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蹑空草粽子

两色风景/文

十二生肖之一的牛二叔，是天庭头号园丁。

牛二叔有一块梦田，总能长出神奇的植物。

牛二叔每天都要去梦田侍弄他心爱的花草们。

这天他正忙着“汗滴禾下土”，忽然看到脚边的一块土壤在动。

一棵细嫩的绿芽芽正像蚯蚓那样拱开土疙瘩，破地而出。

牛二叔就像看见了新生的宝宝，爱怜地舀来天山雪水，如喂奶一般浇灌着小苗。

小苗长得很快，一株两株三株地冒头，一片两片三片地冒叶。

然后……

它飘了起来！离开了生根的土壤，滴落着泥点，越飞越高，就像一个气球……

牛二叔连忙跳起来，抓回小苗，重新种好。

牛二叔熟悉天下植物，脑子里装着数本《植物图鉴》，经过翻阅，他了解了，这小苗的学名叫——蹑空草！

顾名思义，这是一种能让人站在空中的异草。有一本叫《镜花缘》的经典名著里就记载了这种草。

不过这些年，蹑空草是越发难找啦，原因也很简单：它们刚有成熟的苗头，就会迫不及待离土而去，那还怎么摄取养分？那可不就夭折了。

就说刚才那一小丛嫩芽，都是多亏了牛二叔眼疾手快才能保住呢。

牛二叔便来加固蹑空草的防线：将土壤盖得更严实些，再倒入一些胶水……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牛二叔返回生肖府。

十二生肖是个大家庭，按说不好凑齐，然而每到吃饭时间，十二名成员却一定会齐齐整整地欢聚一堂。这也是他们在天庭举办的“最美家庭大赛”中屡获冠军的原因。

晚餐总是瑶池御厨猪尾巴负责烹饪的，虽说他已经忙活了一天，但是给兄弟姐妹做菜对他来说一点儿不累，反而是享受呢。

全家人总是一边品尝猪尾巴的手艺，一边回顾这一天碰上的趣事。

“最新一届的神仙大会又要召开了。”鸡十娘说，“我们‘五行山’乐队要在开幕礼上表演，不知道该唱什么歌，真烦。”

“你唱什么大家都会爱听的。”龙五侠说，“毕竟会议一开始，他们听到的可都是让人昏昏欲睡的讲话。”

“而我们负责警卫工作的，还必须在那样沉闷的环境里站岗放哨，一刻也不能松懈。”犬十一头疼。

“最近我研究出一款提神汤药，回头你试试。因为做这种药得先咔咔地磨豆，而它的香气令人心驰神飞，所以我叫它‘咔飞’……”兔四四说。

“你们说，为什么开会总是那么无聊呢？”猴小九歪着头问。

“因为不无聊的话，也就不叫开会了吧？”虎三哥沉吟。

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这时牛二叔想起了比较“有聊”的事，便说起蹑空草，大家果然都有兴趣。虽然飞行是神仙的基本功，但蹑空草不需要使用法术，就能让东西飘起来，多好玩哪。服装设计师羊八妹甚至当场订货道：“二叔，草成熟了请送我一些，我把它们纺进纱线，织成毯子，这就是一些沙漠地区钟爱的‘飞毯’啦。”

生肖府的晚餐气氛，总是这样快乐、和睦，那才让人有动力为明天而奋斗呀。

这段时间天庭的头等大事，无疑是神仙大会。这大会千年一开，有头有脸的仙家都将到齐。

然而，要招待这么多神仙，可真是忙坏了后勤部。得让与会者吃好喝好休息好，会议才能开好哇。

最麻烦的还在于饮食。

御厨猪尾巴的名气很大，远道而来的仙家都会想试试他的手艺，所以做便当的任务不能交给别人。然而如果针对不同仙佛的喜好备菜，猪大厨非累死不可，众口难调哇。这就要求他想出一种美味的、能让大多数仙家满意，同时又不破坏会议风格的食物。

猪尾巴思考了几天，决定了：做粽子！

要知道，有时候会议的时长是惊人的，所以便当总是边开会边吃。如果吃面条，会场将充斥着“吸溜吸溜”的声音，还会溅起汤水，多影响研讨质量啊。如果不吃面条，改吃饭菜，也不方便。因为饭菜要搭配碗筷，如果采取一次性餐具，不利于环保，而且怎么也得预备两样菜吧？这可全都是工作量！

吃粽子可就省事多了。

众所周知，粽子是米饭与馅料的结晶，换言之，一颗粽子就代表了一份饭菜。而粽子外边包着叶子，拿起剥开就能吃，餐具都省啦。猪尾巴只需要准备不同口味的馅料来填入糯米饭，然后让神仙们自由选择吃甜还是吃辣，吃荤还是吃素……就行！

心中有数之后，猪尾巴当即跟牛二叔联系，请他提供一批粽叶。对牛二叔来说，这当然责无旁贷：“交给我吧！”

梦田除了能冒出令人惊喜的奇妙植物外，也可以根据牛二叔的需求，来生长一些不那么奇妙的植物。牛二叔站在田里，播种下他的想法：“要最好的粽叶！”不久便看到青翠的叶芒一点点开始冒尖……

要给那么多神仙做那么多粽子，需要的粽叶数量可想而知，牛二叔忙起来就顾不上其他了，当然也顾不上那丛蹑空草。

蹑空草长得很快，因为它天然具有“向上”的冲动。在凡人想着“揠苗助长”时，蹑空草则是自己给自己助长。当它们越长越高，越长越多，浮升力也就越来越强……

当牛二叔意识到的时候，那一丛蹑空草都已消失，连同它们身下的大片土壤一起。飞去哪儿了？不知道！

牛二叔连连跺脚自责：“都怪我对它们关心不够！”但他也很务实，一边惋惜，一边不忘收割成熟的粽叶，给猪尾巴送去……

到了瑶池，牛二叔还帮着猪尾巴和其他厨师一块儿，给裹了馅料的糯米饭团穿上衣服。于是饱满的、热腾腾的、散发着清香的粽子一颗接一颗地问世了，牛二叔与猪尾巴一同将它们运去会场。

会场可谓华丽又大气，玉帝独坐高台，面向一排排长桌后的仙佛。那都是些德高望重的大人物，真是星光熠熠。但他们一个个却都精神不振，因为开会时间有点长，真的很消耗体力。

看到餐车出现时，他们忍不住咽起了口水。在冗闷的长会里，吃饭真是唯一的乐趣啦。

猪尾巴打开餐车上的盖子，正要给大家分粽子，只见——

所有的粽子像是一群绿色的小鸟，飞了出来！

全场哗然，最吃惊的莫过于两位生肖。牛二叔一拍脑袋：“是蹑空草！”

牛二叔熟悉植物的习性，知道成熟的蹑空草会像蒲公英一样，一边飞一边播撒种子，那些种子一定都落进了梦田，而当时梦田正孕育着大量粽叶，也就是说，这是一批带有飞行基因的“蹑空粽叶”……

用这种叶子包粽子，可不就会出现这种局面。

早就饿坏了的与会者，面对这香喷喷却不老实的粽子，第一反应都是伸手去抓。有人踮起了脚，有人站在了桌子上，有人抓到粽子啦，第一时间剥掉叶子塞进嘴里，谁知吃完后，自己也飘了起来！不用说，粽子染上了飞行功能，又把这个功能传给了吃的人，飘起来的神仙越来越多……

眼看严肃的大会变得如此凌乱，玉帝很想威严地呵斥几句，但是不行，因为他也开始“失重”啦，那轻盈的感觉有点奇妙，有点好玩……“哈！”玉帝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下，其他神仙好像收到了什么信号，一个个肆无忌惮地笑起来了，他们都憋坏啦！

“有趣！有趣！”

“来呀，来追我！”

“看我表演一个空中蝶泳！”

“有个粽子朝你过去啦！快叼住它！”

…………

这欢乐的气氛甚至延续到了接下来的会议中。大家在自由的、轻盈的环境里你一言我一语，聊天一样开完了会。虽然既不严肃也不无聊，很没有开会的样子，但说也奇怪，这样的会议反而更有效率呢，大家的感情也增进了不少！

本届神仙大会的最后一个议题是玉帝提出的，他征求大家的意见道：“以后我们都在这样自在、轻松的气氛里开会，各位觉得如何？”

“遵旨——”排山倒海的赞同声中，牛二叔与猪尾巴相视而笑。看来，下次他们又要准备好多的蹑空粽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