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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近代教堂建筑空间形式研究

2021-08-27覃伟桂宇涛贺扬博

重庆建筑 2021年8期
关键词:临街卡式教堂

覃伟,桂宇涛,贺扬博

(湖南应用技术学院 设计艺术学院,湖南 常德 415100)

0 引言

长沙近代教堂的布局很大程度上与当时独特的城市空间结构有着紧密联系。长沙因水运码头和商业市肆兴起,逐渐形成了与通往水运码头的道路相垂直的街道[1],建筑沿街道两侧紧密排列,连续不断地成为一个完整的界面,从而构成了形如蛛网、四通八达的街巷风貌(图1),但城市公共空间甚少。因此,西方教会在教堂选址和布局过程中只能接受这一现实情况,导致教堂就如同普通民居或公共建筑一样,分布在街巷或是建筑群落之中。经过调研分析发现,长沙近代教堂的布局分为两种:一是临街嵌入式,二是街区融合式。

图1 近代长沙范围图与教堂分布

1 临街嵌入式教堂

长沙城由紧密的街巷系统构成,街巷两侧的建筑物紧密排列,贴线率很高,建筑的沿街面大多紧凑相邻[2],形成一个连续不断的完整界面,从而使得教堂的选址、布局与街道之间产生了新的关系(图2)。如南阳街的安息日会教堂(现为社区医院)、西长街的循道会教堂,都与其所在的沿街一侧建筑保持一致,直接沿街布局,没有作太多的退让。建筑临街一侧的山墙面作为教堂的主立面,将底层中部的位置设为主入口。考虑到街区横向与纵向的尺度关系,在采用巴西利卡式教堂平面布局模式时,弱化了教堂两侧立面对扶壁、飞扶壁、外廊等形式元素的使用[3],仅仅保留必要的通道,两个长边也仅是以竖向长窗为主,满足教堂的内部采光功能。

图2 临街嵌入式教堂

安息日会教堂和循道会教堂因用地面积受限,不能满足传统西方教堂内部纵向进深的要求,进而导致这种巴西利卡式教堂在建筑平面上发生变化。因为距离受限,这种临街嵌入教堂对圣坛的形式进行了简化,将外凸的半圆形平面圣坛直接向内偏移,形成了四边规整的巴西利卡式教堂平面(图3)。

图3 圣坛内移传统巴西利卡式简化

除此之外,位于潮宗街的真耶稣教会堂,出现了带有天井的三层教堂建筑布局,临街一侧为三层办公综合楼,教堂在其后方。其平面形式也是采用巴西利卡式布局,不同的是,该教堂形成了近似正方形的巴西利卡式平面(图4)。由于纵向进深有限,再加上教堂和街道之间有一定距离的退让,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圣坛向外扩展,从而圣坛的位置在布局中被弱化了,毫无纵深感,仅仅是象征性的表示(图5)。然而,因为教堂有一定的退让距离,所以入口立面在造型语言的表达上变得丰富起来,这也是为了弥补圣坛外部造型表达的缺失。尽管纵深有限,但横向长度足够,使得教堂出现了侧廊的概念,但是为了容纳更多的人群,需向上扩展出多层空间(图6),从而导致侧廊被模糊掉,也让教堂的垂直空间变得不足。

图4 真耶稣教会堂平面布局图

图5 被弱化的圣坛

图6 带夹层的教堂内部空间

并不是所有的临街嵌入式教堂都只能采用变形后的巴西利卡式平面,黄兴北路上的北正街基督教堂就采用了拉丁十字布局的建筑形式(图7)。尽管有足够的纵向进深,但北正街教堂在平面布局上仍然弱化了圣坛空间,以横向直线和纵向直线形成的矩形代替半圆形,并且在圣坛的左右两侧增加了其他的备用空间,这就导致圣坛在整个教堂的平面布局中更不突出。由于横向距离受限,在教堂的平面布局中就取消了侧廊,从而使得两侧立面没有高窗元素,也不存在西方传统拉丁十字教堂布局中耳堂与正厅的宽度相等这一关系。纵长横短的用地范围让北正街基督教堂最终呈现出瘦长的拉丁十字式建筑平面形式。

图7 拉丁十字式教堂平面的转变

临街嵌入式使得传统的西式教堂建筑平面形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教堂内部空间中的圣坛元素被大大地弱化;取消了侧廊元素,进而让教堂的两侧立面无高窗;外部空间的广场元素也被取消,让教堂入口紧贴街道。其主要原因在于:第一,临街嵌入式多分布在近代长沙城内建筑物集中的街巷之中,在这样的空间环境下,按照传统的教堂平面形式,横向与纵向距离都无法满足要求;第二,当时在长沙的西方教会为了能尽快地开设会口,也只能简化教堂布局形式,快速建立教堂;第三,西方传教会缺乏经费、技术、材料。临街嵌入模式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西式传统教堂建筑平面形式与近代长沙城市格局之间的矛盾,实质上也是当时西方传教会进行的一种自上而下的“解救”方式。

2 街区融合式教堂

部分教堂在选址时,没有考虑建设在城内街巷之中,而是选择靠近城墙外围的地段。随着长沙城的发展与城区范围的扩张,这些独立的教堂建筑逐渐被其他类型的建筑包围起来,形成街区建筑围绕的布局形式(图8)。如湘春巷的基督教天主堂和设坛街的基督教城南堂(原教堂已毁,现为新建)都处于被其他建筑围绕的环境之中,在可达性和可视性上较弱。但由于这些教堂的建筑用地面积较之临街嵌入式教堂受限较少,在建筑的平面布局上又变得丰富起来。

图8 街区建筑围绕式教堂

通过观察长沙民国中期城市范围图,发现基督教天主堂虽在城外选址,但紧邻城门口,并且建筑用地面积可观。基于这一因素,天主堂在采用巴西利卡式平面布局时,没有取消侧廊空间,使得中厅和侧廊的垂直高度形成对比,丰富了教堂内部的垂直空间。较之临街嵌入式教堂,天主堂更加强调了圣坛空间在建筑平面中的布局。同时,足够的纵深增添了圣坛空间的神秘感。此外,天主堂钟楼靠近圣坛后侧,与整个主体教堂形成同一平面关系(图9)。天主堂钟楼的出现,不是简单地因为有足够的用地面积,而是在于和周边的建筑空间形成对话关系,从而成为一种象征(图10)。

图9 基督教天主堂平面

图10 天主堂钟楼

基督教城北堂也被其他建筑围绕,但相比天主堂较为独立,周围建筑密度不高,且在建筑体量和高度上很突出。在城北堂的建筑平面布局中,出现了有别于其他教堂平面布局的方式。建筑平面虽仍然使用拉丁十字式,但出现了一层办公空间和二层带夹层的宗教仪式活动空间相结合的多层教堂(图11)。在城北堂的平面布局中(图12),主入口左右两侧出现了塔楼的元素,主要起通往二楼及夹层楼梯间功能,塔楼的出现让教堂的主入口立面变得更加丰富,具有层次感,同时也是为了使教堂在被其他建筑包围的情况下突显出来(图13)。在布局中,该建筑给圣坛留有足够的空间,但由于纵深感欠缺,因而显得圣坛不够突出,缺少神秘感(图14)。又因为教堂内部各个部分的垂直距离都差不多,使得教堂的垂直空间关系显得平庸。

图11 城北堂内部夹层

图12 基督教城北堂平面

图13 入口塔楼

图14 圣坛空间与中厅

街区融合式教堂具有大体量主体教堂以群落形式出现的特点。实质上,街区建筑围绕式教堂与周围建筑处于一种被动的关系之中,这些教堂在建造之时,由于周边其他建筑物较少,并未形成围绕关系。除了建造主体教堂之外,也出现了其他的附属建筑,如教会医院和教会学校等,因此出现了新街区建筑以教堂建筑群为中心的分布情况,从而使得教堂被动地与街区建筑形成了围绕的关系。这种模式是在教堂布局过程中被动形成的,但教堂主动带动周边形成了新街区,扩大了城市范围。

3 结语

长沙近代教堂有两种布局模式:临街嵌入式和街区融合式,前者多出现于城内街巷之中,后者多分布在邻近城门口处。基于当时长沙的城市空间结构,两种模式对传统西方巴西利卡式和拉丁十字式平面布局作出了很大程度的调整,圣坛空间因纵深距离不足而得不到重点表现,飞扶壁因横向距离不足也被取消,侧廊元素极少出现,进而使得教堂的垂直空间缺少层次感。尽管这些元素在教堂建筑中被大大弱化或者取消,但临街嵌入式教堂加强了入口山墙的造型语言表现,使其临街一面成为教堂的代表。同时,街区融合式教堂加入了钟塔和入口塔楼,使其作为教堂的象征。

这两种布局模式的产生存在主动与被动的关系。临街嵌入式是基于长沙特殊的城市格局,在缺乏技术、经验等因素的基础上,主动寻求解决方法,使当时西方教会达到了快速开设会口的目的。与之相反,街区融合式是教堂被迫与周围环境融合,但这种被动的关系让教堂主动地起到了扩展城区范围的功能。其实,两种模式一定程度上都是当时西方教会进行的一种自上而下的探索,最大程度地妥协当时长沙的城市格局,让教堂因地制宜。长沙近代的教堂建筑是基于场地进行针对性设计的,不是将传统西方巴西利卡式或者拉丁十字式强行植入的,从而使其布局各具特色。此外,除了这些客观条件的限制影响,近代教会组织的平民化、活动的世俗化,也是对长沙教堂空间形式特征进行淡化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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