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话之辽代影响
2021-08-23肖士平
府右街 绘画 况晗
说起北京话的特点,首先是历史悠久。往远了说源于1000多年前的辽金时代,近了可以追溯到400年前左右的元朝。在历史上,北京话的形成既和当地少数民族语言不断产生交流,也和各地的汉语方言有频繁的接触。1000多年来,北京话始终处在十分开放的环境之中。
现代的北京话和其他方言比较,可以说是发展最迅速的汉语方言,但它与推行的普通话有很大区别。1956年2月6日,国务院发出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把普通话定义为: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汉民族共同语。而我们今天谈的北京话是地域性的方言。
除了历史悠久外,北京话还有以下特点:
第一,它与河北话差别比较大;第二,吐字发音与东北话比较接近,尤其与哈尔滨方言有很多相似之处;第三,因为“北漂”原因,致使北京方言发展得比任何地方都快;第四,语音结构趋向简单。这些特点只有用“源于辽金”才能解释得通。关于北京话的起源,研究权威林焘老师,是持这一观点的最有理论依据的代表。
辽代是北京话形成的重要节点
北京作为一个城市,其历史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的燕国,那时它是诸侯国的国都,并非全国性的都城。从战国之后,北京一直是河北一带的地方中心城市,并不具备与周围的河北方言拉开距离的条件。那时的北京话应该就是当时的幽燕方言,与周围的河北话没什么区别,而且在全国也没有形成大的影响。
辽代的北京发生了一件特殊事件,從此形成北京话不同于河北话这一特殊现象。林焘老师有这样一段叙述:“北京在唐代属幽州,公元936年,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幽州地区从此脱离中原汉族的统治,北京也就成为辽金两代少数民族政权的南方重镇,政治经济地位迅速上升,到公元1153年成为金代的国都燕京。从辽至金,大量的北方少数民族涌进北京地区,原住在北京地区的汉族人民被迫或自愿和他们居住在一起,加强了和他们的联系,和宋朝统治的中原地区广大汉族人民反而在政治上完全分离,交往也受到严重的阻碍,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了300年之久。和外族语言长期密切接触,和广大中原地区的本族语言反而关系疏远,北京话从1000多年以前就开始处于这种和其他汉语方言完全不同的语言环境中,这种语言环境对北京话的发展变化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很可能早在辽金时期,北京话就已经成为发展最快、结构最简单的汉语方言。”
宋辽边境大致在今天的北京与河北交界一带,北京地区作为辽国的“南京”达300年之久。这300年间,涌入大量契丹人成为统治者,他们学说汉语,影响了方言,与近在咫尺的河北方言逐渐拉开距离。通过读史书我们发现,北京和河北这种独特的隔离条件除了辽代,历史上再没有过。所以说正是辽代才形成了北京话的这一特点。
北京话的特点
契丹语属阿尔泰语系,只有重音,没有类似汉语的声调系统,所以他们学说汉语,尤其学习声调比较困难,如此形成的北京话声调就比较少。今天北京话中入声字已经消失,正是这个原因。所谓北京话语音结构简单,指的主要就是声调比较少。而这一特点正是辽代才开始形成的。
儿化音在北京话中比重很大,通常在韵母后面加上r,来表明读音可以儿化。儿化音是北京话的重要特征和组成部分,是四九城内多民族语言自身长期演化和发展的结果,其不仅具有区分语意的作用,还可使发音更加舒缓、柔和、生动。比如“鸟儿”“花儿”“巧儿”……由于有些南方人不善于卷舌,所以,利用儿化音就可以鉴别是不是老北京人。
北京话是“京味文学”的母语
用北京方言创作文学作品,读起来就是那么亲切,它是我们北京人赖以安身立命的精神食粮。个人以为,利用北京方言写作成就最大的,首推曹雪芹的《红楼梦》,第二位当属是老舍先生的《骆驼祥子》《四世同堂》《茶馆》《龙须沟》等。再就是新时期的王朔、刘一达等众多作品。虽然语言风格不同,但他们语言的根基无一不扎根于北京这片热土。这种特色语言是文化传播的使者,是耕耘在心田的文明常青藤,是首善之区对五湖四海来宾温暖的微笑,也是规范行为严于律己的警钟。
北京话不但是北京人日常交流的工具,而且京腔京韵还是温情的名片。前不久去千岛湖参加一个笔会,问路时听到对方是京腔,没摘口罩的情况下我就断定老乡的话是可信的。
北京人聪明,所以北京话充满了智慧;北京人实在,所以北京话简洁精练;北京人幽默,所以北京话给人以快乐。北京人格局大、讲诚信,说话吐吐沫都是钉。我是地道的北京人,我喜欢京腔京韵的乡音。
绘画 杨信
作者简介
肖士平,男,笔名佚名、肖坪、诗坪、晓月秋歌。1955年生于北京市通州区。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华写作协会会员,中国青年写作学会顾问。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理事。网签作家。先后师承刘锡庆、杨庆慧、齐大卫、尚学峰等老师。
编辑 刘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