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词（外一首）

陈可

秋天的原野

冬天的蜡梅

有她们自己的情绪

那是落叶的叹息

蜡梅的旁逸斜出

也是另一种抬头向上的姿势

养蜂女戴着金黄的斗笠

斗笠上有蜂蝶翩翩起舞

枕着这一地的寂寞

是蜂王的孩子吧

在夢里，我梦见

你端着一碗蜂蜜水

那份甜，一直从去年延伸到今年

或许，你的眼角

有淌而未干的泪，难道

被蜂蜇的疼痛已经从伤处蔓延

瓷碗里

尽是牵扯不断的蜂糖丝

原来蜂蜜

也是藕断丝连

哑巴正在和稻谷说话

羞答答的谷粒

让漫山遍野撒满金黄

在稻粒儿的背面是哑巴的手纹

和风送来梦想

眼前的流云 啪啪敲打稻穗

布谷鸟多么长情

慢慢咀嚼丰收的长句

稻田把哑巴的前世今生连在一起

最后，晒谷场上的哑巴

枕着一地的稻谷

他梦见：自己与稻谷说话

稻谷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

就用一缕烟收回哑巴蜷缩的身子

喧闹声终于惊醒爆竹

哑巴从口袋里掏出红色的石子

会有别样的光，升起温暖

哑巴可以把稻谷当作自制的笔

在土地上刻画一生

（责任编辑 于美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