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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翔作品

2021-08-27阿翔

青海湖 2021年4期
关键词:深渊细雨现实

失眠诗

我曾有过多次失眠,甚至

天微微亮还如此亢奋,就好像

与寂静的周围显得格格不入,但是

我从未想过用一首诗去应付。

何止啊,耳边无端的轰鸣,超过了

我和你的同一个频道,都不会

减少巨大的滞留性。所以我理解了

你用诗来解决失眠,尤其是

一首诗通过数学的减法分裂为五首诗,

这就意味着没有人比我更认清

诗的真面目如同天机一旦泄露,

就很可能你的注意力很难回到现实。

目睹夜色越积越多,在室内暗中,

失眠慢慢扩大原本了无痕迹,以及

化为记忆的冒烟,包括在

里面的自我惩罚,无非是被时间

替你赎了罪。但你最不能忍受的是

自行车还在缓慢地往上爬,

仿佛五首诗的链条缺少润滑油,

陷入路途的磕磕绊绊,有没有崩溃

取决于我们有没有克服虚无。

回荡的音乐越来越绵密,除了奇迹,

唯一的深渊,不可能是别的化身。

显然你比我更沉沦于这个暗喻。

好吧,就像你很难意识到失重状态,

咖啡溢出夜色提前确认了你,

如同波浪在我的缺席中遭遇了大海。

带着从未有过的生活,你继承了

钟表,继续矫正传说中的回音。

如果你想探究线索,就该知道我从未

在诗中提及重要位置,更别说

彼此会受到更深的影响。

白雁坑山中计划

我中过白云的陷阱。

如果再耐心一点,我还会再中

寒流的漩涡,就好像诗的砝码帮助我

从田园的记忆中夺回浩渺。

一时看不出白雁给我们生活

留下了坑,但是没关系,

身边的古道就是唯一例外,这本身

足够我不必顾虑私人时间。

香榧的成熟中有更多的果实,

听起来好像时间还有别的神秘启示。

无边的现实中也只有琴声显得

雾气缭绕,似乎残留古老的运气。

远处,群山融入蔚蓝的波浪,

隔着蜿蜒再一次置于盘旋的悬浮感。

有时,冬天仅凭原始的秘诀

熬过深渊,像是回敬湍急的分流。

在那里,我中过诗的陷阱,

也中过现场的埋伏。不必吃惊,

诗既是我们的奇迹,也是我们过于

迷信的接纳,从未错过群山的节日。

细雨诗

或许我用石头般的光滑

来证明围拢在特定场景的旅程,

例如在细雨中的千年瑶寨,

像是一场巨大的安静,充满青草味,

云雾从远处涌上来,显得多么

多余。八月的雨伞寻找罅缝,

这样的细节下,并不意味着我们

会迷途在寨子里,犹如迷宫,

取决于我们有没有判断力,通过

破败的墙壁,也是对身边的孤独

一种确认。事实上,细雨中的语境,

连我把握不住,很可能就是

甜润的倾听,直到它漏出

在我额头上,所以无需打伞。

我在我们之外,如无人之境,

感受到了不易觉察的变化,

这让我有点恍惚,细雨还在下,

下得像是隔墙有耳,几乎

会让我远远地落伍了,是啊,

我落伍在雨的后面,但有什么

关系呢。摄影取景于寂静,框定

一片山色,八月显然是喜悦

和蝴蝶释放出来的时间,

包括行走在石阶中蜿蜒的秘密。

在连南,瑶寨完美了古老对我们

的试探,以至我不得不用

石头替代了诗的光滑。

单车诗

靠山的路,行驶如清晨

刚刚拂过十月的南澳,旁边是海,

且只能看见荡树尖的风,

替秋天验收了深渊。我们租来的单车,

意味着向时间租借了

数十公里路程,杜鹃花和岩蔷薇

有些新鲜,像是要通过我们

行驶的间隙进入瞬间,至少甩掉

臃肿的化妆。涛声偶尔在

一首诗响起,在清澈见底的

最蓝中,单独完成僻静的流向,

绝不小于外面的无底洞。

或者说,它让我看见它身上的

一望无际,仿佛我和我们的影子,

全部集中在海边的辽阔。

所以,我们追赶我们的空气,

并且可贵于我们的年龄。必要的话,

我们抛弃我们的错觉,

不管有什么想法,诗,总会

有路的终点。此处有榕树和槐树,

都经历过坎坷不平的人生,

即使在其他地方,也成为它的背后撑腰。

当我们需要慢下来,新的天地将我们

最好的时间完全覆盖,如同

从一开始,被遗忘的肉身的安宁

自天而降,就体会到诗伴随景物

有很深的因果关系。

上岭排或一首居住的诗

现实的上岭排在上岭排的现实中

纵容了水泰路的安静;秘密花园有着

相同的属性,抑或,尘浮反而

装饰了翻卷的喧嚣;直到毗邻黄麻埔仿佛

裹挟本土方言消失于村口,

从这里旋转到罗屋围村的夜晚,很难改变

离我们很近的实际问题,即使速度

比想象得还快。

从未有一种遥远在旁边沿河路

留下过没有河流的遗址,它被更黑的部分

放大,同时被历史加以缩小。

作为回报,山茶花及时的盛开不亚于

对坏天气的推迟。我甚至没有机会

向你指出平静的间歇不介意

一首挖坑的诗。它的领域,像是不容易

看出来的我的栖居地。

这隐喻难免会误把流浪猫当成

闯入者的替身,甚至受到疫情巨大的影响。

我们早已习惯于缄默,过去的情景

浮现在眼前,而眼前的情景

很难倒流回去。如果你想探究的话,

一首诗的自我保护到尽管往事不可谏,

但仍然有足够的回旋余地——

更贴近形影相随的孤独。

我有两个身体,分属隐身的厌世者

和诗歌的异族者,泾渭分明得就好像

我其实在海棠与慢雨之间做出

一个互为表里的决定。环境中积水的大面积,

不成为一个借口;它把形式变成了形象,

差不多能融和所有的事情。我确信

上岭排一点点自然就可以不受限于

新年一首诗的修辞学。

阿翔,生于1970年2月,籍贯安徽当涂,著有《少年詩》《一首诗的战栗》《一切流逝完好如初》《旧叙事与星辰造梦师》等,参与编选《深圳30年新诗选》《中国新诗百年大系·安徽卷》,现居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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