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2021-08-16范雅妮
范雅妮
爷爷奶奶总说,那时候的日子刻骨铭心。
爷爷6岁时,日军途经爷爷的家乡,村民们得知后,匆匆忙忙地收拾财物,躲到村子的后山里。烈日灼烧着村民们的心,蚊虫又是如此的密集,孩子们饿得放声大哭,妇女们也常常聚在一起怨天尤人,那些精壮的男人们则爬上高树观察村里的情况。
一连好几天都不见日寇,带上山的粮食被吃了个精光,几个胆大的男人决心一同下山,其中就有我的曾祖父。他们专挑正午时分下山,寻思日寇不会讨这份罪受。他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在自家生火做饭,曾祖父抓了只鸡蒸饭吃。正在鸡肉飘香之时,一直守在门边的曾祖父见到了黑压压的一行人进了村子——日寇到了!灵敏的曾祖父用扁担挑了两只锅就从屋后架上梯子朝山上逃去,可走得匆忙,屋内的炊火未熄,很快引来了日军。几个日军朝曾祖父开枪,像是上天庇佑般,曾祖父竟毫发未损,而日本人又不敢轻易上山,只得见曾祖父逃走。
翌日黎明破曉,村里传出阵阵枪声,最先爬上树的一个孩子大喊:“八路军!是八路军!”群山发出热浪般的呐喊,伴随着穿破云层的光束,喜迎胜利的曙光。
爷爷奶奶总说,那时的日子真是苦尽甘来。
奶奶是不幸的。灾害加上地主的剥削,奶奶只好随着她父亲逃到隆回县。长路迢迢,寒风刺骨,她的脸上生了冻疮,有时伤口还会流脓,结痂后又会重新长出。历尽坎坷到达隆回县后又掉入新的深渊,备受折磨。佃农的日子是极不安生的,不仅要在地主家备受折磨,还要忍受繁多的租税,就连家中的女儿都险些被抢了去。若是再遇上灾害,就只得流离失所,成为雨中浮萍、荒漠中的砂砾,无人问津。
奶奶总说:“是雾总会散。”到了1950年的秋天,解放军来了,给大家分配了住所、土地、农具,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稳日子。
奶奶特喜欢唱歌,整日里听她哼着“毛主席来了晴了天,晴呀嘛晴了天”“毛主席带领咱们打江山”,一直是这几首,奶奶却乐此不疲。
爷爷奶奶总说,这时候的日子才算是真的好日子。
我家是个大家庭,四世同堂,儿孙众多。奶奶每每见着儿孙在膝下承欢,都不禁会想起她的母亲。奶奶说:“我母亲是个传统的女人,做得一手好茶饭,女工针线是村子里一顶一的,而且又有力气,做活也是麻利的,甚至到了后来吃‘忆苦饭时,母亲都是当代表发言的。人无完人,偏母亲大字不认识,而父亲识得不少,所以父亲从心底是看不起她的。父亲吃醉酒后,不但谩骂母亲,还会动手打人。”
奶奶说:“每每见着母亲抱着姊妹几个哭时,我心中都刀削似的痛,但父亲是天,我们只得忍受……”奶奶说,“现在的姑娘多好啊,现在的姑娘识文断字,思想开放,能穿花裙子,有自己的经济来源,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自己就是自己的天。”
如今的日子充实而美好,过去的种种不堪都已随风消逝,而那些精神却与青山同碧。苦难东升西落,党的光辉普照大地。
(指导教师 刘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