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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鲍照《拟行路难十八首》中的取象思维

2021-08-09于淼

青年文学家 2021年17期
关键词:鲍照行路难诗人

于淼

取象思维是指“在思维过程中离不开物象,以想象为媒介,直接比附推论出一个抽象事理的思维方式”,“其本质是独具中国特色的一种直接推论的逻辑方法”。同时,以具体物象为载体作为取象思维的核心,把比附推论作为本质特征,把想象作为传达情感和领悟道理的媒介。这种独特的思维方式发展于《易经》,在《易经》的“挂爻辞”中得到了充分的解释和说明。例如,《小畜(九)风天小畜》:小畜: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运用取象思维的方式,用西边飘来的乌云不会下雨,云气来自西郊,比附推论出成大事要从小的蓄积做起,如果力量积蓄不足,就会像天上布满了从西面飘来的云彩一样,不会成功。后来,《易经》中的取象思维在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不断得到发展,随着《诗经》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离骚》中“众女嫉余之峨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等诗歌的出现,取象思维方式越来越多地表现为借助物象通过想象的方式表达情感,成为分析文学作品的一个逻辑支点。

鲍照,字明远,祖籍东海,生年无可考,约卒于宋明帝泰始二年(466)前后。中国南朝时期杰出文学家、诗人。家室贫贱,少有文思。元嘉时期,临川王刘义庆“招聚文学之士,远近必至”,鲍照因他的文学才华得到了重用,被称为“佐史国臣”。元嘉十六年因诗文被宋文帝用为中书令。大明五年出任前军参军,故世称“鲍参军”。泰始二年,刘子顼起兵反明失败,鲍照死于乱军之中。

鲍照与颜延之、谢灵运同为元嘉时期著名诗人,合称“元嘉三大家”,他的诗不仅注意描写山水,还注重从各个方面多角度展现社会问题。其七言诗歌对唐代诗歌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世称“元嘉体”,现有《鲍参军集》传世。鲍照和庾信合称“南照北信”。

近些年来,人们对南北朝的文学和鲍照的关注度持续上升,但大多研究鲍照《拟行路难十八首》诗歌的艺术手法、从中所体现的深层次内涵和对唐代诗歌的影响,从取象思维角度探索鲍照的《拟行路难十八首》尚属空白,本文将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取象思维来对鲍照的《拟行路难十八首》进行探讨。

鲍照的《拟行路难十八首》,从各个方面表现出社会问题,有战士征伐、游子思乡、宫女哀伤、嫔妾希望、个人抑郁和慷慨激昂。他的抒怀之作,感染力强烈,同时取象也很有特点。可以将其所取之象分成三类加以研究和探讨。

首先是自然之象。《拟行路难》(其四):“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诗人取水在平地上向各个方向肆意流淌之象,比附诗人身处黑暗社会无处寄托理想的茫然境地。《拟行路难》(其四):“心非木石岂无感。” 诗人取自然界木石之象,与自己内心的愤慨形成对比,比附推论出自己对社会现实的忧虑和对人生意义的探索。《拟行路难》(其五):“君不见城上日,今暝没尽去。明朝复更出。”诗人取太阳朝升夕落之象,比附推论出人生失意只是一时之间,终究还会像太阳一样焕发光彩。《拟行路难》(其六):“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诗人以蹀躞垂羽翼为象,比附推论出自己仕途不畅、才华无处施展的情况。《拟行路难》(其八):“阳春妖冶二三月,从风簸荡落西家。”诗人取桃花随风飘落之象,比附推论出弃妇被抛弃的悲惨遭遇。《拟行路难》(其十):“但闻风声野鸟吟,岂忆平生盛年时。”诗人取风声凄厉、野鸟悲鸣之象,比附推论出自己身处人生低谷,心境凄凉。《拟行路难》(其十一):“君不见枯箨走阶庭,何时复青着故茎。”诗人取庭院中枯箨之象,比附推论出时间已逝,年华不再,表达了诗人惆怅的心情。《拟行路难》(其十二):“今年阳初花满林,明年冬末雪盈岑。”詩人取同一地点春、冬两季的不同景象,比附推论出光阴变幻,时间飞逝,表达了思妇在孤独中守望的悲伤。《拟行路难》(其十四):“朔风萧条白云飞,胡笳哀急边气寒。”作者取塞北寒风、胡笳哀戚之象,比附推论出征人在戍边时的悲戚心情。《拟行路难》(其十六):“君不见冰上霜,表里阴且寒。虽蒙朝日照,信得几时安。”诗人取“冰上霜”的阴、寒,就算得到了太阳的照耀也不会得到改变之象,比附推论出人生境遇坎坷、处世艰难。《拟行路难》(其十七):“君不见春鸟初至时,百草含青俱作花。寒风萧索一旦至,竟得几时保光华。”诗人取春季百花盛放、冬季凄凉萧索之象,比附推论出人在时光变幻的不同境遇下所展现出的愁思和怨念。《拟行路难》(其十八):“莫言草木委冬雪,会应苏息遇阳春。”诗人取草木在冬雪和阳春中的两种状态,比附推论出人生境遇的变化。

其次是典故之象。《拟行路难》(其一)中“不见柏梁铜雀上,宁闻古时清吹音”典故出自《汉书》,诗人取柏梁台和铜雀台笙歌之象,比附推论出时间飞逝、物是人非之感。《拟行路难》(其二)中“洛阳名工铸为金博山,千斫复万镂。上刻秦女携手仙,承君清夜之欢娱”典故出自葛洪《西京杂记》中的《列仙传》:“长安巧工丁缓作傅山香炉,缕以奇禽怪兽,皆自然能动。”诗人取秦穆公之女嫁给萧史的故事之象,与下文“君心异”形成对比,比附推论出红颜难驻、岁月迟暮的悲哀。《拟行路难》(其三):“中有一人字金兰,被服纤罗蕴芳藿。宁作野中之双凫。不愿云间之别鹤。”《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载:“于是郑女曼姬,被阿锡,揄纻缟,襍纤罗,垂雾縠。”汉傅毅的《舞赋》载:“珠翠的皪而炤燿兮,华袿飞髾而杂纤罗。”南朝梁何逊的《和刘谘议守风》载:“纤罗若不御,跂予中上泽。”后句出自杨雄的《解嘲》:“譬若江湖之崖,渤澥之岛,乘雁集之不为多,多双凫飞之不为少。”诗人取披纤罗却束于高阁、野鸭在水中嬉戏的意象,比附推论出妇女渴望自由,对毫无拘束的生活的追求。《拟行路难》(其五)中“君不见河边草,冬时枯死春满道”出自汉乐府《饮马长城窟行》:“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诗人取青草冬日枯死、春日萌发之象,先扬后抑,比附推论出人在不同的境遇中心境的变化。《拟行路难》(其七)中“中有一鸟名杜鹃,言是古时蜀帝魂”出自《蜀王本纪》:“望帝去时,子规鸣,故蜀人悲子规鸣而思望帝;望帝,杜宇也。”诗人取此象比附推论出死生变化无常之理。《拟行路难》(其十)中“君不见蕣华不终朝,须臾淹冉零落销”出自《诗经·郑风·有女同车》:“蕣华不终期,蜉蝣岂见夕。”诗人取此象比附推论出时光易逝、刹那芳华的惆怅和惋惜之情。《拟行路难》(其十五)中“君不见柏梁台,今日丘墟生草莱。君不见阿房宫,寒云泽雉栖其中。非我昔时千金躯。随酒逐乐任意去,莫令含叹下黄垆”出自《汉书》《后汉书》,诗人取柏梁台、阿房宫,“千金躯”“下黄垆”当年的繁华盛况而现在早已经废弃的典故,比附推论出时间飞逝、物是人非的情感。《拟行路难》(其十八)中“丈夫四十强而仕,余当二十弱冠辰”出自《礼记·曲礼》,诗人取二十加冠之象,比附推论出树立志向、开启人生新的阶段之意。《拟行路难》(其十八)中“直得优游卒一岁,何劳辛苦事百年”出自张衡《南都赋》:“直须优游卒一岁。”诗人取此象比附推论出悠然自得的心境。《拟行路难》(其一)中“红颜零落岁将暮,寒光宛转时欲沉”出自《离骚》:“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作者以此为象比附推论出美人迟暮的伤感和爱情的悲伤。

最后是生活情态之象。《拟行路难》(其一):“愿君裁悲且减思,听我抵节行路吟。”诗人以希望别人减少悲伤思绪的心绪为象,比附自己心中的苦闷。《拟行路难》(其四):“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诗人以酌酒、在歌中表达自己欲言又止的思绪为象比附在黑暗的社会现实下抑郁的心情。《拟行路难》(其六):“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诗人以“不能食”“长叹息”动作为象,比附自己的苦闷心情无法疏解的既焦虑又无可奈何的心情。《拟行路难》(其六):“弃置罢官去,还家自休息。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诗人以辞官之后看孩子在窗前嬉戏、妻子在织机前纺织为象,比附推论、自嘲自解。《拟行路难》(其七):“愁思忽而至,跨马出北门。”诗人以“跨马”这一动作为象,比附诗人面对的突然降临的烦闷愁绪,也能看出诗人潇洒不羁的性格。《擬行路难》(其八):“床席生尘明镜垢,纤腰瘦削发蓬乱。人生不得恒称悲,惆怅徙倚至夜半。”诗人以布满灰尘的床榻、瘦弱的身体、蓬乱的长发和夜中不能寐的情态为象,比附自己愁苦烦闷的心情。《拟行路难》(其十三):“我初辞家从军侨,荣志溢气干云霄。流浪渐冉经三龄,忽有白发素髭生。”诗人以征人离开家时的豪气冲云霄和流离在外三年后的白发为象,通过对比,比附出诗人离家三年年华虚度,十分揪心。《拟行路难》(其十三):“亦云悲朝泣闲房,又闻暮思泪沾裳。形容憔悴非昔悦,蓬鬓衰颜不复妆。”诗人以因思念郎君而落泪憔悴的思妇形象为象,比附出妇人对自己丈夫的思念之情,也有暗暗指责、担心丈夫把她忘记的矛盾心理。《拟行路难》(其十四):“绵忧摧抑起长叹 。”诗人以“起”“叹”两个动作为象,通过描写军营中的将士思念家乡,比附出自己对命运和世道的叹息。《拟行路难》(其十五):“随酒逐乐任意去,莫令含叹下黄垆。”诗人以肆意纵酒为乐比附自己的洒脱和对摆脱困境的向往,通过寄情于酒来使自己的内心得到短暂的解脱。《拟行路难》(其十八):“对酒叙长篇,穷途运命委皇天。”诗人以对酒赋诗颂文的情态为象,比附自己对无法抵抗命运的无可奈何。

由此分类可知,鲍照《拟行路难十八首》共210句,其中31句取象比附特征较为明显。具体来说,《拟行路难十八首》中自然景物静中有动,典故之象主要包含对历史和家国的思考,生活情态之象主要表现的则是作者对人生境地的感悟。诗人通过这些意象,进而推论出某种事理或表达某种感悟。这正是取象思维的玄妙之处。

借助取象思维方式,鲍照的《拟行路难十八首》抒发的是对人生艰难的感慨,表达出身寒门的士子在仕途上的坎坷和痛苦,也有游子和思妇的羁旅之情和幽怨低回的情绪。全诗在表面消极悲观的感叹中,隐藏着对人世不平、人生多艰的愤慨。同时深藏着对人生、生命、命运、生活的强烈追求和留恋,在相当一段时间和空间中弥漫开来,成为整个时代的典型音调。诗人鲍照对人生的执着是这组诗的一个共同主题。

(一)取象抒愤

鲍照作为一名出生在南北朝混乱时期的寒门士子,他的仕途充满了坎坷和痛苦,从《拟行路难十八首》组诗中,可以看出他对当时门阀制度的愤慨和不平。罢官归隐,纵酒高歌,借以慰藉自身的苦闷,所以,他在《拟行路难》(其四)中写道:

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

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这首诗表现了作者强烈的建功立业的抱负,对壮志不得施展,对门阀世族政权压抑寒士的愤慨。第一句就以四处流淌的水为象,形象地比附推论出在世族门阀的统治社会中,一个人家庭门第的高低,就决定了他一生贵贱穷达的命运。这也正如左思所说“士胄摄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贵族子弟可以世世代代为高官,而寒士只能处于卑贱的职务,在九品中正制的选官制度下,这种现象由来已久,诗人仅凭一己之力无法改变。接下来,诗人满怀愤懑地承认了这个事实,认为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坐复愁。”此时,作者的心境有了些许转变,认为“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作者找到了些许安慰,而能带给他安慰的,只有酒—诗人想通过饮酒来达到自我安慰的目的,但是没想到酒入愁肠,想化一腔愤慨于歌声之中,但举起酒杯的那一刻又如鲠在喉,一腔愤懑随之“断绝”。这样的取象比附,愈加透露出作者深沉浓重的内心世界。

诗的结尾,作者吐露真情—“心非木石岂无感”,人心不是草木,不可能没有感情,诗人取自然界木石之象,与自己内心的愤慨形成对比,比附推论出自己对社会现实的忧虑和对人生意义的探索。在遭遇到人间不平之事的时候,不可能无动于衷,无所感慨。但是诗人积累的大量感情却没有喷薄而出,不能尽情宣泄,也不能放声歌唱,话在嘴边,却被一声低沉的哀叹终止了—“吞声踟蹰不敢言。”在黑暗的社会里,作者最后的一丝曙光就此幻灭了。在黑暗织成的网里,作者垂下羽翼,但露出了锋芒,在曲折婉转的感情流露中,表达了对人生不幸的揭露和叹息,这也是取象思维的应用。

此外,在《拟行路难》(其七)中写道:

秋思忽而至,跨马出北门。

举头四顾望,但见松柏荆棘郁樽樽 。

中有一鸟名杜鹃,言是古时蜀地魂。

声音哀苦鸣不息,羽毛憔悴似人髡。

飞走树间啄虫蚁,岂忆往日天自尊。

念此死生变化非常理,心中恻怆不敢言。

诗人对死生变化的感悟也是通过取象思维以取象比附表达出来的。第一句作者通过“跨马”取象比附出在愁丝忽然降临的时候,排解自己的忧愁情绪,但是在自己的内心压制情绪的低沉和抑郁。触目皆是郁郁葱葱的松柏,杜鹃在其中哀鸣。诗人取蜀王杜宇死后化为杜鹃之象,比附死生变化无常,感叹命运无法掌控的悲剧人生色彩。在心中恻怆之时,诗人的人生观也得到了更加完美的展现。

再如《拟行路难》(其十八)中写道:

对酒叙长篇,穷途运命委皇天。

作者取“对酒”这一生活情态之象,看似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了上天,实际上表达了对高门士族主宰自己命运现状的无奈。抒发了作者对世道艰难、前途未卜的人生感叹。

(二)取象言志

作者一生历尽寒门士子的坎坷宦海沉浮,在抑郁之时饮酒放歌,也许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好的回应。尽管如此,作者身上所具有的文人气节却从未改变。如《拟行路难》其六中写道:

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

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

弃置罢官去,还家自休息。

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

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

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在饱受摧残的仕宦生涯中,诗人的愤懑心情是无法平复的。从“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这几个连接的生活情态之象中,可比附推论出诗人的内心如巨石投江,掀起了万丈波澜。接着诗人表明了自己的才华无处施展,被社会所约束,因为生命紧迫又不能好好享受生活。而下六句诗人接着运用了取象思维的方式,通過想象比附推论出诗人对贫贱不能移其志的精神追求。在控诉自身的同时,解释了深层次的历史—怀才不遇并非个案,古今圣贤都曾遭遇这样的打击,用自嘲来自解。在终篇用了“孤且直”三个字来说明像诗人一样的社会下层士人的坎坷经历,“直”代表了诗人在经历打击和坎坷后依旧以“直”道相标榜的高尚气节,在为世所不容的社会里,依旧坚守心中道义。

钟嵘在《诗品》中曾对鲍照有这样的评价:“才秀人微,故取湮于当代。”鲍照的言志,代表着对当时社会的抗争和哀叹,这也是鲍照所代表的寒门士子在这个时期独特的光芒。

(三)取象写“世”(实)

在鲍照的《拟行路难十八首》中,诗人还从不同的角度来描写和反映当时的社会生活,如《拟行路难》(其十三)中写道:

流浪渐冉经三龄,忽有白发素髭生。

今暮临水拔已尽,明日对镜复已盈。

取象比附反映出战争年代的将士们将自身依附于战争才能实现自我价值,“来时闻君妇,闺中孀居独宿有贞名”写出了思妇对征夫的思念,《拟行路难》(其十四)中的“少壮从军去,百首流离不得还”,在半生戎马后依旧不能归家。在远离故乡,音尘断绝中,风烛残年的老者对前途发出了绝望的悲叹—“将死胡马迹,能见妻子难”,在感叹他触目惊心的经历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战争对百姓生活的影响。

在《拟行路难》(其三)中,作者把妇女的无奈与追求自由的想法,通过取象思维进行了更为准确的解读:“中有一人字金兰,被服纤罗蕴芳藿。宁作野中之双凫,不愿云间之别鹤。”极为丰富的物质生活与爱情生活的不幸形成了鲜明对比,比附推论出女子对自由生活的向往。

《拟行路难》(其十八):“丈夫四十强而仕,余当二十弱冠辰。”《论语·子张》中载:“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在工作有余力就应该去进修,不断提高自己;学习研究之余要多参与更多的实践。可见,诗人也将步入仕途,取得政治地位和话语权作为人生“得意”的标准。后一句“余当二十弱冠辰”则是作者对自己提出的获取政治地位的要求。

总之,作者在诗中运用取象思维的方式多方面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一部分是对门阀制度的愤懑,一部分表达了自己的内心志向和处世准则,还有一部分是描写社会各方面的黑暗来揭露统治阶级的腐朽和堕落。可以说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诗人依旧延用着中国古老而独特的思维方式―取象思维,这也成为沟通鲍照与其诗歌的重要媒介,从取象思维角度研究鲍照的诗歌,应当成为一个有利的借鉴和逻辑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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