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世文物“回家”

谷阳

铜川博物馆（图/网络）

2019年在“战鹰”专项行动中，陕西省铜川市公安局成功破获公安部督办的“6·18”特大倒卖文物案，抓获包括公安部A级通缉令文物犯罪在逃人员付某在内的犯罪嫌疑人7名，缴获文物191件，其中国家一级文物3件、二级文物8件、三级文物29件。涉案人员翟某、李某、潘某等人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2个月至3年6个月不等，并处罚金。

191件珍宝终于“回家”

2020年5月18日正式开馆的陕西铜川博物馆里，陈列着三件珍贵的国家一级文物唐三彩，它们是前不久警方刚刚移交的涉案文物，早前险被文物贩子倒卖到海外。在陕西铜川博物馆的展厅，工作人员正忙着摆放展品，为正式开馆做着最后的准备。随着三个木箱被依次打开，天王俑、三彩马、镇墓兽三件保存完好、造型精美的唐三彩文物得以展现在人们面前。看着橱窗里那些排列整齐、险些流落海外的稀世珍宝，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着久远而神秘的光彩，陕西省文物鉴定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不由得屏住呼吸，放轻放慢每一个动作，生怕惊扰到眼前这些文物。“5·18国际博物馆日”陕西主会场活动在铜川博物馆举办。这是铜川博物馆作为陕西省重点文化建设工程，经过近4年建设后首次对外开放。

陕西铜川博物馆副馆长陈晓捷说：“唐三彩是中国唐代的艺术精华之一，充分显示了盛唐时期的精神面貌和艺术水平。这三件文物中最大件叫天王俑，身高1.06米，它的一侧是骆驼，另一侧是三彩马。三件国家一级文物如今能展现在世人面前，其实经历了一番波折，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2019年2月，陕西省铜川市警方经过侦查获取一条线索，有几名文物贩子通过中间人正在给一批文物寻找买家，警方经过四个月的摸排调查，发现这批文物的最终去向很可能是海外。铜川市公安局王益分局副局长王铁柱在介绍案情时说：“如果将来这些文物出现在国外的博物馆或者拍卖会上，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大的遗憾和失职，因此警方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批文物堵截在国内。”

这是陕西近年来破获的追缴唐三彩文物数量最多、文物等级最高的一起案件，共缴获191件唐朝文物，其中国家一级文物3件，二级文物8件，三级文物29件，都是文物中的精品……在铜川警方一次成功的侦查抓捕后，这些被查获的稀世珍宝终于平安“回家”了。

警方出击抓捕罪犯

2019年2月，铜川市公安局王益分局获得线索，有人在铜川市王益区、耀州区、新区及渭南市富平县等地盗掘古墓和倒卖文物。王益分局当即成立专案组，由局长亲自担任组长。专案组民警经过连续四个月缜密侦查和对当地古玩市场的摸底调查，获知犯罪嫌疑人将交易一批数量巨大的唐三彩文物。据悉，这批文物的交易额已被层层加码，从100万元炒到700万元。

经铜川市公安局王益分局专案组的侦查，发现以翟某为首的李某、潘某、刘某等4人行迹异常，有重大作案嫌疑。通过长时间蹲守跟踪，办案民警刘文斌和同事在同年6月17日发现，几名嫌疑人频繁前往市场购买纸箱、泡沫板等物品，运往位于铜川新区野狐坡村的嫌疑人翟某家中。民警推断双方可能马上要进行交易，專案组决定立即实施抓捕行动。

与以往抓捕行动不同的是，这次行动不仅要防止犯罪嫌疑人逃跑，还要防止涉案文物被嫌疑人恶意破坏。铜川市公安局王益分局刑警大队二中队中队长文建岗说，涉案文物一旦被损坏，所带来的损失将不可估量。当晚，准备周密的12名办案民警突然冲进翟某家中，发现几名犯罪嫌疑人正在对涉案文物进行装箱打包。“不许动，我们是警察！”民警立即冲上去，将准备进行文物交易的翟某、李某、潘某、刘某当场抓获，现场缴获唐三彩文物16件。

在突击审讯中，文建岗等人了解到，这批文物真正的货主另有其人。专案组民警刘文斌说：“当时以为货主就是翟某，因为想着东西在谁家放着，肯定谁就是货主，因为这东西当时谈价都谈到700万元了。这700万元的东西不可能放在人家家里，万一被弄丢了、碎了，或者谁拿这东西跑了，都不好说。”

办案人员通过审讯才得知，涉案文物是在交易前一天刚从别处转运过来的。紧抓这条重要线索，民警在倒查涉案文物运输交通信息后，通过视频监控等刑侦手段，发现一辆面包车行迹可疑，遂对该车的相关信息和行驶轨迹进行调查。经审核，其核心人员翟某称自己只不过是替付某出手这批文物，付某才是这些唐三彩文物的幕后货主。民警通过进一步调查，发现付某绰号“小付”，在铜川民间古玩文物界“资历”颇深，曾有过文物方面的犯罪前科。当时，付某已经闻讯，搭乘一辆面包车畏罪潜逃。

专案组顺藤摸瓜，发现该面包车司机是当地某古玩店主倪某，副驾座位上还有一名犯罪嫌疑人，这个人就是这批文物的真正货主付某，就在民警准备实施抓捕时，犯罪嫌疑人付某却在当地消失了。2019年10月29日，公安部发布A级通缉令对付某进行全国缉捕。同时，为了不打草惊蛇，专案组并没有对涉案司机倪某进行抓捕，而是采取跟踪调查的方式，通过倪某增加案件线索，掌握付某的行动轨迹和具体去向。

主犯落网遭到严惩

2019年11月，文建岗和其他办案民警在确定时机成熟后，及时开展收网行动，涉案司机倪某被顺利抓捕归案。

嫌疑人倪某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交代称自己只不过是替付某出手这批文物，付某是这些唐三彩文物的真正货主。付某可能藏匿于四川省绵阳市。警方查明，付某还有另一批文物存放于铜川市某小区一间出租屋内。专案组兵分两路，一路对付某存放文物的出租屋进行依法搜查，现场查获扣押疑似文物100余箱，共337件（含部分现代仿品）;另一路民警于当日赶赴绵阳。经过5个昼夜的艰难侦查摸排与蹲守，警方于2019年11月23日在绵阳市涪城区一间出租屋内将付某抓获。面对警察，付某没有反抗，只是嘴上喃喃地说着：“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你们抓了。”付某一脸沮丧。同年12月1日，办案民警在铜川市王益区抓获涉嫌倒卖文物的犯罪嫌疑人王某，全案成功告破。

截至2020年11月，该特大倒卖文物团伙的犯罪嫌疑人付某、翟某、李某、潘某、刘某及倪某、王某因涉嫌倒卖文物罪经当地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后，进入法院审理阶段。2021年3月10日，铜川市王益区人民法院经审理对该案作出一审判决，主犯付某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6个月，并处罚金10.3万元。翟某、李某、潘某等人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2个月至3年6个月不等，并处罚金。各被告人都认罪服判。

该专案组民警文建岗介绍，唐三彩作为传统的文化产品和工艺美术品，不仅在中国的陶瓷史和美术史上有一定的地位，而且它和唐代诗歌、绘画、建筑等其他文化一样，共同形成了唐文化的恢宏乐章。唐三彩文物为无价之宝。由于涉案价值高，涉案文物在国内几乎无人敢收购，犯罪嫌疑人的出售意图已初步锁定海外，企图用唐三彩和现代仿品混装的方式，通过物流运输出境。该特大倒卖文物案的及时告破，斩断了这条黑色产业链，避免了这些稀世珍宝被迫流失海外的命运。

陕西省公安厅领导说，作为中华民族和华夏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之一，西安是十三朝古都。陕西有近5万处不可移动文物和超过700万件馆藏文物。地下有着数不尽的文物宝藏。为守好这些祖宗留下的“传家宝”，陕西省公安厅、文物局连续8年联合开展打击文物犯罪专项行动，有力保护了陕西文物的安全。

在2019年“战鹰”专项行动破获的250起文物犯罪案件中，抓获犯罪嫌疑人297人;非法倒卖文物案件占比最大，达41.6%。追回的3077件珍贵文物中，国家一级文物7件、二级文物37件。2020年12月国家博物馆在北京举办的“全国打击防范文物犯罪成果展”上，陕西省参展案件及文物数均居全国首位。

（文中涉案人物均为化名）

编辑：夏春晖 38675320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