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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林:我对吉他的热爱,纯粹而无止息

2021-09-10张迪

乐器 2021年5期
关键词:吉他乐队音乐

张迪

姚林的身份是多重且精彩的,吉他手、制作人、音乐教育者,甚至于北京乐器学会吉他专业委员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北京音乐家协会摇滚音乐分会常务副秘书长,似乎与音乐沾边儿的工作他都做得得心应手。

一个人最美好的状态,那一定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全力以赴”。这句话用在姚林身上,恰如其分。

他说,以前弹吉他、做音乐,总觉得是在为音乐服务,后来才恍悟,原来音乐是在为我们服务。

“音乐改变了我,我也改变了音乐。”他这样说着,眼神里溢满了对于音乐浓郁的热爱。

创作要在沉淀中找寻自由

姚林从很小便发现自己喜欢音乐,而从中获得的最快乐的事物是吉他。每当听到挟带着吉他声响的旋律,他都会深深沦陷,品味着那份乐趣。他总幻想着能抱把吉他弹奏喜欢的曲子,该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仿佛那样拨弦一瞬自己便也长大,可以真正地去追逐所谓的梦想。那时,梦想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虚幻得触手不及,却隐隐轻轻地驻进心里。

平日里,他听各种风格的音乐,也拼命地弹琴创作,感受着与琴弦振动同步的心跳。他更多地偏爱于摇滚乐,在淳朴的摇滚乐里,总能获得最直接和过瘾的体验。在他看来,摇滚乐是多元而丰满的,它或生长出明亮刺眼的光辉、偏激执拗的脾性、淡漠冷峻的面孔,始终裹挟着独一无二的真实个性。

姚林觉得,风格是个善变的事物,它不会保持一种常态,而是跟性格、爱好等因素有密切关系。他坦言,自己之前挺宅的,音乐也跟随了这样的个性。“那时候我弹琴一定是有头有尾,老觉得要用一种固定框架和模式去描述音乐。”随着年岁增长、阅历充实,他开始不断审视自我,渐渐挖掘着音乐的更多可能。他放下所谓套路的桎梏,一脚迈出了舒适区,结果是豁然开朗的,他的音乐变得更自由了。

他喜欢将无意间产生的一段音律哼唱出来,或许放松对于他是最好的创作环境。他讲述了这样一段经历:许久之前,他漫步在天桥上,一段旋律倏地撞进脑中。他眼眸一亮,边哼着曲子边小跑着回了家,把这段乐句记录下来,一气呵成写下了《纤忆的思念》。一个无意识的举动,一段侃侃而谈的对话,都可能成为创作动机,但他深知灵感这种东西终归太过偶然,音乐创作的基石应该是沉下心来作积淀。

“并不是说我今天非要写出一首歌,有可能这些天我都不会去碰吉他、碰音乐,等到再去感受时或许能放开思绪。”他解释说,很多创作想法并非近期的所听所学,而是可以追溯至多年以前,甚至是他七八岁时留下的音乐痕迹。“你的音乐是什么样子,跟你原来爱听的东西有关,”他将创作归结于对音乐的累积与感悟,这会是一段漫长的轨迹,和一份扎实的奠基。

他常念叨一句话:“能用一个音符打动别人,就不要用两个。”于他而言,技术不能代表音乐,而是为内容和情感服务的。身边总有人问他,写一首什么样的歌能火?他摇着头反驳,这么想是写不出好歌的。好作品一定是先打动自己,才会吸引同类并获得市场共鸣。

他毫不避讳地说,摇滚乐、吉他都是舶来文化,对我们来说新鲜又刺激。但国人所写的作品跟西方音乐从本质上是有一定差异的,“我们有自己的符号和语言,这样的音乐更中国化、更民族化。”他想让世界听到饱含中国元素的音乐,那是流淌在国人血管里的基因,当所有音乐家、艺术家都为此绞尽脑汁、力求突破,华语流行音乐将迎来盛世之况。

音乐是要回归于现场的

我曾看过一篇文章,名为《最终,这位音乐人死在了舞台上》。文章讲述了日本传奇音乐家南正人,向往自由,不被世俗束缚,最后在喧嚣鼎沸的舞台现场骤然离世的经历。舞台的致命吸引力,对于音乐人就像是上瘾的毒药,执念让他们飞蛾赴火,燃烧得透彻、精彩。或许正如南正人的朋友在葬礼上所说的那句话:临终前是在舞台上,是音乐家最大的幸运吧。

毫无疑问,身为音乐人的姚林同样热爱现场文化,从谈吐间便能感受到他对于舞台的莫名向往、渴求。他透露道,有时工作结束后,自己会和伙伴转场去酒吧,喝上几杯再一起玩Jam。那时候,他们会卸掉一天的疲累,随心所欲地走进不同画面,用声音来彼此试探和猜想。在这方空间里,一切事物裸裎出纯粹与赤诚,让短暂的一瞬成就永恒的乌托邦。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买票去看现场,姚林是满心欢喜的,“听众的意识在不断进步,他们不甘于听藏在电脑里的数字音乐,而是想亲临现场感受从音箱里出来的Hifi声响。”他觉得,音乐不是一门学科,不必那么严肃,它就是此时此刻,是当下我们所听到、感触到的一切。“在台上更没必要装着、拿着、端着,我并不是在领导谁,而是带着大家一起玩,一起开心。”

他以为,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去融合的,形式和需求的差异并不妨碍音乐发展的本质。但他绝不允许有人打着“街头艺术家”的旗号,成为行业里浑水摸鱼的“小丑”。“我特别抵制这种形式,它没给我们带来任何营养,甚至给老百姓造成了误导。”他不愿看到大众长久围困在刻板印象里,每每有家长指点着对孩子说“好好学习,不然弹吉他就那样”,他心里是委屈和痛心的,也期冀他们能早些了解和接触到真正的艺术。

近年來,与音乐相关的选秀和综艺类节目层出不穷,商业运作带来了新鲜开放的感官体验和演绎形式,却也不乏滋生出错综冗杂的利益关系,或多或少搅扰了市场秩序。所以有人质疑“那些节目真的对音乐本质有所帮助吗?”姚林的态度是,“通过电视和媒体播放优质音乐,可以宣传更多的音乐风格,让老百姓直观地了解音乐到底是什么样子。这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音乐在现代社会的发展。”

他回想以前的音乐市场是很不健康的,一些网站甚至直白地说“能有平台放你的音乐就不错了,还想怎样?”音乐人成了真正的弱势群体,相关法案的缺失让所谓抗衡如蚍蜉撼树谈何易,市场一时间妍丑不知、百态横生。他有时开玩笑地说,“我们这一辈的乐手,如果能享受版权保护,早买上飞机和小岛了。”如今,各种机制体系逐渐迈入正轨,他也始终坚信,未来的音乐市场无论秩序还是法案实施,都将走向完善和健康。

每个孩子都值得拥有一支乐队

2019年,一档综艺类节目《乐队的夏天》强势登陆音乐市场,迅速霸屏也吸引了众多乐迷关注,“乐队”一词在沉寂许久过后,终究从人们的记忆里苏醒。乐队热潮持续蔓延,一些人放弃了单打独斗,回归到团体音乐中。更多的目光聚焦在成人乐队领域,就在此时,一个致力于少儿乐队的文化教育品牌悄然落地,这便是BabyRock。

姚林坦陈,这是郑钧老师的提议,他觉得应该把乐队文化年轻化,让孩子在乐队中通过玩音乐交到朋友,找到快乐。与其像一些机构那样,使劲地喂孩子基本功和技术,不如打造一支属于孩子们的乐队。正如BabyRock官方公众号上写着的那句话:每个孩子都值得拥有一支乐队。

作为音乐圈老炮儿,姚林在吉他演奏方面的造詣不必赘述,除此以外,他更是具备了丰富的教学经验。他与郑钧老师等人一同做产品开发、教材编写、课程体系搭建,最终确立了发现式教育法,即“以孩子为主题,通过技巧性引导,让孩子独立实现认知过程”。他特别希望,孩子们不再单向地去学乐器,为练技巧、背谱子所困扰,而是在主动探索中放松、快乐地玩音乐。“这有点寓教于乐的感觉,孩子们在‘玩闹’甚至‘厮混’中就找寻到了音乐的魅力。”

姚林坦言,从不会给孩子留课后作业,为了激发兴趣,他会鼓励他们多听音乐,学唱几首喜欢的歌曲,等上课时以乐队形式做排练与呈现。此外,适时的展演和比赛也能提高他们的参与感,学会与同伴间的相处,培养融洽的团体意识,顺便也灌输些竞争和危机感。他自豪地说,有些小乐队刚学不到一年,就已经可以登台表演了,这对孩子与家长而言都是一种信心和交付。

BabyRock打破传统的教学框架,将“玩乐”与“体验”归还于孩子,但也有家长质疑,学乐器不就是为了考级加分吗?对此,姚林的回应是:“考级并不代表什么,而是通过一种形式,让孩子们对平日所学内容进行梳理,从而更了解音乐这件事物。这只是一个阶段性的交付,让孩子产生积极的心态,然后更纯粹地爱上音乐本身。”

除了从事BabyRock少儿乐队教学以外,姚林还参与到一个升级版的成人课程,即醋溜儿吉他研修班。他笑着说:“我特别好醋溜儿这个口味,就想着要是能把吉他也醋溜儿一下,那挺好玩儿的。”他发现,国内的师资培训水平尚参差不齐,有的老师甚至自己还没弹通透,就急着去教孩子。他担心这种状况会一步步拖垮整个吉他行业,也会让更多家长觉得,学吉他终归是不靠谱的。通过这样一个研修班,他可以把教孩子的一套经验告诉那些老师和培训机构,设置一个行业基准,提升水平的同时也为他们提供一次就业机会。

他总想着再多为教育事业做些什么,并明确了接下来的两个计划。一是做一个强大的属于孩子们的网络。以兴趣教学为主,为他们寻求出口。二是让孩子们有大学可上。他深知目前国内还处在应试教育阶段,由于文化课水平欠佳而无法继续研修的艺术生比比皆是,所以他与几所院校及相关教育部门做着积极沟通,将事情提到未来发展日程上。面对音乐教育这件事,姚林始终是满负责任心和使命感的。

后记

作家吴晓波在《把生命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一书中写道:“喜欢,是一切付出的前提。只有真心地喜欢了,你才会去投入,才不会抱怨这些投入,无论是时间、精力还是感情。”

对姚林而言,吉他是那件让他喜欢的事物。他甘愿花费心思琢磨得通透,将指尖燃起花火,然后尽情于琴弦间的跳跃。

“千万别为了出名,为了想获得点什么,才去喜欢。”他说,爱便爱的纯粹,做音乐最需要的是真诚。

他鼓励年轻人追逐梦想,但也不要背负得太过沉重,让梦想变成累赘和负担。他很怕一些人在梦想落空后会恨上这件乐器,甚至恨上音乐。

其实,他的愿望一直很简单:希望更多人都能爱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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