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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女英雄赵一曼

2021-08-16王龙

同舟共进 2021年6期
关键词:赵一曼敌人母亲

王龙

丰富多维的川妹子

翻开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史,在长长的英雄谱系中,赵一曼是一位忠诚的战士,一位伟大的母亲,她的奋斗经历十分传奇,具有一种超越时空的精神力量。

同样作为四川人,我始终无法把赵一曼这位清秀美丽的川妹子,同那位红装白马的女英雄联系起来。在无数视死如归的英雄人物中,赵一曼的形象给人以极大的反差之感:她是柔肠百结的母亲,又是驰骋沙场的战士;她是重伤被俘的弱女子,又是钢筋铁骨的革命者……

在人们惯常的印象中,赵一曼是那位手持双枪在东北的密林中叱咤风云的女英雄。但在老作家方未艾《追忆赵一曼》一文中,我们看到了另一个光辉的女性形象:

“只见假山坡下的一把长椅上,坐着一位青年女子,穿一身古铜色毛织的上衣和裙子,脚上是双绛色高跟皮鞋。她正在打开一个褐色的小手提包,望着里边的镜子,用手轻拢鬓边的短发:当意识到我们走近她时,她合上了小手提包,抬起头来转向我们,脸上泛起亲切的微笑……”

这是1932年秋天,地下党员、《国际协报》副刊编辑方未艾在哈尔滨的一个公园里,第一次见到化名“李洁”的赵一曼的情形。

这是所有关于赵一曼的描述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一个细节。她是坚韧顽强的英雄,也是天性爱美的女性;她有气壮山河的英勇事迹,也有热爱生活的青春芳华。这位文质彬彬的四川妹子,如何成长为纵横驰骋东北大地的抗日英雄,这其中蕴含着多少不可思议的力量?

就连历史的当事人,往往也对历史的谜题难以置信。二十多年后,当方未艾看了电影《赵一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银幕上那位顶天立地的抗日英雄赵一曼,竟然就是他当年称呼为“李洁”的那位博学多才的大姐。

方未艾老人回忆,自从第一次和赵一曼秘密接头后,为了帮助他提高政治觉悟,党组织安排赵一曼给他辅导党的理论和知识。“她最初真是像老师一样,我的精神稍不集中,她就提醒我注意,还提出问题重点要我回答,检查我是否记住,理解程度如何,有时还让我谈谈心得体会。”

虽然赵一曼的四川口音挺重,但讲起党的理论和知识,方未艾都听得懂。相处多日后,他才知道赵一曼不仅性格刚毅,思想先进,是一位很少见的巾帼英雄,还有很高的文学素养和作诗的才华。她曾给方未艾看过一首她写的七言律诗《滨江书怀》:“誓志为国不为家,涉江渡海走天涯。男儿岂是全都好,女子缘何分外差?一世忠贞新故国,满腔热血沃中华。白山黑水除敌寇,笑看旌旗红似花。”

1932年秋,赵一曼被派到哈尔滨做工会工作,她参与领导了哈尔滨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电车工人大罢工。在这次罢工中,赵一曼展现了突出的组织能力,很快被任命为满洲总工会组织部长,1933年10月又兼任哈尔滨总工会代理书记。1934年3月,中共哈尔滨地方党组织遭到破坏,很多同志被捕犧牲。赵一曼身份暴露,处境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

这时,赵一曼再次面临艰难抉择。留在哈尔滨继续工作,巨大的风险不言而喻,她已经成为敌人四处搜捕的对象。此时她的肺病又犯了,身体很不好,撤离到更安全的地方应该是最合适的选择。但当中共满洲省委组织部长何成湘找她秘密谈话时,赵一曼却坚决要求到抗日游击区去,真刀真枪地和敌人斗争。

方未艾老人后来回忆说,这个文静的四川女子令人感到亲切,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魅力。“虽千万人,吾往矣”,这种勇往直前从未退缩的英雄本色,也许正是赵一曼身上那种魅力的根源。临行前到游击区去的那一天,方未艾想和“李洁”大姐喝杯酒饯行,赵一曼却说:“我不想喝你这时秘密的送别酒,你不如离开这里,等我带着队伍解放了哈尔滨,那时我再喝你公开的欢迎酒吧。”

无情未必真豪杰。在方未艾的记忆中,赵一曼曾说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流泪,但那一天她的声音有些变了。分别前,赵一曼沉思一时,从笔筒取出一支毛笔,打开墨盒,写下《赠友留念》三首五言绝句送给方未艾。

方未艾感到这不仅是一次惜别,还是一次人生的教导。只是那杯“公开的欢迎酒”,他再也没有机会和“李洁”大姐喝了。

红装白马女英雄

经党组织同意,赵一曼结束了在城市中的地下工作,被派往哈尔滨东南部的珠河县参加领导当地的游击斗争。

赵一曼到珠河后任中心县委委员、县委特派员和妇女会负责人。当时珠河地区的抗日斗争,在党的领导下正处于高涨时期,给敌人以很大打击。那时赵尚志是抗联部队最著名的将领之一,与杨靖宇并称“南杨北赵”。

赵一曼这位在黄埔军校培养锻炼过的女指挥员,很快展现出了不凡的军事素养,被任命为抗联第三军第二团政委。

抗联中的女战士本不多,像赵一曼这样能文能武的女性就更少了。随着她在抗联部队中的名声越来越响,于是就有了一个误传,传说她是赵尚志司令的妹妹,她听到后向群众解释说:“我和赵司令不是亲兄妹,我是南方人,他是北方人。但我们又是亲兄妹,不过我的兄弟姐妹不只是赵司令一个人,多得很,我们抗日队伍里的同志都是亲兄弟姐妹,甚至比亲兄弟姐妹还亲!”群众听了很受感动,“赵一曼”这个响亮的名字传开了。

赵一曼初到东北农村时,作为一位南方来的女性,对这片土地是非常陌生的。但她很快就融入到农民群众之中,帮助妇女们烧火做饭、补衣服、看孩子,召集群众开会,宣传抗日救国道理,农民会、妇女会、儿童团纷纷建立起来,还成立了青年义勇军、模范队。赵一曼那时的化名仍是李洁,因为身材消瘦,战友和当地群众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瘦李”。妇女们对她非常关心,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不暴露她的名字,妇女们听说她姓李,一些本不姓李的也都跟着姓起李来。她们用老李、大李、小李、黑李、白李、胖李、瘦李等名字来掩护她,使敌人、特务难以分清哪个才是真的赵一曼。

尽管赵一曼领导的农民武装手中除了几杆老洋炮,就是扎枪、大刀、棍棒,但她依然敢于虎口拔牙,策划出一套在敌人眼皮下夺枪的战斗方案。

当时在通往帽儿山车站的公路线上,每隔五六里地就有一个警察哨所,每个哨所有四五个警察,用一台电话互相联系。赵一曼和同志们悉心谋划出了一个“瞒天过海”的夺枪计划:他们商定在前边摸敌人岗哨的人,腰里带个灌进水、打上气的胶皮球。如敌人没发现就把哨兵干掉,如被哨兵看见,就蹲下装大便,把皮球一按,立即发出“噼噼啦啦”像泻肚子似的响声,借此等哨兵一转身就扑上去干掉他。

一天晚上,一位同志腰里带上皮球,别把杀猪刀,在前边开路,赵一曼带着几个人在后边接应。顺利干掉哨兵后,大家一拥而上,每缴一个哨所的枪,就把电话线掐断,再奔另一个哨所。他们在一夜之间端掉了五个哨所,缴获二十多支枪和许多子弹。这些武器送给了游击队,增强了战斗力。

正如党组织的一份内部报告对赵一曼的评价:“党地方同志中最有能力者”,尽管只是领导着一支人数有限、武器简陋的抗日武装,但赵一曼却发扬敢打敢拼的精神,她的非凡胆略与军事才能,无疑非同寻常。

有一次,三军三团被敌人包围,双方激战一天一夜,关键时刻,敌人的背后突然响起枪声——是赵一曼率领青年义勇军杀了上来。

双方激战时,赵一曼已派人探明敌人指挥部的位置。青年义勇军虽缺乏战斗经验,又大都是扎枪、大刀之类的冷兵器,但仗着人多势众,特别是直捣敌人的指挥部后,敌人顿时大乱,再加上许多老百姓呐喊助威,敌人惊慌失措地撤退了。

后来,伪《大北新报》等报纸刊发了《“共匪女头领”赵一曼,红枪白马猖獗于哈东地区》的报道。敌人或许无法想象,他们眼中的彪悍“赤匪”,其实只是一名患有肺病、身形瘦削的四川女子。

1935年秋天,日寇为了消灭我抗联第三军,采取割断队伍和群众联系的毒辣手段,大肆向我珠河游击区进行疯狂的“讨伐”,施用野蛮的“归屯并户”“集团部落”政策,使根据地遭受严重破坏,第三军留在原地活动非常困难,决定率主力部队进行远征,开辟新的游击区,赵一曼则继续留在珠河铁道南北,领导游击战争。

当时,日本侵略者对游击队的存在深感如芒在背,虽屡次“讨伐”,却大多以失败告终,他们变本加厉地展开更残酷的清剿。这一年的秋天,日军又纠集了大批军队向游击区进攻,并在丛林和山谷中遍设卡哨,全力搜寻赵一曼等人的踪迹。

1935年11月15日拂晓,日军珠河“讨伐”队包围上来,子弹的呼啸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赵一曼和二团的50余人,被500多名日伪军重重包围在铁道北区的一个山沟里。激战一昼夜后,部队伤亡很大,团长王惠同要求政委赵一曼带队突围,但赵一曼却坚持要担任掩护。在随后激烈的战斗中,赵一曼负伤滚下了山崖。醒来后,赵一曼发现自己被战友转移到了山沟的一间窝棚养伤。

当地一位汉奸得到消息后,立即报告了日本人。日本特务和警察立即包围了农舍。一场激烈的战斗后。赵一曼左大腿被子弹打穿,因流血过多而昏迷过去,最后不幸被捕,被敌人押送到滨江省警务厅。这一天,是1935年11月22日。

“勇智仁爱”的赵一曼

今天,位于哈尔滨市南岗区一曼街241号的东北烈士纪念馆,每天前来追忆革命先烈的群众络绎不绝。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在80多年前,这座建筑物还是当时的伪满哈尔滨警察厅。在阴森恐怖、充满血腥的地下室,抗日女英雄赵一曼曾在这里承受了最残酷的刑讯。

从被捕到牺牲的九个月,是赵一曼人生中最悲壮英勇的九个月,也是后来无数文艺作品重点描述的九个月。这期间,敌人所施刑罚之惨绝人寰,赵一曼经受考验的残酷痛苦,至今仍令人难以卒读。

日本皇军的自尊受到一个中国弱女子的打击凌辱,战犯大野泰治后来在供述中依然历历在目:“她那种激愤之情,在我看来简直不像个身负重伤的人。她对日本军固然很义愤,但讲得有条有理,使人一听就懂。当翻译把她的话向我翻译时,赵一曼就盯着翻译的嘴,生怕他翻不全似的,翻完了又继续讲,滔滔不绝,确是个有口才的人。我不知不觉地成了她的宣传对象了。”

大野泰治撬不开赵一曼的嘴,转而加重刑讯其他被关押的人,初步了解到赵一曼是县委领导,认定她是一个“中心指导者”。大野泰治自然更不会放过这个重要人物了,他把赵一曼押到哈尔滨,一边治疗,一边审问。

直到最后牺牲,日寇也没弄清赵一曼的真实情况,档案仅记录赵一曼自称“湄州人”。日本人不会明白,赵一曼的这个自称是对他们的戏谑藐视。在四川宜宾,小孩遇到倒霉事,会自嘲“走湄州”了。生命的最后关头,遍体鳞伤的赵一曼竟然用一个嘲弄轻松的玩笑,回应日本人的禽兽之举。

在审讯赵一曼期间,最先抓捕她的大野泰治被派到新京受訓。他临行前特意到监狱里看望赵一曼,恳请赵一曼为自己留字纪念。赵一曼再次书写了律诗《滨江抒怀》送给大野泰治,表达了自己仍要继续战斗的豪情和决心,也是对敌人连番审问的回答。

日本战败后,大野在共产党的战犯管理所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忏悔。他说:“我一直崇敬赵一曼女士,她是真正的中国的女子。作为一个军人,我愿意把最标准的军礼给我心目中的英雄,作为一个人,我愿意下跪求得赵女士灵魂的宽恕。”

那些惊天动地的宏大胜利相比,这个历史的细节更加具有一种于惊雷无声的力量,它才真正代表了我们民族最后赢得胜利的精神根源。

迟到20年的红色家书

从被捕到牺牲,赵一曼忍受着敌人的酷刑,不仅坚贞不屈地与敌人斗争着,还以随机应变的智慧欺骗敌人,一直没有吐露半点党的秘密。审讯一开始,当大野泰治询问赵一曼的姓名、年龄、籍贯等情况时,她态度坦然地编造情况从容应对敌人。而问到抗日部队的事情,赵一曼一概推说不知道。

即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赵一曼在遗书中也没有向儿子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叫李坤泰或李一超,而是延续了在审讯中编造的口供。她虚构口供首先是为了保护抗联组织,其次是防止敌人对自己亲人的追捕和迫害……

16岁的妇女会员杨桂兰,是和赵一曼一同被捕的抗联战士。每当大野泰治刑讯折磨赵一曼时,杨桂兰总是愤怒地跳起来护着她。赵一曼不愿让小杨这么小的年纪就遭受敌人的折磨,她暗中叮嘱杨桂兰编造假口供,就说是赵一曼找她来伺候养伤的,其他什么都不要说,一切由自己承担,这样敌人查不到真凭实据就会放她出去。后来赵一曼即将被转运到哈尔滨受审时,她又强烈要求必须释放杨桂兰,她什么也不知道。由于赵一曼千言万语的保护,小杨被敌人关押了二十八天后,释放回家。

费尽心机的日寇最终意识到,他们对赵一曼施加的种种酷刑都是徒劳。敌人终于绝望,他们决定赵一曼押回珠河,要用她的鲜血恐吓当地抗日群众。

1936年8月2日凌晨,赵一曼被押上去珠河的火车。生命最后的时刻来临,赵一曼更加从容镇定。这个世上,儿子是她最后的牵挂。在冰封雪冻的抗日密营,在阴森漆黑的敌人牢房,在血火拼搏的前线,在暗无天日的狱中……她多少次思念着自己的宁儿,多少次映现他活泼可爱的面容。

从哈尔滨乘火车押往珠河的途中,赵一曼从看守那儿要来纸和笔,在晃动的车厢里,开始一笔一画写下给孩子宁儿的遗书:

宁儿:

母亲对于你没有能尽到教育的责任,实在是遗憾的事情。

母亲因为坚决地做了反满抗日的斗争,今天已经到了牺牲的前夕了!

母亲和你在生前是永远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希望你,宁儿啊!赶快成人,来安慰你地下的母亲。我最亲爱的孩子啊!母亲不用千言万语来教育你,就用实行来教育你。

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而牺牲的。

1936年8月2日 你的母亲赵一曼于车中

日伪警务厅在《关于赵一曼逃走前后的状况以及其死》的材料上记述了这一情景:“在押送的途中,她虽然感觉到死亡迫近,但她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慌的态度,反而透露了‘为抗日斗争而死才是光荣的口吻,她希望给她的一个儿子写一遗言,从押送的职员处要了笔纸……”并在这个材料中全文抄录了这份示儿遗书,这才使我们及其后人能够看到这份极为珍贵的革命英雄的遗书。这封舐犊情深的母爱遗书,这段牵肠挂肚的最后叮嘱,是赵一曼凛然赴死的誓言心声,更是寄望来者的殷殷重托。

在今天的四川成都,一位普通的退休女工人陈红,一直珍藏着一份特别的信件。这是八十多年前奶奶写给父亲的一封家书。虽然不是原件,只是父亲的手抄版,但随着岁月的沉淀,它在陈红心底的分量越发沉重:

宁儿,母亲对于你没有尽到教育的责任,实在是遗憾的事情。母亲因为坚决地做了反满抗日的斗争,今天已经到了牺牲的前夕了!母亲和你在生前是永久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希望你,宁儿啊!赶快成人,来安慰你地下的母亲。

宁儿,是陈红父亲陈掖贤的小名。陈掖贤的母亲,名叫李坤泰。另外,她还有一个更为人们所熟知的化名——赵一曼。

2019年5月1日,在奶奶赵一曼牺牲83年后,陈红迎来了一次真情倾诉的机会。

在江西卫视《跨越时空的回信》节目现场,年过花甲的陈红缓缓展开一封家书,饱含深情地诵读写给奶奶的回信:

奶奶:“希望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而牺牲的”,这是您留给您的宁儿——我的父亲的最后嘱托。父亲看到这封信时,是在您牺牲二十年后……要是可以选择,我愿意有一个能够与我们一起粗茶淡饭,平静生活,共享天伦的奶奶……

素未谋面的祖孙二人,在此有了特殊的精神重逢。一封穿越83年漫漫岁月的红色家书,连结起一家三代人的感情纽带。陈红几度热泪哽咽,才完成了这场跨越时空的对话,现场的观众情不自禁为之潸然泪下。

92年前,中国满目疮痍,当奶奶李坤泰(即赵一曼)离开家乡四川宜宾时,是时代洪流中追求进步的一位女学生,还不到22岁;92年后,山河岁月静好,作为孙女的陈红都已经有了外孙,第五代都已经5岁了,一家人过着幸福而平静的生活。

在陈红的记忆中,她的父亲陈掖贤终其一生,都珍藏着这封字字泣血的传世家书,都生活在对母亲赵一曼无尽的思念里。1957年,当得知赵一曼就是自己的母亲之后,陈掖贤专程前往东北烈士纪念館,第一次见到了母亲留给他的遗书。他一笔一画抄下了这份遗书,禁不住百感交集,失声痛哭。后来他把“赵一曼”三个字用钢针和蓝墨水刺刻在了自己的左小臂上,以示对母亲永世铭记。直到去世,这三个字都留在他的手臂上。

家书难托慈母泪,化作啼鹃带血归。对于一位从小失去母爱的儿子来说,这是一封整整迟到了20年的遗书。

今天,在赵一曼浴血战斗过的东北大地,哈尔滨人民把一条主要街道命名为一曼大街;在四川和东北的纪念馆里,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观众前来参观,赵一曼的英名永远铭刻在共和国的丰碑上。而在赵一曼出生的村庄,在她的故乡宜宾,在神州大地的朗朗读书声中,赵一曼的名字早已家喻户晓,深入人心。而那封感人肺腑的遗书,已经成为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永远回荡在一代代中国人心间,焕发着一个民族英勇奋斗的精神力量……

(作者系文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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