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鄯善县杨家沟墓地发掘简报
2021-09-04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吐鲁番学研究院
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 吐鲁番学研究院
一、地理位置及周边环境
新疆鄯善县杨家沟墓地位于鄯善县东巴扎乡政府西侧的台地上,墓地东距东巴扎乡政府约200米,墓地西侧500米处为库木塔格沙漠,北侧为东巴扎乡后梁村民居,南侧为东巴扎乡塔乌村(图一;图版壹,1)。墓葬所处台地东西长约400米,最大宽度为100米,最小宽度约40米,近似柳叶形。台地北侧为流水冲刷而成的河沟,当地人称其为杨家沟,墓地命名由此而来。
图一 杨家沟墓地地理位置图
墓地所处台地东边为东巴扎乡民居,近年来棚户区改造,大量房屋已被拆迁,与周边居民访谈可知早期在该区域也有墓葬发现,可能与杨家沟古墓属同一个墓群。墓地西边地势为缓坡,种植葡萄与防风林。北侧为民居,近年来已拆迁。南侧为民居,有居民居住。墓地所处台地表层已被近现代回族墓葬覆盖,数量约2000余座,近年来随着遗址周边修路、扩建大量墓葬开始有序迁走,使得埋藏的古墓葬得以显现。
二、发掘概况
2018年3月当地村委会组织迁移现代墓葬时一户居民无意中发现不同于现代墓葬(竖穴偏室)的古墓葬M1,是一座长斜坡道洞室墓,墓室由墓道、门柱、双耳室、泥俑、二层台、尸床组成。发掘过程中发现墓葬有盗扰及后期借用迹象,主要反映于墓葬原始封门上壁有盗洞及封门最外壁为近现代土坯封堵,可能为晚期埋葬人后封堵。2020年7月为配合当地道路建设,清理墓葬8座。其中M2-M8均为斜坡道洞室墓,M9仅开挖了墓道,墓室没有开挖。此次发掘墓葬较2018年发掘的M1,墓道较短、墓室面积小,仅M8墓室面积墓葬形制结构与M1接近(图二)。
图二 杨家沟墓地墓葬分布图
三、墓葬形制
杨家沟墓地发掘墓葬共计9座,编号为2020TSY。除M9为尚未修挖完成的墓葬,其余墓葬均为斜坡道洞室墓。其中M1为该墓地规格较高的墓葬,墓道长度在10米以上,带门柱、双耳室,墓室修建规整,在墓室进门两角各有一生土雕刻而成的俑,高度约1.7米,属在新疆境内首次发现生土雕刻而成的等高于成人身高的泥俑。M8为此次发掘的仅次于M1的墓葬,墓道长度较M1短1.5米左右,未发现门柱,墓室形制与M1相似,墓室面积较M1略小。其余墓葬为小型墓葬,墓道长度在7米左右,无耳室,大多被后期盗扰。
1、M1墓葬形制:
M1位于南北向台地东缘居中位置,由墓道、门柱、耳室、墓室门道和墓室五个部分组成。南邻M8,墓向为1度。斜坡道土洞墓。墓道平面呈梯形,长斜坡,壁面及坡底修筑规整。墓道开口长11.48、北宽1.6、南宽2.03米,墓道底长11.29、北宽1.89米,南宽与墓道开口南宽一致(图三;图版壹,2)。
图三 M1墓葬平、剖面图
门柱:在墓道临近墓室门口约1.5米处的东西两侧壁上用生土修挖近圆弧状的门柱,其中东侧门柱残高0.58米,残存圆弧长度0.53米,西侧门柱残高1.58米,圆弧长度0.58米。两侧门柱表层均涂有红色颜料,疑似朱砂红。发掘时,墓室门柱外由土坯封堵,土坯厚度不一,长方形较薄的为晚期埋葬时封堵,方形厚重的土坯为早期土坯封堵。
耳室:近临于墓道门柱,靠近墓室门道位置,两侧耳室较小,形制不是很规整。其中东侧耳室开挖于距墓道地面高0.38米处,耳室门道宽0.57米,高0.98米,耳室内宽0.85米,高0.88米,耳室进深0.6米。西侧耳室开挖于距墓道地面高0.45米处,耳室门道宽0.55米,高0.9米,耳室内宽0.9米,高0.8米,耳室进深0.7米。发掘时耳室已被扰动土填满,未发现任何遗物。
墓室门道:墓室门道连接墓道底部发现凹形槽,疑似为置放墓室木质门槛,宽度0.16米,长1.2米,深0.08至0.15米。在顶部两侧角处发现门栓洞,东侧栓洞宽0.25米、高0.18米,深0.12米;西侧栓洞宽0.19米、高0.15米,深0.1米。
M1墓室结构较为复杂,有2俑、东西两侧壁有修挖规整的生土二层台壁龛、尸床外侧脚台、尸床几部分组成(图版壹,3)。
俑:墓室东北、西北角各有一俑,由生土雕刻而成,头部有头光,头光间隔6厘米左右涂朱砂红条带,面部已被砍毁,双手捧于腹部,下身着裙装,双脚表面有黑色残留物遗存。
俑1:位于墓室东北角,距墓室东侧门壁0.53米,高1.68米,头光高0.4米、宽0.34米,近椭圆状,肩部宽0.45米,裙摆宽0.45米,距地面高0.15米,左侧脚长0.26米,右侧脚长0.24米(图版壹,5)。
俑2:位于墓室西北角,距墓室西侧门壁0.38米,高1.7米,头光高0.4米、宽0.35米,近椭圆状,肩部宽0.46米,裙摆宽0.45米,距地面高0.18米,左侧脚长0.31米,右侧脚长0.28米(图版壹,6)。
生土二层台:东侧二层台距墓室东北角0.43米处开龛,龛距墓室地面高0.4米,外侧宽1.9米,高1.44米,内宽1.8米,高1.25米,进深0.16米。西侧二层台距墓室西北角0.45米处开龛,龛距墓室地面高0.45米,外侧宽1.9米,高1.44米,内宽1.8米,高1.25米,进深0.16米,墓葬因早期盗扰,发掘时未发现有遗物摆放。
尸床脚台:位于尸床北侧壁下0.46米处,外长2.75米,内长2.55米,高0.13米,进深0.33米。
尸床:位于墓室最南侧,长2.62米,深1.4米,距墓室顶部高1.35米,距脚台表面0.46米。墓室尸床发掘时上边堆积了大量积土和砾石块,未发现任何遗物,仅有部分散碎人骨残留,明显有人为盗挖扰动痕迹。
2、M2墓葬形制
M2位于台地偏北部西缘,东邻M3,墓向215度。墓葬封土和地表遗迹已破坏(图四)。
图四 M2墓葬平、剖面图
斜坡道洞室墓。墓道上口平面近呈梯形,南宽北窄,剖面呈口小底大梯形。墓道上口长7.5、北宽0.85、南宽1.15、下底北宽1.33米、下底南宽与上口相同。墓道底斜直,坡度较陡,墓道上层填土中夹杂胡杨树枝,紧靠墓道入口(南端)有一椭圆形生土坑,长0.85、宽0.4、深0.25米,据判断为伊斯兰教儿童墓坑,与该墓道存在叠压打破关系。
封门单排错缝坯垒砌的不规则自然生土块封堵,每层有土坯3~4块不等,高0.92、宽1.15、厚0.6米。
洞室墓门顶近平,顶和底均呈斜坡状,与道底坡度一致,高1.2、宽0.7、进深0.55米,四周边缘有凿刻的边框,边宽0.15米。
墓室平面近正方形,土洞平顶,东西长2.9、南北宽2.6、高1.57米,四角略弧,四壁泛碱白,墓室壁面及顶部留有弧刃形工具痕迹,痕迹长4~12厘米。墓室后壁为长方形生土台,东西长2.9、南北宽1.3、高0.26米。
该墓因渗水,骨架保存较差,根据骨架数量以及保存状况可判断,尸台上有两具人骨,性别,年龄均不详,头西脚东,仰身直肢,面向上。在尸床内侧人骨腰间均匀分布有10枚铜带扣,其头骨左侧有一枚铜带扣,尸台外侧头骨右侧有一根铁簪,残损严重,残长5厘米。尸台东北角、西北角、南侧分别出土大量陶器残片。
3、M3墓葬形制
M3位于南北向台地西北部,西邻M2,东邻M4,墓向为210度。墓葬封土和地表遗迹已无存(图五)。
图五 M3墓葬平、剖面图
斜坡道洞室墓。由斜坡道、封门、甬道、墓室组成。墓道上口平面呈梯形,南宽北窄,剖面呈口小底大梯形,斜坡底南端和中部不平整,近墓门底部略弧。墓道上口长8.4、北宽1.3、南宽1.5、深3.2米。墓道填土为黄沙土,北端有1米左右一段填土为黑沙土,其深度至墓道底,为盗扰所致。墓道东西两壁有坍塌合计,坡道斜直,坡度较陡。墓道两侧壁面留有平刃和弧刃工具痕迹,痕迹长4~10厘米。距墓道入口(南端)83厘米处的西壁上有一南北向偏室坑,坑长1、宽0.6、深0.25米,据判断为伊斯兰教儿童墓坑,与该墓道存在叠压打破关系。
封门中间土坯块被破坏,仅残存两侧不规则自然生土坯垒砌,残高0.81米。
甬道门为土洞弧顶,高1.7、宽0.9、西壁进深0.65、东壁进深0.76米。门两壁表面涂朱,凿刻边框,边框宽10~13厘米。甬道东西长1.35、宽0.55、高1.53米,甬道顶与底呈斜坡状。
墓门为土洞平顶,墓门周壁凿刻边框,上顶边框已被破坏,墓门高1.25、宽0.8、进深0.55米,墓门两侧边框宽0.08米,上顶残宽0.12米。墓室平面近长方形,土洞平顶。东西长3.05、南北宽2.5、高1.57米。墓室壁面有坍塌痕迹,壁面留有平刃和弧刃工具痕迹,痕迹长4~10厘米。墓室后壁有一长方形生土台,东西长2.95、南北宽1.4、高0.28米。因盗扰,墓室东南角填土内出土一头骨和少数肢骨,年龄、性别、葬式不详。在墓室西部填土内清理出一具骨架,男性,青年,头北脚南,面朝东,仰身屈肢,保存较完好。无随葬品。
4、M4墓葬形制
该墓位于南北向台地西北部,东邻M5,西邻M3,墓向214度。墓葬封土和地表遗迹已破坏(图六)。
图六 M4墓葬平、剖面图
斜坡道洞室墓。墓道上口平面呈梯形,南宽北窄,剖面呈口小底大梯形,墓道东西两壁壁面不规整,斜坡底凹凸不平,坡度较陡。
墓道上口长8.2、宽1.2、底宽1.4~1.5、深2.85米。墓道北壁向后倾斜,墓门顶距墓口北端地表1.8米。上层偏北部的东壁面已被伊斯兰教墓葬破坏。墓道底坡度较陡,墓道底北端东西两壁下各有生土台,西侧长0.45、宽0.37、高0.35米,东侧长0.47、宽0.35、高0.26米。
墓门为土洞弧顶,顶坍塌,残高1.2、宽0.83、进深0.5米。
墓室平面近方形,东西长3.35、南北宽3.1、高1.45米。土洞弧顶,四角圆弧,顶与壁面相接处呈圆弧状,墓室顶留有直刃和弧刃痕迹,痕迹长5~8厘米。紧贴墓室东北壁下有一生土尸台,东西长3.05、南北宽1.3、高0.21米。墓室西壁距尸台0.4米。
墓室顶东北角有一椭圆形残洞,长0.38、宽0.25米,尸台上方填土中有散落有少量土坯块,疑为残洞内掉落,据判断残洞为伊斯兰教墓,与该墓室存在叠压打破关系。
墓室西壁偏北清理出陶碗和陶壶各一件。两具骨架均位于尸台上,因腐朽严重,骨架保存不完整。一具骨架位于尸台里面,仰身直肢,头残失,残存几节肢骨,骨架残长1.01米;另一具骨架位于尸台边,头向西,残存几节下肢骨,骨架残长1.41米。性别年龄不详。
5、M5墓葬形制
M5位于南北向台地西北部,西邻M4,墓向218度。墓葬封土和地表遗迹已破坏(图七)。
图七 M5墓葬平、剖面图
斜坡道土洞墓。墓道上口平面呈梯形,南宽北窄,剖面呈口小底大梯形,墓道上口残长8.2、南宽1.15 北残宽1.40、下底北宽1.35、深2.60米,下底南宽与上口相同。墓道上口东西两壁及墓道北端口沿均被破坏。斜坡底南端略弧,中部及北部坡度较平整,坡度较陡。
壁面留有直刃和弧刃工具痕迹,痕迹长5~10厘米。在墓道西壁距墓道入口(南端)约1.5米处为一处伊斯兰教墓坑,方向为东南到西北朝向,长1.30、宽0.33、深0.8米,与该墓道存在叠压打破关系。
墓门为土洞弧顶,顶部略有坍塌,残高1,33、宽0.58、进深0.39~0.57米。
墓室平面近正方形,东西长2.75、南北宽2.58、高1.50米。土洞平顶,形制规整,西南角略弧,顶与壁面相接处略弧,墓室壁面和顶部留有直刃和弧刃痕迹,痕迹长5~10厘米。墓室内一“L”型生土尸台,靠北侧边缘长1.95、西侧边缘长1.18米。
墓室东壁偏偏北侧有一孔洞,高0.7、宽0.68、进深1.25~1.68米。据判断残洞为伊斯兰教墓,与该墓室存在叠压打破关系。墓室西南角填土内清理出一头骨,保存完整,疑伊斯兰教墓葬残洞内滚落出来的。
墓室西壁中部清理出两个陶罐,均为夹砂灰陶,口沿稍残。墓室内因渗水,骨骼保存较差,仅尸台中部偏西清理出头骨残片和少量手尺骨。性别年龄不详。墓室东南角地面清理出少量大块砾石,长度15~30厘米。
6、M6墓葬形制
M6位于南北向台地中部偏西,西邻M7,墓向210度。墓葬封土和地表遗迹已无存(图八)。
图八 M6墓葬平、剖面图
斜坡道土洞墓。墓道上口平面呈梯形,剖面呈口小底大梯形,南北长6.2、东西宽1、底宽1.5、深2.7米。壁面平整,东壁基本保存完好,西壁偏北上口沿被破坏。坡道凹凸不平,坡度很陡。墓道上口(北端)西壁、东壁中部、墓道入口(南端)三处存有伊斯兰教墓,与该墓道存在叠压打破关系。距墓道上口(北端)0.48米处的西壁上孔洞残长1.14、宽0.35、高0.46米。东壁中部的孔洞距地表1.4、长0.4、宽0.31米。墓道入口(南端)坑残长1.1、宽0.8米。
封门无封堵土坯快。墓门为平顶土洞式,残高1.05、宽0.78、进深0.5~0.6米。
墓室平面呈椭圆形,土洞近平顶,东西长2.3、南北宽1.9、高1米。墓室北壁下有一生土尸床,东西长2.3、南北宽1、高0.1米。墓室壁面残留有弧刃和直刃工具痕迹,长3~8厘米。
墓室内有大量填土,填土中夹杂有砾石,清理出少量人骨残片,西南角填土有一陶器残片,夹砂灰陶。
7、M7墓葬形制
M7位于南北向台地中部偏西,东邻M6,北邻M3,墓向207度。墓葬封土和地表遗迹已被破坏。
斜坡道土洞墓。墓道上口平面呈梯形,南宽北窄,剖面呈口小底大梯形,南北长6.6、东西宽0.6~1.16、底北宽1.6、深2.95米。墓道北壁竖直,东西两壁和墓道底斜直,壁面平整,坡度较平缓。壁面留有直刃和弧刃工具痕迹,痕迹长4~8厘米。距墓口(北端)偏西约1米有一处伊斯兰教墓。
图九 M7墓葬平、剖面图
封门用规格不等土坯垒砌封堵,高0.92、宽1.23、厚0.6米。
墓门为土洞弧顶,顶中部坍塌,残高1.25、宽0.90、进深0.65米。
墓室平面呈长方形,四角圆弧,土洞弧顶,长3.33、宽2.70、高1.30米。
墓室壁面不规整,地面不平。
墓室后壁中部有一长方形生土尸台,东西长2.4、南北宽1.4米,高12厘米。尸台表面凹凸不平,边缘不规整。尸台西南角距墓室西壁约35厘米;东南角距东壁约40厘米。
墓室顶东北角和西南角各有一个圆形孔洞,深至地表,东北角顶部孔洞直径约50厘米,西南角顶部孔洞直径约30厘米。依据观察,该洞为伊斯兰教墓偏室,与该墓葬存在叠压打破关系。伊斯兰教墓室的骨架散落在该墓葬上表土层,根据清理出的头骨和肢骨,约有二三十具骨架。
因盗扰和渗水,尸台西南角残存头骨残片,北侧中部残存部分肢骨。
墓室西壁偏北清理出两个陶碗和一个陶罐,尸台中部从南至北依次清理出11个铜带扣和一枚铜币。
8、M8墓葬形制
该墓位于南北向台地中部偏东侧,西邻M9,东北邻M1,墓向为198度。
斜坡道土洞墓。由墓道、封门、甬道、耳室和墓室四个部分组成。墓道上口平面呈梯形,南宽北窄,剖面呈口小底大梯形,墓道上口长7.68、宽1.0~1.35、深2.70米。长斜坡,东西两壁面及坡底修筑规整,坡度较平缓。墓道填土为黄沙土,北端有1米左右一段填土为黑沙土,其深度至墓道底,为盗扰所致。紧邻墓道入口(南端)西南角地表处有竖穴土坑,表土层排列整齐的土坯块,为伊斯兰教墓。
封门用自然不规则生土坯垒砌,因盗扰,中上部土坯块被破坏,仅残存中下部和两壁的,残高0.7、宽0.75米。
甬道门为土洞平顶,顶中部坍塌,现高1.08、宽1.0、进深0.6米,门两壁凿刻边框,边框宽10厘米。甬道长1.26、宽2.1、高1.7米。甬道东西两壁各有一个南北向长方形生土台,西壁土台长1.25、宽0.42、高0.41米;东壁土台长1.29、宽0.43、高0.39米。
墓门为平顶土洞式,顶中部及两壁上半部分坍塌,现高1.27、宽1.17、进深0.6米(图版壹,4)。
墓室平面近长方形,土洞平顶因坍塌,顶部凹凸不平,南北长3.30、东西宽2.69~3.72、高1.83米。墓室地面斜坡状,比甬道地面低13厘米。墓室东西两壁偏南侧各开凿出放置遗物的壁龛,东壁龛高1.3、宽1.6、进深0.46、龛距地表0.21~0.44米;西壁龛高1.01、宽0.95、进深0.64、龛距地表0.22~0.43米。墓室后部有一高49厘米的生土尸台,紧依墓室后壁,长2.5、宽1.7米。
墓室顶南侧中部有一椭圆形孔洞,依据观察,该洞为伊斯兰教墓偏室,与该墓葬存在叠压打破关系。孔洞长1.4、宽1.38、进深1米。伊斯兰教墓室的骨架散落在该墓葬上表土层。
根据发掘情况,尸台上方积土层里清理出大量的大块砾石,长度约20~35厘米。墓室因被盗扰,墓主骨架在尸床上方填土中散乱分布,根据骨骼判断该人骨为男性,中年,葬式不详,无随葬品。
9、M9墓葬形制
M9位于台地东缘居中位置,东邻M8,墓向214度。墓葬封土已被伊斯兰教墓破坏。墓道表土层均匀分布有大量骆驼刺,墓道平面呈梯形,口小底大,长8.2、宽1.2、底宽1.4~1.5、深2.85米。墓道两壁掏挖粗糙,坡道斜直。墓道北端西壁距墓道底0.94米处有一伊斯兰教偏室,偏室内葬有人骨的下肢骨部分,保存完好。墓道北侧有一伊斯兰教竖穴偏室墓。该墓未发现墓门和墓室,疑此墓未修挖完成。
图十一 M9墓葬平剖面图
四、出土器物
1、陶器
出土共10件。
M1∶1陶盘,夹砂灰陶,残,已修复。敞口,圆唇,浅圆腹,底近平。口径16.5、底径12.4、高3厘米(图十二,9;图版壹,12)。
图十 M8墓葬平、剖面图
M1∶2陶盘,夹砂灰陶,残存1/3,已修复。敞口,圆唇,浅圆腹,底近平。口径17.8、底径13.5、高2.8厘米(图十二,3)。
M1∶3陶灯,夹砂灰陶,口沿残,已修复。敞口,圆唇,浅圆腹,小平底,内底有一捻孔。口径11、底径5.5、高2.6厘米(图十二,2;图版壹,10)。
M1∶4陶盘,夹砂灰陶,残,已修复。敞口,圆唇,浅圆腹,大平底。口径38.3、底径31.2、高5.6厘米(图十二,8)。
M4∶2鸡首壶,浅红陶,轮制,器表施青绿彩。壶耳为把手形,自口沿至腹上部,耳顶部(与口沿接合处)有一圆形凸饰。口沿外敞,并带流(留部残),细颈,溜肩,颈中部有一项圈装饰;腹部呈圜鼓状,腹上部至中部依次有三圈刻划纹装饰,上下为莲瓣纹,中间为三层波纹;平底,壁较厚,烧制温度较高。腹径17.5、底径10.5、高2.7厘米(图十二,10;图版壹,9)。
M5∶1陶罐,夹砂灰陶,敞口,卷沿,圆唇,短束颈,溜肩,大鼓腹,平底,器形短胖,口径15、腹径22.5、底径15.5、高14.5厘米(图十二,6;图版壹,8)。
图十二 出土陶器
M5∶2陶双耳罐,夹砂灰陶,表面较光滑,由口沿内部可看出轮制痕迹;口沿外敞,部分残损;双耳,耳由口沿呈环状连接至腹上部,并对称分布;腹部由中部向下收缩幅度较大;平底。口径10、腹径15.4、底径7.5、高15.2厘米(图十二,7;图版壹,7)。
M7∶1小陶碗,夹砂灰陶,口沿残,敞口,弧壁斜收,平底。口径6.9、底径3.4、高3.1厘米(图十二,4)。
M7∶2陶罐,夹砂红陶,手工捏制,直口,方唇,微肩,腹略鼓,平底,口沿外均匀分布有四个小乳突钮,表面不甚平整,并保留有十分明显的灼烧烟黛,陶罐本身烧制温度较低。怀疑其表面烟黛即是烧制该陶罐过程中留下。口径9、底径7、高10厘米(图十二,5;图版壹,11)。
M7∶3陶碗,夹砂灰陶,完整,敞口,斜壁,小平底。口沿处有墨迹。口径8.6、底径6.3、高3.4厘米(图十二,1)。
2、铜、铁器
出土共23件。其中M2出土11件铜器(图版壹,13),1件铁器;M7出土11件铜器。
M2∶1铜带扣,由扣环、扣针、带夹三部分组成。扣环呈椭圆形,扣针呈扁平形,带夹由长方形委角铜片对折,加革带后用圆铆钉固定,带扣相互套连。长4.7、宽3.3、厚0.8厘米(图十二,1;图版壹,13)。
M2∶2铜带扣,仅存带夹,由长方形委角铜片对折,夹革带后用圆铆钉固定。长3、宽2.5、厚0.7厘米(图十二,3)。
M2∶3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 直,周边抹棱,由三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平直一边中部有长方形小孔。长2.7、宽1.75、厚0.8、孔长1.6、宽0.5厘米(图十二,6)。
M2∶4铜扣,呈四方形,周边抹棱,由四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一边中部有长方形小孔。长2.5、宽2.3、厚0.8、孔长1.75、宽0.6厘米(图十二,13)。
M2∶5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直,周边抹棱,由三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平直一边中 部 有 长 方 形 小 孔。长2.5、宽1.7、厚0.8、孔 长1.5、宽0.55厘 米(图 十 二,4)。
M2∶6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直,周边抹棱,由三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平直一边中部有长方形小孔。长2.6、宽1.7、厚0.8、孔长1.6、宽0.5厘米(图十二,5)。
M2∶7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直,周边抹棱,由三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平直一边中部有长方形小孔。长2.6、宽1.8、厚0.8、孔长1.7、宽0.6厘米(图十二,9)。
M2∶8铜扣,呈四方形,周边抹棱,由四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一边中部有长方形小孔。长2.7、宽2.5、厚0.8、孔长2、宽0.6厘米(图十二,7)。
M2∶9铜扣,呈四方形,周边抹棱,由四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一边中部有长方形小孔。长2.7、宽2.4、厚0.8、孔长1.8、宽0.65厘米(图十二,8)。
M2∶10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直,周边抹棱,由三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平直一边中部有长方形小孔。长2.6、宽1.7、厚0.8、孔长1.6、宽0.55厘米(图十二,10)。
M2∶11铁簪,残为三段,表面锈蚀严重。总长5.2、直径0.3厘米(图十二,21)。
M2∶12铜扣,呈四方形,周边抹棱,由四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一边中部有长方形小孔。长2.7、宽2.4、厚0.8、孔长2、宽0.65厘米(图十二,12)。
M7∶4铜扣,仅存带夹,扣针,扣针呈扁平状,带夹由长方形,委角铜片对称,夹革带后用圆铆钉固定。长4.9、宽2.9、厚0.5~0.8厘米(图十二,2)。
M7∶5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直,周边抹棱,由五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平直一边中部有椭圆形孔。长3.1、宽2.3、厚0.8、孔长径1.73、短径0.71厘米(图十二,20)。
M7∶6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直,周边抹棱,由五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平直一边中部有椭圆形孔。长3、宽2.1、厚0.7、孔长径1.63、短径0.71厘米(图十二,19)。
M7∶7铜扣,呈四方形,周边抹棱,由四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一边中部有长方形小孔。长3.1、宽2.8、厚0.6、孔长1.7、宽0.7厘米(图十二,23)。
M7∶8铜扣,呈四方形,周边抹棱,靠一边中部有椭圆形小孔,扣面底四角有铆钉。长3.1、宽2.7、厚0.4、孔长径1.7、短径0.7厘米(图十二,17)。
M7∶9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直,周边抹棱,由五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平直一边中部有椭圆形孔。长3、宽2.1、厚0.7、孔长径1.63、短径0.63厘米(图十二,11)。
M7∶10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直,周边抹棱,由五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平直一边中部有椭圆形孔。长3、宽2.1、厚0.7、孔长径1.5、短径0.65厘米(图十二,14)。
M7∶11铜扣,呈四方形,周边抹棱,靠一边中部有椭圆形小孔,扣面底四角有 铆钉。长3、宽2.6、厚0.1、孔长径1.75、短径0.65厘米(图十二,18)。
M7∶12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直,周边抹棱,靠平直一边中部有椭圆形孔。长2.8、宽2.1、厚0.2、孔长径1.55、短径0.55厘米(图十二,15)。
图十二 出土铜、铁器
M7∶13铜扣,呈半圆形,一边平直,周边抹棱,由五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平直一边中部有椭圆形孔。长3、宽2.1、厚0.8、孔长径1.35、短径0.55厘米(图十二,16)。
M7∶14铜扣,呈四方形,周边抹棱,由四个铆钉将两个铜片对称上下固定,靠一边中部有椭圆形小孔。长3.1、宽2.8、厚0.7、孔长径1.75、短径0.73厘米(图十二,22)。
五、结语
鄯善县杨家沟墓地是2018年首次发现的晋唐时期的古墓葬群,因墓葬埋藏于现代伊斯兰墓葬之下,前期未有相关发现记载。根据发掘情况来看,墓葬形制均为斜坡道洞室墓,出土陶器均为夹砂青灰陶,故通过与吐鲁番近年发掘的阿斯塔那、巴达木、木纳尔、交河沟西进行对比分析,墓葬的年代为晋唐时期。此次发掘的墓葬位于鄯善县城东巴扎乡,根据史料文献记载,此处在唐代为蒲昌城,根据近年来调查成果来看,东巴扎古城即蒲昌城,位于东巴扎学校后,仅有部分墙体遗存,距墓地仅800多米。据此推断杨家沟墓群即为蒲昌城这一时期居民的公共墓地,墓葬的主人为这一时期蒲昌城的居民。
此次发掘的M1墓葬形制与吐鲁番所发掘的晋唐墓葬有所区别,如生土雕刻圆形门柱、涂朱砂红、墓室两角生土雕刻泥俑在之前发掘的晋唐墓葬未有发现,但总的来看,墓葬的整体构建、埋葬方式、丧葬习俗上均沿袭了河西至吐鲁番斜坡洞室墓的基本特点,深受中原丧葬文化习俗的影响。从现已发掘的8座墓葬来看,墓葬分布于三个区域,在各个区域均呈现集中并列式特点,朝向一致,但受限于地表被晚期墓葬打破,类似于交河沟西、巴达木、阿斯塔那等墓地的茔院不能准确发现,但通过墓葬分布来看,该台地可能存在多个茔院。受限于发掘墓葬数量较少,出土器物没有明确的文字资料,对该墓地尚不能充分解读,但M1、M8的发现对研究吐鲁番地区斜坡道洞室墓的形制变化又填补了新的资料,同时为杨家沟墓地后续的考古发掘、深入研究提供了先决的支撑条件,为后续研究吐鲁番盆地东部区域晋唐时期历史文化填补资料。
附记:杨家沟墓地于2018年3月首次发现墓葬1座,2020年发掘墓葬8座,尚有20余座墓葬未进行发掘工作。2018年参与发掘的人员有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尚玉平、王永强、侯志军;吐鲁番学研究院王龙、张海龙;鄯善县文物局柴宾。2020年参与发掘的人员有有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尚玉平、王永强;吐鲁番学研究院张海龙、舍秀红、丁在祥、尤丽吐孜·阿不力米提;吐鲁番文物局蒋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