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拓展教学中的积极心理学应用——以审计干部培训中素质拓展教学为例

方春华，俞 杰

（南京审计大学，江苏 南京，211815）

一、素质拓展及积极心理学发展现状

（一）素质拓展产生、概念及特点

素质拓展最早起源于英国，20 世纪60 年代在美国推广并成立了外展训练国际组织（OBI），于1977 年组建了体验教育协会，同一时期在日本、韩国、新加坡等亚洲国家也出现了类似的教育机构和模式[1]。这种教学模式自1995 年进入国内，虽然发展起步较晚，经过近30 多年的探索和发展，已与高等教育相融合，开创了新的课程和教育模式。

素质拓展训练是一种以挖掘个人潜能、熔炼团队凝聚力为目的，通过团队共同克服困难的过程，结合个人体能和团体合力来实现预期目标的体验式素质教育形式[2]。目前，素质拓展训练作为互动式、体验式、具备一定挑战性课程，凸显心理拓展训练。心理拓展训练运用了独特的体验式学习方法,它从人的心理发展、人格塑造角度出发，以学生的“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培养”为教学目标[3]。素质拓展教学尊重个性化的发展，为学员提供适合的、有针对性的专业化的教学方案。通过拓展训练，能有效地增强学员的归属感，在教练的启发和引导之下，学员很容易融入信任、温暖、支持的新环境。

（二）积极心理学发展现状

Seligman M E 在积极心理学导论中将积极心理学定义为通过积极的主观体验、个人思维路径方式及自我预示来提升生活品质，防止因障碍导致各类心理问题的学科[4]。自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心理学家开始重视积极的心理品质，积极心理学在此基础之上沿用了传统主流心理学研究中的诸如量表、问卷、访谈和实验等方法，促进学科的进一步发展[5]。积极心理学主张将现有的信息和知识进行变形转换，改变个人的认知和心理状况，通过改变认知方式摆脱过去的阻碍和恐惧，实现个人的成长和幸福。当前国内学者正在将积极心理学的内容本土化、多元化、实用化[6]。很多高校在推广素质拓展时，也运用了积极心理学的理论。

二、素质拓展中的心理学原理

1.健康模型

Abraham Maslow 在自我实现理论中指出心理疾病出现本质是个人成长的失败[7]。积极心理学提出通过培养优秀特质来提高个人的心理免疫能力，最终完成自我实现，由此构建了一个与传统心理学中的病理学模型相异的健康理论模型。从医学角度上来看身体的免疫力并不能完全阻止疾病的发生，但是能够降低疾病发生的概率，同时也能使处于疾病中的身体更快恢复。审计干部的工作特点就是团队协作，工作强度大，要求高。来参加培训的学员从工作到学习的转变需要一定的过程，可借助素质拓展教学关于积极心理学的应用快速实现学员的协作品质。积极心理学的本性力量，可增强学员心理免疫力，减少因工作到学习转变的焦虑情绪。

2.心理基准模型

心理学中指出每个人都有一个对外部世界和自身认识的心理基准，这是一个内在的感性模型。个人在学习、生活中会将内部的心理基准与外部现实做比较，并使之保持一致。当出现内外部不一致时一般会出现四种可能：一是更新原有的内在模型即重新建立认识、认知；二是忽视两者的不同；三是主动验证不同，并从中取得平衡点；四是创造新的现实，即改变外部环境使之与心理基准相一致。素质拓展活动是一个简单的情境模拟，其中的多数项目都是基于现实的环境和事件，通过此类活动能够使学员融入一个逼近现实环境的虚拟情境，通过各项互动可以对心理基准产生影响，同时由于素质拓展的环境有一定操作性，和行为心理学实验一样能够人为控制进度和方向，可以引导学员一步步改变虚拟的现实，从而创造出一个新的现实。

3.行为与认知疗法

心理学中的行为学派强调通过改变和固化行为方式进而改变原有的认知。素质拓展中破冰项目普遍都采用了积极的行为引导，学员被要求必须要采取积极正面的回应方式，借此在模拟的情境中通过交流互动和各项活动逐步改变认识、认知，这与心理学中的行为实验中的情境模拟是比较相似的。

在审计干部教育学院的培训中，学员需要通过培训考核，为避免完美主义造成心理负担过重，需要通过拓展项目使学员正确面对失败、正确认识失败并接受失败，如此才能正确调节日常的情绪。素质拓展活动强调积极面对失败，部分项目本质就是以失败为目的而进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学员体验失败，学会正确处理失败，调节消极情绪。

4.神经可塑性理论

Richard J Davidson 的实验结果表明采用认知疗法和一定形式的冥想可以使大脑中的神经发生结构性和功能性的变化，通过训练有利于提高亲社会的人格特质[8]。心理学和医学实验结果显示人的神经是可塑的，采用积极乐观的思维方式就能扩张对应的神经通路，伴随着神经通路的扩张，思考方式也更倾向去转向积极的方面，这之间存在一个正向的反馈循环。素质拓展特别强调采用积极的思维方式和互动行为，借此可以形成一个积极正面的思考环境，从一定程度上可以改善积极思维的神经通路。

心理学的实验发现消极情绪会使人的思维变得狭窄。从事专业性较强的工作人员思维容易发生自我局限，所以更需要扩展思维的角度和维度，避免思维聚焦、持续性低落情绪两者的叠加效应。素质拓展的内容种类较多，目的就是让大脑中多个部位的神经都能活动起来，让平时只专注于单一方面工作的学员能够扩张多个神经通路避免单一思维。

5.三层自尊理论

Albert Bandura 将自尊定义为一种自我效能。积极心理学将人的自尊分为三个层次，分别是依赖性自尊，独立性自尊和无条件自尊[9]。依赖性自尊价值感来源于他人的评价，能力感来自与他人比较，对外界环境的依赖程度比较高，所以更容易服从权威，行为方式上体现为更加循规蹈矩。独立性自尊是一种自对我的评价机制，更加注重学习与成长，并且受外界环境影响较小，更加稳定。

培训主要目的是要提升学员的学习动力并保证相应的资源和环境与之配套。素质拓展教学中的互动活动中主要是以积极回应与评价为主，对提升依赖性自尊有一定帮助。而在一些实践项目中对提高学员的学习成就感和在自我认同感有一定帮助，一定程度能够引导独立性自尊的形成。

6.习惯

心理实验表明人的自控力是有限的，自我控制的执行和活动会消耗有限的心理能量[10]。积极心理学强调本性应当被遵循，不能通过提高自控力来解决自我控制不足的问题。在日常工作中应当强化自控力这种能量的管理而不是时间的管理[11]。素质拓展中有许多环节就是以游戏的方式帮助参与者养成一种习惯，之后就能以较少的自控力去实现繁杂的工作。但是由于活动的时间有限，所以后续仍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固化这种习惯。因此，前期的引导和后期的持续投入都不可欠缺。

三、素质拓展在培训活动中发挥的作用

培训班主要以知识、技能学习为主要目的，课程内并不包含各类体育与文化活动。但是由于培训班的学员构成较为复杂，地区、年龄、文化、生活习惯等相差较大，为了使学员能够尽快适应培训任务和要求，融入这个团体，需要组织破冰和团队融合的活动。素质拓展作为一个独立的项目既肩负了破冰融合的功能，同时也能对学员的心理建设起到一定促进作用，帮助学员更好更快地适应新环境，调整心态，改善学习效果。

（一）通过适度运动提升培训效果

多项医学和生理学的实验都表明了运动可以促进体内分泌多巴胺和肾上腺素，提高人体的整体代谢能力，同时提高大脑的活动能力。Babyak Michael 等人组织的实验表明运动锻炼能够使大部分老年人的沮丧程度降低，降低焦虑感并且提升满意度[12]。参加培训的部分学员年龄与实验中参加者相近，由于专业工作性较强，大部分学员运动锻炼的时间也较少，通过此类素质拓展活动能够有效提升学员的精神状态。

研究表明过度运动或者运动不足都会产生焦虑并且导致失去动力。根据培训班的学员的个人身体情况，室内开展的素质拓展一般时间在3 小时左右，并没有包含高强度的剧烈运动。结合以往的素质拓展活动来看，普通学员的运动强度不会超过最大心率的60%，在此范围内的活动基本是有氧运动，不会造成较大的身体负担。Colcombe Stanley J 等人的实验也表明了有氧运动能够提高老年人的脑容量，抵抗因年龄上升导致的认识水平下降[13]。短期培训班只有1 次此类活动，长期培训班会适当加入一些体育活动，虽然与积极心理学中提出的每周1 至4 次锻炼存在一定差距，但是结合学员的年龄和培训任务情况运动量是比较适度的。这种适度运动能够集中注意力，增加记忆能力，对培训中的文化知识和案例学习都能起到很好的帮助作用。

（二）重塑神经通路

积极心理学主张突破惬意的麻木，走出舒适区，在成长区活动。就一般的培训班而言，学习安排强度不大，加之学员的年龄相较一般的大学生而言偏大，对于突破舒适区走向成长区具有一定的抵触心理。结合以往的素质拓展项目来看，特别是年龄较大的培训班学员很难主动突破舒适区，所以学习效果相比较为年轻的班级而言要差一些。素质拓展活动中的破冰项目和一些团队项目能够有效突破心理隔阂，通过团队集体活动使得组员参加的积极性显著增加，在活动中加入一些突破现有生活模式的项目，增加互动性和娱乐性就能够进一步使学员走出原有的心理舒适区。

Ellen Langer 的实验表明在一定情境模拟下进入角色会对参与者的心理和生理产生变化，包括记忆力增加，骨骼空隙增大等。素质拓展教学中的多项活动都是以年轻人的活动为参照依据，形成的虚拟情境也能强化此种影射，从情境、氛围来看素质拓展项目与该实验情景相似。由于神经具有可重塑性，短期内形成的神经通路会在长期内发挥作用，特别是素质拓展所进行的时间越长，沉浸性体验对于改变神经通路产生的作用会更加明显。通过营造积极情境可以改变现有的思维惯性，提高学员学习主动性，能够短期内提高学习的效果并且能够产生长期影响。

（三）通过多样化的活动可以拓展学员的思维维度，扩展思考方式

从事专业性工作的人员由于平时工作性质较为单一，看待事物和思考的方式容易局限在一个方面。同时心理学的研究发现消极情绪容易使个人的思维变得更加狭窄，这是一种原始的躲避危险的本能表现，特别是处于高强度、高紧张度时个人的情绪容易极端化，由此导致的心理问题不可忽视。所以针对这些学员就需要进一步拓展思维空间，将脑力工作与体力锻炼相结合，通过多样化的活动项目将学员的思维方式发散开来。素质拓展中的项目既包含记忆训练和想象力训练，也包括实际操作和综合性训练，借此可以使大脑中的多个部位活动起来，增强学员多角度思考能力，同时也能更好地疏解积压的情绪。

（四）增强心理引擎，实现自我预言

自我预言实现是指借助自我认知、行为表现之间的相互反馈，形成自我认知的螺旋上升，通过行为增加自信，将表现出希望和乐观行为转变为乐观的认知态度[14]。积极心理学强调要做一个实践的理想主义者，正确认识外部环境和自身特性，积极乐观追求自我实现。素质拓展以游戏的表现形式极大地缩短了反馈周期，也使行为和结果的反馈具有明显的相关关系，由此使得认知和行为反馈的周期加快，通过短期的体验能够对学员的行为及思考方式产生一定影响，从而在思维模型中形成一个自我实现的成功范例，进而促进学员不断投入精力完成自我预言。项目要求学员必须采取乐观的回应和处理方式，通过行为控制影响认知，再将认知体现在行为上，从而完成一个上升循环。

（五）心理基准模型更新

积极心理学中指出完美主义是一条既定的直线，即从当下到目标实现只有一条路且是最短路径。但是在实际生活中，现实不能按照既定的路线一步一步实现，所以完美主义这样的心理基准本身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完美主义思考模式容易因为实际路线与理论路线偏离而产生焦虑情绪，为此会产生自卫性心理：因为不能接受失败而拒绝接受批评，或者在完美和不做之间做选择，不愿做任何尝试，不愿问问题，失去了尝试的动力，这也被称为失能性失败。

积极心理学强调的不是追求完美而是追求卓越，要能够享受过程，允许偶尔的休息和一定的偏离，这样就使工作具有持续性。素质拓展中部分项目本身就是一种简单的失败体验，并且失败的成本低、心理负担小，通过这样的活动就能让学员认识到失败并不可怕，在面对失败时能够正确看待，逐步缩减完美主义，虽然完美主义不会完全消失，但是能保证在可控范围内。

（六）建立良好关系

Muzafer Sherif 的接触假说中指出让矛盾的双方相互交流并不能促进问题的解决，甚至还会加剧矛盾。只有将不能单独完成的明确目标赋予冲突的双方才能很好地解决冲突，实践证明一个兼具运动和教育的项目可以借由共同目标很好地化解各类社会冲突问题[15]。素质拓展项目中小组采用随机分配的方式，将一个虚拟的共同目标赋予整个小组的每个成员，借此能够化解一部分组内成员的矛盾，将团队凝聚力提高。

同时小组比赛强调积极合理的冲突，这与积极性心理学中的成长冲突是相一致的，冲突是必然存在的不可回避的，所以需要用正确的方法解决冲突并且通过冲突能够更好地实现组织目标和个人成长，这些都能靠拓展活动提供的模拟情境实现。

积极心理学指出要向正确的人寻求帮助，因为很多思想情绪问题是一个人无法妥善处理的，所以及时求助寻找合作，这也是素质拓展中强调的一项重要内容，团队项目中规定成员之间必须要寻求帮助，这就给学员提供了一个学习的机会，通过正确的引导可以帮助学员排解不良情绪，保持心理健康。

四、针对学员特点的素质拓展方案改进

根据不同年龄段心理特质、特征开展素质拓展，做到素质拓展项目、内容、目标更有针对性。根据2015 年一项心理学调查显示，我国不同年龄段心理差异都达到了显著水平[16]。调查结果如表1 所示[16]，从神经质的两面看，60 岁以下个体焦虑、抑郁随年龄升高而下降，超过60 岁后开始逐步上升。从外倾性的两面来看，50 岁以下自信和活跃程度逐步上升，超过50 岁后开始下降。从开放性的两面来看，审美和创意随年龄上升逐步下降。

表1 不同年龄段大五人格变量统计

（一）针对不同年龄段素质拓展方案改进

20-35 岁的年轻学员体力较好、创意性强，但是因为工作和生活压力而导致的焦虑和抑郁程度相较较高。根据这种特征应当选择运动强度较大且感官刺激性比较强的项目以提高学员的直观体验，并且消解因工作和生活产生的压力，避免因为学习造成的心理压力过重。同时应当增加提升责任心和条理性的项目增加学员的纪律意识和严格自我要求。

35-50 岁的学员焦虑程度和抑郁程度相对较低，自信和活跃程度都较高，但是创意性已经有所下降。针对这种特征应当多采用激发创意的项目，并辅以简单的运动和调节性项目，同时需要在拓展活动适当加入一些思维发散性训练，提高想象力等思维方式，帮助提升学习效果。可以适度减少破冰项目，并且适当加入一些打破常规的思维锻炼避免思维局限。

50 岁以上学员特别是高龄学员体力可能存在严重不足，外倾性下降、焦虑上升。针对此类特性建议采用恢复性的活动为主，主要是以娱乐和趣味性为首要目标，减少体力消耗较大的项目，主要实现组织的融合提高学员的满意度。

（二）针对不同工作性质素质拓展方案改进

培训学员虽都来自审计系统，但是学员工作背景不尽相同，也存在技术操作和文书协作的区别，既有审计本系统内的学员，也有从其他系统新进审计的学员。在拓展教学项目选择上，需要根据班级学员情况采用有针对性的、更专业化的教学方案。

实施素质拓展教学前期准备中，除了要充分掌握各班级的学员年龄层次、男女比例以及是否有来校培训经历，还要了解来自边远少数民族地区的学员的其他需求和注意事项，要提前了解一些特定的风俗和语言习惯，促进拓展教学效果。审计初任班、计算机班、以及各业务司培训班等班次，学员人数一般在一百人以上，情况较为复杂，在制定拓展教学方案过程中，更需要充分考虑积极心理学的应用，避免因人员众多导致学员参与积极性不高，素质拓展培训产生消极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