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距离同广西—东盟国家贸易的相关性研究

刘丹羽 孟庆蛟

摘 要：语言距离分为官方性和非官方性，官方性为共同官方语言和共同母语，非官方性则为两国语言的相近性。研究发现，语言官方性同广西—东盟国家的贸易量无显著的相关性，而同语言非官方性呈显著正相关。这与中国—东盟自贸区的建立有关，语言官方性相异无法影响贸易量，而贸易量与语言相近性呈现显著正相关。扩大样本范围后发现，语言官方性同广西的对外贸易量显著正相关，从而在印证经典观点的基礎上发展了语言距离同国际贸易的理论。

关键词：语言距离;语言官方性;语言非官方性;广西—东盟;国际贸易

中图分类号：F752.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1）24-0131-04

引言

自2004年起，中国—东盟博览会及中国—东盟商务与投资峰会每年在广西南宁举办。2010年1月1日，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全面启动，这更为广西与东盟各国的贸易合作提供了广阔的平台，东盟已经成为了广西最主要的区域贸易伙伴。

在经贸合作中，语言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国外学者Breton（1998）和Lazear（1999）最早从语言动态发展方面分析了在经济诱因下存在语言与文化融合的现象，发现语言在经济的作用下会存在语言趋同现象，即产生通用语。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产生通用语的原因是其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节约交易成本。相对于作为虚拟变量的共同语言，语言距离（linguistic distance）是用词汇统计学方法量化不同语言人群之间相互学习各自语言的难易程度。语言距离分数越高，表示两种语言之间的学习越难，越要花费精力与成本。而在广西同东盟国家的贸易合作中，与语言相关的矛盾随之产生：一方面，广西与东盟国家的语言距离较远，除新加坡之外并没有相近的官方语言;另一方面，广西和东盟间的贸易量日渐提升。这同语言距离对贸易影响的传统理论形成了明显的对立。那么，语言是如何作用于广西同东盟的贸易合作呢？

一、理论假设

一国使用的语言往往是由政府强制指定的。在衡量语言距离时，如果两国官方语言相同，语言距离则为0，反之，语言距离为1（苏剑、黄少安，2015）。然而，语言是变动的而不是呆板的。在短期内，两国间的语言距离也可能会缩短，即产生了语言相近性的变动。汉语和英语语言距离较远，但由于中国在义务教育阶段即实行了英语教学，导致中国同英语国家的语言距离远低于理论。加之语言间的交流会通过引入外来语的形式，从而降低了语言间的距离。因此在短期内，两国间的语言距离可能会出现降低。

作为距离东盟国家最近的省份之一，广西同东盟国家一直存在着良好的合作和交流，尤其是2010年中国—东盟自贸区正式建立之后，更使得广西和东盟国家的贸易交往日益紧密，广西同东盟国家的发展增速远超其他区域。这种相关性主要体现在政治和经济角度，同东盟目标国是否使用汉语作为官方语言或存在共同母语的相关性不显著，即广西同东盟国家的贸易往来作用影响弥补了官方语言所产生作用，据此提出假设1。

假设1：语言官方性与广西同东盟国家的贸易的相关性不显著。

由于官方语言和共同母语的调整需要长期的发展过程，其发展存在滞后性，因此，无法建立在短期内不变的官方语言、共同母语同贸易的相关性。然而，受到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交流的影响，语言的相近性则与贸易间存在相关性。如果从东盟国家使用的语言同广西使用的语言的相近性角度进行分析，讨论语言相近性的使用，则有可能得出结论：由于广西同东盟国家之间的贸易量的增加，从而影响东盟国家的汉语使用，进而促进广西同东盟国家的贸易增长，据此提出假设2。

假设2：语言相近性对广西同东盟国家的贸易相关性正向且显著。

相对于广西同东盟国家的贸易量的高速增长，广西同非东盟国家的贸易量维持在一个正常的增长速度，年均增速相对较为稳定。这表明，广西同非东盟国家的贸易往来很有可能同语言官方性显著相关。进一步地引入包含东盟国家在内的所有国家，分析语言官方性同贸易量的相关性，由于国家数量和贸易数量的双双提升，广西同所有国家的贸易往来很有可能也同语言官方性的相关性较为显著，且呈现正向相关。将东盟国家同非东盟国家进行区分，即中国—东盟自贸区对于广西同东盟国家间贸易的可能产生的积极影响，据此提出假设3。

假设3：语言官方性对于广西同非东盟国家的贸易呈现正向相关性，这种效应是受中国—东盟自贸区的建立影响而产生的。

二、研究设计

（一）模型设定

1.核心自变量确定。研究设计的核心是度量语言距离下的语言官方性和语言相近性，其中语言官方性使用官方语言（COL）和共同母语（CNL）进行衡量，使用语言相近性（Prox）来进行衡量。其中，官方语言是政府所公布的官方语言，如一国有多个官方语言，只要有其中一个和另一国相同，则计入相同的官方语言。共同母语（CNL）为随机从两国中选出使用相同母语的概率。具体计算采取概率乘积加总的方法，先将两国人口中有4%以上人口使用的共同母语挑出，再将两国中说每一种母语的概率乘积加总起来，这样就得到两国交流中说共同口语和共同母语的综合概率。语言相近性从语言内容上衡量了两国间的语言距离。其中，相近指数A（Prox_A）参考了语言树的位置计算语言的相近性;相近指数B（Prox_B）是基于ASJP数据库得出的语言距离，其源代码最早来自Swadesh编译的文字列表中的单词之间的词汇相近性的分析。上述数据来自于CEPII语言数据库。

2. 贸易引力模型。贸易引力模型理论（Gravity Model）是建立在国际贸易实践基础上来源于自然科学的理论，是从“引力法则”中导出的。它基于物理学的实证研究，为贸易引力模型奠定了理论基础。Tinbergen（1952）首次考虑了经济总量和距离两个因素对国际贸易的影响，并引入了贸易引力模型。除了这两个变量之外，一系列相关变量也与贸易引力模型密切相关。其中，潜在的出口供应能力和进口需求能力分别用出口国和进口国的经济总量来表示。两国贸易的阻力因素主要是由双方的地理距离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