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测先锋 险象环生

文 本刊记者 张林 龙建路桥股份有限公司 崔浩 李志伟

S21阿乌高速公路直贯大漠腹地，是连接阿勒泰和乌鲁木齐的一条捷径。（供图：崔浩 李志伟）

烈日高悬，碧空万里，黄沙漫漫，此处远在新疆，位于准葛尔盆地，名曰古尔班通古特沙漠。

新疆S21阿勒泰至乌鲁木齐高速公路项目（简称“S21阿乌高速公路”），位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腹地，置身此处，人如同来到了沙漠的海洋，千里黄沙茫茫，一眼望不到边，天地间只余两种颜色——湛蓝与金黄。举目远望，在一片金色中，一条现代化沙漠旅游高速公路衔天接地，破开连连沙丘向着天边蜿蜒而去。

S21阿乌高速公路起步之初的艰难，最早进入沙漠的勘测先锋最有发言权。2020年S21阿乌高速公路动工之初，黑龙江龙建路桥第二工程有限公司S21阿乌高速公路一期四标段生产副经理刘立新便身先士卒，迎着种种难题来到了一线。这里与世隔绝、风起时黄沙遮天蔽日，没有信号、没有水源、没有电力。干涸、烈日、沙尘是这里的代名词，刘立新就是要在这种环境下带领技术人员完成勘测任务。

勘测工作完成的质量直接影响后续高速公路的建设工作，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在沙漠中勘测，任务极为艰巨，工作量大且危险重重。进入沙漠后手机接收不到通讯信号，人常常处于失联状态，还要随时面临车辆侧翻、风沙掩埋车辙等情况。沙漠中没有路，只有连绵起伏的沙丘，低则10余米，高则40余米，一个接一个连绵不绝。在刘立新的带领下，勘测人员一行往往趁清晨四五点钟天蒙蒙亮，甚至天边仍有疏星点点时，就带上一天的口粮出发进入沙漠探路，他们驾驶四驱车在沙丘上前行，车辆不能行进的地方则转为步行，到正午时分就要赶忙循着来时的车辙原路返回。假如一切顺利，在天黑时刚好可以回到沙漠边缘的住所。无电、无网，三五个测量人员在一辆沙漠四驱车里说说笑笑，爬过一个个沙丘、冲下一道道沟壑，天地辽阔，心情畅然。

沙漠行车，车辆抛锚是常事，一旦抛锚，他们就要在辽阔的沙漠中等待救援。信号微弱，只能爬上沙丘，高高地举着通信设备才能勉强打通电话，呼叫救援队伍，与外界取得联系。

比抛锚更可怕的是迷路，在沙漠中行车，人很容易分不清方向，翻错沙丘，走错岔口，或是多打一把方向盘，或是一阵注意力不集中，就极有可能驶出预计的线路，等意识到迷路时，早已不知开到了何处，假如因迷路错过返程的时间，便要在沙漠中过夜。

没有城市的灯光，四周的环境如同使用染料刷了一层厚厚的黑色，四下无人，车窗外死亡一般寂静。连绵不断的沙丘阻挡着驾驶员观察方向的视线，有时开了几个小时翻越一个个沙丘，最后猛然发现又回到了原处！蟒蛇、野狼会在夜晚出动觅食，沙漠的夜晚充满了危险，车中人紧张得说不出话，心砰砰直跳，屏息凝神提着一口气到嗓子眼儿，不安地攥拳，浑身冒出一阵又一阵冷汗。迷路的车如同暴风雨中被海浪打得摇摇欲坠的小船，而人如小船上的舵手，两者休戚与共，暴风雨不知何时退去，船也不知何时回到港湾。白梭梭、梭梭、苦艾蒿、白蒿、蛇麻黄、囊果苔草……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是沙漠动植物的天堂，野马、野猪、野骆驼、兔子、狼……都是这里的原住民，时常远远地观望着这群陌生的筑路人。

勘测任务完成后，大型机械开进沙漠，挖方、填方，为这条阿勒泰与乌鲁木齐之间的幸福之路移“山”填“海”，不论是勘测还是筑路，每名公路人眼中都有着对沙漠的敬畏和虔诚，他们克服种种困难，为的是把S21阿乌高速公路建设成为全国第一条交旅深度融合的沙漠探险旅游高速公路及科技创新示范工程，为两地人民在沙漠中开辟出一条便民之路，更为沿线瓜农、棉农早日致富修筑一条希望之路、幸福之路、黄金之路。

无论严寒酷暑，艰难的施工条件挡不住筑路工人的满腔热血。（供图：崔浩 李志伟）

朱福龙正在系牵引绳（摄影：本刊记者 张林）

记者手记

我们不知道这片沙漠在岁月中沉寂了多久。在历史长河中，它可能从来没有像当下这般热闹——一群激情有活力的筑路人，正给这片沙漠注入生机和希望。

“啪”的一声，系在两车保险杠上的牵引绳断了！空气中弥漫着车轮摩擦沙石产生的焦糊味儿，一辆货车陷在沙地里无法移动。5月10日1时左右，《中国公路》杂志社采访车队结束了一天的采访，在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腹地返回五家渠的途中，S21阿乌高速公路项目工程指挥部的朱福龙作为车队司机之一，发现了一辆陷入沙地的货车，他的第一次牵引救助失败了。紧接着，他再次系紧牵引绳。这一次，在两辆车的轰鸣声中，陷入沙地的货车成功驶回公路上，朱福龙也驱车回到采访车队中，继续踏上归程，刚才那场紧张的救助就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这里是大漠，有一大部分地区无水、无电、无信号。也许正因为如此，大漠上的公路人，不约而同地拧成了一股强大而坚韧的力量。看到同行遇到困难，自然而然都会搭把手，这仿佛已经成为融入血液刻入骨髓的习惯。这是在大漠狂沙中挥洒汗水的公路汉子结下的情谊，S21阿乌高速公路正是凭借这钢铁般的意志贯通古尔班通古特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