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基本逻辑框架

冯帆 李德良 过广华 李会杰 柏祖国 岳屴

1 中国煤炭地质总局，北京 100038 2 中煤矿业集团产业金融研究院，北京 100038

国际能源署（IEA）发布的《在2050年之前实现净零碳》报告强调了2050年温室气体净排放量降为零的目标，得到了世界各国的支持。这表明风能、太阳能、水电、地热能、生物能核能等清洁型能源取代传统化石能源的全球能源转型已是大势所趋，前者在能源供应结构中所占的比例也将逐渐提升至支配性地位。同时，根据中国2021年3月12日推出的“十四五规划”，构建现代能源体系已经成为未来一段时期内的重要发展目标。在实现这一目标的过程中，围绕清洁能源进行一场能源革命已势在必行。在新常态背景下，新能源产业的发展应当摆脱过去那种高度依赖要素投入、高能耗、高污染的发展模式，转向生态导向、能耗集约、系统均衡的路径。

《新时代的中国能源发展》中提到了“能源高质量发展之路”的概念，同时还为生物质能、地热能和海洋能的发展提出了一系列指导意见。在学术界和工业界，地热能产业发展模式的相关问题也引起了深入的研究。中国科学院院士汪集暘曾经指出“中国地热能开发应当突出热点并重、深浅同步、东西统筹、干湿有度的策略”。但从整体上来看，中国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相关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随着地热能产业的发展，其发展形态与发展范也将处于不断的进化之中[1]。对于政府、地热能企业、研究机构及相关单位来说，应当推动地热能产业向高质量发展形态过渡，形成科学、规范、精益的新型发展范式。一方面，这必然会推动产业规模的提升。另一方面，这也会推动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产业发展结构的优化及落后产能的淘汰。

1 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应然性

首先，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是推动能源战略落地、实现消费方式转型的必然选择。改革开放以来，新能源事业的发展受到了历届高层决策者的重视。2014年6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能源战略方面提出了“四个革命、一个合作”的重要构想，为新能源事业的发展提供了总体方针。据此，新能源事业的发展毕竟要有量的提升，更要有质的跃升。到本世纪中叶，清洁能源在一次能源中所占比重将达到50%以上，电能在能源消费中将占据同等水平的地位[2]。此外，在建设绿色“一带一路”的进程中，新能源事业将成为难以替代的重要抓手。以新能源为切入点，通过经营方式的改变实现投融资运营，是拉动国内经济、活跃能源资本、将是国家能源战略落地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着力点。

其次，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是产业转型升级的必然选择。进入新世纪以来，地热能产业不断获得政策支持，发展势头十分迅猛。但是，从整体上来看，地热能产业处于生命周期的前端、中端，离成熟完善还有一定差距，转型升级问题不容忽视[3]。此外，还有必要注意到，与其他新能源相比，地热能的开发利用具有分散性、波动性、非均衡性等难点。在这一领域，还存在着运营成本控制不科学、技术创新能力不强等问题，解决此问题应当以更坚定的决心、更大的力度来解决地热能产业发展中存在的瓶颈问题。

再次，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是建设国际一流能源企业的必然选择。企业是地热能产业发展的基石，与国际一流能源企业相比，中国地热能企业存在市场主导权不稳定、价格话语权不突出、经营管理水平不过硬问题，在总体规模、核心技术研发、人才培养、国际化运营、核心竞争力培育等方面还有不容忽视的差距。在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过程中，地热能企业要深入认识全球能源发展大趋势的影响，积极对标国际优秀同行，在产业布局、发展路径、结构优化等方面持续推进，力争打造一批国际一流能源企业[4]。

最后，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是助力地方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选择。在新常态背景下，“提速换挡”成为地方经济发展的关键词[5-6]。以此来看，新能源将为地方经济的发展提供新动能、新机遇。从资源禀赋分布、产业基础、产业集群等角度来看，有必要发挥中央与地方的优势，统筹东、中、西各地在地热能产业方面的功能优势，借助绿色低碳转型打造新业态、新模式和新生态圈，实现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有机统一。

2 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实然性

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构建不能仅满足于纸面意义的理论阐述，更应当重视其实现的可行性与可操作性。通过对相关文献的梳理，结合对地热能发展实践的考察，可以将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实然性归纳为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正向支撑条件。①广泛的市场纵深。中国有14亿人口，他们日益增长的生产生活需求对供暖产品/服务及清洁能源的发展提供了不竭动力，这是地热能产业发展的重要基础，也是其他国家难以比拟的一个优势条件[7]。与此同时，在5G力量的推动下，各类社会结构也将参与到地热能产业的变革与创新过程之中[8]。②高水平的政策供给。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中央及地方政府在公共治理方面的能力水涨船高。在新能源产业的发展进程中，高水平的政策供给将提供持续的动力[9]。近年来，关于地热能的宏观指导政策连续出台，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构建构成了极为有力的前置条件。③雄厚的产业基础条件。从资源赋存的角度来看，中国地热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从产业链的角度来看，大规模地热产业项目纷纷投产，地热能开发利用模式日趋多元化，中深层地热综合循环利用、干热岩发电蓄势待发[10]，整个产业链日趋完善和周密。从人才储备的角度来看，高等教育及中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能够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构建提供有力的人力资本支持。④不同维度的企业赋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落后的地热能企业逐渐被淘汰，市场开发能力、技术研发你能力、创新能力突出的企业得到了市场和终端用户的认可。为了进一步提升市场竞争力，地热能企业必然会进行资本、知识产权、制度流程、营销渠道、人才培养等多因素的自我赋能。同时，政府、科研院所及其他社会中介组织中的相关资源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汇聚到地热能企业，最终必然会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构建增砖添瓦[11]。在此有必要指出的是，以上几个方面因素对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影响是多元交叉、非线性的，在这一点还有待进一步探讨。

另一方面是消极约束条件。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构建是一项涉及多重因素的系统工程，不仅需要系统性的规划，更需要持续性的落实。在认识正向支撑条件的同时，也要重视消极约束条件。具体来说，这些因素主要包括：①地热能的发展与生物质能、核能、海洋能相比有其优势但也存在不少劣势，社会公众的认可程度还有待进一步提升；②地热能产业过程中，工程设计与施工、运行优化、精益管理等方面还存在诸多复杂因素；③与美国、冰岛等地热强国相比，中国地热能产业的整体竞争力还很不够，在国际市场上的影响力与地热大国的地位还不充分匹配[12]；④在发展周期、成长性、集中度与关联度、技术壁垒等方面还存在不少风险因素，而多数地热能企业的风险管理体系建设还较为落后。

3 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实现性

研究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根本目的不在于理论架构的完善，而在于充分地、有效地进行“落地”。这不仅需要结合地热能产业发展的相关情况制定总体合理、梯次推进的目标，还需要为之提供一套相对完整的策略体系。

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目标系统。世界各国产业发展的经验表明，清晰的目标系统是产业合理发展的重要基础。相反，如果缺乏正确的目标，产业发展就容易陷入盲目、粗放的局面[13]。在分析地热能顶层制度设计的基础上，结合有关各方对地热能产业发展现状的意见，笔者整理出了地热能高质量发展模式的目标系统（表1）。这一目标系统紧密围绕“高质量发展”这一理念，涵盖了地热能产业发展的各个层面。

表1 地热能高质量发展目标体系简表 Table 1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target system of geothermal energy

产业的高质量发展应当以目标任务、重点问题、终端需求、产品及服务质量、核心竞争力导向、创新为导向，以绿色生态、要素集约、开放共享[14]。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构建，离不开一定的工作方向与具体思路[15]。一是完善整体战略布局。在摸清地热能“家底”的前提下，认识并整合新型消费需求，结合地热能资源区域分布情况、不同类型地热能开发应用成本与具体特征、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等相关因素，确定水热、干热岩等各类型地热能的开发计划。由能源管理部门牵头，综合自然资源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等有关单位意见，加强地热能产业发展的系统规划，不断完善整体战略布局，保证地热能产业的发展有较为完善的制度设计与政策供给。二是优化产业发展对策。对标国际标杆，依托高质量发展理念，推动政策、领军人才、优势资本等要素在地热能产业内部的配置，形成完善的投融资系统[16]。三是提升产业组织水平。发挥各地龙头地热企业的带动作用，加快地热能产业集群的发展速度，加强基于“互联网+”的虚拟产业集群培育，依托供应链和价值链促进企业进行协作创新。四是强化关键技术研发。以分布式能源、储能、智能微网等重点技术为抓手，推动“源-网-荷-储-用”网络建设，逐步实现地热能的信息化开发应用，持续打造新型能源消费生态，最终形成智慧产业体系。

4 结语

能源使用方式是科技进步、社会发展的重要标尺。在21世纪，经济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清洁能源的支持。在由传统能源向清洁能源转变的过程中，产业发展模式的升级发展是必由之路，在地热能领域也不例外。通过构建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的应然性、实然性与实现性，有助于对中国地热能产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新型运作方式进行理论提炼。在此基础上形成地热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式基本逻辑框架不仅在行业内具有应用价值，对其他类型新能源的发展也不无裨益。站在“两个一百年”的历史交汇点纵观世界和国内地热能产业现状，在传统地热新能源行业自给率水平有限的背景下，加强对地热能产业的研究从而全面优化能源产业结构、提高新能源利用效率与规模势在必行，高质量发展模式的探索与推进将为行业发展注入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