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政坛为何屡有“戴罪之身”参政?
2021-09-18肖鑫睿
肖鑫睿
7月7日,印度12名内阁部长向总统科温德提交了辞呈,随后总理莫迪对内阁进行改组,36名新的内阁领导人就职,印度内阁总人数达到78人。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78人中有33人身背刑事诉讼,比例达到42%,其中24人甚至被指控过谋杀、谋杀未遂和抢劫等严重刑事犯罪。
莫迪顶着质疑声起用这些人,一方面是因为对他们的指控尚在调查中,未确定有犯罪事实;另一方面,莫迪希望通过起用这些人缓和因抗疫不力引起的民愤,以及在明年的几个大邦的邦选中为印度人民党争取更多支持。新的内阁中,女性、其他低种姓群体、其他宗教人士占的席位数都有所上升,姿态做得很足。
实际上,曾因一般刑事犯罪被指控甚至获刑的人复出担任政府要职的情况,在一些国家时有发生,有些甚至能执掌国家大权。
边蹲监狱边竞选
2019年7月25日,突尼斯总统贝吉·卡伊德·埃塞卜西在任期内突然去世,各党派共26名候选人围绕总统宝座展开了角逐。9月17日,得票数领先的两人展开了最终决战,“突尼斯之心”党创始人纳比勒·卡鲁伊就是其中之一。
纳比勒·卡鲁伊是突尼斯的传媒大亨,和另一名候选人凯斯·赛义德一样,都是毫无经验的政坛新人。不同的是,相比于退休的法学教授赛义德,卡鲁伊的履历显然没那么清白——2019年8月,卡鲁伊在竞选期间因涉嫌洗钱和逃税被逮捕。
出乎意料的是,卡鲁伊虽然声名狼藉,但人气却并不低,这跟突尼斯的发展困境不无关系。2010年,走投无路的贫民穆罕默德·布瓦吉吉在政府大楼门口自焚,引发了突尼斯“茉莉花”革命,推翻了独裁者本·阿里。4年后,过渡政府结束,埃塞卜西成为民主化改革后的首位民选总统。
埃塞卜西是传统观念所认可的政客,然而他主政时,突尼斯的GDP跌幅达17.7%。经济的困境转化为社会问题,5年间突尼斯发生了4起严重的恐怖袭击,以及多次游行示威。2018年底,突尼斯公职人员也因涨薪问题加入游行中。
突尼斯人对传统政客失去了信心,而在这个时候,纳比勒·卡鲁伊提出的执政纲领成为了曙光。他在竞选中提出要大力吸引外资,让突尼斯完成经济复苏。这些举措正中突尼斯人的下怀。
虽然身陷囹圄,但由于法院尚未定罪,卡鲁伊仍然能够参加总统选举活动。卡鲁伊将竞选活动交给妻子全权负责,他掌握的微风电视台每周都会播放卡鲁伊向支持者的喊话,不断为竞选造势。在舆论攻势下,卡鲁伊成功进入第二轮选举。
2019年10月13日,第二轮投票开启,本应在监狱中等待结果的卡鲁伊突然出现在突尼斯城一个投票点,投出了自己的一票。最终选举前,突尼斯人曾讨论过是否存在总统在监狱里宣誓就职的可能性,最后卡鲁伊虽收获了100余万张选票,但仍然以较大劣势败给了竞争对手赛义德,终究是没出现囚犯当总统的荒唐情景。
无奈之举
纵观出现过这种现象的国家,无一不是正在面临严峻的社会问题。此时如果有人能提出足够有力的解决措施,自然能够得到人民的支持。
欧洲多国也出现过身负指控却能位居高位的現象。意大利政坛“老炮儿”、四任总理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曾在2013年因逃税被判刑4年,并禁止担任公职2年,同年又因为泄露警方窃听记录被判刑1年。但是在2018年大选中,四分五裂的意大利政坛仍然接受了贝卢斯科尼作为领导人之一——他所属的中右政党联盟获得了大选胜利,由他创建的意大利力量党得票占中右联盟总得票的37.4%。
法国近年来也面临着GDP原地踏步、难民大量涌入等难题。在这样的局势面前,坚持“法国优先”论,反对全球化、反对接受移民的“国民联盟”党魁玛丽娜·勒庞也成为了总统之位的有力竞争者。勒庞曾因涉嫌种族歧视被起诉,也因发布暴力照片受到法国检察机关调查。2017年大选期间,勒庞被曝出空饷门,欧盟议会确认勒庞通过给手下人挂虚职冒领498万欧元的薪酬。但此事对勒庞的竞选活动并无太大影响,她仍然以21.7%的支持率进入大选第二轮。
尽管从国外法律来看,尚保留有政治权利就还有资格从政,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让被指控过抢劫、谋杀等严重刑事犯罪的人当政,对一个国家来说都绝非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