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循环视角下城市设计转型机制研究
2021-10-18谢燕红
谢燕红,李 晴
(江西理工大学土木与测绘工程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0 引言
在资本全球化与城市化的背景下,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广泛运用于城市设计工作中,以解决千城一面、生态破坏等城市问题。城市设计从政治变革、社会变革的角度归类为传统城市设计、现代主义城市设计、绿色城市设计和数字化城市设计[1]。城市设计与资本运动密不可分,新马克思主义研究资本与城市的关系,为城市设计转型机制提供了理论支撑。当前,绿色城市设计向数字化城市设计范型转变,信息技术往往成为资本的工具。通过研究资本如何利用信息技术推动城市设计转型,为未来城市设计的工作方式提供有益的借鉴。
1 理论、概念与分析框架
1.1 大卫·哈维的“时间-空间修复”理论
资本循环的本质是解决资本和劳动力剩余的问题,因此通过进入次级循环,延长投资周期和空间扩张(商品和资本输出)。大卫·哈维认为,在资本主义国家,生产循环导致的资本积累过程带来利润下降、劳动力贬值等问题对资本主义社会经济是致命的打击,资本需要摆脱传统的生产消费循环,从时间和空间两个层面寻找建设周期长、新的地理空间加以投资,以缓解资本主义危机,因而进入三级循环。在资本第一次循环时期,城市建设为适应工业生产,借鉴“苏联模式”倡导快速规划,忽略了城市设计[2]。资本次级循环引发的城市化运动,城市设计在其中作为一种空间资本化的工具,成为一种受支配的非客观表达[3],缺乏第三方力量的介入。与此同时,“时间-空间修复”机制的弊端也非常明显,空间的有限性使资本循环只能发挥暂缓的作用,治标不治本[4]。我国的城市建设本质是资本的第一次循环到第二次循环[5],资本对科技、高新技术和教育的投资进一步转移城市增量建设的风险,从而进入第三次资本循环。资本三循环解释了“时间-空间修复”的内容与机制,为城市设计范型的转型提供了好的理论视角。
1.2 城市设计四代范型:何以发生城市设计范型迭代
城市设计的转型有2个特征:①思想方法从单一确定性到多元复杂性转变;②决策技术从定性转定量。我国当下正处于第三代城市设计范型,即绿色城市设计向第四代数字化城市设计的过渡阶段,“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使城市设计量大而面广,而我国现阶段“不平衡不充分”的国情决定了转型将是片面且长期的。
1.3 分析框架:循环回路阻断-城市设计工具转型
资本通过三级循环来缓解资本主义危机,为了解决资本过度积累的问题,将资本转移进入次级循环消解,以“空间时间-修复”为手段进行资本循环。资本对城市建成环境的投资客观上对自然环境造成负面影响,对移动互联网、人工智能领域也产生了革命性的推动作用。如何理解城市设计范型的转型,首先要说明资本与技术之间的关系,二者发展的历史是相对独立又相互交融的,资本的获利力,是技术创新背后真正的决定因素[6]。在城市设计解决城市问题的过程中,与资本的关系或是合作关系,或是对抗关系,具有辩证统一性,城市设计在这些过程中发生转型。
因此,本文尝试提出“循环回路阻断-城市设计工具转型”这样一个分析城市转型的框架,即从我国从土地增量开发的时代的终结转向存量规划[7],资本的扩张由空间修复转向时间修复(存量更新),再到城市设计范型转型(工具革命),最终影响空间生产,探讨资本对城市设计范型转型的影响机制。
2 资本循环语境下城市设计范型转型机制
2.1 资本循环回路的阻断:存量开发的问题与挑战
2.1.1 空间修复时期:回顾我国的增量时代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第一次资本循环。我国经济模式首先是模仿苏联的计划经济,通过农业和工业产品的剪刀差积累了原始国有资本,城市化水平滞后于工业化水平。
改革开放后的第二次资本循环。从1984年到20世纪90年代初期,双轨经济体制使资本运动的主体除了国有资本外加入了乡镇资本;1992年10月中共第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确定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以粤、闽两地对外开放为起点,逐渐形成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对外开放格局,为外资大规模进入我国构建了空间载体。此时,大规模基建、产业园和房地产井喷式增长。另外,以分税制为代表下放权力刺激着土地财政与城市经营,我国的土地城市化进入增量时代。
2.1.2 空间修复的停滞:生态优先的存量时代
我国长期依靠外向型经济的风险逐渐凸显,发达国家的制造业回流及东南亚国家的成本优势抢占低端制造业挤压着中国工业的生存空间[8],土地资源使用低效等城市问题迫使城市建设思路的转型,从而进入存量开发时代,产业由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过渡[9]。城市设计开始整体性地把握绿色城市设计,从城市级、分区级和地段级逐级落实绿色城市设计原则,生态优先成为共识[10]。
2.1.3 城市设计面临挑战
当资本无法通过城市扩张进行新的空间生产时,已有的城市景观便成了多方博弈、资本进行二次空间再生产的目标和主战场。主体的多元化、对原有土地利益的重组、对城市更新后空间升值的利益分配、城市动迁带来的社会问题等,都决定了相对简单粗暴的空间的扩张,时间修复的难度加大,收益递减。大尺度的城市空间让传统的城市设计失效,对城市设计的工作方式提出了新的挑战:资本的全球化是跨越文化与历史的,因此削弱了城市的地方性,即导致“千城一面”的根本性原因之一。绿色城市设计面对的可能是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如何和谐相处,以资本的角度,在全球性和地方性之间如何权衡,成为另外一个理性城市设计阶段的全新问题和挑战。
2.2 剩余资本进入三级循环:技术发展支撑城市设计范型转型
信息技术发挥城市设计的潜力。资本主义系统为了克服其内在矛盾,资本积累方式的重构与城市设计转型之间联系似乎是顺理成章的。实质上,二者之间彼此相关,但并非完全契合,新技术是资本再结构的根本基础,信息技术对资本主义的经济与组织在结构上起到重要作用。依托大数据对城市内在多重尺度客观事实的呈现,传统的城市设计和运用大数据的城市设计被形象地喻为“中医”和“西医”[11],大数据能够多重反复校验的互动决策过程,能够在更加全面的社会认知基础上进行综合判定作出相对收敛和复杂的整体最优解,使城市发挥剩余潜力变得更加和谐、高效。
3 结语
本文提出“循环回路阻断-城市设计工具转型”的分析框架。基于大卫·哈维的“时间-空间修复”理论分析了国内资本的三次循环过程,认为此循环迭代的过程与城市设计四代范型存在对应的关系。分析了信息技术(技术理性)在资本推动城市设计(设计理性)范型转型中扮演根基的作用。现实案例中资本循环和城市设计范型是动态演变和模糊的,进行城市研究必然要依托具体的地理空间中的历史人文、习俗等,这揭示了技术的局限性。另外,具有中国特色的政府在资本全球化过程中起到平衡的作用,公众参与自下而上地丰富着城市设计的范型,这些变量都值得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