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每个人都幸福快乐地结束于此” 《老友记》原班制作人访谈

晓毅

《老友记》制作人马塔·考夫曼（Marta Kauffman）、大卫·克雷恩（David Crane）及执行制片人/导演凯文·布莱特（Kevin Bright）在《老友记》重聚特别集播出后接受了采访，除了回忆往事，他们也谈起再次见到主演的感受、剧集重启的可能，以及对流媒体崛起的看法。

问题：这几年，《老友记》重聚特别集被叫停、剧集将重启的传闻反反复复，现在重聚特别集终于和观众见面，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最难被说服的人是谁？

大卫·克雷恩：我是那个最难被说服的人。目前来看，重启是不大可能的，我们以自己希望的方式结束了这部剧集，我对重启并不感兴趣。即使是这个重聚特别集，之前我其实都有点担心，怕效果不好。但本·温斯顿（重聚特别集导演）跟我谈了他的观点，他将以怎样的形式呈现这次20年的重聚，这些让我感觉很有意思。

问题：回到当年的摄影棚感觉如何？有没有马上四处逛逛，重温美好回忆？

凯文·布莱特：这可不行，毕竟新冠肺炎疫情还没有过去，片场到处都是负责防疫的安全人员，任何人都不能到处逛。在特别集拍摄期间，我去过几次摄影棚，看到美术总监和道具师把当年的场景恢复如初，他们精准还原了所有细节，一切就像我们从未离开。

大卫·克雷恩：重回摄影棚之前我是有点不安的，我对朋友说感觉像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他说：“是的，但你这段‘高中时代多美好啊。”

问题：重聚集里，饰演罗斯的大卫·施维默和饰演瑞秋的詹妮弗·安妮斯顿承认他们在第一季对彼此有好感，你们知道这事吗？

凯文·布莱特：这可是当年片场的热门话题，他们两个的化学反应太明显了，谁都有所察觉，只不过大家都在私下议论，“上帝啊，这可不是演戏，他们俩之间绝对有点什么。”但和很多事情一样，你期待了很长时间，最后它并未发生。也许，大团圆结局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吧。

马塔·考夫曼：他们俩很明显互有好感。但我从未过问。我认为，当时他们把两人之间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注入了罗斯和瑞秋，让这两个角色起起伏伏的情感线更为动人。

大卫·克雷恩：只有我完全不知道这事吗？可能因为我们三个人里，我在片场的时间最少吧，一般我都待在编剧工作间。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问题：重聚集里演员们分享了他们为自己角色设定的“今天”，你们认为如何？

马塔·考夫曼：罗斯和瑞秋在进行维系婚姻关系的心理咨询，他们做得不错;莫妮卡拥有了一家自己的餐厅;菲比生了2个孩子，之后又收养了7个孩子，和迈克一起抚养他们;钱德勒和喬伊组了一支家庭乐队。

大卫·克雷恩：于我而言，剧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所以我没幻想过他们日后的生活，但我相信，他们每个人都过得快乐。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拒绝重启剧集，继续讲述这六个人的故事，就必然需要冲突，我不想看到某集里他们离婚了，甚至更坏，六个人再次聚齐在中央Central Perk咖啡馆是为了参加某人的葬礼。剧集结束了，每个角色的故事也就结束了，菲比和迈克、莫妮卡和钱德勒、瑞秋和罗斯，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就让每个人都幸福快乐地结束于此。

问题：现在有HBO Max或华纳的人接触你们制作其他《老友记》的相关内容吗？重聚集里有好多大家没看过的花絮、主创访谈和幕后镜头，你们想不想把这些素材剪辑成另外的节目？毕竟这个剧有那么多铁杆粉丝。

凯文·布莱特：在重聚集之前，我听过几个还在酝酿中的想法，但现在看到重聚集播出之后大家这么高兴，暂时顾不上这些不成熟的想法了。

马塔·考夫曼：他们没和我谈起过类似的工作。

大卫·克雷恩：如果人们想看《老友记》，可以在HBO Max和几个有线电视台重温，这就是最好的版本，不需要其他。

问题：饰演菲比的丽莎·库卓不久前曾在个人社交账号上发布了儿子大学毕业的照片，《老友记》结束时，角色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可能以他们的下一代为主角拍摄一部剧？

凯文·布莱特：不，我感觉不会好看。《老友记》里的六个演员，包括他们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一切都是特别的，不可取代的。我们不想看到这个剧集成为一个符号化的品牌，我们也不想剥离故事给他们的下一代。

马塔·考夫曼：我绝对不干，没有理由。

问题：回望创作《老友记》的过程，你们有什么后悔的事情？

凯文·布莱特：我不后悔任何事，尤其是六位主演的人选，无可挑剔，我爱他们每一个，我爱这部剧，我爱这一段难忘的人生经历。

马塔·考夫曼：现在回想，很多事情我在当时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但那没有意义，未来的事情我不可能提前知道，这就是经验的可贵之处。

问题：三位最近和马修·佩里聊过吗？很多人担心他的健康状况。

凯文·布莱特：我刚刚见过马修，感觉太棒了。我不清楚人们担心什么，但他看起来不错，比上一次我见到他时壮了一些，精神状态也更好，期待他下一步的工作。

问题：《老友记》播出期间的平均周收视人数为2500万人，实时收看大结局的有5200万人，而如今重聚特别集在全球各个流媒体平台上的观看次数超过1000亿次。你们对此怎么看？

凯文·布莱特：惭愧，我们这代人的生活就是围绕着几个电视台，但如今世界发生着巨大的改变，整个影视产业的制作、发行和其他运作经历了改变，如今的一切已截然不同。观众可以随时在流媒体上重温喜欢的内容，没有看过的内容也可以随时找到观看，对内容来说，这无疑是更为方便快捷的方式。想想这些数字吧，2500万和1000亿，时代已经如此不同。

马塔·考夫曼：时代确实已经改变了，很多传统电视台在节目播出后，将其马上上线流媒体平台，这非常明智，因为流媒体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将节目传播给全世界的观众，这个数字远远超过美国本土收视人数。但在我看来，这也有点讽刺。

问题：你们会围绕《老友记》拍摄纪录片吗？

凯文·布莱特：重聚集的反响如此好，这两天全世界的人似乎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它跨越了时代、语言、种族、文化等方方面面的差异，这感觉很奇妙，也许我会针对这个拍一部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