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耀：背着金条去“乞讨”

赣州市直机关工委?赣州市委党史研究室

兴国县刘启耀纪念馆前的刘启耀乞讨雕塑。

1931年10月，第三次反“围剿”取得胜利后，江西省苏维埃政府从于都县平安寨迁至兴国并积极号召全省人民踊跃参军参战。不到一年，省苏维埃所辖区域就已扩展到赣西南和赣东南的18个县。1933年1月下旬，为更好地领导新开辟的江西北部苏区开展革命工作，江西省苏维埃政府最终迁入博生县七里村赖翠廷翁祠。同年12月21日到29日，省苏维埃政府在驻地召开了江西省苏维埃工农兵第二次代表大会，大会选举产生了新的省苏维埃政府执行委员会，刘启耀当选为江西省苏维埃政府主席。

回顾赣南苏区革命史，刘启耀是一个绕不开的人物。在江西省兴国县至今还传唱着这样一首山歌：“苏区干部好作风，自带干粮去办公。日着草鞋干革命，夜走山路打灯笼。”刘启耀在任江西省苏维埃政府主席期间始终保持廉洁自律，一心一意为党贡献自己的力量，不愧为苏区干部的典型。

1899年4月，刘启耀出生在兴国县龙口镇睦埠村，15岁便离家靠做长工、撑竹排谋生。1926年9月，兴国县的工农革命运动迅速兴起，刘启耀秘密参加了农民协会，成为睦埠村早期革命者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先后担任过村、乡苏维埃政府主席、区赤卫队政委、江西省委常委、省职工联合会委员长。

参加革命前，刘启耀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投身革命后，他坚持刻苦学习，没过多久便由一名目不识丁的文盲成长为能读书看报、起草文件报告的苏区高级领导干部，并得到了刘少奇、瞿秋白同志的表扬与称赞。

第五次反“围剿”时，中央苏区被敌人包围，经济十分困难，刘启耀想尽办法节省革命经费，身体力行支持革命工作。从1934年起，刘启耀每天出门工作前都从家里自备干粮，竭尽所能为省苏维埃政府减轻经济负担。对此，他的妻子很不理解还埋怨道：“省苏主席竟然赚不到吃饭钱，真没用。”刘启耀听后耐心地给她讲道理，终于使她明白，共产党人当官不是为了发财，而是为了人民谋幸福。

后来，刘启耀工作愈发繁忙，没有时间回家背米。妻子心疼他，就挑米去探望他，还开玩笑地说：“老公老公，饭要我供。”刘启耀则脱口而出：“革命成功，吃穿不穷。”可见当时条件虽异常艰苦，但刘启耀始终充满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1934年10月，红军开始战略性转移，刘启耀并没有随军北上，而是留在苏区继续坚持游击战争。他和江西省委代理书记曾山、江西军区司令员李赐凡率领江西省党政军机关人员一路转战，好不容易来到小布树陂，不料又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只得再次艰难突围。当时，曾山手中有一笔党的活动经费，为了这笔经费的安全，突围时他分了一包金条和一些银元首饰给刘启耀保管。分散突围后，在一次血战前，因为形势险恶，刘启耀便将这包金条和银元首饰全部夹在褡裢内，藏于一个隐秘的山洞中。1935年初，他在宁都北部山区的一次突围战斗中不幸左胸中弹，负伤昏迷。身边的战友刘国龙见刘启耀受伤倒地，连忙帮他包扎好伤口并将他藏在死人堆中，转身拿起刘启耀的驳壳枪和身份证件继续与敌人周旋。

血战中，刘国龙壮烈牺牲，敌人在他身上搜到刘启耀的证件，便在报纸上大肆吹嘘“击毙了江西省苏区主席刘启耀”。当时很多人都认为刘启耀已经牺牲，包括他的家人。

深夜，刘启耀醒了过来，见身边没有战友的身影便挣扎着起身，并以树枝为拐杖摸索着来到了之前藏金条的山洞。伤愈后，他由于和游击队失去了联系，最终陷入了孤雁离群的困境。在山民的帮助下，他化装成乞丐往湖南方向追赶西移的主力红军。怎奈湘赣边境敌人岗哨林立，盘查甚严，他只好隐姓埋名在遂川、万安、泰和一带漂泊流浪，渴了就在溪边喝口水，饿了就向附近人家讨饭吃，入夜就躺在茶亭破庙里休息。

在寻找党组织期间，刘启耀吃尽了苦头，九死一生，身体非常虚弱甚至屡次饿晕在路边。即便如此，他都未曾动用公款分毫。凭借共产党员的一股韧劲，历经两年的苦苦探寻，刘启耀终于找到了“娘家人”。1937年初，刘启耀与原杨赣特委书记罗孟文、特委宣传部长刘飞庭等在泰和县成立了江西临时省委，刘启耀当选为临时省委书记。正当大家为今后的活动经费发愁时，刘启耀掀开他的破衣烂衫，将一个脏兮兮的布包放在了桌上，里面正是他用生命保管的那包金条。会上的同志都吃惊极了，谁也不会想到，瘦骨嶙峋、疾病缠身的刘启耀多年来竟然一直背着金条沿路乞讨，在场的同志无不为他的大公无私而感动。

后来，临时省委用这笔经费买了一栋房屋，以赣宁旅泰同乡会的名义建立了省委秘密机关，部分剩余经费用于保释狱中的战友。残酷的斗争环境使得刘启耀患上了肺痨，他常常口吐鲜血但始终坚持工作，尽管已是骨瘦如柴却堅持不花分文寻医救治。1946年1月，刘启耀让同志们把自己抬到马家洲赣宁旅泰同乡会的门前，遥望着延安的方向，溘然长逝。

刘启耀是苏区干部的典型代表，也是苏区精神的践行者。身上背的金条和银元首饰，本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他宁可化装成乞丐，哪怕饿晕、身患重病，都不肯将手伸向公款，只因他始终坚守一个信念：这笔钱是党的经费，比生命还重要。

2019年5月2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江西考察时专门提到了刘启耀的故事。习近平总书记讲道：“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江西省苏维埃政府主席刘启耀背着金条乞讨数年，历尽千辛万苦寻找党组织继续干革命，不动用分毫党的经费。我们只有继承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才能应对‘四大考验、克服‘四种危险，才能正确处理公私关系、破除‘四风顽疾。”

在党的百年奋斗史中，无数共产党人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诠释了对党的无限忠诚。“腰缠万贯”的“讨米人”刘启耀就是其中之一。走进新时代，广大党员干部一定要秉承先辈们公而忘私、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不改初心、不忘使命，不断擦亮对党忠诚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