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的风度

徐鲁

在众多励志故事中，《老人与海》 的情节最简单也是极为动人的。这部著作没有华丽的物质生活作为背景，也没有冗长的故事来渲染人生，我们却能感受到一种坚强的意志和博大的胸襟来接受命运的残酷。海明威与他的《老人与海》 是人类内心深处最不屈的灵魂的深刻体现。

作者简介

海明威 （1899 年7 月21 日—1961 年7 月2 日），美国小说家、记者，被认为是 20 世纪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海明威于 20 世纪 50 年代写出了经典中篇小说

《老人与海》。他以十分节制的篇幅创作了圣地亚哥这个“可以被毁灭，但不能  被打败”的硬汉形象。1954 年，海明威凭借《老人与海》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故事梗概

小说中的圣地亚哥，是古巴的一个老渔夫。他年轻时强健有力，曾经和一  个黑人比赛掰手腕，比了一天一夜，最后终于战胜了对手。到了晚年，他的精  力和反应都不如从前了。妻子死后，他一个人孤独地住在海边简陋的茅棚里。有一段时间，他独自乘小船出海捕鱼，接连捕了 84 天，却连一条鱼也没有捕

到。有一个年轻的孩子曼诺林和他一起分担这些倒霉的日子。

每天早晨，他划着小船到有大鱼出没的墨西哥湾流去，但一到晚上他总是两手空空地回来。那个孩子很喜欢，很敬重，但是也很可怜这个老渔夫。晚餐时他们总会在一起谈论诸如在那些运气好的日子里一起捕获的大鱼，或是谈论美国的棒球比赛。夜里，老人独自躺在海边的小棚屋里，经常梦见非洲和狮子……

在第85 天里，圣地亚哥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把小船划出了港口。快到中

午时，一条马林鱼开始啃起 100 米深处的那块鱼饵来了。根据钓丝的分量他知道那是一条大鱼。但是那条鱼并没有浮出水面，反而开始把小船拖着往西北方向跑。老人打起精神，斜挎在肩膀上的钓丝绷得紧紧的。他虽然孤身一人，体力也不如从前，但是他有技术，他懂得许多诀窍。他耐心地等待大鱼累乏下来。可是，倔强的、永不言败的老人被大鱼拖了整整一个晚上。他离陆地越来越远了。

第二天早上，这条鱼跃出了水面。这是一条他从未见过的大马林鱼。不久，他又发现了跟随而来的鲨鱼。凶猛的鲨鱼狠狠地撕咬这条死马林鱼。老人用尽余力把鱼叉往鲨鱼身上扎去。鲨鱼带走了他的鱼叉，而且把马林 鱼咬得残缺不全。马林鱼的血腥味散开来，又引来两条鲨鱼，日落时又有  一些鲨鱼游过来了。他双手磨破了皮在流着血，而游来的鲨鱼多得成了群。在暮色中，他望着地平线尽头从哈瓦那那边发出的微弱的灯光，听着鲨鱼  一次一次在啮咬马林鱼的尸体。他感到了极度的疲乏。

他知道，除了大马林鱼的空骨架之外，那些鲨鱼是什么也不会给他留下的。当他艰难地把小船划进小港，疲惫地登上沙滩时，岸上的灯火都已灭了。在朦胧之中，他只能辨认出那条马林鱼白色的脊背和竖着的尾巴。他进了自己的棚屋，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早上，那个孩子发现他时他还躺着。这时候，一些渔民聚在那

只小船的周围，对这條从头到尾有18 英尺长的大马林鱼骨架啧啧称奇。整个下午，老人都在睡觉。那孩子就坐在他的床旁边。圣地亚哥又梦见了非洲的那些狮子……

拓展思考

作为世界上最优秀的作家之一，海明威为后来的写作者留下了许多足可效  仿他的创作佳话。例如，为了保持作品在对话和叙事语言上的简练、明快和有力，他主张作家都应该“站立着写作”;又如，他曾经提出了一个“冰山原则”，即作家的作品就好比漂浮在大海上的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有八分之一，还有八  分之七应该深藏在海水之下;当然，最重要的是，海明威用毕生的行动和创作， 证实了一个在文学上永远有效的“强劲原则”：一位伟大的作家，必须拥有始终如一的、对生命和写作的热爱与激情……

《老人与海》是一曲英雄主义的颂歌，是一阕人类坚强不屈的意志与毅力的赞美诗。海明威曾经说：“这本书要描写的，是一个人的忍耐力可以达到什么程度，描写人的灵魂的尊严，而又没有把‘灵魂’二字用大写字母标示出来。”圣地亚哥独自在大海上与鲨鱼进行了长久的殊死搏斗和较量，尽管最终鱼肉被鲨鱼吃光了，但他的意志却没有丝毫减弱和损失。所以，即使在他失去了所有可以对付鲨鱼的武器之后，他仍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屈服。

故事中，鲨鱼代表一切破坏性和毁灭性的力量，包括被人蔑视，缺乏自信， 以及悲观、绝望等性格弱点;而老人正相反，他代表着所有不可战胜的意志和  力量：坚毅、自信、智慧、锲而不舍。或者还可以说，圣地亚哥就是海明威桀  骜不驯的性格与永不屈服的精神的化身。

佳句赏析

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显得老迈，除了那双眼睛。那双眼啊，跟海水一样蓝， 是愉快的，毫不沮丧的。

讲解：眼睛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心灵，作者着重描写了圣地亚哥的眼睛，语言简练，却准确地写出了这位老人坚强乐观的性格。

老人和大鱼一直相持到日落，双方已搏斗了两天一夜，老头不禁回想起年轻时在卡萨兰卡跟一个黑人比赛掰手腕的经历。

讲解：剪接手法在这里得以恰当地运用，其表现在老人非常疲倦时，为了 使自己增加信心，回想起年轻时比赛掰手腕胜利的情景。这种剪接自然妥帖， 也有存在的前提：在他左手抽筋、右手受伤的情况下，想起了比赛，很符合老 人此时此刻的心理。

“不过人不是为失败而生的，”他说，“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讲解：这一句无疑是海明威的价值观的体现。海明威执意要让老人的行动具有意义，老人的努力虽然成了自然界的牺牲品，但老人的精神胜利了，他的精神力量超越了以往的海上生活，超越物质的结局。在这个层面上老人已然实现灵魂的和谐，不再心怀懊丧。

（本文节选自《24 堂经典小说阅读课》，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