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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丰子恺,遇见春天

2021-10-13蔺丽燕

做人与处世 2021年16期
关键词:瓜子壳马儿阿宝

蔺丽燕

每本好书里面都有一个人生导师

古树、小路、村舍、黄牛、孩童……当这些浸润着浓郁乡野气息的种种映入眼帘的时候,我心里仿佛有三月的春风拂过,说不出的舒畅惬意,还有一种久违的温暖。不过,这不是在哪片世外桃源里流连忘返,而是在丰子恺的漫画里“沉醉不知归路”。

说起来,最早结识丰子恺,是因为他的一幅漫画。画上,身着天蓝色旗袍,手中拿着一本书的女子,站在一棵垂柳之下。柳丝青青,是春天的模样。透过薄薄的纸页,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女老师的面前是两个可爱的小孩,那个身着红衣的光头男孩,正微笑着向老师询问着什么。这一问一倾听之间,师生的融洽、孩子美好的好奇心都在其中了。画的旁边有一行字:“儿童不知春,问草何故绿。”这句话,像一粒鸟儿不小心遗失的种子,无声地落在了我的心上。

自此,丰子恺先生的漫画就成为我心头的挚爱。年前,买了先生的一本书《万般滋味皆是生活》。印象最为深刻的,莫过于先生描写吃瓜子不得法时的窘状:“若用力不得其法,两瓣瓜子壳和瓜仁叠在一起而折断了,吐出来的时候我就担忧。那瓜子已纵断为两半,两半瓣的瓜仁紧紧地装塞在两半瓣的瓜子壳中,好像日本版的洋装书,套在很紧的厚纸函中,不容易取它出来……”常人眼里的小事,竟在先生的笔下如莲花般芬芳。由文识人,先生必定是个有情、有趣、有光的人。

然而,让我爱不释手的还是先生的漫画。某天,我在朋友圈发了这样的动态:“窃以为,丰子恺先生的字,稍稍逊色于先生简洁疏朗、妙趣横生、滋味万千的漫画。若是能以先生的画,配着可爱老头汪曾祺的文,那一定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绝美境界与享受了。”

近来,闲坐,遂翻出先生的一册漫画。先生笔下的孩子,无论是念叨着“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亲自给凳子穿鞋子的阿宝,还是面对着给爸爸推头的理发师不禁大嚷“妈妈快来打,他拿刀杀爸爸了”的小光头,抑或是听到马的声响后,说出“马儿打嚏了”“马儿咳嗽了”“马儿骂我们了”的小姐弟,他们身上无不充满童真童趣。你心里的世界是怎样的,你眼中的世界和笔下的世界便是怎样的。先生的画,多春天的柔和,多江南的诗意,多孩童的纯真,多智慧的光芒。读先生的漫画,总能将蒙于心上的尘埃拭去,将遮蔽已久的阴云吹散。他呈现给你的永远是空明澄澈,是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的清雅。

泰戈尔曾称赞丰子恺:“用寥寥几笔,写出人物个性。没有眼睛,我们却可以看出他在看什么;没有耳朵,却可以看出他在听什么。高度艺术所表现的境界,就是这样。”没有赤子之心的画家,是画不出这么纯粹的漫画的。没有慈悲之怀的画家,是画不出这么圆融智慧的漫画的。在我看来,“丰子恺”已不单纯是人名,它还是一个形容词,代表一种风格,这个风格是良善,是質朴,是儒雅,是趣味,是纯净,是内心的充盈安足,是沉寂在时间深处旧书里的藏书票,有着油墨的沉香。

这是我理解的知书达理,醇和明净的处世哲学,点点滴滴真善美的甘霖。先生,他是真实的,并不一定因为穿着民国衣装就只存在于民国,他是一种读书可达的境界。他是一种活法,一种只要能慢下来,静下来,就可以触摸并践行的活法。他更是圆融、通透、豁达、智慧的存在,需要在尘世疲于奔命的人,用一生去拂拭,去修炼,去内化的存在。

春天,遇见丰子恺,真好!

(责任编辑/刘大伟 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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