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星际版“权力的游戏”

许晓迪

2021年10月22日，科幻史诗电影《沙丘》同步登陆中美院线，引发热议。

导演是近来颇受关注的加拿大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被中国影迷亲切地称为“牛蛙”。演员配置更是豪华。以《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成名的“甜茶”蒂莫西·柴勒梅德出演男主保罗;还有一票“超级英雄”助阵——“海王”杰森·莫玛、“灭霸”乔什·布洛林、“毁灭者”巴蒂斯塔、“小蜘蛛女友”赞达亚，以及一张熟悉的华语面孔张震。

影片改编自美国作家弗兰克·赫伯特的同名小说。上世纪50年代，身为自由撰稿人的赫伯特被邀请到俄勒冈州写一篇报告文学，主题是流沙治理。他每天坐着飞机，在高空俯瞰黄沙像海浪般东移，所到之处，“带来死亡的毁灭性”。

《沙丘》的灵感由此闪动。1965年，《沙丘》第一部推出。那一年，赫伯特45岁，这本长达400多页的科幻小说，遭遇20多次退稿才被一家主营杂志的小出版公司接受。写作期间，赫伯特一家要靠妻子写广告文案养家糊口。

20年后，《沙丘》终结篇完结。作为世界上首部同时获得雨果奖与星云奖的作品，几乎每个“一生必读”的书单上都有《沙丘》。科幻文学三巨头之一的阿瑟·克拉克甚至放言：“除了《魔戒》，没有其他作品能与《沙丘》比肩！”

小说的故事背景发生在10191年，人类已成为宇宙霸主，却与自己亲手缔造的人工智能展开激战。艰难取胜后，人类颁布了限制科技和机器的禁令，退化到中世纪的封建政体，皇帝与多个家族割据占领了浩瀚的宇宙，相互依存、相互制约，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直到有一天，厄崔迪家族被皇帝任命，离开母星，接管厄拉科斯星球。那里黄沙漫天，干燥酷热，出产的香料却是宇宙的珍宝。生活在那里的土著弗雷曼人，常年在哈克南家族的殖民奴役下，苦不堪言。

眼看资源宝贵的“沙丘”旁落，哈克南家族怀恨在心。皇帝那邊表面嘉奖，实则怨恨功高盖主的厄崔迪家族。两方势力一拍即合，布下陷阱，厄崔迪家族一夜之间被绞杀，领地沦为火海。王子保罗带着母亲杰西卡死里逃生，加入弗雷曼人的队伍，踏上复仇与反抗之路。

赫伯特用六部曲，构筑起一场星际版“权力的游戏”。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个披着科幻外衣的欧洲中世纪宫斗戏——少年惨遭灭门，觉醒逆袭，但在其中，却埋藏着赫伯特对历史和现实的种种隐喻。

小说中的香料，是巨型沙虫排泄物的衍生品，可以延年益寿、预测未来，是支撑星际航行的重要资源，是宇宙间最珍稀的“石油”。赫伯特在上世纪60年代书写的星际故事，直接映照着现实中的冷战阴云、宗教冲突、生态危机，以及至今引战不休的石油政治——《沙丘》不仅是人类社会的寓言，也是预言。

赫伯特不无残忍地告诉我们，一万年后，人类抛弃了人工智能，抛弃了国家，甚至抛弃了地球，却保留了对于权力、欲望、暴力的迷恋。一切将果真如此吗？尚未开始“流浪地球”的我们，又该放弃什么？坚守什么？遗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