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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女性在“自我书写”和“男性书写”中体现的后女性主义特点

2021-11-10姜静懿

文学天地 2021年6期

摘要:女性主义是西方女权主义运动的文化派生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翻译介绍到中国,对中国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产生了影响。经过觉醒时期的探索,再进入到后女性主义时代,当代中国女性的形象、地位和自我认知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化。本文将主要从当代女性的“自我书写”和如何“男性书写”这些方面做出初步的探索。通过本文的探讨与研究,我们将更清醒地认识到当代女性形象和地位的变化、对话语权的重塑和对男女平等和自身认同的追求。

关键词:后女性主义;“自我书写”;“男性书写”;女性主体意识

女权主义Feminism也被译为女性主义。对于女权主义有这一点值得我们注意,媒体通过着重突出女权主义者、女权主义事件的激进,对女权主义思想内核的误读,对女权主义符号的商业化消费等一系列或显性或隐性的方式,致使读者对女权主义有所误解,从而实现了对女权主义的污名化。但从另一方面来讲,随着渐渐的发展,从女权主义到女性主义,不再是译法的差别和译者的偏向和喜好,而成为一种理论发展的阶段性递进的过程。女权主义是从出现起就强调男女平等,争取选举权、工作权、生存权以及其他的政治权利和经济权利,这些权利在社会解放的进程中逐步获得了成功,故而学者们转向了女性主义。女性主义的目标确立为争取真正的人权,以及由此产生的真实存在权和发展权。女性主义发展有了自己的特色,与19、20世纪的女性解放运动不同,表现在语境不同、理论任务和目标不同、达成的社会效应也不同。

女性主义一词最早出现在 19 世纪 90 年代的法国。早在 1791 年奥兰普德古热就因争取女性就业权和教育权发表了《女权宣言》,认为“妇女生来就是自由人,和男人有平等的权利”。后传到欧洲和美国,并逐渐流行起来,主张实现男女平等。五四时期传入中国,而中国作为一个拥有千年历史的封建社会,在农耕经济与儒家思想的双重作用下,女性解放比西方更加举步维艰。由于中国社会变革的独特性,女性主义在中国不同的阶段体现出了不同的特点。女性主义现今在中西方都得到了深刻的理解与践行,虽然在社会、思想、政治方面女性仍旧是得不到与男性完全平等的权利,但是我们可以看见女性依然坚持不懈地对自我权利上下而求索着,体现在社会的方方面面。

一、从女性主义到后女性主义

后女权主义作为女权主义的特殊形态,产生于 20 世纪八九十年代,是受后现代主义影响的产物,目前对后女性主义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学者黄华(2010)认为后女性主义是 20 世纪 60-70年代中第二次女性运动浪潮的产物,当时,“女性主义已死”的言论在西方学术界盛行,打倒女权主义运动在各地开展,西方媒体纷纷宣扬,后女性主义时代已经到来,标志性事件为 1968 年 3 月 8 日精神分析与政治组织成员在巴黎反对女权主义的游行。1968年法国政治与精神分析组织的成立,便作为女性解放运动的文化和智识的中心,这个组织创办了《女性周刊》。以此为契机,逐渐形成了与以往女权主义不同的理论形态,以及与美国女权运动不同的法国女权运动。它认为女性与男性毫无差别,而且每个女性都是独特的。后女性主义的主要观点:1.强调话语权的重要性,致力于重建女性的话语2. 强调女性作为人的自我意识与主体意识,重构女性主体性;3. 强调以性别差异为基础的男女平等观,主张与男性展开全面合作,建立和谐的伙伴关系,这样才能实现女性的解放。安东妮特·弗克强调指出这个运动有双重指向,一是平等,二是认同。这种语境下的身份认同必须理解为相对于他者的独特性而非同一性。从现在的生活中我们可以抓取一些与后女性主义相符合的特点。

二、当代女性如何“自我书写”

中国现代女性意识的觉醒在其最初阶段在五四时期,主要表現为对男权的反叛,首先是对父权和夫权的反叛。她们纷纷从父亲或丈夫的家庭逃离,“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千涉我的权利”(鲁迅《伤逝》),这成了她们反叛的光荣旗帜。五四的新女性们只能从一个家庭浮现,又在另一个家庭沉没,回归于原来的角色。五四时期的小说大都反映了这一情形。直到三十年代,情况才有所变化。大都市的发展为逃离家庭的新女性提供了新的可能。她们可以拒绝家庭,投身社会,逃避寄生的命运。然而,等待她们的,也无非是成为都一市文化市场橱窗中的高档商品。只有把自己异化为色相市场的商品才能活下去。女性如果不走这条路,那就只有恋爱、结婚,建立新家庭。50年代至70年代末期,由于“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使原本就不是很强烈的性别意识变得更加模糊起来。况且,这一时期的女性连外在形象都在向男性靠拢,更别提女性独立自主的自我意识了。80年代后期逐渐强劲的个性化社会意识;如同个人开始更多地从“自我”反思和探求存在的价值一样,女性也渐渐脱离50年代至70年代末的“无性别”意识,重新对性别事实变得敏感而关切,并将其付诸叙事实践,写出以思考两性关系为主旨的作品。在新时代的媒体叙事里,自信独立、条件优越的年轻都市女性形象屡见不鲜,她们弃绝了父权对女性气质的规训,在充满欲望的消费话语里重构自我认知。

(一)女性自我形象的建构

女权化的女性形象。在20世纪90年代,中国最早一批女性主义艺术家受到西方女性主义思想的冲击,开始有意识地、自发地塑造极具女性意识的“自我形象”,一反长久以来被男权社会规定的“女性气质”,将女性形象从柔弱的、细腻的、顺服的、被动的,拉到其反面——强硬的、粗俗的、反叛的、主动的,甚至是“污名化”的。21世纪初,女性形象出现了一个新的类型,即描绘无名的、群体的女性形象。很多作品描绘了社会不同行业中的底层女性形象,包括售楼小姐、下岗工人、饭店老板娘等。这一类女性形象不再囿于女性的个体命运、情感、经验,更关涉着被边缘化的一个“女性群体”。她们在日常生活、社会劳作中的价值向来被正统历史所忽视、遗忘,而为无名者书写历史恰恰是女性主义宏大历史叙事的重要部分。此外,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出生的女艺术家眼中,“性别”早已不构成问题。她们的成长环境比以前拥有更多性别的平等权,因此更加关注性别之外的议题,也随之出现了大量“去性别化”的女性形象。从平时的穿衣打扮来看尤为明显,一部分女性大胆前卫追求中性风,干脆利落的短发甚至是寸头屡见不鲜,球服球鞋板鞋在街上校园更是比比皆是,女性不再想要突出自己的第二性征,反而追求平胸、瘦削的身材,而不是丰乳肥臀。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是新一代年轻人的写照。大量的作品中,这种“去性别化”的女性形象无疑已成为年轻一代女艺术家的明显倾向,她们的兴趣点从“女性”走入了更加广阔的领域。女性对自我身份的认同不再依附于男性,更遵从自己的内心,强调女性作为人的自我意识与主体意识,正是这样的自我意识重构女性主体性。

(二)话语权的重塑

中国的女性书写并不囿于西方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的被动性影响,局限于解构,而是结合了本土的话语资源,做出了建构自己的话语的努力,女性不再偏执于一己的立场,而是站在性别立场的角度,提出了伙伴关系的社会组织模式的设想。正是后女性主义所提出的主张强调以性别差异为基础的男女平等观,主张与男性展开全面合作,建立和谐的伙伴关系,这样才能实现女性的解放。

在传统的叙事模式中,女性形象一般都是在男性视角下建构完成的,一是以男性作为塑造标准的巾帼女英雄,例如花木兰、穆桂英等;二是被物化的女性形象,作为男性玩物和私人财产般的形象。女性主义电影打破了这一局面,其具有两个较为明显的特征,首先是女性主人公不再被物化,而是“去欲望化”,她们不再是脸谱化的美色形象;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女性主人公的性格与精神世界的变迁成了电影的主线。从近几年的一些影视剧可以看到,从《甄嬛传》到《欢乐颂》再到现在的《三十而已》带有明显的从传统女性主义到后女性主义的转变。这里的女性角色不再是失语者,强调与男性对话语权的争夺,而剧中女性本身就是拥有话语权的主导者,在与男性的关系上也不再是受害者,而是能与男性开展合作的能动者,从他者形象转变为自我形象的建构而实现女性意识的觉醒。

包括一些女导演的崛起,相对于男性导演,这些新兴的女性导演所拍摄的电影中,很多时候都是把女性理解成和男性相对的另一个性别,女性的身份不仅仅局限于“母亲”和“人妻”,更多的是“女人”,有着独立人格能够独当一面的女人。通过银幕上这些女性形象,将女性作为世界一半所体现的价值确立和呈现给世人。这些女性导演通过自己的作品以女性独特的视角对女性世界进行深入挖掘以及对女性心理敏锐洞察,从而准确地表达现实中大多数女性的生存状况及精神意识,借助影视手法将现实中女性的内心诉求、心理状况呈现出来,在她们的电影作品中,女性主人公都是处在一个行动主体的位置,始终坚持女性的表达,即使女性表达还不够成熟,但依然能让人看到女性构建主体性的希望。如今年上映的《我的姐姐》一度引发探讨,女导演刻画了集多种社会矛盾于一身的女主人公,展现了对社会问题的关心,对当代女性如何寻找自己的出路提出疑问,对于女性构建自我主体性有一定促进作用,虽然结局有所非议使得女性表达不够成熟,但仍是一部值得我们思考的影片。

三、当代女性对“男性书写”——以耽美小说为例

随着当女性的主体意识茁壮成长,女性的目光就不再仅局限于自我狭小的空间,她们在关照自身生存和命运的同时,真正与男性开始对话,以“他者”的目光审视作为自己对立面的男性群体。女性对男性的审视实际上也是对自我的解剖,她们只有消解了男权意识对她们的禁锢,方可重建女性的自我与话语空间。因此,她们对男性的书写绝非可有可无,而是重塑女性自身的关键所在。

(一)“男色消费”体现出的“女性凝视”

在异性恋视角的文学、影视作品中,女性长期作为“客体”出现。她们被男性角色观察、评论,为了男性你争我抢,并最终归属于男性。而耽美小说大部分作者为女性,小说中是一个由女性影响、塑造、挑选男性的世界。这个世界中,男性成为了客体,女性借此将两性关系的支配权力抓在自己手里,挑战父权文化下的权力结构;通过在作品中将男性客体化,反抗女性被客体化的现实。除此之外,一方面耽美作者会更有意识地塑造势均力敌的恋爱双方,解构传统异性情侣“一强一弱”的形象特征,借此表达女性对平等、独立的社会地位的追求。另一方面,在耽美的世界中,性别、性取向、性别认同都是流动的。许多以往只出现在女性角色身上的特征,会集中在男性角色身上,例如长相清秀、温柔体贴、顾家顾孩子,等等。女性通过耽美,将女性的气质和责任赋予男性,借此质疑传统性别分工,打破传统性别规范。

(二)追求平等的柏拉图式精神恋爱

相比于讲述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耽美小说讲述的是发生在两个男性之间的爱情。喜欢耽美的女性似乎认为这种爱情更接近于纯粹的爱情。一方面,同性爱情的产生本身就不符合大多数人的认知,承载着巨大的社会压力。而主人公们敢于突破世俗的眼光,选择社会的非主流,在她们看来似乎体现了为爱不顾一切的理想主义。另一方面,BG 言情小说再美好,也难以逃脱结婚生子的最终结局。她们认为一切以繁衍为目的的爱恋都不能称为纯粹的爱,而同性之间的爱情远离了这种传统结局,更贴近于精神上的纯粹恋爱。再者,耽美小说里,因为性别相同,所以女孩们认为他们的爱是对等的、独立的,不像 BG 里总是出现女性依附于男性的剧情。耽美爱好者们厌倦了众多打着“大女主”旗号、内核依然傻白甜的电视剧,她们在耽美中寻找她们向往的平等。于是在现实生活中,难以找到这种纯粹爱情的女性,把对柏拉图式精神恋爱的向往寄托在了耽美小说之中,企图在耽美中找到一种毫无瑕疵的纯粹爱情。与其说喜爱耽美表达了女性对平等的向往,还不如说耽美为她们创造了一个现实中还未能实现的平等乌托邦。正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这种平等仍然求而不得,所以女孩们才转而在耽美小说中寻找这种平等。

三、结语

现代女性自我意识与主体意识得到不断的加强,女性表达自己、追求自我的感受,体现在女性形象方面的转变,在影视剧反面方面强调女性话语权致力于重建女性的话语,在耽美小说中对男性的刻画间接反映出女性追求以性别差异为基础的男女平等观。女性意识早已觉醒,现代女性的诉求是更深层次的平等与认同,正因为现实中仍未完全实现,女性的转变与自我身份的建构显得尤为重要。

参考文献:

[1] 于东晔. 女性主义文学理论在中国[D].苏州大学,2003.

[2] 孟普芬. 女性凝视以及被女性凝视的男人[D].湖北美术学院,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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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u, Y., & Yang, L. (2013). Forbidden love: Incest, generational conflict, and the erotics of power in Chinese BL fiction. Journal of Graphic Novel and Comics, 4, 30-43.

作者簡介:

姜静懿 1997.5.20 女 汉 四川省绵阳市 硕士在读 天津师范大学(天津市 300000)英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