孔子《论语·八佾》:“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朱熹在《论语集注》中解释:“文,典籍也;献,贤也。”“文”指典籍,“献”就是能读懂、传承这些典籍的人才。人类“由于文字的发明及其应用于文献记录而过渡到文明时代”(恩格斯语)。随着社会的发展,狭义“文献”单指具有历史价值的图书、资料、档案;广义“文献”,即指用文字、图像、符号、音频、视频等手段存储在甲骨、金石、绵帛、简牍、纸张、胶片、磁带、磁盘等一定载体上,内容涉及社会政治、经济、法律、科技、文艺、教育等各个领域的全部人类知识的记录。随着世代交替的层叠累积,文献凝聚了时代文明的智慧精华,维持和促进着人类社会的延续发展和人类文明的纵横交会。

国运常伴文运生。一国之文献,乃一国之重器。文献,既是记载国家历史的重要手段,也是传承民族文化的重要形式,铭刻着一个民族“睹乔木而思故家,考文献而爱旧邦”的血脉基因。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延绵不绝,文献的聚散流转与国家、民族的兴衰始终紧密相连。

在古代中国,隋朝官员牛弘曾在《请开献书之路》中总结了隋朝之前的五次书厄,明朝的胡应麟在牛弘的基础上又提出了“后五厄”之说,历史上总称为“书之十厄”。由于人祸战乱、自然灾害等种种不可抗拒因素,大量珍贵文献亡佚在历史的车轮之下。在山河遭受涂炭的近现代中国,文献同样难逃“流离失所”的厄运,有的被掠至国外,有的流散民间,有的辗转迁移最终下落不明。在战火中不顾个人安危而不断抢救历史典籍的郑振铎等人深刻地意识到“我辈若不急起直追,收拾残余,则将来研究国史朝章者,必有远适海外留学之一日”。正是这些对文献重要性有着深刻认识的有识之士,不仅着眼于一时一地的抢救与保存,并且思虑到要建立一座国家图书馆“为民族文化续命”,才使相当一部分珍贵文献终“历千百劫而不灭失”!

1938年,毛泽东同志在中共中央六届六中全会上指出:“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我们不应当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以总结,承继这一份珍贵的遗产。”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对文献的抢救、传承及研究工作提升到了新的高度。从专门组织机构的设置、具体文献整理项目的开展和新时期文献数据库技术的更新,到大量流散海外的珍贵文献陆续辗转回国,更多私人收藏的文献被征集到博物馆、图书馆等专业机构,再到档案文献成功申报各级文化遗产,珍贵手稿被不断展览、观摩,从而使更多有价值的历史文献得以存续,更多尘封的历史记忆被打捞,古老的文献重新揭开神秘的面纱,展现在公众眼前。让流失的复归,让记忆的复燃,随着时代的演进,文献有了新的话语语境。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特别提出:“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既是中国先进文化的积极引领者和践行者,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继承者和弘扬者。”文献的整理、保护、传承和弘扬事业,就是文脉传承的事业,这个事业不但是国家的事业,也是党的事业。通过整理古籍文献,发掘历史底蕴,可以更好地树立文化自信,厚植爱国情怀,将优秀传统文化转化为我们的前进定力。随着社会分工越来越细致,文献工作也有了自己的研究范围、工作规范、治学方法和独立的学术价值。作为沟通现代人与古代先贤思想和智慧最便捷的桥梁,中国文献典籍的思想价值和认识功能也必将历久而弥新。

“此邦有美俗,文献犹可及。接畛皆儒黉,兴起易为力。”我刊第9期特别策划封面专题“守护民族文脉的精魂——文献的流转与传承”,邀请8 位学者为我们讲述《竹书纪年》、《金楼子》、《富春山居图》、清华南迁馆藏图籍、《共产党宣言》广饶孤本、南京大屠杀档案申遗、陈景润(1+2)简要论文手稿等文献背后的曲折经历与传奇故事,挖掘每部文献其所承载的独特价值信念和百转千回却不曾遗失的美好情感。正如郑振铎所说,“民族文献、国家典籍为子子孙孙元气之所系,为千百世祖先精灵之所寄”,我辈“为国家保存文化,如在战场上作战,只有向前,决无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