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要在开封城卖炊饼有多难

言九林

看过《水浒传》者，一定会对武大郎挑着担子卖炊饼的情节印象深刻。但如果去到开封城，武大郎大概率卖不了炊饼。

开封城的一切买卖，都控制在“行会”手中。一般认为，北宋有商业行会160个左右，绝大多数设在开封。与那些民间自发形成的商业行会不同，北宋开封城内行会的成立，全部由官府主导，目的是满足官府的科敛与勒索，而非是为了維护商人利益。

而开封城不允许任何一个商人游离在官府控制的行会之外。宋人郑侠在给皇帝的奏折里提到过这种严苛的控制：“不赴官自投行者有罪，告者有赏”——不向官府登记、不参加官府组织的行会，就在开封城做买卖是有罪的，告发者可以领取赏金。这种严苛控制造成的结果便是，开封城里，连街上提瓶卖水、挑担卖粥、摆摊卖鞋、为人理发者，也都得加入政府组织的行会，否则即不许营业。

而行会内的商人在应付了官府的“科索”之后，也会很自然地倾向于巩固自己在行业内的垄断经营地位。具体的做法就是通过设定高额的“行例”，大约相当于入会费，来限制外人加入行会。王安石当年批评宋神宗“未知京城百姓疾苦”，举了一个自己身边的案例：“臣曾雇一洗濯妇人，自言有儿能作饼，缘行例重，无钱赔费，开张不得。”王安石家洗衣妇的儿子，虽然有一手做饼的技艺，但他交不起高额的“行例”，入不了做饼的行会，也就没法在开封城里卖饼了。

同样，武大郎这样的外地炊饼小贩大概率是缴纳不起这笔高额“行例”的。繁华的开封城对武大郎式的老百姓来说，并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