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小而美的欧洲小城

金洪远

过去常听资深驴友津津乐道欧洲小城的精致、浪漫和幽静。想想也是，厌倦了大城市的喧嚣，高楼林立的逼仄，见怪不怪的审美疲劳，去小城享受一份难得的悠闲，对我辈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退休后几年里，我东游西逛，也算长了一点见识。无论是风景旖旎的欧洲百年小城，还是崭露头角的年轻小城，抑或是世界文化遗产型小城，都让我乐而忘返。譬如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尼斯，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比萨、席耶纳，挪威的卑尔根，捷克的克鲁姆洛夫小镇等。小城虽小，含“金”量可不低，具有各不相同的魅力和吸引力。

多样化的建筑风格

欧洲小城的建筑风格多样化，有巴洛克风格的，有哥特式风格的，有文艺复兴风格的，还有现代风格的，更有将各种风格巧然混搭的。这些建筑大都保留着原生态。从每一栋建筑上面，都可以读到它所代表的时代的记忆，承载了小城的历史文化脉络，让小城充满文化气息与迷人魅力。

我观察的小城镇建筑多以独立式和连排式住宅为主，数百年历史的建筑物屡见不鲜。导游介绍说，在欧洲，居民改建、新建房屋都需要审批，无论是外观还是层高都有严格限制。它避免了城镇建设的“喜新厌旧”“推倒重来”的怪圈，将民族特色、历史风貌与现代生活相融合，兼顾深厚的文化内涵和活力。

建筑色彩成亮点

欧洲小城的色彩是吸引游客眼球的一大亮点。亮丽的色彩令摄影爱好者喜不自禁。当地政府规定，居民每年要刷一次房子的外墙，于是居民们把住宅装扮得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我游览的斯洛文尼亚的布莱德小城，位于在险峻的斜坡和翡翠的湖泊间。散落其间的民居红顶白房，家家户户窗口悬挂着的色彩鲜艳的花篮，花篮里盛放着五颜六色、争相开放的花卉。鸟语花香将小城点缀得灵动活泼，把小城装扮得温馨怡人，似乎在叙说最美的童话故事，让游客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我尤为喜欢西班牙的哈米斯，雪白雪白的民居墙面上，一盆盆石腊红在阳光的映射下，红的耀眼，像一支支燃烧的火炬;白的赛过一片片瑞雪，晶莹如银，同行的游客异口同声喝彩：漂亮！我对石腊红情有独钟，记得当年在海滨小城工作生活，我的左邻右舍都不约而同地喜欢种植石腊红。异国他乡阳台上的石腊红尽情绽放，一簇簇红，一串串白，密密匝匝，缀满枝头，而那些健硕的花，早早地挤于外伸的新枝上，向着她的主人致意。那感觉不是文字可以描述的，真可谓锦上添花啊。

绿茵茵的草场是精心修整的，木屋是被鲜花环绕的，满眼是田园牧歌式的旖旎风光，让人心生温暖。在这里，你很难定义城市和农村，因为每个人绽放的笑容里都写着平静和骄傲。

精心打造美好家园

欧洲小城的街巷很多都以石头铺就，无论是花岗岩或鹅卵石，都透着历史的沧桑感，让人想起“原汁原味”这句成语。小城的石头路经人踩踏，经车压磨，经风吹日晒、时光流转，变得油光锃亮。曲曲折折的石头街巷与各种风格的建筑交相辉映，构成了欧洲小城最有韵味的画面，石头路当之无愧地成了小城的代言人。

徜徉在狭窄的街巷间，不由使人浮想联翩、流连忘返。前些年我去过波黑的莫斯塔尔小城，1992年波黑内战惨烈的炮火，使得这个仅有6万人口的美丽小城伤亡惨重，至今满目疮痍，就连脚下的鹅卵石路也面目全非。

导游解说，战后的波黑政府因为承诺按原样修复老桥和街巷，从而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资金支持，为了修旧如旧，保持小城历史风韵，恢复工程所用石料沿用了沉入河中的部分原始石料和鹅卵石。那天夜晚，正巧有月亮映照在补齐的鹅卵石路上，似乎给蜿蜒的石头路镀了一层薄薄的涂层。我知道，这些修旧如旧的鹅卵石路，是当地居民祈盼和平的心愿，就像老桥上赫然在目的碑文：“Dont Forget 1993”（不要忘记1993年），惨痛的教训不能忘记，一场战火，毁了石桥和街巷，也毁了和平的生活。

我不会忘记葡萄牙一个小城给我的惊喜。在小城弯曲狭窄的石板路拐角处，我们遇到有一个女导游在讲解，凑近一听，原来是一幢老房子加固墙面时，在墙底处发现了一块基石，上面写着古怪的文字和符号，上面的文字是维京文，历史专家也不知所以然，不管怎么说，它是小城有近千年的历史的见证者。于是，这幢老房子成了小城的骄傲。当地政府为了避免车辆交汇蹭伤拐角，竖立了一根旧炮管以防碰撞。事隔多年，我唯独对这里记忆犹深。我不知别具匠心的主事者姓甚名谁，但他别出心裁将旧炮管作为基石“护身符”的善举，对文化、历史的敬畏心，让我肃然起敬。这是我旅途中一场真正的“艳遇”。

欧洲的小城除了在硬件上给力，在其软实力上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游览过的欧洲小城，无论规模大小，都会在车站或广场设有游客信息中心，免费提供该镇的旅游地图、导游手册以及信息咨询等。譬如我游玩过的匈牙利的黑维兹小城，不仅给游客有宾至如归的印象，还不动声色地推荐了该镇的特色。

西班牙的米哈斯小城，其吉祥物是“驴”。人们戏称毛驴为“蠢驴”，但当地居民却在小城的中心廣场竖有一座铜铸的驴子雕像。导游告诉我们，遥远的小城过去没有公路和汽车，人们是靠驴子往返于地中海和小城之间。驴儿从不拈轻怕重，一步一个脚印伴随着它的主人驮着货物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是当地人心中的功臣。小城有以“驴”命名的商店，有以“驴”为主打的明信片，还有卡通“驴”给游客带来惊喜与欢乐。如今以车代步，但聪明的米哈斯人把骑驴转化成了旅游项目，既保留了传统习俗，又增加了可观的经济收入，成为米哈斯的一大旅游特色。

4年前的一个初春，我和家人赴南欧一游，在小城的中心广场邂逅居民在举办演奏会。印象最深的是，操着各种乐器的居民，演奏着大概是“进行曲”之类的曲子，演奏员一脸的恬静专注，而指挥夸张的大幅动作，引得游客发出一阵阵欢快热烈的掌声和笑声，给小城增添了几许活力。

风景秀丽的欧洲小城是喧嚣人世一方难得的净土，在几代人的精心呵护下，它以古朴纯真、幽静优美的环境，悠久深远的文化艺术展现在人们眼前。它那超尘脱俗的自然美韵，不仅成为当地居民的骄傲，也受到世界各国旅游者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