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与农村女性创业——基于NVivo质性分析

叶婷，陈丽琴

(海南大学，海南 海口 570228)

一、前言

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继续将乡村振兴作为重点工作进行部署，文件指出：“要加快农村农业现代化，全面推进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的振兴”[1]。农村女性作为农村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乡村振兴的关键力量，她们不仅仅是乡村振兴战略的受益者，更是乡村振兴战略的建设者，她们不仅仅在家庭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更是实现乡村宜居宜业、农民富裕富足的强大巾帼力量。随着农业结构的调整，农业现代化水平不断提高，农业生产逐步实现机械化、规模化，这加速了农村土地的流转，形成了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其中也包括农村女性劳动力。如何盘活农村女性的劳动力资源，成为了当下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也指出：“就业就是最大的民生，要以创业带动就业。”因此，助推农村女性创业不仅能够帮助农村女性实现经济以及精神上的双独立，更能够促进乡村振兴战略的长远发展。

互联网时代孕育出了数字经济，让“她力量”在“她时代”更加凸显[2]。数字经济与传统经济的不同之处在于其信息是以数字的方式呈现及传递的，数字经济的主要特征是大数据化、互联化、智能化、共享化[3]。数字经济时代背景下，女性能够更加充分地展示自我，不仅城市女性可以驱动多元化的发展，农村女性也能够在这一时代潮流中激发内生潜力。尽管由于农村女性教育程度低、视野相对狭窄，相比之下数字经济对农村女性的影响小于城市女性，但是数字经济的的确确在创业方面给予了农村女性更大的便利以及更多的选择空间。

在已有研究中，不少学者注意到了数字经济对女性特别是对女性创业的影响，但研究的重点多是集中于城市女性的创业行为，却忽视了对女性中的弱势群体——农村女性的研究。基于此，本文把目光聚焦于农村女性，具体分析数字经济对农村女性创业产生的影响，并提出相关建议，为挖掘农村女性的创业潜力，助力农村女性实现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提供参考。

二、研究设计及模型构建

内容分析研究方法能够对一些非数量化以及一些无结构化的资料进行分析，在丰富的质性数据与理论演绎之间发挥有效的桥梁作用[4]。因此，本文依据数字经济与农村女性创业的相关文献，采用内容分析法进行研究，以期挖掘不同文献资料之间的关系链，提炼出数字经济对农村女性创业的具体影响。

(一)数据来源

为了获取数字经济对农村女性就业影响的原始资料，本文利用中国知网、万方、维普等数据库平台来获取与本文主题相关的文献。主要以“数字经济”“大数据”“互联网”“女性创业”“农村妇女创业”等关键词进行组配检索。经过筛选，选出了49篇与本文主题相关度较高的文献作为分析的数据基础，并选择质性分析软件NVivo来对文本资料进行编码分析，挖掘文本数据之间的信息并进行可视化的呈现。

(二)文献编码

编码是采用NVivo质性分析软件进行分析时最基础且最关键的一个步骤。本文将筛选好的49篇文献导入软件当中，并熟读每篇文献资料，依次进行开放式编码、轴心式编码以及选择式编码，最终形成三级编码体系。根据编码的结果可以看到数字经济在创业方面为农村女性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遇。同时本文也对影响农村女性创业的因素进行了编码，以便更好地将数字经济对农村女性创业的影响进行分析和展示。具体的节点及参考点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节点与参考点统计

(三)模型构建

根据班杜拉的三元交互决定理论，人的行为受到外部环境以及自身的内部因素的影响，外部环境先于个人并影响个人，从而对人的行为起决定性的影响作用(1)关于三元交互决定理论和主要观点的介绍，可参见班杜拉的《思想和行动的社会基础——社会认知论》。。外部环境主要包括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个人因素主要指人的思维、认知和观念等等，而行为广义上指人将采取的某种行动。这三者之间相互作用且相互决定，它们两两之间的关联强度和模式都会随着某一因素的改变而发生变化，但相互之间的作用强度是不均等的，某一因素可能在其中起着支配的作用，由此形成一个互动的系统，从而构建起“三元交互模型”，如图1所示。其中E代表环境，P代表个人，B代表行为，箭头表示相互影响的关系。

图1 三元交互决定理论模型

三元交互决定理论不仅将个人视为影响其行为的重要因素，还将外部环境纳入进来，较好地阐释了个人因素、外部环境以及行为三者之间的影响机制和作用关系。

本文认为农村女性创业作为一种行为活动，会受到数字经济这一环境以及个人的认知水平和能力的影响，符合三元交互理论中行为受个人以及环境影响的判断。因此，本文基于该理论，并利用节点与节点之间的逻辑关系构建了数字经济对农村女性创业影响的可视化研究模型，具体如图2所示。

图2 数字经济对农村女性创业的影响模型

三、结果分析

女性创业已被视为一项能够帮助其获得经济收入、提高社会地位、摆脱贫困、促进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有效途径[5]。伴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农村女性不仅拥有了良好的创业环境，而且获得了能够促进自身发展的良好契机，更易于在数字经济的驱动下抓住创业的机会，实现个人价值。

(一)数字经济环境与农村女性个体之间的作用关系

从编码的结果来看，农村女性个人的因素是当前学者们关注度最高的创业影响因素，其中农村女性人力资本积累的不足是最主要的创业障碍。农村地区的教育资源落后，70%的农村女性受教育程度偏低[6]，较低的受教育水平导致了大部分农村女性对电商操作一知半解，缺少专业技能，没有市场分析的能力，容易陷入会生产却不懂得经营的困境之中。而从有关营造良好的创业环境的编码结果来看，学者们当前关注度最高的创业机遇是信息共享化。在数字经济时代下，互联网成为信息传播的“高速公路”，各种信息能够迅速传递，这有利于农村女性利用互联网搜寻和获取市场信息，减少农村女性在市场中的信息不对称，降低信息搜索的成本，提高农村女性创业的效率。互联网也能够成为农村女性获取知识和教育培训的重要渠道。农村女性可以利用社交媒体软件，关注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并加入到交流讨论群中增长见识，使自己不用走万里路也能汲取丰富的知识、学习到新的思想和理念，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自身受教育水平的不足，进而有效提升自身的社会竞争力。数字经济不仅增加了农村女性的人力资本，也提高了她们的社会资本。农村女性将从数字经济带动的数字金融中获得更大的收益，因为“互联网+普惠金融”相较于传统的金融服务体系来说，方便了贫困地区的人们以及弱势群体参与到经济建设中。而农村女性既是“农村居民”又是“女性群体”，是弱势群体中的弱势，数字金融能够纠正金融排斥的现象，放宽借贷约束，帮助农村女性突破生产经营、自主创业的资金门槛，相对于已经能够利用更广泛的金融服务和信息获取创业资金的大部分男性以及城市女性来说，农村女性在其中的获益更为显著[7]。

另外，根据班杜拉的理论，人不单单是环境的产物，更是环境的营造者。数字环境可以重塑农村女性个体，改变农村女性的认知水平和创业态度，但是农村女性个体一样可以反作用于环境。得益于数字经济的发展，以往沉默的农村女性获得了更多的资源，逐渐在社会中崭露头角，个体的主体意识进一步增强，越发想要在互联网中进行创业，开辟属于自己的一片新天地。这将对现在的社会环境、政策以及资源等提出更高的要求，进而促进现有政策的完善、融资环境的优化，并提高信息共享的效率和效果，营造更加平等的环境，逐步缩小城乡差距和性别差距，进一步打造有利于农村女性干事创业的氛围。

(二)农村女性个体与创业行为之间的作用关系

班杜拉在论述个人与行为的关系时指出，个体认知上的差异性决定了个人采取行动的多样性，而人的行为结果也对个人信念、意向等因素施以影响。农村女性的思想观念、思维眼界、个人的教育水平、所掌握的知识技能、所拥有的社会人脉以及资金等都能够影响其是否选择进行创业，并决定其创业行为的方向。学术界总结发现，现有的女性创业的模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推动型的创业模式；另一种是拉动型的创业模式。推动型的创业模式是指女性由于收入不足为了谋生而被迫选择创业，这是一种被动的行为。而拉动型的创业模式多是一种主动的选择，是指女性为了实现独立自主、追求成就而进行创业。目前来看，农村女性一般实施的是推动型的创业模式。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当生理需求满足时将会进一步追求自我实现的需求，因此随着农村女性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增加、思维和眼界的日渐开拓、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的日益提高，她们将会从推动型创业模式逐渐向拉动型创业模式转变，从被动式创业转向积极主动式创业。

另外，创业行为也会对个体产生直接影响。农村女性在进行创业的过程中，难免要通过不断的学习来优化自我，提升认知水平和技术能力，从而更好地经营自己的事业，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增加她们的人力资本。农村女性也可以通过创业结交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扩展自己的社交圈，并在创业中获得不错的收入来源，以增加自身社会资本的积累。另外，农村女性能够根据创业行为结果的反馈来不断调整思维，汲取宝贵的经验和教训，促进自我完善。

(三)数字经济环境与创业行为之间的作用关系

从影响农村女性创业的社会因素编码结果来看，社会对农村女性创业的支持不足是最主要的社会影响因素。受传统性别观念的影响，女性的家庭责任负担较重，比起男性要担任更多的家庭角色，这是农村地区普遍的性别分工模式[8]。然而农村女性扮演的这种角色却成为部分市场歧视行为的原因之一。一些企业的领导、员工往往带着有色眼镜去审视农村女性创业者，不信任她们，这容易形成不好的社会舆论，挫伤农村女性创业的积极性。数字经济掀起互联网革命的浪潮，使农村女性在互联网中拥有越来越多的话语权，能够向公众展示当代农村女性的风采[9]。例如，在抖音平台上，“农村女人”话题总播放量为4.2亿，“农村妇女”话题总播放量为1.7亿，“农村妇女的生活”话题总播放量为3418.5万(2)数据来源：笔者于2021年2月在抖音平台输入“农村妇女”关键词所得的统计。。在各种有关于农村女性的话题中，农村女性的生活和工作状态以及关于农村女性权益保障的新闻排在榜单前列，这有利于打破人们对于农村女性固有的偏见，从而为农村女性创业打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另外，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零售、微商、淘宝、网络直播等行业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帮助农村女性实现了自主创业的梦想，而农村女性的形象较为淳朴、善良、亲和度高，更能获得消费者的信赖。江西赣州安远县的“农村橙子”阿红，通过“好看视频”平台进行短视频创业，将进山摘果子、下河捡河蚌、为母亲织毛拖鞋等做农活的场景拍摄成了短视频发布到网上，分享农村生活的细节，其播放量最高的一个视频已经超过了280万。阿红以积累的粉丝为基础上架了自家的农特产品，不到5天的时间，3万斤脐橙直接被买断货，获得了20多万的利润。不少网友留言表示，阿红朴实的农村女性形象很亲切也很接地气，愿意继续支持特色农产品。由此可见，在“互联网+乡村振兴”的模式下，农村女性的独特品格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她们既是乡村生活的宣传者，也是农产品的销售者，更是一名合格的创业者。农村女性能够利用质朴、接地气、可爱的特征与观众和消费者搭建信任的桥梁，并使信任转换成日后交易的有力支撑，最终实现脱贫走向致富之路。与此同时，数字经济为农村女性创业搭建了灵活的平台，为农村女性创业开拓了更加广阔的空间，进而能够提高农村女性的创业意愿。从影响农村女性创业的家庭因素编码结果来看，目前束缚农村女性进行创业的桎梏主要是繁琐的家务，大多数农村女性在照顾老人小孩以及做家务的同时还要兼顾饲养牲畜和耕作农田[9-10]。日常图景常常表现出来的是：农村女性在与亲朋好友聊天时，手里还在织着毛衣或是在择菜。这极大地缩短了农村女性闲暇的时间，从而挤压了她们学习其他知识、休息放松以及发展爱好的时间。根据相关数据统计，农村男性平均每天的家务劳动时间比农村女性少168.58分钟，闲暇时间比农村女性多70.01分钟[11]。这容易导致农村女性即使得到了家庭的鼓励和支持，但也会因为繁重的劳务等现实因素而放弃创业。而数字经济借助网络使在家办公、远程工作的模式成为可能，使农村女性不再受工作地点的限制，在工作的同时也能兼顾家庭[12]。根据家庭经济理论，农村女性通过权衡参与到市场劳动中所获得的工资与留在家中的保留工资，决定是否要参与到工作中去。数字经济带来的更多灵活性强的工作形式，让工作和家庭的平衡成为可能，也使参与到市场劳动中的工资远远大于留在家中的保留工资，因此数字经济能够促使更多的女性参与到劳动生产中去。

从三元交互决定理论看，环境是人行为的先行条件，人的行为受所处环境影响、被所处环境支配[13]，反过来，人的行为也能够重塑所处的社会环境，农村女性创业行为的汇集能够优化创业环境。班杜拉指出，在生活中，亲身经历不是人学习知识经验的唯一渠道，通过观察和模仿别人的行为，也能够获取新的认知，对自我的效能感产生巨大的影响[14]。农村女性创业既属于农民创业也属于女性创业，具有两者的共同点，比如技术能力的欠缺、创业资源的匮乏等，进一步增加了农村女性创业的风险,如果没有先例，农村女性将可能因为创业结果的未知而放弃创业行动。而农村女性广泛并积极地进行创业能够营造出浓厚的创业氛围，当农村女性观察到别的与自己能力相当的女性在创业中获得成功时，会大大增强自信心，相信自己也同样拥有成功创业的能力，这种积极的创业氛围将给予农村女性创业可行性的感知，并激发其创业热情。

(四)数字经济环境、农村女性个体与创业行为之间的作用关系

班杜拉认为，环境、个体和行为三者是互惠的，三者之间相互作用、互为因果。班杜拉以“看电视”为例进行阐释，在看电视的时候，每个观众的潜在电视环境是一样的，因为节目播放的内容、节目播放的时间、电视频道的设置等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相同的，但是由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因而观众会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不同时间的节目，观看不同内容的节目。而电视制作人又会根据人们的喜好来完善节目的内容，从而影响提供给观众的电视环境，进而又会改变观众们的偏好和行为。在这样一个循环的过程中，电视环境、观众和看电视的行为三者相互交织[15]。

数字经济为农村女性创业提供了良好的大环境，不仅在经济上为她们提供了物质基础，使她们创业的机会激增，而且各级政府也顺应数字经济的潮流，响应“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号召，在政策上给予她们创业扶持。根据编码的结果，国家将农村女性创业纳入了顶层设计之中，制定了一系列政策制度为数字经济时代下农村女性的创业保驾护航。《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年)》《中国妇女发展纲要(2011—2020年)》《关于开展创业创新巾帼行动的意见》等都将更好地释放农村女性的劳动力，帮助农村女性创业，助推农村女性通过创业脱贫致富。据相关统计，全国妇联组织培养了女性电商带头人10万多名，初步建构了“互联网+女性创业”的创业服务体系，使得农村女性不需要出村离开家乡，甚至不需要出门就能享受到便利高效的创业服务体系，目前已经带动了1500多万女性增收致富[16]。但由于每个农村女性都是不同的个体，每个人的思想、认知水平等各不相同，反过来又会对身处的环境作出不同的反应，采取不同的行为。例如，一位能够洞察消费者的心理，擅长与消费者建立良好关系的农村女性，能够更好地发现创业机会、把握机遇，借助互联网以及相关政策在创业中“发光和发热”。同时，农村女性这种积极的创业行为、自我的发展又能够为创业环境提供丰富的土壤，营造更加良好的创业环境。可以看到，数字经济环境、农村女性个体和农村女性创业行为彼此相互影响。

四、研究启示

时代在进步，女性在发展。目前数字经济不仅能够提升农村女性的人力资本，还为她们提供了灵活的创业形式。政府也基于数字经济的时代背景制定了关于农村女性创业的相关政策，但是农村女性的创业状况依然不如男性和城市女性，所以还要重视目前农村女性创业所面临的新挑战，要尽可能地利用机遇回避劣势、利用优势降低威胁。因此，本文基于分析的结果，将从微观、中观和宏观层面就如何在数字经济时代下促进农村女性的创业提出以下建议，如图3所示：

图3 数字经济时代下促进农村女性创业的建议

(一)微观层面：农村女性主动出击，发挥独特优势自主创业

数字经济的飓风掀起了电子商务创业的浪潮，各大电子商务平台、社交媒体软件为农村女性创业大开方便之门，提供了多种可参照、可复制的便捷路径[17]。如今，流量成了“新农资”,而直播就是“新农事”,农村女性创业只需要懂上网、会拍照，再辅助一部智能手机就可以实现。目前百度在电商行业对农民创作者给予零抽成、卖多少给多少、没有佣金的福利，并对新开播的农民有15天的流量扶持，帮助新人度过适应期。除了国家政策的照顾和媒体平台的帮扶，农村女性的性格特质也能为成功创业推波助澜。许多农村女性主播凭借其质朴、接地气的形象吸引了一大批粉丝前来关注，不仅有看视频以解“乡愁”的同为农民身份的粉丝，还有大部分对农村充满好奇的来自城市的关注者。农村女性应搭乘数字经济这一“顺风车”，利用强大的网民红利，优化闲暇时间资源配置，通过微信、微博等社交软件拓展个人的社交网络，增加自身的社会资源。还要关注创业信息、服务资讯等网站，及时浏览搜集商业信息，发现创业机会，并借助抖音、喜马拉雅等软件资源，拓展思维，提升自己的认知水平，增强自身的人力资本，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并挖掘当地的特色，进行“短视频+电商”“直播+电商”“互联网+乡村旅游”“互联网+家庭农场”“电商+特色农产品加工”“电商+手工艺品加工”等形式的自主创业，在创业中收获经济与精神的双重满足。

(二)中观层面：女性企业家互相帮扶，创新用工方式

资金一向是许多创业者难以突破的瓶颈，对于农村女性创业者来说更是如此。许多农村女性萌生了创业的想法，却又因为没有雄厚的资金基础而瞻前顾后、徘徊观望。而对于已经采取行动想要产销一体化的农村女主播，虽然在数字媒体软件上打开了渠道，却又因资金不足或是缺乏技术而难以在短时间内实现规模化的生产。因此，可以设立农村女性创业的专项基金，通过一些比较成功的女性企业家为农村女性创业者提供帮扶，缓解其资金难题。例如，借助善因营销的势头，可以与阿里巴巴平台进行合作，将“圆农村女性的创业梦想”基金加入到阿里巴巴公益项目当中，选择此公益项目进行公益宝贝计划的女性商家，就能够将某商品销售额的一定比例捐赠到农村女性创业的专项基金中，这不仅能够帮助女性淘宝商家提升网店信用和网店形象，也能够满足消费者的“公益心”，还能够避免农村女性的创业苗头被扼杀在摇篮里，实现多方面的互惠共赢。

另外，数字经济还催生了“共享员工”这一新型的就业模式。“共享员工”用工模式是在特殊时期进行劳动力资源短期配置的一种形式，协调闲置劳动力与用工需求之间的矛盾，进行资源的互补，以此提高资源配置的效率。在2020年年初，众多企业由于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而遭受重创，一方面以餐饮业为代表的传统企业出现员工“闲得慌”的状况；另一方面以生鲜电商为代表的互联网企业出现“用工荒”的情况。由此带动了暂时无法复工复产的传统企业的员工向劳动力紧缺的电商企业进行流动支援的“共享员工”这一再就业模式，缓解了电商企业劳动力不足的压力。由此，可以搭建专门的“调剂”平台，通过大数据收集经营存在淡旺季特征的女性经营的企业信息以及农闲时节在家待业的农村女性信息，建立数据库，打通供给方和需求方之间的信息渠道。亟须寻找劳动力的女性经营的企业在平台上发布信息，有就业意愿的农村女性选择合适的岗位，再由企业确认，形成用工合同，工作结束后，企业将应付的劳动报酬支付到平台上，由平台按月或小时向农村女性发放工资以及缴纳社保费。同时利用大数据进行筛选，在平台上定期公示和淘汰有失信等问题的企业和人员，促进“共享员工”就业模式的良性发展，从而建立一个灵活有序、有法律保障的用工模式，实现供需双方精准快速的匹配。例如，处于农闲时节的女性可以“共享”到当地的度假村担任接待、收银员等职位。这种模式不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企业渡过难关，解决“用工荒”的燃眉之急，也能够使农村女性学习到新的知识和技能，在农业生产的淡季也能够获得收入来源，促进社会资源的有效配置。

(三)宏观层面：政府间多方合力，为农村女性创业保驾护航

农村女性自身的力量比较薄弱，还需要政府适当介入，对农村女性创业者进行规范化、网格式的管理，引领和保障农村女性更好地创业。一是运用数字信息系统，按照创业形式、销售品类、销售利润等将农村女性创业者的信息进行汇总，分类分级进行精准管理。二是鼓励农村女性采取丰富多样的创业形式，避免把鸡蛋放入同一个篮子里，农村女性间要相互帮助，起到互补的作用，而不是相互恶性竞争，形成替代的作用，扰乱市场秩序。三是在保障销量的同时还要对农村女性创业者所销售的产品进行监督和管理。目前大部分消费者是基于对农村女主播的信任感和喜好度来购买产品，但是很多在售商品如辣椒酱、腊肠等都没有经过质量检测，还有的消费者反映收到的苹果、红薯等产品中有不少是坏的。因此，要发展“智慧农业”，搭建农产品质量追溯体系，严格进行售前检疫、售中答疑以及售后服务的配套监管系统，对农产品的生产、加工、运输、销售等环节进行把控，稳定产品和服务的质量，增加回头客，使农村女性在创业这条路上能够可持续发展。

要想真正解决农村女性的创业问题，还需要妇联、妇女研究机构等部门的支持，充分发挥各方力量的辅助作用，各组织之间要加大交流和沟通的力度，共同解决好农村女性创业的问题。一方面是发挥“妇”字号示范带头作用。班杜拉在论证示范行为的作用时指出，观察学习创造性的示范行为是产生创造行为的主要源泉，接触的榜样越多就越有可能激起创造性的反应，榜样的暗示作用能够直接成为影响行为结果的重要因素。因此，要遴选一批优秀的农村女性创业者以及就业者充当农村女性的“领头雁”和“示范者”，树立典型加大宣传，梳理优秀的创业故事，利用报告会、演讲比赛等活动形式以及微信、微博、抖音等平台载体，分享创业的经验，展现当代农村女性的风采，激发农村女性创业的热情，帮助农村女性在创业方面少走弯路，从“一家独大”变成“遍地开花”。另一方面是发挥“联”动作用。女性组织要及时收集关于农村女性的创业信息和市场信息，利用好各方资源，开展专门针对农村女性的培训课程。首先要通过调研的方式了解农村女性在创业方面真正的需求；其次根据反馈的信息设计培训的内容，列出培训课程的“清单”；最后推广“微课堂”学习模式，将培训的内容制作成短视频，借力新媒体进行宣传和教育，转变农村女性固有的观念，增强其创新意识、竞争意识和法律意识，树立正确的创业观念，培养一技之长，由扶“贫”转向扶“智”。

五、结语

当下，数字经济方兴未艾、蓬勃发展。有人说，农村女性创业是未来发展的趋势；也有人说，农村女性创业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关键一环；还有人说，“她产业”“她经济”时代已经来临。2019年8月，国务院印发的《关于促进平台经济规范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指出，互联网平台经济是生产力新的组织方式，对于促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尤其是增加就业具有重要作用[18]。不可否认，数字经济为农村女性提供了创业的筹码，比如孕育了新兴产业，使得弹性化的工作模式成为了可能；又比如互联网使得信息可以共享，为农村女性提供了多样化的可供选择的教育途径。但数字经济既可以成为农村女性创业的助推器，也能够变成农村女性创业道路上的拦路虎。因此，如何充分发挥农村女性得天独厚的优势，抓住数字经济带来的机遇，克服目前面临的挑战将成为农村女性创业成功的关键所在。诚然，要想彻底解决农村女性的就业问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需要通过各方长期的共同努力，才能真正使得农村女性的人力资本转变成为人才资本，使其真正实现经济精神的双独立，真正在乡村振兴乃至社会发展中彰显“半边天”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