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葫芦也有美丽的心事

王玮康

说起凤眼蓝，很多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但如果说起它的别名水葫芦、布袋莲，温州人没有不知道的，这种水生植物烂贱，温瑞塘河整治前，经常泛滥成灾，肆无忌惮地占领整个水面，疯狂且野蛮。密密麻麻的水葫芦不但堵塞航道，甚至会导致水体缺氧，水质变坏，成为塘河一大公害。

这弃之如敝履的植物，想当年也曾经风光一时。水葫芦原产地巴西，1844年在美国的博览会上被喻为“美化世界的淡紫色花冠”。从此，水葫芦作为观赏植物被世界各地引种栽培。19世纪引入东南亚，1901年作为花卉传入我国，30年代更是作为畜禽饲料在全国各地推广。但令人始料不及的是由于缺乏生物链天敌的制约，水葫芦每到一处就狂野繁殖，成为劣迹斑斑的外侵物种。从“美化世界”到“水域公敵”，也就是那么几年的事，这也印证了“物以稀为贵，多者为贱”的道理。

今年春天，我随意从塘河里取了两株水葫芦，扔进露台水池里。几个月过去，居然繁衍成一大家族，长得郁郁葱葱，遮池蔽水，那盆睡莲也只能躲在一边苟延残喘。水葫芦攻城略地的态势，逼我对其下黑手了，只留下两株，其余的都做了我露台菜园的有机肥。10号台风“海棠”袭来时，一夜之后的那天清晨，水葫芦的穗状花茎已蹿出，突兀在绿叶之上，十来朵紫蓝色的花在风雨中摇曳生姿，让人怜爱。它的花很特别，艳而不俗，媚而不妖，花瓣四周淡紫红色，中问蓝色，在蓝色的中央有黄色圆斑，恰如含情脉脉的凤眼，花语是此情不渝。

原来，平凡，甚至有点烂贱的水葫芦也可以有美丽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