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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四通落幕,华为起飞”

2021-08-26李玉琢

华声文萃 2021年1期
关键词:四通港币任正非

今天,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四通公司了,可是改革开放之初,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四通都是那個时代中国民营企业的一面旗帜。李玉琢,曾担任四通和华为公司的副总裁,他亲历了四通的落幕,以及华为作为中国民营企业新旗帜的崛起。

香港上市

1989年,北京市派出25人的工作组,在胡昭广(后任中关村管委会主任、北京市副市长)的率领下进驻四通。四通成立了新的党委,我(本文作者李玉琢)被指定为5名党委成员之一。

彼时,四通已经危机重重。公司的二元权力结构造成管理上的混乱:段永基作为总裁,主政公司一切业务,唯独不管沈国钧的事;沈国钧作为董事长,名义上有权监督总裁的工作,还办自己的公司、办银行贷款、为人担保等,这为公司后来的混乱埋下了隐患。

1993年,四通股票在香港挂牌上市,发行总股本6亿股,筹集了大约6亿~7亿港币。当时,我们很少有人研究招股书细节。厚厚的招股书拿在手里,粗粗一翻,只记得作为董事长的沈国钧、作为总裁的段永基以及其他在上市公司挂职的高级干部年薪都在一两百万以上,让我们大吃一惊。那时像我这样的四通副总裁,每月工资不足万元,与他们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2000名职工分到了1500万股内部职工股,占当时总股本的2.05%。记得我本人当时得到6万股,1994年,当股价升到2.2元时,我卖了4万股,得了8万块钱。有人责备我,作为副总裁卖掉股票是对四通没有信心的表现,并告诉我股票还会大涨。我心想,以公司领导人现在的表现,公司不大可能搞好。没过两年,四通在香港的股票跌到只有几毛港币。

多元化陷阱

香港上市的成功成为段永基最重要的资本,他的行事开始独断专行,很多事情不经商量,一个人就定了。四通董事会、总裁办公会俨然成了摆设,可有可无。

四通上市带来的另一个后果是,筹集到六七亿港币,像打了一针强心剂,让段永基等人有一种大功告成、钱多得花不完的兴奋。头脑一发热,顺势就把四通拉入了多元化的陷阱。

四通多元化最早的失败来自房地产。一批人到珠海等地搞房地产,一年以后赔得叮当响。由于被骗、投资失误等,一下子损失了2.3亿元,公司上下一片震惊。

与此同时,四通公司开始进入证券业。记得四通证券在很多地方设点,但从未听说赚过钱。传到耳朵里的,都是赔、赔、赔。真赔、假赔没人知道。后来,四通又进入了医药领域,结果一个个都失败了。

这些项目基本靠个别人拍脑袋,没有严格论证,没有认真管理,大把的资金像水一样哗哗地流出去。此外,四通还大量地为其他企业贷款担保。几个主要领导似乎都有这个权力,最后,别人还不起账,债务便都压到四通身上来了。

段永基和任正非的会面

目睹了四通各种管理和经营的乱象,我萌生退意。1995年,我看到深圳华为公司在招聘高层管理者。

在联系的过程中,我见到了任正非,参观了华为。华为研发中心占据了深圳新能源大厦四层的整层楼,大概有两三百个年轻的工程技术人员,每人面前一台计算机,在聚精会神地工作着。我也算是出过国、见过世面的人,这种壮大的开发场面还是令我非常震撼。当时四通虽然比华为规模和名气大很多,但是全部的开发人员加起来也不过百八十人。我的判断是,这个企业的后发力不可低估。我到华为的决心下了。

到华为初期,任正非曾要我引见,与段永基见了个面。那是1995年8月的一天,谈话中,两人互相询问了对方企业的一些情况,其中有一段对话很有味道。

段永基问华为的股份构成,任正非介绍,主要是内部骨干员工持股。段永基问,那你本人占多少股份,高层一共占多少股份?任正非说,自己占的股份微乎其微,不足1%。高层加起来3%的样子。段永基问,那你有没有考虑到,有一天其他员工可能联合起来将你们赶走?任正非答:“就现在的情况看,还不可能,因为这个企业还在艰难的发展中,他们还需要我。如果有一天他们不需要我了,联合起来推翻我,说明企业成熟了,我认为是好事。”

这段对话令我记忆深刻。因为,股权是困扰四通多年的难题。那一刻,我感觉到,境界已然分明。代表民营企业新生力量的华为,正在接过四通头顶飘扬了十年的旗帜。

(摘自《办中国最出色企业:我的职业经理人生涯》 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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