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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乡村旅游地空间分异特征及形成机理——基于全国1 000个乡村旅游重点村

2021-08-12民,盛开,潘

地理与地理信息科学 2021年4期
关键词:分异重点因子

翁 钢 民,盛 开,潘 越

(1.燕山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河北 秦皇岛 066004;2.燕山大学区域经济发展研究中心,河北 秦皇岛 066004)

0 引言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党的十九大做出的重大决策部署,为从根本上解决“三农”问题提供了新的发展思路与重要突破口。乡村旅游作为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抓手,在优化农村产业结构、盘活农村闲置资源、缩小城乡发展差距、解决农民就业问题、传承和保护优秀的乡土文化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已成为实现乡村振兴的有效路径选择[1]。为进一步深化旅游业供给侧结构改革,推进乡村旅游可持续发展,国家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发展改革委于2019年启动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名录建设工作,主要从资源禀赋富集度、文化传承与保护完好度、乡村民宿特色度、旅游产品成熟度、基础设施完善度、就业致富带动作用六方面对各乡村进行考核测评。截至2020年8月,全国31个省级行政单位(不含港、澳、台地区)共有1 000个乡村入选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名录(第一批320个,第二批680个)。乡村旅游重点村的评定与建设对于整合乡村土地资源、完善公共服务体系、促进三产融合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其空间布局直接影响后续资源配置的合理性。因此,探究乡村旅游地空间分异规律及其形成机理有利于进一步优化乡村旅游布局,助推乡村振兴战略的顺利开展。

国外关于乡村旅游的研究起步较早,目前已建立较完备的研究体系,主要围绕核心内涵[2]、发展路径[3]、动力机制[4]、空间结构关系[5]等方面进行探讨。国内针对乡村旅游的研究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且以模式与路径选择[6]、问题与对策分析[7]、驱动机制[8]等方面为主,近年来研究重点逐渐转向产业融合[9]、旅游生计[10]、空间布局[11]等方向。乡村旅游资源的空间特征直接影响旅游者的行为选择与产业布局,因此空间问题一直是旅游地理学的研究重点,国内外学者围绕乡村旅游空间结构特征、空间演化格局、人地关系演变等方面进行了多方位探讨,取得丰硕成果。例如:Lee等运用GIS及网络分析法证明中心度指数在评估空间特征方面的适用性,并提出整合乡村旅游的策略[12];Nepal研究尼泊尔安纳布尔纳峰地区乡村发展阶段及旅游影响下乡村住区空间等级结构特征[13];Darling探究旅游绅士化进程对乡村人地关系的影响[14];阴姣姣等[15,16]系统研究旅游地的空间可达性;何焱洲等[17,18]从空间生产视角分析旅游发展背景下的空间重构问题;李淑娟等[19-21]着重探讨各类乡村旅游资源(客源)的空间布局及其影响因素。研究方法以定量与定性研究相结合为主,综合运用空间计量、社会网络分析、引力模型等分析方法,研究尺度涉及全国、省际、地市、村镇、景区等多个层面。然而,现有研究多针对一定地理单元内研究对象的空间分异特征进行分析,对影响因素的解析停留在单个因子的独立作用上,缺乏对多因子交互作用的分析,不利于形成对空间分异规律的完整认识。

基于此,本文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为例,综合运用ArcGIS 10.8、GeoDa等地理分析软件,对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结构特征、类型特征、密度特征、关联特征进行研究;借助地理探测器对影响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各类因素进行因子探测和交互探测,并进一步探讨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形成机理,旨在为优化乡村旅游资源开发与整合、促进乡村旅游可持续发展提供量化科学依据。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方法

(1)最邻近指数(NNI)。NNI是空间点模式分析的重要地理指标之一,通过计算目标范围内乡村旅游重点村最邻近距离的平均值与期望值的比率,判别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布的均匀、集聚、随机3种状态。计算过程见参考文献[22]。

(2)Voronoi模型。引入Voronoi模型计算变异系数(CV)对最邻近指数结果进行进一步检验[23,24]。以点状要素为质心构建Voronoi图,通过计算Voronoi多边形面积的标准差与平均值的比值(即变异系数)衡量凸多边形面积的变化程度,从而进一步验证乡村旅游重点村的分布类型。

(3)核密度估计(KDE)。KDE是分析与显示点状要素的有力工具[25],核密度值越高,意味着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分布越集聚,随着中心辐射距离的增大,核密度值逐渐变小,充分体现了地理现象空间扩散的衰减规律。计算过程见参考文献[26]。

(5)地理探测器(GeoDetector)。该方法通过检验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空间相似性,揭示地理要素空间分异性驱动因素[27],本文选取因子探测及交互作用探测两种方法,分析各影响因子对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性的影响强度以及各影响因子之间的交互作用。

1.2 数据来源

本文利用已入选的1 000个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作为研究样本,根据国家文化和旅游部官网(https://www.mct.gov.cn/)公布的位置信息,借助高德API获取乡村旅游重点村的详细点位数据,将经纬度信息导入ArcGIS 10.8软件进行地理配准与投影转换,从而构建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地理数据库并进行空间可视化分析。研究范围为31个省级行政单位(不含港、澳、台地区),行政边界数据来源于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标准地图服务网站(http://bzdt.ch.mnr.gov.cn/),东、中、西部三大经济区参照文献[28]的划分结果;经济发展水平、旅游业发展水平、人口规模、消费水平、交通条件等统计数据来源于2019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以及各地区统计年鉴和相关统计公报。

2 结果分析

2.1 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特征

2.1.1 空间结构特征 由图1可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布局呈“东聚西散、南多北少”的空间结构特征。从局部看,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布局具有多核心组团—单核心层级递减的分布特点,出现了2个较大的团状集聚区,核心分别位于京津冀与长江中下游地区。按不同地理分区总结如下:

图1 中国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布Fig.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key rural tourism villages in China

(1)以胡焕庸线为界,80.20%的乡村旅游重点村位于东南半壁,并以长江中下游平原和华北平原为核心圈层向外围逐级递减,在东南丘陵、四川盆地等地呈条带状分布;西北区域仅有198个乡村旅游重点村,占重点村总数的19.80%,整体布局较分散,主要集中于宁夏、甘肃、青海及北疆地区,在祁连山脉东麓、准噶尔盆地西北部形成小型集聚区。

(2)从东中西部三大经济区角度分析,东部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乡村旅游开发较早且基础设施相对完善,经过前两批评选,目前共有乡村旅游重点村338个,占比33.80%;西部地区入选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名录的村落在三大区中数量最多(404个)、占比最高(40.40%),受地形地势影响,村落布局较分散,以西南部云贵、川渝、甘青交界处为主要集聚地,而内蒙古、新疆南部、青海西部等地分布则相对零散;相较于东、西两区,中部地区总面积最小,乡村旅游重点村数量仅有258个,占总数的25.80%,但分布相对均匀,呈带状、片状等形态。

(3)从省域角度分析,各省乡村旅游重点村数量差异较大,按数量(个)划分为17~27、28~36、37~56共3个区间。其中,乡村旅游重点村总数多在28~36区间,包括云南、河北、四川、安徽、湖南、山东、陕西、广西、北京、甘肃、广东、河南、黑龙江、辽宁、西藏、宁夏、重庆、青海18个省域;而乡村旅游重点村分布数量排名前5位的省份分别为新疆、浙江、江苏、贵州、湖北,均位于37~56区间内,且各省占比均达3.8%以上(表1)。由以上结果可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分布具有明显的地域分异性,各地旅游资源开发配给与乡村旅游开发程度差异较大,需进一步探析其影响因素,优化资源分配与空间布局。

表1 各省乡村旅游重点村数量分布Table 1 Quantity and proportion of key rural tourism villages in each province

2.1.2 空间类型特征 为进一步判定全国范围内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分布类型,运用ArcGIS 10.8对31个省级行政区的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点位要素的最邻近指数(NNI)进行测算,测算面积依据《中国土地资源与利用》中的国土二调结果设定为947.8057万km2(不含港、澳、台地区)。结果显示,平均观测距离为35 715.64 m,平均预期距离为48 677.66 m,NNI为0.73(小于1)(表2)。经标准化统计,Z值为-16.11,显著性检验P值为0.00,置信度为99%,表明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分布总体趋于凝聚态势。为消除行政边界干扰,引入基于Voronoi多边形面积的变异系数(CV)进行检验,得出CV值为227.95%。根据已有研究结论[20],当CV值大于64%时,点状要素分布呈集群分布,再次验证了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布局总体呈凝聚态势。进一步对比东中西部三大经济区的NNI可知,三大区NNI值均低于全国,表明乡村旅游重点村在局部地区的集聚性更显著,但各地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布的集中程度具有差异。其中,东部地区乡村旅游重点村NNI值为0.31,区域内空间布局表现为强集聚性;中、西部地区的NNI值分别为0.51和0.56,相较于东部地区,集聚性特征较弱,布局相对均衡。

表2 中国乡村旅游重点村的平均最邻近距离分析参数Table 2 Analysis parameters of the average nearest neighbor distance of key rural tourism villages in China

2.1.3 空间密度特征 借助ArcGIS 10.8中的核密度分析工具得到局部核密度值。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布密度在不同区域差异明显,总体形成“南北两核心、东西两节点,中部‘工’字贯穿”的分布形态(图2)。采用Jenks的自然间断点分级法[29],按核密度值大小将区域划分为低密度区、较低密度区、中高密度区、较高密度区、高密度区。其中,“南北两核心”由京津冀地区与长三角地区为两个典型的高密度集聚区构成,两地最高核密度值均达到0.026个/km2及以上;“东西两节点”分别位于山东中部及甘肃与青海交界地带,核密度值在0.013~0.020个/km2范围内,为两个中高密度区;“中部‘工’字贯穿”是指由多个较低密度区相连共同构成“工”字条带状分布格局。这一格局主要连通了中原城市群、长江中游城市群及成渝城市群等地的乡村旅游重点村,受经济发展水平及旅游业开发程度的影响,各地核密度值均处于0.007~0.013个/km2区间,暂未形成乡村旅游集群。其余小范围较低密度区均以团块状零散分布于各地。综上所述,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布的核密度值地带性差异较明显,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人口、资源及经济发展水平分布不均衡。

图2 中国乡村旅游重点村核密度分布Fig.2 Distribution of kernel density of key rural tourism villages in China

图3 中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冷热点Fig.3 Hot and cold spots of key rural tourism villages in China

2.2 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形成机理

2.2.1 指标体系构建 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分异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形成过程中具有两个关键点:一是参与申报的村落自身具备一定的乡村旅游开发潜力与发展基础,二是相关部门综合考量各类因素后如何对参选村落进行评估并完成最终的资格认定,实现对乡村旅游的总体布局。因此,在因子选取与指标体系构建中,遵循科学性、系统性、代表性原则,在借鉴文献[8,19]基础上,综合考虑乡村旅游发展应具备的条件与相关指导性文件,从地形特征、资源禀赋、经济发展水平、旅游接待能力、交通可达性、市场潜力、相关政策7个维度选取14个指标作为自变量(Xi)(表3),以乡村旅游重点村数量为因变量(Y),借助地理探测器探究各因素的影响力大小及因素之间的交互作用。之后,对探测结果进行归纳总结,依据因子强弱程度及因子间的关联程度判别各类影响因素在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形成过程中的作用,探究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形成机理。

表3 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影响因素、指标及其因子探测结果Table 3 Influencing factors,indicators of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key rural tourism villages and their detection results

2.2.2 地理探测器结果分析

(1)因子探测。因子探测结果(表3)显示,不同维度的14个因子均对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产生显著正向影响,但解释力大小具有差异性。将各维度影响因素对应的2个探测因子q值分别相加,得出该类影响因素对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解释力强度大小,结果显示:相关政策(1.24)>资源禀赋(1.16)>交通可达性(1.15)>经济发展水平(1.14)>旅游接待能力(0.84)>市场潜力(0.65)>地形特征(0.03)。按q值大小将影响因素划分为3个层级:相关政策、资源禀赋、交通可达性、经济发展水平为第一层级,其解释力q值均大于1,为强势影响因素;旅游接待能力、市场潜力位于第二层级,q值范围为0.1~1.00,为中度影响因素;地形特征的q值仅为0.03,显著低于其余因素,作为相对弱势影响因素成为第三层级。由此可见,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受政治、经济、社会环境及旅游资源禀赋丰度影响较大,而受地形、地势等自然地理因素的影响相对较小。

(2)交互探测。在因子探测的基础上,借助交互作用探测器模型,进一步探究双因子交互中对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影响程度,结果如表4所示。1)从交互类型看,各因子之间的交互作用包括双因子增强型与非线性增强型两种类型,任意两因子之间不存在减弱或独立关系,这表明,相较于单因子作用,不同组合的双因子交互作用对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解释力更强,即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是多因子共同作用的结果。2)从单因子在双因子交互中的作用看,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数量(X4)、国内生产总值(X5)、第三产业占GDP比重(X6)、星级酒店数量(X7)与各因子交互作用q值均在0.6以上,对因子交互作用的影响力大于其余10个因子,说明上述单因子在双因子交互作用中辐射作用较强,在与其他因子的组合中极大地提升了组合单元的整体影响力。3)从各组双因子交互对空间分异影响力大小看,星级酒店数量与人均可支配收入(X7∩X11)、星级酒店数量与关键词词频(X7∩X13)的交互作用最强,组合q值均高达0.99,说明旅游接待能力与市场及政策维度组合更有助于发挥其对乡村旅游布局的影响力;同时,星级酒店数量作为上述两种组合中的重叠因子,其单因子作用下q值高达0.68,而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关键词词频单因子q值则具有一定差异,分别为0.47与0.65,也进一步说明q值较低的因子在交互后其作用力不一定低于q值较高的因子。

表4 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交互探测结果Table 4 Results of interactive detection of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key rural tourism villages

2.2.3 空间分异形成机理分析 由地理探测结果可知,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形成是一个由多因素共同作用的复杂过程,过程中既离不开各类因素作用下乡村旅游的发展水平,又得益于政府相关政策的大力支持与资格认定。基于此,从宏、微观视角分析在不同阶段中各维度因素的具体作用,并构建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形成机理框架(图4)。

图4 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形成机理Fig.4 Formation mechanism of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key rural tourism villages

(1)宏观视角下,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形成共分为3个重要阶段。第一阶段为起步阶段,乡村振兴战略提出后,各地区具有先天地理区位优势的村落在农业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逐渐打破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积极推动农业与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这类村落本身具备的旅游资源成为乡村旅游开发的先决条件,使乡村旅游业开始萌芽。第二阶段为发展阶段,良好的经济运行环境带动区域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政府宏观调控与相关政策支持推动乡村基础设施与服务设施日益完善,交通条件的改善进一步拉近客源地与乡村的距离。在此背景下,乡村旅游业蓬勃发展,乡村旅游布局初现雏形,为乡村旅游重点村的评定与布局打下坚实基础。第三阶段为形成阶段,在《“十三五”旅游业发展规划》《关于促进乡村旅游可持续发展的指导意见》《国务院关于促进乡村产业振兴的指导意见》等文件的指导下,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发展改革委组织建立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名录。在各地遴选推荐的基础上,经专家评审申报乡村所具备的旅游发展现状与综合潜力,最终对其乡村旅游重点村的资格进行认定。至此,国内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格局初步形成,实现了从乡村旅游重点村选址到布局的完整过程。

(2)微观视角下,各类因素的影响始终贯穿于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形成的各个阶段。基于地理探测器结果分析,将影响因素按作用类别进行归类总结。1)相关政策为主导因素。一方面,在政府宏观调控及政策倾斜的支持下,乡村旅游重点村的旅游业在前期建设中获得长远发展;另一方面,由政府主导完成了从制定评定标准到遴选再到资格认定的全过程,从而成为影响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首要因素。2)资源禀赋与交通可达性为支撑因素。资源禀赋是乡村旅游发展的重要依托,当地旅游资源的富集程度和资源品质与旅游吸引力密切相关,是乡村旅游重点村选址与规划的必要前提。而交通路网通达度对区域人口、物流、信息传递及可进入性起决定性作用。由于乡村旅游产品的不可移动性,交通条件优越的地区往往更易成为各类社会资源的集散地,从而有利于乡村旅游的产生与发展。3)经济发展水平为驱动因素。一方面,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带动旅游行业的繁荣,即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升,旅游需求逐渐增强,乡村旅游市场潜在消费群体增多;另一方面,经济发展水平提高为乡村旅游软件环境改善、硬件设施提升提供支持,进一步驱动乡村旅游的发展与繁荣。4)旅游接待能力与市场潜力为保障因素。旅游接待能力直接影响到区域旅游系统承载力与游客体验,从而关系到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市场潜力关系到旅游需求大小,周末游、周边游等近距离旅游方式的兴起为乡村旅游提供了发展机遇,因此当地及周边地区的人口规模及居民消费水平成为开拓乡村旅游市场的关键因素。5)地形特征虽同为正向影响因素,但因其因子强度显著低于其余6项,在此不做归类分析。

3 结论与讨论

本文以全国1 000个乡村旅游重点村为样本点,借助ArcGIS 10.8与GeoDa等空间分析工具,解析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分异规律;在此基础上,采用地理探测器进一步探究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形成机理。结论如下:1)国内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分布具有明显的地域分异性,总体呈“东聚西散、南多北少”的空间结构特征,与胡焕庸线高度吻合;结合核密度分析发现,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聚集区成“南北两核心、东西两节点,中部‘工’字贯穿”的分布形态。2)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分异具有显著的空间正相关性且冷热点区域分布不均匀。热点区域面积较小且分布集中,主要位于华北平原与江汉平原;次热点区在西北、东北方向对热点区呈半包围状态,主要分布在东北平原南部、内蒙古高原及关中平原地区;次冷点区或冷点区交错分布于西部与南部地区。3)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分异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基于因子探测,将影响因素划分为3个等级:相关政策、资源禀赋、交通可达性、经济发展水平为强势影响因素,旅游接待能力、市场潜力为中度影响因素,地形特征为相对弱势影响因素;因子交互探测结果表明:相较于单因子作用,不同组合的双因子交互作用增强了对乡村旅游重点村空间分异的作用力且q值较低的因子在交互后其作用力不一定弱于q值较高的因子。4)宏观视角下,乡村旅游重点村的形成过程涉及3个重要阶段,在多因素共同作用下,逐步实现了乡村旅游地的整体布局;微观视角下,根据影响因素的具体作用将其归纳为四大类别,其中,相关政策为主导因素,资源禀赋与交通可达性为支撑因素,经济发展水平为驱动因素,旅游接待能力与市场潜力为保障因素。

本文研究结果对于新时期全面落实乡村振兴战略、推进旅游供给侧结构改革、提升乡村旅游规模效益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实践价值。基于以上分析,今后应着重实现乡村旅游重点村的均衡化和异质性提升。一方面,通过加强区域协同联动,避免单极化趋势,构建乡村旅游系统性结构体系;另一方面,注重区域资源整合,依托各地的资源特色,实施差异化战略,实现各地乡村旅游优势互补,促进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本文不足之处在于:目前国家文旅局仅公布了两批全国旅游重点村名录,时间间隔为一年,不足以支持时间序列分析,故研究中仅运用截面数据分析全国范围内现有乡村旅游重点村的空间分异特征,后续可根据名录公布情况将研究视角逐步扩充到时空维度;另外,目前国家和学术界暂未形成乡村旅游重点村类型统一划分标准,考虑到科学性和准确性原则,文中未对乡村旅游重点村类型进行区分,后续研究将从微观视角细分类型,逐步形成统一的划分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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