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之下的美国女足

廖建蓉

在北美顶级职业女足联赛，每个人都明白，权力被男人牢牢掌握在手中，包括俱乐部老板、官员和教练等。虽然曾经帮助美国女足赢得世界杯冠军的拉皮诺埃、摩根等球星都在美国女足联赛踢球，但这个联赛的大部分球员薪水微薄、名气平平，过去也不太愿意披露不公现象，因为担心自己的职业生涯会受到影响。

在北美顶级职业女足联赛，每个人都明白，权力被男人牢牢掌握在手中，包括俱乐部老板、官员和教练等。虽然曾经帮助美国女足赢得世界杯冠军的拉皮诺埃、摩根等球星都在美国女足联赛踢球，但这个联赛的大部分球员薪水微薄、名气平平，过去也不太愿意披露不公现象，因为担心自己的职业生涯会受到影响。

但近几个月里，一连串针对指控球队教练性骚扰事件表明，许多女球员的安全受到了威胁，球队高层对某些教练的不当行为视而不见，这些教练甚至还能轻松找到新工作。

哥谭俱乐部队长麦考尔·泽尔伯妮说：“联盟应该感到害怕，因为我们无所畏惧。我们已经跌入谷底，从现在开始将竭尽全力争取我们应得和需要的一切。我们不会再容忍，也不会再沉默。”

前奥兰多荣耀队球员凯琳·凯尔在解说美国女足联赛时表示：“球员们的经历令我沮丧、难受，但我对此并不感到震惊。在我踢球的那个年代，很多事情都被正常化了。这是不行的。”那场比赛中，双方球员在第6分钟停止比赛，站在一起默默抗议。她们之所以选择在比赛进行到这个时刻这么做，是因为一位教练曾被指控性骚扰和性胁迫，却在6年后才被联盟驱逐。

近段时间，至少有4位女足教练被解雇，其中一人涉嫌对球员性骚扰，还有一人被指控辱骂、嘲笑球员。前联盟主席丽莎·贝尔德迫于压力辞职，原因是联盟对一位被指控性行为不端的教练处理不当，任由他在离开一支球队后，执教另一支球队，还赢得了联赛冠军。另外，还有球队高管被迫离职，某些场次比赛在球员的坚持下被推迟。

华盛顿精神队的球员们在一份声明中说：“如今，整个联赛充斥着性虐待、情感虐待和球队管理不善的痛苦故事，我们和其他球员都在受苦。”今年9月，球队主教练里奇·伯克受到言语骚扰指控后被解雇。

缺乏共识

性丑闻几乎导致美国女足联赛被中断，球员、球队老板和联盟之间明显缺乏信任。面对指责，各方都试图推卸责任，却无法对如何解决相关问题达成共识。

美国女足门将玛丽·哈维曾随队拿到奥运会金牌和世界杯冠军，她说：“人们以为运动员就像超人，尤其是那些职业运动员，但其实她们非常脆弱。谁也不想抱怨，因为担心会导致联赛停摆。联盟内存在巨大的权力失衡时，侵犯人权的事情就会发生。”

球队和球员工会已经公开详细说明了她们的诉求，包括要求联盟强制被指控滥用职权和正在接受调查的教练停职，提高调查的透明度，希望能对联盟聘任谁为下一任主席发表意见。

大东联盟主席瓦尔·阿克曼表示，体育组织应该密切关注女足联赛近期发生的事情。她认为，美国女足联赛的情况“为体育界敲响了警钟”，将促使所有体育运动重新评估它们的政策和基础设施。阿克曼还说，考虑到体育运动中性别失衡的现象持续存在，女子球队往往由男性执教和管理，体育界的领导者尤其需要注意保护球员。赛季初在美国女足联赛的10支球队中，只有一支球队由女性主教练执教，大部分球队的老板和投资人都是男性。

目前，很少有美国女足联赛球队实现盈利，球员们的最低年薪约为2万美元，只相当于美国男足大联盟球员最低年薪的三分之一。接下来，美国足协、国际足联、美国女足联赛和球员工会将重点调查为什么有球队愿意雇佣被指控虐待球员的教练，他们为什么能不受任何影响地在联盟内随意跳槽。

阿富汗裔丹麦球员娜迪亚·纳迪姆效力于路易维尔競赛队，今年9月，她在社交媒体上表示，女足球员应该坚持要求联赛变革，因为联盟的很多管理者并不称职。她说：“这个联赛可以变得很棒，因为我们拥有全世界最出色的球员。我们只需要将白痴赶出去，争取权力，并努力让联赛变得尽可能伟大。”

一位“备受尊重”的教练

保罗·莱利是是美国女足联赛名气最大的教练之一，曾带领北卡罗来纳勇气队两次赢得联赛冠军。2015年，在拿下首座联赛冠军奖杯三年后，他离开波特兰荆棘，短短几个月后又被西纽约闪电队任命为主教练。当时，西纽约闪电队的一位高管称赞莱利“在全球范围内备受尊重”。

前不久，两名莱利过去的队员声称，他经常随意虐待球员。曾效力于费城独立和波特兰荆棘队的法雷利透露，莱利曾利用教练权威，强迫和她发生性关系。另一名球员希姆说，莱利曾强迫她和法雷利酒后接吻，如果她俩这么做，球队明天就不用长跑了……还有其他球员指控莱利发表过不当评论。

2015年9月，希姆向波特兰荆棘队的老板鲍尔森以及其他球队高层发送邮件举报莱利。随后的一周里，荆棘队宣布莱利赛季结束后将不再执教球队，但没有提及他的任何不当行为。两周前莱利被北卡罗来纳勇气队解雇，勇气队老板史蒂夫·马利克在一份声明中解释称，当球队雇佣莱利时，莱利曾“保证自己声誉良好”。

莱利被解雇后不久，美国女足联盟主席贝尔德辞职，她上任还不到两年。在贝尔德的领导下，联盟出台了第一项反歧视和反骚扰政策，但很多人认为，她对球员的保护力度并不够。摩根表示：“联盟必须为未能保护自己的球员免受虐待承担责任。”

除了莱利之外，还有几位教练正在接受调查，包括前华盛顿精神队主教练伯克、路易维尔竞赛队的克里斯蒂·霍利和此前执教尤他王室队的克雷格·哈灵顿等。

前美国女足球员、目前担任哥谭俱乐部临时总经理的耶尔·阿费尔布赫认为，针对女球员的虐待事件之所以持续存在，部分原因在于球员们无法以安全、保密的方式举报。球员们害怕公开指控，因为她们不想失去工作。她说：“当我还是个球员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俱乐部有没有人事部门。那些球队都像小公司，联盟也还没有发展成熟。”

哈维补充说，为了让整个美国女足联赛变得更安全，解雇公开侮辱球员的教练只是第一步。相比之下，推行真正的变革需要更长时间，“改变要从文化开始。如果拥有一种尊重女性和女运动员的文化，情况就会变得和现在完全不同。”

责编 陶莽

被多名球员指控性骚扰的前北卡罗莱纳勇气队主教练保罗·莱利。

现场观众举起标语牌，表达对女足球员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