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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是化妆品之本

2021-08-23鲁楠

中国化妆品 2021年8期
关键词:原料配方化妆品

安全性是化妆品最基本的属性和条件,消费者对化妆品的安全性始终高度关注。一些可能具有安全风险的原料经过多次传播和发酵,被监管部门列入“黑名单”。而实际上,某些化妆品成分经过多年的实际应用,以及毒理安全风险评估,是相对比较安全的。

特邀专家鲁楠

临床医学博士,化妆品研发高级工程师。专注皮肤科学和功效性护肤品研究。包括皮肤保湿功能及多重保湿剂的应用性研究、皮肤衰老的临床表现与表观形态的发展规律研究等。现为上海百雀羚日用化学有限公司科研总监。

专家观点

化妆品作为日用必需品,其安全性是最重要的基础要求,只有在满足产品安全性的基础上,才可考虑其稳定性、使用性和功效性。影响化妆品安全的包括原料的选择、配方开发、生产、包装及使用等一系列因素。需要品牌企业和社会管理部门严格把控产品的各个环节,为消费者提供安全有效的化妆品。

影响化妆品安全性的因素有很多。选用的原料、配方的稳定性、生产的工艺以及内外材的兼容性等。原料本身的毒理作用、微生物污染、各种方式引入的高风险物质,这些因素都会影响到最终产品的安全性。下面我们从化妆品原料、配方、包装材料等方面来谈谈化妆品的安全性。

原料的安全性

化妆品的原料包含来源于化學工业的化合物、混合物,还有植物来源的提取物。目前国内针对化妆品原料的管控方式是通过《化妆品禁用原料目录》和《化妆品已使用原料目录 2021 版》来进行的。

一般来说,化妆品使用的大部分原料本身是比较安全的。在日常使用中我们主要考虑局部毒性,如皮肤刺激性、皮肤过敏、眼刺激性等,当表面活性剂、乳化剂成分等在配方中含量较高时容易出现皮肤刺激等局部反应。化妆品原料的安全风险主要来自于原料中的杂质及其风险物质。常见的风险物质主要有重金属、农残、甲醇、甲醛、二恶烷、苯酚、二甘醇、亚硝胺等。原料在生产过程的不同工艺中带进的杂质也会影响安全性,比如各种有机溶剂、催化剂等。产品研发过程在选择相关的原料前,必须先对原料进行安全评估,要求原料商提供完整的原料安全资料,包括原料中各组分的名称、含量、分子式、结构式、来源、生产工艺、风险物质检测报告、毒理试验数据和结论、储存使用要求等信息。

由于原料的安全风险主要来自于其中的杂质和风险物质,控制和减少这些杂质或副产物对于原料公司的技术要求非常高,且毒理试验的时间和金钱投入较大,一般来说知名品牌的原料商更容易获得生厂商和品牌的信赖。在《化妆品监督管理条例》的规定下,每个产品在备案时,需提交配方中使用的所有原料的相关资料,在监管过程中如若发现某个原料出现了问题,监管部门可以更加全面地掌握市场上正在销售的相关产品,便于及时召回,减少对消费者的健康危害。

植物提取物作为化妆品原料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其成分非常复杂,多成分协同起效,产地和生产工艺不同,所含成分有所不同,带来的风险物质也会有所变化,在识别风险物质时有难度。一般来说,影响植物提取物安全性的物质主要包括重金属、农残、防腐剂、有机溶剂、真菌毒素等。此外很多植物提取物里含有芳香族物质,这些成分给植物提取物带来特殊香味的同时,也可能隐藏着致敏的风险。如茶叶提取物中含有芳樟醇成分,该物质是26 种过敏原之一,有致敏的可能性,此外还含有黄曲霉素等杂质,有基因毒性的风险。

随着生物医药工程与化妆品学科的结合,越来越多的生物类功效原料被化妆品行业和消费者所认可,如透明质酸钠、二裂酵母、毕赤酵母等相关的原料。发酵过程中利用微生物细胞或者细胞内的酶催化反应系统对底物的活性物进行结构修饰或改造,从而获取活性更高的产物。发酵类原料的菌种筛选和过程控制也可能引起化妆品安全问题。如发酵选用的菌种菌株是否具有致病性、是否存在产生有害代谢物的可能,甚至是否存在变异等,发酵过程是否混有杂菌、产生副产物如亚硝酸盐、真菌毒素、生物胺等,发酵后产物中杂蛋白、蒽醌等杂质的去除。

化妆品里通常会添加日用香精,用以遮盖其他原料的难闻气味,同时给消费者以愉悦的使用体验和感官暗示。而香精香料里的很多成分都具有一定的毒性,主要是致敏性和光毒性。对人体的健康危害主要是接触性皮炎、皮肤过敏、光敏感和光毒性。欧盟法规规定26 种过敏原在配方中的含量超过一定量(淋洗类超过0.01%,留置类超过0.001%)需要在包装上明确标注。此外还有部分物质成分具有生殖毒性或致癌性。在香精香料中比较常见的CMR 物质主要包括β-(3,4-亚甲二氧基)苯基-α-甲基丙醛、四氢-4-甲基-2-(2-甲基-1-丙烯基)-2H-吡喃、4-(1,1-二甲基乙基)苯丙醛、铃兰醛等。这几种成分均具有一定的生殖毒性,且在香精中出现的频率相对较高。

以铃兰醛为例,2019 年SCCS 发布了关于铃兰醛安全性的意见,认为在同时使用不同类型产品的情况下, IFRA 提交的铃兰醛的安全浓度限值不安全。依据欧盟物质和混合物分类,铃兰醛分类为生殖毒性2类,依据IFRA提交的安全评估文件和安全使用浓度限值建议,经SCCS评估后,根据毒理数据计算得到的MOS为53(2015 年更正限值),在化妆品中使用不安全。随后IFRA更新了安全文件,并提出了新的浓度限值,基于最新提交的资料,SCCS认为,若单独使用一种产品, 200ppm 的铃兰醛在化妆品中使用是时安全的,但考虑累计暴露的情况, IFRA 提出的铃兰醛浓度不安全叫,2]。因此在选用香精时,应该对香精中的具体成分进行毒理分析,尽量减少CMR类成分和过敏原的含量,减少不同途径的累积暴露的健康危害。

毒理学界近年来比较关注日常使用化妆品的内分泌干扰作用。丹麦 EPA 正式发布的EDCs 分类中包含有 3-亚苄基樟脑、4-甲基苄亚基樟脑、叔丁基-4- 羟基苯甲醚(BHA)、尼泊金丁酯、间苯二酚、尼泊金丙酯、邻苯二甲酸二乙酯(DEP),尼泊金甲酯、二苯酮-3、尼泊金乙酯等,这些成分很多都是化妆品常用的原料,主要是防晒剂和防腐剂[3]。

如4- 羟基苯甲酸及其酯类是化妆品中常见的一种防腐剂,其分子链越长,类雌激素作用也越强。基于此,中国和欧盟等国家和地区对该成分在化妆品中的使用进行了限量规定[4]。文献报道4- 甲基苄亚基樟脑(4-MBC)在低浓度下干扰斑马鱼和海胆胚胎发育相关的激素调控生理过程,BP-3 进入生物体后可表现出多重激素活性[5]。有机防晒剂可以通过透皮吸收进入人体,在血浆中均可检测到有机防晒剂,在按照最大量使用的条件下,BP-3 在血浆中的浓度可达258.1ng/mL,阿伏苯宗在血浆中的浓度可达7.1%。[6]

有机防晒剂具有多种不同的内分泌干扰效应,体现在分子、细胞、器官、个体等不同水平,可通过受体介导反应、非受体介导反应、影响内分泌和神经系统效应等多种机制对生物内分泌系统产生影响。有机防晒剂可通过诱导分泌pS2 蛋白,影响多种激素受体,包括雄激素受体(AR)、雌激素受体(ER)和孕激素受体(PR)的基因表达等,一些常见的有机防晒剂的内分泌干扰效应见下表[7]。尽管配方师在配方过程中已经尽量减少了这些防晒剂的使用,但可用的防晒剂的种类范围很狭窄,并需要同时考虑广谱防晒,同时具有UVA 防护和UVB防护能力的产品,仍会不可避免地用到。

目前多数国家和组织对内分泌干扰物的风险评价主要处于危害鉴定和暴露评价阶段,通过危害鉴定,建立优先名录,评价暴露情况,从而进行风险评价和控制管理。针对于化妆品中使用的具有类EDCs 作用,特别是已被证实为内分泌干扰物的原料,应尽量用其他可替代的原料代替,或者尽量减少其使用范围和含量,以降低健康风险。

配方的安全性

化妆品的配方是多种原料在特定的比例和工艺下形成性质均一的混合物。配方中各種原料不能有搭配禁忌,如配方中使用了PCA,其他原料中不能含有硝基的成分,否则有生成亚硝基化合物的风险。有些原料本身可能具有皮肤刺激或者眼刺激作用,但是通过与其他不同原料搭配使用,或者乳化、包裹的技术可以减少这些刺激反应的发生。如视黄醇本身具有明显的皮肤刺激和眼刺激性,但通过包裹技术,或与舒缓刺激的活性物搭配使用,可以明显地减轻视黄醇的刺激性,提高产品的使用性,安全与功效兼得。水杨酸作为经典的角质剥脱剂具有加速角质剥落、消炎杀菌的作用,但过低的pH 导致产品直接接触皮肤时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刺痛、泛红等不良反应,通过环糊精、泊洛沙姆等进行超分子改性后,不仅可以降低水杨酸的结晶,提升水杨酸的溶解性,更可以达到缓释和降低水杨酸刺激的效果。

配方过程中原料的稳定性也是化妆品安全性的诱因之一。有文献报道不排除熊果苷在特定环境下降解出氢醌的可能[8,9]。

目前已经有很多非常成熟的方法用于配方安全性的筛选和评价。细胞试验、3D重建皮肤模型、鸡胚尿囊膜、动物试验和人体安全性评价试验,均可用于评价配方的皮肤刺激、眼刺激和致敏性。具体的实验方法不再赘述。

配方的微生物污染也是影响配方安全性的重要因素。化妆品中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以及适宜的pH,适合微生物的定植和繁殖。化妆品被微生物污染后会导致产品变质,微生物的代谢产物及其本身都有可能给消费者带来健康风险,从而引发皮肤感染、严重的刺激反应,甚至系统性疾病的发生。原料、化妆品生产过程,以及消费者在使用过程中都会带入微生物。为控制化妆品的微生物问题,一般会在产品中添加防腐剂以防止微生物污染,但同时防腐剂也是引起化妆品不良反应的元凶之一。在实际配方开发过程中,要平衡防腐效果与产品的安全性。

包装材料的安全性

化妆品包装材料的安全性,主要是指包装的化学渗透、接触性物质的迁移等。在实际的使用中,化妆品对消费者来说,除了可以维持皮肤的健康,同时也是审美的需求所在。因此化妆品的包装,在材质、色彩、造型方面为迎合消费者的喜好会添加一些有可能引起安全风险的物质。比如玻璃材质,为了增加玻璃的折光,会添加铅;也会添加其他金属或者在外部喷涂颜料来丰富玻璃的色彩10]。这些金属物质都有可能迁移进入化妆品的内材中,造成某些重金属超标。另外,包装过程中会使用垫片保持密封性,会接触到内部料体,垫片中可能含有荧光增白剂,给皮肤带来光敏的风险。塑料材质的包装材料在加工成型过程中需要加入增塑剂、稳定剂、色母等。其中邻苯二甲酸二乙基己酯 DEHP是典型的塑化剂,已经被世界卫生组织确定为环境内分泌干扰物之—和可能致癌物。

虽然目前欧盟已经规定这类高风险的化学材料不得用于制成品,且国内法规也将其定为化妆品禁用组分,但该成分广泛地存在于环境中。 DEHP具有明显的生殖发育毒性;可对细胞造成DNA损伤,造成甲状腺激素内稳态的失衡,引起神经发育畸形,改变胎儿中枢神经系统发育等毒性作用[11]。

目前尚没有针对用于化妆品包装材料的安全评价,只有一些通用的包装管理,主要针对材料中的部分重金属、有机物进行了限定。一般来说,化妆品企业都会做内外材的兼容性测试,主要考察内材和外材是否合适,通过目视观察内、外材是否有密封性、颜色变化、形状变化、气味变化等来判断,同时会通过测试加速试验配方中包材的特定组分的含量来确定包材和配方的兼容性,以判定是否需要调整外材的材质,甚至调整配方。由此可见化妆品包装材料的安全性对于整体化妆品产品的安全有着很深的影响。但目前相关的针对性检测方法缺失,法规监管尚有空白之处,更加需要企业重视,建立更高的内部标准,控制外包装带来的安全性风险。

化妆品作为日用必需品,其安全性是最重要的基础要求,只有在满足产品安全性的基础上,才可考虑使用性和功效性。影响化妆品安全的包括原料的选择、配方开发、生产、包装及使用等一系列因素。产品安全的控制,除了企业在各个环节的把控之外,也需要社会各个层面的参与,给予技术支持,如新的安全评价方法的开发,针对热点问题内分泌干扰物,CMR 物质的风险管理,从业人员的专业知识培训、配套法规的出台和完善,严格控制产品质量,确保产品的安全性和消费者的健康。

参考文献

[1]SCCS,Opinion on the safety of butylphenyl methylpropional(p-BMHCA)in cosmetic products-SubmissionIl.2019.

[2]SCCS,Opinionon butylphenyl methypropional(BMHCA).2015.

[3]The32 toleave behind-EDCs relevant for REACH(2015).

[4]顾宇翔,葛宇与姜怡,化妆品等日化产品中潜在安全风险物质争议及应对建议.香精香料化妆品,2018(3):第73-78页.

[5]朱小山等,防晒剂的海洋环境行为与生物毒性.环境科学,2018.396)第299-3002页.[6]Matta,M.K.andZRPN.FlorianJ,Efect of sunscreen appication on Plasma concentration of sunscreenactiveingredients.A Randomized Clinnical Trial JAMA,2020.

[7]李立平等,有机防晒剂内分泌干扰效应研究进展.环境化学,2012.31(2):第150-156页.[8]东洋之花:对产品检出氢醌深表歉意,2011.[9]中检院:东洋之花面膜检出致癌氢醌原因尚不能定,2012.

[10]曹进等,我国化妆品包装材料安全风险管理及其物质检测,in 2011(第八届)中国日用化学工业论坛2011.

[11]贾盼盼,邻苯二甲酸(2-乙基己基)酯对斑马鱼胚胎-幼鱼HPT 轴的干扰影响研究,2016,河南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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