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绿房子》中男权社会下的女性人物形象
2021-11-10田凯利
摘要:本文运用西方女性主义文学理论来解读巴尔加斯·略萨小说《绿房子》中鲍妮法西娅、拉丽达、安东尼娅三位女性人物形象,从女性视角的角度出发,通过对小说中女性形象的分析,多方位揭示拉美女性的生存状况,从而挖掘出引人深思的女性生存问题。
关键词:《绿房子》;女性形象;分析
1.绿房子简介
秘鲁作家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的名字享誉世界,其作品不仅在我国广受欢迎,在世界各地也备受关注。《绿房子》这本小说是他的第二部作品,该小说以秘鲁北部地区皮乌拉的圣玛利亚德聂瓦小镇为原型,给我们展示了20世纪70年代以来秘鲁北部的社会生活,同时也展现了秘鲁复杂的社会变迁。这部小说以安塞尔莫建造的妓院——绿房子为原型,描述了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秘鲁人民长达40年的生活状况,折射出现代化进程与原始落后状态的冲突,鲜明地刻画了一群在男权主义下苦苦挣扎的女性形象。
2.小说《绿房子》中主要女性人物形象分析
2.1鲍妮法西娅的人物形象塑造
在修道院时的鲍尼法西娅还是一个天真无邪并且拥有同情心的女孩。她亲眼目睹孤儿们在修道院悲惨的生活,经常偷偷给孤儿们送东西吃,甚至还冒着被赶出修道院的风险,做了放走孤儿的惊人决定。由于在生活中受到了各种限制压迫,后来鲍妮法西娅逐步变成了男权社会中顺从、屈服、隐忍的女性。她视自己为低劣的女人,因放走孤儿而被嬷嬷们审问时鲍妮法西娅曾经说过,“我还不如白痴,我变成跟那两个奇凯斯女孩一样的野蛮人了。”[1]放走孤儿是为了让她们回到家乡跟家人团聚,这种做法合乎情理,然而却因嬷嬷们的话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这充分说明鲍妮法西娅被修道院里的教义思想所束缚。关于她的婚姻,鲍妮法西娅与利杜马的结合是不平等的,利杜马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当她俩首次约会时,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异性充满了恐惧。但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她别无选择,最终嫁给了利杜马警长。从开始被动的接受这门亲事,到后来丈夫入狱,沦为妓女,面对男权社会中所遭受的痛苦,她只是一味地服从忍受,就如同一只即将被人宰割的羔羊,很少独立自主地想要去掌控自己的命运,而是默默地接受别人的安排。
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塑造的鲍妮法西娅这一受压迫摧残的形象使我们看到了男权社会对鲍妮法西娅的种种恶行和压迫,同时通过鲍妮法西娅在修道院的经历表达了对土著人的深切同情,强烈控诉了在当时所谓的文明人中存在的种族歧视与对土著人的压迫。
2.2拉丽达的爱情
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少女的她就有了莫大的勇气选择跟随伏屋私奔离开家乡。拉丽达确实很美丽,然而伏屋正是由于拉丽达的美丽性感而把她当成金子一样值钱的货物与他人进行交易。伏屋在走私被通缉时,为了逃离德聂瓦镇所需的钱,同时也是为了甩掉这个累赘,将她卖给了圣玛利亚德聂瓦镇镇长胡利奥。即便是这样,拉丽达还是为了他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诱骗列阿德基,一心一意要与他结为正式的夫妻,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她对于爱情忠贞不渝。后来,即使知道自己和伏屋可能面临被警察追捕的险境,还是选择与伏屋一起逃离那个地方。从此,过上了居无定所的日子。即使这样,伏屋并没有把拉丽达当成可以同甘苦共患难的妻子,“碰上我情绪不好,她一哭我就给她一个耳光,碰上我的情绪好就买点糖果给她吃。”
从表面来看拉丽达似乎是用情不专,为了生存可以接受跟随不同的男人。但是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拉丽达是一个重视实利的女人,在爱情的道路上她不甘向命运屈服,即使出身卑微,也要有自己的主见,选择属于自己的爱情,当伏屋病重不能照顾她时她选择离开,当领水员聂威斯进被捕入狱不能满足她时她选择了不再等待,但由于她在面对每段感情时又是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所以我们不能轻易的给她定性——无情的女人。反而我们可以看出拉丽达是一个为爱真心实意地付出,遇到问题迎难而上努力解决的女性形象。在起起落落的命运中展现了女性坚韧不拔的品质,彰显了女性的光辉形象。当我们重新审视拉丽达的感情经历时,我们会发现虽然她在命运面前果敢、抗争,不屈,然而她的命运也只是依附于男人,脱离一个男人而委身于另一个男人。即使她表现出来了坚持、聪慧、果敢、自主,但是在男权社会中所反映出的现实就是,她只能依靠着男人过日子。
2.3安东妮娅的女性美德——沉默
起初鮑妮法西娅因为其沉默寡言的性格赢得了利杜马的爱怜,与鲍妮法西娅不同的是安东妮娅的沉默不仅使她俘获了男人的心,更使她成为了典型的理想女性形象。“在文学中如同在现实中一样,妇女往往是被讲述的对象,理想的妇女必定是沉默寡言的。”不难发现,安东妮娅身上具有深得男性喜爱的女性美德——沉默,所以她有幸得到了其他女性不可企及的幸福,即男人真心的爱情。安东妮娅早年双眼被秃鹰啄瞎,因此她不会像鲍妮法西娅一样瞪着绿色的大眼睛表现出对男权社会的不满;她的舌头被秃鹰扯断,成了一个哑巴,这是其话语权被剥夺的绝妙隐喻。她成为了永久的沉默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就不会像拉丽达那样和男人吵架,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甚至抛弃男人。男人们在安东妮娅面前找到了安全感,因为她是不可能对以男人为中心的社会秩序构成任何威胁的。也许正因如此,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才把她刻画成人见人爱、人见人怜的小天使,同时在小说所有的女性中也只有她得到了男人的恩宠,活着时男人视她为掌上明珠,死了后她的男人还保留着对她无尽的思念,甚至整个皮乌拉城都为她举行厚葬。
安东妮娅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她的一生很短暂,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来诉说她的不幸或是爱情。她的结局也可以引起我们的思考:可悲的是,在那一时代的她还是没有摆脱作为男人生育工具的命运。同时巴尔加斯·略萨也把她的死进行了美化,因为“一个理想化的、完美的女人,往往是一个死女人。”她为新的生活和爱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尽管安东妮娅仍是一个悲剧的女性形象,但这也许是一个无依无靠、又瞎又哑的孤女在那个女性被压迫的社会中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句。
3.结语
通过对《绿房子》中女性形象的分析,可以看出拉丁美洲社会制度的不合理性,女性深受殖民主义和男权主义的双重压迫,她们在实现自我解放的道路上困难重重。因此,女性的独立,不仅要在经济上独立,更要在精神上独立。这种独立需要一种合理的社会制度来维护,也需要更多的人对其加以关注。除此之外,女性自身的解放还需要其思想意识的不断觉醒,怎样摆脱传统女性的依附意识,走出男权意识的樊篱,是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关键。
参考文献
[1][秘鲁]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绿房子[M].孙家孟,译.北京:时代文艺出版社,1996,75.
作者简介
田凯利(1995——),男,汉族,河南周口,汉语国际教育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中国-拉美"文化传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