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英语写作研究(2000—2019)——基于CiteSpace的可视化分析

路文军

21世纪以来随着第二语言习得研究的不断深入，英语写作研究引起了国内众多研究者的进一步关注，研究内容涉及英语写作元认知知识研究〔1〕、英语写作认知心理研究〔2～3〕、英语写作策略研究〔4～5〕、英语写作同伴互评和小组讨论研究〔6〕、英语写作教学法〔7〕等方面。目前，现有文献内容主要是针对国内英语写作某一时间段内的个人分析，还未有对国内英语写作进行全面系统分析的研究。鉴于21世纪以来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发展迅速，为了能够历时地显示国内英语写作研究的发展趋势和演进历程，深入了解国内英语写作研究的热点和前沿问题，本文将运用CiteSpace信息可视化技术对国内英语写作(2000—2019)进行分析，以期更清晰地展示国内英语写作研究进展情况，本研究采用的是CiteSpace5.6.R2版本。

一、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本研究将探讨以下三个方面的问题：

(1)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年度发文量分布情况如何？

(2)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关键词共被引中心性及被引频次情况如何？

(3)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关键词聚类图谱与引用突变情况如何？

(二)数据采集

本研究数据采集期刊来源为中国知网(CNKI)外国语言类核心期刊《外语教学与研究》《现代外语》《外国语》《外语界》《外语与外语教学》《中国外语》《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外语学刊》《外语教学》《外语研究》《外国语文》《外语电化教学》《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时间跨度为2000—2019年，文献检索主题为“英语写作”，在高级检索主题选项中分别输入“英语”和“写作”，一共检索到822篇文献，数据最后更新时间为2020年1月19日，剔除与英语写作无关的非研究性文献(如丛书和学界动态介绍等)66篇，最终得到相关研究文献756篇。

(三)数据处理

本研究运用CiteSpace5.6.R2图谱工具对数据源进行图谱分析，将CNKI中导出的Refworks格式文件通过CiteSpace转化为以download开头的txt文件，然后进行关键词共被引中心性及被引频次、关键词聚类图谱、关键词爆发点与年度研究热点分析。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英语写作研究文献发表数量及年度分布

对英语写作研究文献发文数量及年度分布进行分析，能够发现该领域每年关注度的变化情况，获知该研究在一定时期内的高峰和低谷阶段。通过对统计数据进行分析，得到英语写作研究文献发文量的分布情况，并绘制文献发表数量及年度分布的柱状图(见图1)。

图1 2000—2019年英语写作研究文献的年度变化

从图1可以看出，21世纪以来国内英语写作研究经历了不同的发展阶段。将21世纪最初10年(2000—2009)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划分为第一阶段，随后十年(2010—2019)划分为第二个阶段，可以看出第二阶段的十年发文量高于第一阶段10年的发文量。第一阶段中2000年发文量最少，只有16篇，2001—2003年发文量介于20～30篇之间，2005—2007年发文量为30余篇，2004、2008和2009年达到或超过40篇，这10年对英语写作研究的关注度总体呈上升趋势。第二阶段中年度最低发文量为41篇，最高达到48篇，高峰期出现在2010—2013年间，最近10年国内对英语写作研究关注程度总体呈现比较平稳的趋势。

(二)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关键词共被引中心性、被引频次分析

将CiteSpace时间范围设定为2000—2019年，时间切片设定为1年，节点类型(Node Types)设定为keyword, Top N设定为50，运行得到近20年国内英语写作文献的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共获得896个节点，1503条边，网络密度为0.0037。

通过CiteSpace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生成的统计信息制作而成的关键词频次和中心性词表,频次超过4次的关键词一共有53个，其中英语写作以144频次居于首位，其次分别是写作36频次、二语写作34频次。频次高的关键词数量之多，说明国内英语写作领域研究内容丰富、涵盖范围广泛。总体来看，排序前53名的关键词基本涵盖了2000—2019年国内英语写作研究的热词(见表1)。

表1 2000—2019年英语写作研究关键词词频及中心性统计(频次≥4)

续表1 2000—2019年英语写作研究关键词词频及中心性统计(频次≥4)

从表1可以发现，主要关键词存在交叉和重复现象，如写作研究有英语写作、写作、二语写作、大学英语写作、学术英语写作、EFL写作；反馈研究有同伴互评、同伴反馈、反馈、教师反馈；知识与策略研究有元认知、元认知知识、写作策略、元认知策略。此外，写作能力、英语写作能力，学习动机、动机也存在重复现象。

在CiteSpace中，关键词中心性能够体现出该词在整个网络中作为“媒介”的重要程度，中介中心性超过0.1的节点被称为关键节点。从表1可以看出，频次≥4、中介中心性数值大于零的关键词有43个。一个关键词的中心性数值越大，说明它对关键词之间的信息流控制越强〔8〕。表1显示，排序第1～21的关键词中心性数值大部分较高，只有学术英语中心性数值为0.01，排序位于22～53的关键词只有句法复杂度、二语水平、写作技巧、英语写作能力中心性数值达到或超过了0.02， 其他关键词中心性数值都较低。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尽管存在少数例外情况，但大部分情况下，英语写作研究关键词频次与中心性之间具有直接相关性，英语写作研究高被引关键词在大部分情况下也是高中心性数值的热词。

(三)国内英语写作研究核心领域

运用CiteSpace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后得出国内英语写作研究论文的研究热点聚类图谱，该图谱模块值Q=0.7983，大于0.3，平均轮廓值S=0.6138，大于0.5，聚类较为理想。2000—2019年间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共有19个大聚类，顺序是从0到25，数字越小，说明该聚类中包含的关键词越多。这19个聚类分别是英语写作(0#)、二语写作(1#)、写作焦虑(2#)、写作(3#)、语料库(4#)、学术写作(5#)、大学英语(6#)、写作过程(7#)、研讨会(8#)、电子邮件(9#)、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10#)、英语专业(11#)、写作评分(12#)、写作质量(14#)、对比分析(15#)、任务设计(17#)、过程写作法(20#)、评分标准(23#)、大学英语写作教学(25#)，以上聚类构成了国内英语写作研究的核心领域。

鉴于篇幅限制，本研究在对19个聚类标签及成员文献进行分析后，对近似聚类合并后确定对英语写作、写作过程、写作焦虑及写作评分这4个领域进行讨论。

1.英语写作研究

英语写作研究包括8个聚类、88个成员文献，其中英语写作(0#)受关注程度最高，有20个成员文献，二语写作(1#)有11个成员文献，写作(3#)有10个成员文献，学术写作(5#)有10个成员文献，大学英语(6#)有10个成员文献，电子邮件(9#)有10个成员文献、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10#)有10个成员文献、英语专业(11#)有7个成员文献。对英语写作聚类成员文献进行分析发现，研究者们关注较多的话题包括英语写作教学模式、教师反馈、限时写作、写作教学的社会认知模式、学术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类型、互联网和多媒体以及本科毕业论文写作创新等对写作的影响作用。

教学模式的探讨包括“以读促写，以写促读”以及改进大学英语专业低年级写作教学模式，从而提高学生的英语语言运用能力和写作文本质量〔9〕；教师书面语修正性直接反馈对学生语言准确性具有显著作用，具体反馈和笼统反馈对提高学生作文质量具有帮助作用，焦点反馈和反馈策略对学生写作中的语言错误、内容错误具有显著交互作用〔10〕；在限时写作条件下，任务前构思和在线构思对学习者写作流利度、准确度和句法复杂度的影响存在差异〔11〕； 对英语写作教学的社会认知模式显示，写作过程是作者寻求与读者在价值、认知等诸多方面共同点的过程，这是一个循环过程，而非线性过程〔12〕；王晶晶、吕中舌〔13〕研究发现在学术写作中，与国际期刊学者的论文语料相比较，中国理工科博士生在使用模糊限制语的类型及词汇选择上都存在差异，在模糊限制语的使用上都存在问题和困难。

电子邮件(9#)研究内容除了涉及电子邮件、电子笔友在英语写作教学中的作用之外，还包括互联网、多媒体对英语写作教学的辅助作用研究。相关研究认为运用电子笔友通讯能够激发学生对英语写作的兴趣、有利于学生语言意识和语言技能的提高，多媒体这种互动模式可以使课堂呈现一种立体的教学模式，促进学生英语写作水平的提高〔14～15〕。建立在认知基础之上的写作策略框架包括构思、撰写和修改这些主要环节，这为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的写作策略提供了理论支撑和实践指南。

相关研究认为写作任务类型、难度、写作语境等因素对写作能力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作用〔16〕；体裁教学对学术写作水平的提高具有促进作用，学生不但要了解学术语篇的复杂性和完整性，同时还应关注文本外部因素去研究体裁〔17〕，以此促进学习者提高学术写作水平；王雯秋对本科毕业论文的研究认为，实现本科毕业论文创新需要更新教学理念和教学模式、优化课程及评价和管理体系，克服论文写作过程中负面动机的影响〔18〕。

2.写作过程研究

写作过程(7#)包含10个成员文献，内容包括学术英语写作过程研究、写作过程词汇丰富性的发展特征。学术英语写作过程、认知特征、身份构建以及影响学术写作的因素构成了学术英语写作过程研究的主要内容〔19〕；对写作过程词汇变化特点进行研究发现，学习者词汇复杂性在不同年级间存在差异，语言水平与平均词长发展联系密切〔20〕。过程写作法(20#)包含4个成员文献，该聚类引文文献涉及“过程体裁教学法”、“任务教学法”以及国外写作教学范式的转变介绍，写作过程经历了从成果写作到认知过程再到社交过程的转变，李杰研究认为写作过程需要实现语言社会文化功能的嬗变〔21〕。

3.写作焦虑研究

写作焦虑(2#)一共有11个成员文献。写作焦虑在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写作过程中普遍存在，写作自我概念和自我效能对写作成绩具有直接影响作用，写作焦虑与写作成绩之间呈显著负相关关系〔22～23〕，教师在写作教学中要考虑到焦虑因素，提升学生在英语写作过程中的自我概念和效能，降低写作焦虑，最终实现学生英语写作水平的提升。

4.写作评分研究

写作评分(12#)有7个成员文献，评分标准(23#)有2个成员文献，写作评分包括分项评分和整体评分之间的比较研究，林椿、肖云南对写作评分研究发现，评分人员的语言背景对学生作文的评分信度有影响作用，评分过程中应对这些因素予以考虑〔24〕。

(四)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前沿

CiteSpace的突变检测计算能检测出一个学科领域内研究兴趣的突增程度，追踪该研究领域的前沿动态和发展趋势。根据词频的时间分布以及变化趋势，通过大量文献主题词提取出突变术语，有助于更加清晰地分析了解某一学科的研究前沿和发展趋势〔25〕。为了更好地了解国内英语写作年度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本研究运用CiteSpace的Citation History功能，获得了国内英语写作文献关键词引用突变和对应的突变率，以及被引历史曲线(见图2)。

Top 16 Keywords with the Strongest Citation Bursts

从图2可以看出，2002—2007年间写作(2002)、母语迁移(2002—2004)、学习者语料库(2005—2007)有明显的引用突变。此阶段突变关键词除了写作之外，还包括母语迁移和学习者语料库，研究者们对母语迁移的作用和关系进行了阐述〔26〕；对学习者语料库研究包括中外英语学习者议论文写作中疑问句使用的特点〔27〕、中国学生英语作文情态动词使用情况〔28〕的分析，这个阶段对学习者语料库的研究与中国学习者英语语料库建设有密切联系。

2010—2015年间突变关键词有二语写作(2010)、语块(2011)、英语专业(2011—2012)、教师反馈(2013—2015)。刘国忠、秦晓晴研究认为二语写作过程中准确性测量与写作质量间无相关关系〔29〕；楼捷研究认为网络语料库辅助写作对提高学生英语写作语块运用能力具有积极作用〔30〕；2011—2012年的突变关键词为英语专业，研究者们开始更多关注英语专业写作教学〔31〕、英语专业本科毕业论文写作〔32〕。2013—2015年间的突变关键词为教师反馈，这个阶段研究者们更多关注教师反馈对学生写作修改的反馈效果。

2016—2019年间突变关键词有教学模式(2016)、读后续写与句法复杂度(2016—2019)、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与协同(2017—2019)、动态系统理论、活动理论、同伴反馈、跨洋互动(2018—2019)，该时间段内的突变关键词明显增多，研究者们关注的研究热点领域更加宽泛。陈庆斌研究认为大数据时代进行教学模式重构对学生英语写作具有积极促进作用〔33〕；王初明阐述了多轮续写和对比续写在英语写作教学中的优势〔34〕；吴雪、雷蕾采用元分析方法研究发现句法复杂度与二语水平间存在联系〔35〕；朱效惠、袁欣在活动理论框架下研究认为项目依托合作探究学习有益于英语专业学术写作课程教学〔36〕；许春燕、张军研究认为跨洋互动写作教学对学生书面语有积极影响〔37〕。

以上这些突变关键词成为国内英语写作研究的年度研究热点，突变关键词的变化体现了国内英语写作研究的年度发展趋势。

三、结语

对我国英语写作研究年度发文量统计可以看出， 2000年至2009年国内英语写作发文量呈现为逐步增长趋势，2010年至2019年发文量总体处于稳定趋势，反映了研究者们对该领域研究的持续关注程度。

运用CiteSpace信息可视化技术对国内英语写作研究进行深度挖掘，获得了以下相关信息：(1)通过 “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和相关统计信息可以发现，中介中心性数值大于零且频次≥4的关键词就有43个之多，说明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内容丰富，研究范围广泛，不足之处是重复性研究内容较多；(2) “研究热点聚类图谱”揭示了过去20年国内英语写作研究的总体情况和研究热点，英语写作(0#)、二语写作(1#)、写作焦虑(2#)等19个聚类成为英语写作研究的核心领域，研究内容丰富。对每个聚类成员文献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国内英语写作研究视角呈现多元化趋势，有从学习者角度进行的研究，也有从教师角度开展的研究，语料库理论、动态系统理论、活动理论、同伴互评和教师反馈等多种理论都在研究中得到了运用，研究方法包含定性研究、定量研究，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研究，研究方法不断提高；(3)“研究文献关键词引用突变”揭示了国内英语写作研究不同年度研究热点及变化趋势。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在过去20年出现了不同的年度研究热点，突变关键词作为这个时间段内的研究前沿，最短维持时间只有一年，最长只有四年，说明国内英语写作年度研究热点变化快，新的研究趋势变化迅速。

了解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年度发文量情况、研究的核心领域、年度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厘清国内英语写作研究的历时演进历程，可以认清该领域研究热点和发展变化趋势，以避免对该领域的重复研究，这对国内英语写作研究具有积极意义。鉴于本研究的文献来源具有一定局限性，未来可以整合不同数据库文献对该领域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以期更好地服务于国内英语写作教学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