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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敢:音乐是我最大的爱好

2021-09-10孟建军

乐器 2021年4期
关键词:胡琴演奏家打击乐

孟建军

2020年10月的一天,张小苏听说我要去参加在上海一年一度的乐器展会,便希望我把其父(注:著名二胡演奏家教育家张韶先生)用过的一把老胡琴带到上海,赠送给上海胡琴博物馆的蒋国粹馆长。

当我从上海虹桥车站下车后,蒋国粹馆长亲自开车接我到他的胡琴博物馆。

在胡琴博物馆,我见到了旅法二胡演奏家果敢。

果敢剃着一个光头,身着淡蓝色长衫,在蒋国粹馆长的提议下,他用张韶先生的这把老琴演奏了几首二胡曲,琴声像一个老者用浑厚沧桑的声音诉说着故事。

果敢称,张韶老师也曾指点过他拉二胡。除此之外,老一辈的演奏家如蒋风之、闵惠芬等人都曾指点过他。

原来,果敢的父亲果俊明作为原中国二胡协会副会长、沈阳音乐学院民乐系主任和二胡演奏家,与国内著名二胡演奏家过从甚密。一有机会,他便会让他们给果敢上课。果敢曾经得到过那么多名家的指点,他无疑是幸运的。二胡,陪伴着果敢从附中到大学。

后来,果敢去了法国,并在那里专门从事演出和创作。据说,许多从事艺术的华人在国外混的都不太好,有些人为了生存不得不放弃艺术,从事其他与艺术无关的工作。而果敢却不是这样。在法国,他玩转音乐并干得风生水起,2016年,果敢居然获得了法国政府、总统和文化部颁发的法国文学与艺术骑士勋章。据悉,目前只有两个中国人获得过这个勋章,一个是郎朗,另一个就是他。一个在法国从事中国民族音乐的演奏家能获此殊荣,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父亲对我说:出国把二胡带上

果敢出生在沈阳音乐学院院内。受父亲的影响,他从4岁就开始学习胡琴,就读于沈阳音乐学院附小、附中直至本科,二胡始终伴随着果敢。然而,果敢称:“从1991年本科毕业一直到2001年,我没有拉过二胡。”他道出原委:那些年民乐处于低谷,很多学习民乐的人都改行了,或玩吉他,或玩打击乐。受大环境影响,果敢也扔掉了二胡,开始师从吕青山教授改学打击乐,并组织乐队排练,到处演出。

后来,看到很多人都出国了,果敢也动了出国深造的心思。果敢曾跟沈阳音乐学院的老院长、著名作曲家秦咏诚透露出想去美国学习打击乐的想法,秦咏诚对果敢说:去美国干啥?我认识朋友在法国,你就去法国学习打击乐吧。

出国前的一天晚上,果敢跟一帮朋友吃饭话别,饭局上父亲对果敢说:你走时把二胡也带上。果敢说我带它干啥?父亲說带上吧,兴许有用。

果敢听了父亲的话,把二胡带到了法国。

一把二胡打开法国局面

在巴黎,果敢进入国立音乐学院学习打击乐,包括现代打击乐、爵士鼓和小军鼓。毕业时他获得了硕士文凭。毕业后,果敢打算靠打击乐挣钱谋生。他去酒吧与那里的鼓手交流,鼓手们的专业都很棒,却都没有什么正式工作。看来,靠纯音乐谋生实在太难了。

果敢在巴黎,深感生活艰难。为了生存,他做时装模特,也当过电影群众演员。只要能有收入吃饭,他都愿意尝试。

后来在一些场合,果敢拿出了从国内带来的二胡,仅限于小范围拉奏,反响不错。父亲当初在他临行前对他说的话真的应验了。果敢暗想:如果想扩大二胡的影响,就要打入法国的主流音乐圈。于是,他组织乐队演出,也把二胡带入乐队。不就之后,果敢认识了一位法国作曲家,他曾经为影片《英国病人》作曲,获得过奥斯卡电影音乐金像奖。当时这位作曲家正在为另一部影片作曲,其中里面有中国元素,于是他找到了果敢。“那是我刚到法国没几年,也是头一次进棚跟法国人录音。”果敢说,他用二胡录音时,这些法国音乐家非常惊讶,竟然由最初的好奇变成了崇拜。他们没想到两根弦的中国二胡居然能表现出如此丰富的音乐。靠一把二胡,果敢打开了局面。之后他认识了很多法国音乐圈的朋友,并陆续为很多电影录制了二胡音乐。后来又参与了电影《功夫熊猫》《新少林寺》等四十多部中外电影的创作与录音。

组织乐队到世界各地演出

进入法国音乐圈之后,果敢的演出越来越多,且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他还有机会与交响乐队合作演出。在法国20年,果敢先后组织了35支乐队。他说,35支乐队中,所有你能想象到的乐器基本都涵盖了。果敢坦言:这35支乐队,有的成功,有的不温不火。

果敢曾带着乐队去欧洲许多国家演出,并先后带着十支乐队来中国演出。

果敢手下有一支乐队全称叫“果敢疯马乐队”,由中国、法国、蒙古、瑞典四个国家的成员组成。四个国家,四种乐器。“果敢疯马乐队”曾多次在央视综艺节目和辽视春晚亮相,也先后在《出彩中国人》《经典咏流传》《国家宝藏》等栏目亮相,在国内引起很大反响。果敢意在为中法文化交流做出自己的努力。

20年中,果敢先后去了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演出了三千多场,出版了八十多张唱片。2009年,著名钢琴家郎朗邀请果敢前来美国,他们二人一起在美国纽约卡内基音乐厅演出引起轰动,《纽约时报》给予了高度评价。也正是这次音乐会的成功,果敢又在2014年重返纽约卡内基音乐厅成功举办了个人独奏音乐会,并获得中外媒体一致好评,后来他又在奥地利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并荣获杰出艺术家大奖。在法国巴黎议会宫、日本东京三得利音乐厅、瑞士日内瓦皇家音乐厅、中国十城保利剧院等世界著名的艺术殿堂,都留下了果敢的足迹和他优美的琴声,也为果敢的艺术经历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寻找中西音乐结合发展的方向

“中国传统文化和二胡音乐怎样与法国音乐合作?是拉小提琴的作品取悦于西方,还是用二胡拉奏中国原创的音乐?”这些问题是果敢经常考虑的。

在法国,果敢也拉“巴哈”的作品和一些西方音乐家的音乐作品。“拉这些东西作为演出的噱头可以,但是作为主攻的方向,确实走不通。”果敢认为:中国的二胡,在演出中还要演奏中国传统的音乐和原创音乐,一味演奏和移植外国作品注定没有前途。在摸索和舞台实践中,他终于找到了中西音乐结合发展的方向。

果敢于2020年10月来到上海,录制了他创作的一首单曲《大家闺秀》。这是一首江南风格的作品,也是中国元素的内容借用外国和声体系产生的中西合璧的作品。果敢告诉记者,他写了许多作品,大多都是中国元素的内容,如《鞭炮》《仙鹤》《功夫》《云杉》《饺子》《登鹳雀楼》《中国自行车》《喜马拉雅山》等,用的都是外国的和声体系和外国的音响,这种中西结合的艺术效果令果敢非常满意。像母亲喜欢自己的孩子一样,果敢对自己用心创作的每一首作品都很钟爱,他也希望每一首作品都用不同的风格去呈现。果敢现任沈阳音乐学院与星海音乐学院客座教授,他希望在教学中把一些创作经验与年轻人分享。

拉琴作曲两条腿走路

谈起学习作曲,果敢说自己曾在音乐学院学习过一点点,后来在实践中有感而发尝试进行创作。“最早写作品是15年前,第一首作品是《水女人》。”果敢称,自从写出了这首作品以后,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作曲的潜能,于是便一发不可收。目前他已经创作了三四百首作品。果敢说,演奏二胡的人对旋律很敏感,而二胡具有充分表现喜怒哀乐的特点。于是为二胡写作品,是他十分乐意干的事情。如果说过去演奏是单腿走路,那么自从让乐思化作音符和旋律在五线谱上跳跃,使得果感在音乐事业上又多了一副可以自由飞翔的翅膀。随着知名度鹊起,一些机构还请果敢为一些电影创作音乐。之后他便为法国影片《喜马拉雅山的采蜂人》《神山之迷》等作曲。2019年,适逢中法建交55周年,果敢创作了《风筝·风筝》的电影音乐。

音乐是我最大的爱好

果敢与许多出国留学的人一样,初到异国他乡会感到诸多不便甚至迷茫。经历过种种磨砺之后,他们会逐渐认清自己,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优势去赢得人生的转机。因为二胡,果敢找到了事业上的突破口。他笑着说:“在法国出了点名以后,有了一种弘扬中国民乐的使命感。”问及他手中使用的胡琴,他回答:“现在演奏用的二胡是父亲给我留下的。父亲2010年离世,他给我留下两三把胡琴。”果敢称这些胡琴虽然很老旧了,但他也一直没有舍得换掉它们。“用父亲留下的乐器演奏,既是对父亲的怀念,也是对先辈精神的传承。”

说起自己的爱好,果敢说:“其实我小时候很喜欢画画,还喜欢集邮和足球。”因为学习二胡,这些爱好都放弃了。他坦言道:我们这个年龄不能做太多的事,只能专心做一件事。音乐,是我最大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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