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与遇见
—— 撒哈拉散文集《随遇而安》序
2021-09-02徐迅
□徐迅
知道她名叫撒哈拉是后来的事。“撒哈拉其实是一个女孩的名字,荒废了所有真实的东西,只为追逐她的自由和不受污染的灵魂。”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她用“撒哈拉”的名字写的一篇散文……在知道她叫撒哈拉的同时,我差不多也明白了她取这个笔名的原因。
她本名叫侯宪英,一个欲用文字追求自由和灵魂干净的“撒哈拉”。
伴随着“撒哈拉”的名字,她开始了自己心灵的自由书写。她感慨自己时说,细算起来,她所经历的30多年时间里,有着太多的回忆,但有几次能在最美的瞬间抓住最美的风景和自己呢?但她还是不断地抓住了。比如,在母亲的手擀面里,她抓住了由于时间流逝而“荒废”的童年的微妙记忆(《遗失的味道》);还有,当她知道她买的拐杖,奶奶从来不用,而99岁高龄的奶奶仍然“拄着她那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旧拐杖”竟是爷爷曾经用过的(《世界的尽头有多远》),她抓住了人间最美最真实的情感,那也是一个清高与善良的灵魂……生活充满了常态,荒废、追逐与遗失,遇见、激动与落寞……并不能全部靠努力争取。在这里,侯宪英或“撒哈拉”用平实朴素的语言、细腻而缠绵的情感向你娓娓道来,告诉你:做自己是有条件的,不给自己找理由,想念是很美的……
都说散文是真实的艺术,我认为散文最大的真实就是情感真实。散文的情感的确容不得写作者半点儿胡编乱造。撒哈拉的个别文字或许有些“小女人”或者“鸡汤”,但并不肤浅教条,更不宿命,而是格外地显得情感充沛和真实。她是矿工的女儿,“老实巴交的父亲干了一辈子矿工,退休的时候他一再叮嘱我:‘不要嫁给矿工了,一辈子担惊受怕,太累了。’……但我情窦初开的时候,依然被一位淳朴憨厚的矿工打动,毫不犹豫地嫁给了他当妻子……”在《嫁给矿工》的这篇散文里,她真诚地为自己成为一位矿工的媳妇而骄傲和自豪。同时,她也会为丈夫与父亲因为有共同语言,一起唠叨不休而冷落她感到嫉妒,也会为丈夫到了下班时间而不来电话而感到焦急,更会因为一个平安的信息,而给丈夫多做几样他喜欢的菜……这是一篇朴实的文字,却让一位深情绵绵的矿工妻子形象活灵活现,令人心疼。
她的散文《幻想撒哈拉》可以说更是她真实心灵的一次写照。那里不仅有着她对撒哈拉荒芜的想象和流浪的梦幻,还隐藏着她潜意识里摆脱精神枷锁的欲望。她期盼着的那种豁达宽厚、历史的沧桑、圣洁的爱情……流露出的都是她真实的心迹。无边的想象终归于“一份淡泊随风沙共舞,但求清白一生”,或者更是她的赤裸裸的真实。实际上,侯宪英或“撒哈拉”的敏感多思是与生俱来的,例如,在某个雨夜,她会“遥想那个远古的风雨之夜,西洛的火炬燃烧在利安德尔的眼中,却最终没照亮他回家的路……”她放开视线,直到最后“收住视线才发觉眼里竟不自觉地噙满了泪。”(《听雨之夜》),这样的泪水无疑是一颗敏感多思者心灵的结晶。
读到这样的文字,谁能不怦然心动、感受她文字散发出来的魅力呢?
人们现在喜欢说什么“自带光芒”。其实散文的魅力也是自带的。它是散文的结构、语言、思想和内容的浑然天成。其中风骨毕现。撒哈拉把她的这本书取名为《随遇而安》,我理解也是她与文字的随遇而安。这种随遇,是她有意无意朝着散文某个方向的“遇见”和“接近”。这当然是一个美好的遇见,这种遇见使她很快享受到了写作的成功和喜悦。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