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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变化中的微证书领域:来自全球的启示

2021-08-09马克·布朗梅雷亚德·尼克·朱拉·梅西尔伊莱恩·贝尔尼孔丘尔·麦克洛赫莱恩

中国远程教育 2021年6期
关键词:徽章相关者学分

马克·布朗 梅雷亚德·尼克·朱拉·梅西尔 伊莱恩·贝尔尼 孔丘尔·麦克洛赫莱恩

【摘要】本文概述了正在快速发展的微证书领域以及微证书与新在线教育模式的关系。虽然目前尚没有全球认可的微证书定义,但是与经过认证并能最终获得诸如学位这些常规资格证书的传统学习形式和课程相比,微证书指的是学习内容较少而且通常学时更短的学习单元。本文旨在向中国教育工作者简要介绍发展迅速的全球微证书领域,特别是其对大学、业界利益相关者和政府决策者的意义。文章围绕以下五个方面展开:①什么是微证书?②为什么需要微证书?③谁是微证书的主要利益相关者?④全球微证书的发展情况如何?⑤有哪些主要经验?本研究基于欧洲视角和近年爱尔兰共和国微证书的发展情况,我们的研究结论是微证书很可能成为证书生态中一个更加常态化的特征。虽然从全球看目前各国的微证书尚不互联互通,但是随着全球各国政府越来越重视把认证领域新发展与各国现有的国家资格框架对应起来,这个领域的“混乱”和“各自为政”局面会得到改观。微证书运动还能为政府和大学在后新冠疫情时期发挥在线教育模式的优势提供机会。

【关键词】  证书;微证书;数字徽章;就业能力;21世纪技能

【中图分类号】   G420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009-458x(2021)6-0046-14

导读:近年来,微证书这个术语渐渐进入公众视野,尤其经常出现在传统教育模式改革、培养21世纪技能乃至现有技能的“升级改造”等语境下。2017年甚至被称为“微证书之年”(The Year of the Microcredential)①。很多国家和跨国组织也已经开始从战略的高度审视微证书运动对教育、经济和社会的贡献并启动了一些(试点)项目。新冠肺炎大流行进一步激发了人们对微证书和短期学习项目的浓厚兴趣。然而,在中国知网以“微证书”为主题进行检索(2020年12月23日),只找到11条结果,其中5條介绍微证书制度在美国(4条)和英国(1条)教师专业发展/教师教育的应用情况,1条比较中国职业教育1+X证书和新西兰微证书,1条探讨基于“学分银行”的区块链微证书制度,1条探讨开放学习成果的微认证,1条介绍慕课平台对学习型城市建设的促进作用(包括微证书管理),另外2条与教育无关。以“微证书”为关键词检索,只有1条结果,与教育无关。这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微证书在我国尚未得到重视。

爱尔兰在教育教学模式创新上屡有“大胆”之举。比如,早在30多年前,都柏林城市大学(Dublin City University)便已经开设了远程教育课程②,学习档案袋的应用也走在很多国家的前头③,在微证书领域也不例外。鉴于此,我诚挚邀请本刊老朋友马克·布朗(Mark Brown)教授撰写此文。本文有五项主要内容:①什么是微证书?②为什么需要微证书?③谁是微证书的主要利益相关者?④全球微证书的发展情况如何?⑤有哪些主要经验?

1. 什么是微证书?

本节介绍几种比较有代表性的微证书(micro-credential)定义。“各种定义会因为使用者和使用背景的不同而各异”,而且这个领域仍然处于快速发展变化中,因此学界对其定义尚未达成共识。同时,术语使用上也较为混乱,经常被用于代替“微证书”或与之互换使用的还有“数字徽章”(digital badge)、“在线证书”(online certificate)、“另类证书”(alternative credential)、“纳米学位”(nano-degree)、“微硕士”(micro-master)等。凡此种种,都影响人们对微证书的认识乃至认可。谷歌趋势(Google Trends)分析显示,虽然“微证书”术语最早出现于2013年,但是很多其他“别称”十几年前就出现了,因此有学者认为“微证书的概念不是新生事物”。本节还介绍了国际远程开放教育理事会(ICDE)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对微证书与其他术语的区分,认为“从根本上讲,要在现有证书体系的基础上推行另一套证书或把微证书与现有资格证书有机结合在一起,把它完全纳入现有证书体系之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针对这种情况,作者设计了一张证书生态图,从是否授予学分和是否“捆绑”(bundled)的角度把证书分成四大类。从授予学分与否看,传统“大证书”(正式、经过审核的学位)和微证书(正式和半正式、经过审核和可叠加)是学分证书,短课程(非正规和半正式、不可叠加)和徽章和奖状(非正式和非正规、没有经过审核)是非学分证书;从捆绑与否看,传统“大证书”和短课程是捆绑证书,微证书以及徽章和奖状是不捆绑证书。当然,在实践中它们的区分并不总是泾渭分明。作者认为,“只有对微证书这个术语的内涵达成共识,才能进一步制订标准,比较最佳实践,以及确保证书持有者和颁发机构得到承认、证书在各地的使用畅通无阻”。本节专门介绍欧洲委员会咨询小组的微证书工作定义,认为微证书应该是有学分的,并且应该对照国家资格框架或融入这些框架中。比如,爱尔兰是目前欧洲唯一一个承认微证书机制的国家,其《国家资格框架》(National Framework of Qualifications)已经纳入“专门用途证书”,允许学分微证书叠加换取“大证书”,而都柏林城市大学也根据爱尔兰《国家资格框架》和欧洲慕课联盟(European MOOC Consortium)《通用微证书框架》(Common Micro-credential Framework)2020年2月在FutureLearn平台推出欧洲第一个授予学分、可叠加、纯在线微证书——金融科技(FinTech)微证书,这种微证书具有与该校颁发的其他资格证书同等地位。

2. 为什么需要微证书?

工业4.0(Industry 4.0)和“全球化、人口老龄化、气候变化和科技进步(包括人工智能的应用)等破坏性变革力量”促使工作性质的变化,导致技能短缺日益严重,“提升技能、重新学习技能和培养新的数字世界所需的人才显得尤为重要”。另外,“传统学位学费高昂(尤其是在美国),缺乏与就业需求对接,不能及时调整适应不断变化的形势”。因此,“对新的终身学习路径和‘另类形式高等教育的需求与日俱增”。一些知名跨国公司的招聘政策也在倒逼教育改革。比如德勤(Deloitte)认为,“技能而非职业或资格是未来职场通行证”。相对于“一刀切”的传统教育,“微证书能使学习者参加个性化短期的正式或得到认证的学习,更好地承认和体现他们一生的学习成就”,而且具备“灵活、方便和价廉”的特点。

3. 谁是微证书的主要利益相关者?

微证书的主要利益相关者包括学习者、教育机构、雇主、专业团体和质量保证机构,认证机构和相关政府部门也是其利益相关者。本节归纳了主要利益相关者的关切点。从相关研究结果可见,不同群体对微证书的期望各不相同,优先考虑的问题也不同。本节还详细介绍了都柏林城市大学2020年7月开展的一项全国性调查,了解雇主和员工对微证书的看法。其结论是,“微证书的主要利益相关者对这场运动的了解仍然有限,尤其是雇主和专业团体”,并根据相关研究成果总结微证书对学习者/员工、雇主/公司和教育工作者/大学这三类利益相关者的(直接和间接)作用,建议进一步了解不同利益相关者的看法,以利于教育机构和政府制订一个统一的微证书体系。

4. 全球微证书的发展情况如何?

本节介绍过去一年(2019—2020)爱尔兰、澳大利亚、新西兰、马来西亚、加拿大、美国和荷兰等国家和欧洲委员会在微证书领域的重要发展,展示越来越强劲的全球发展态势。此外,不少跨国企业也纷纷推出微证书计划/项目,包括IBM、Google、Amazon、EY、CISCO、Siemens和Microsoft等。事实上,我国的华为也有此类项目①。值得注意的是,很多大学主要通过慕课平台提供微证书。本节还介绍了一项研究的成果,该研究分析五个慕课平台(Coursera、edX、Udacity、FutureLearn和Kadenze)的450种微证书,发现“微证书缺乏一致性和标准化,不同种类微证书千差万别,同类微证书也不尽相同”,这在很大程度上妨碍了对微证书意义的评价和不同微证书的比较。

5. 有哪些主要经验?

虽然微证书领域目前仍然处于快速发展变化中,但是种种证据表明,“微证书很可能成为证书生态中一个常态化的特征”。作者结合该领域迄今的实践与研究,认为以下五个方面需要进一步加强:第一,“建设一个共同、统一和包括微证书在内的证书生态系统,才能发挥微证书的潜在作用”;第二,重视微证书的信誉、设计和标准方面建设;第三,把非正式学习纳入微证书框架之中;第四,兼顾各方意见和关切;第五,把微证书纳入国家资格框架。

文章在最后指出对微证书的发展必须从长计议,避免目前的“应急”倾向;微证书不应该是一个时髦的“到此一游”打卡点,因为“发展微证书是为了服务大目标,它本身不是一个大目标”。

的确,“发展微证书是为了服务大目标”。换言之,微证书的发展受到很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包括国家、教育机构和教育工作者、企业/雇主和学习者等不同层面的因素,比如国家政策、教育机构/企业价值取向和人才观、教与学实践创新、学习评价机制、激励机制、学习者职业规划等。从目前的情况看,微证书能否成为教育改革或者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一种催化剂还有待实践检验。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传统资格证书已经不能满足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近年学分银行在我国越来越受重视,我们在这方面也积累了不少好经验,微证书与学分银行的关系或许是一个有益的探索方向。

衷心感谢马克·布朗教授等四位都柏林城市大学学者对本刊的支持和信任!(肖俊洪)

一、引言

全球微证书运动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强劲。自从新冠肺炎大流行爆发以来,各国政府计划为新增长点创造新职位和解决具体的技能短缺问题,因此人们对微证书和短期学习项目的兴趣骤增。鉴于此,同时又考虑到新在线教育模式越来越重要,我们拟对迅速发展的微证书领域做一个概述。毋庸讳言,目前微证书领域显得较为混乱而且界限不清,观点相左屡见不鲜,很多项目互不关联,虽然不乏存在一些共同的驱动因素。从培养学习者适应今天快速变化的数字社会的要求这个角度看,越来越多的人对传统资格证书是否适切和满足需要提出质疑。据报道,世界各地一些微证书项目虽然是由不同利益相关者和利益集团发起的,但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探索微证书在提升技能、应对不断变化的工作性质和提供终身学习新路径等方面的潜能。本文还进一步展望未来,认为微证书运动并非一种昙花一现的教育时尚,因为目前顶尖大学、质量保证机构和政府政策制定者更加重视如何采用新的高等教育数字化模式促进数字世界的学习、增加收入和提升生活水平等问题。

二、什么是微证书

目前全球对“微证书”(micro-credential)这个术语尚未达成共识,因为从一定程度上讲这个领域仍然“在快速发展”并处于不断变化的状态(Kazin & Clerkin, 2018, p.3)。更甚有者,还有其他术语经常与“微证书”互换使用或用于代替“微证书”,这导致术语使用更加混乱,比如除了“微证书”以外,我们还经常看到“数字徽章”(digital badge)、“在线证书”(online certificate)、“另类证书”(alternative credential)、“纳米学位”(nano-degree)、“微硕士”(micro-master)等。因此,国际上微证书的各种定义会因为使用者和使用背景的不同而各异。因为微证书缺乏清晰定义,“人们在了解(这个领域)时可能会感到困惑和眼花缭乱”(Rossiter & Tynan, 2019, p.2)。

尽管如此,微证书这个术语被用于指持续时间更短的学习经历,不管课程/项目的类型、大小或教学方式如何。比如,根据皮卡德等(Pickard, Shah, & De Simone, 2018, p. 17)的宽泛定义,微证书是“涵盖一门以上(不包括一门)课程但少于一个完整学位(学习内容)的任何证书”。澳大利亚迪肯大学(Deakin University)学者奥利佛(Oliver, 2019, p.1)认為微证书是“对经过评估的额外学习、代替或补充正式资格的学习或正式资格的部分正式学习的认证”,强调经过认证的学习结果和微证书与传统正式资格证书的关系,比如学士学位或硕士学位这些所谓的“大证书”(macro-credential)。

欧洲微证书计划MicroHE也提出一个定义,把微证书看作“最少授予5个欧洲学分转换系统学分、可以累积换取一种更大的证书或成为档案袋一部分的‘亚类证书”(MicroHE Consortium, 2020)。这个定义采用了欧洲学分转换系统(European Credit Transfer System,ECTS)的学分制,换言之,从学习内容和学时上规范微证书的标准。新西兰学历认证局(New Zealand Qualifications Authority, 2019a)更进一步提出了学分上限和下限,规定微证书的学分介于5~40学分之间。但是,不同地区和国家的学分定义各异,这使得对微证书定义达成共识难上加难。

人们往往分不清“微证书”和“数字徽章”这两个术语之间的关系并因此展开争论。斯特奇斯(Sturgis, 2019)指出“微证书和徽章的区别……越来越不清晰……从一开始就不泾渭分明”。值得注意的是,学界常常对“徽章”持怀疑态度,因为他们认为采用“徽章”一说会损害传统资格证书的地位、信誉和名声。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微证书”这个术语已经成为主要慕课平台所颁发的、旨在证明某门课程的学习通过考核的证书的同义词,比如EdX的微硕士(MicroMasters)证书、Udacity的纳米学位(Nanodegree)证书和Coursera的专项课程(Specialisation)证书等。

谷歌趋势(Google Trends)分析显示,“微证书”术语最早在2013年出现在谷歌搜索结果中,主要是来自澳洲的搜索,也经常出现在美国的搜索查询中。目前,其他国家的搜索查询数量尚不足以形成趋势,当然读者不妨分析比较中文搜索引擎的搜索结果。表1呈现了“微证书”术语及其别称的全球搜索谷歌趋势。如表1所示,很多名称已有超过十五年历史,印证了奥利佛(Oliver, 2019, p.i)认为微证书的概念不是新生事物的观点:“几十年来,延伸课程(extension course)使得继续教育、社区参与(community engagement)和终身学习成为可能。”表1 “近期相关查询”一栏显示提供与这些术语相关的微证书的平台(如EdX通过“微硕士”证书)或课程名称使用这个术语的课程(如android basics nanodegree program)。值得注意的是,“数字徽章”的搜索查询普遍与IBM(国际商业機器公司)提供的数字徽章相关。

图1显示了2019年6月至2020年6月“微证书”“纳米学位”“微硕士”“数字徽章”“在线短课程”这些术语的全球搜索热度,从中可以看出每一个时期各个术语的相对搜索热度。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3月和4月搜索热度明显上升,这个节点恰好是新冠肺炎在世界各地大爆发。此外,“纳米学位”是过去一年在谷歌上搜索热度最高的术语,这一点很有趣。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份报告指出,“微证书”是一个概括性术语,“涵盖各种形式的证书,包括‘纳米学位、‘微硕士证书、‘证书、‘徽章、‘执照(licences)、‘背书(endorsements)等”(UNESCO, 2018, p.10)。贝尔尼等(Beirne, Nic Giolla Mhichil, & Brown, 2020)指出,国际远程开放教育理事会(International Council for Open and Distance Education,ICDE)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OECD)均采用“另类证书”这一术语,既涵盖学术证书、专业证书、数字徽章和微证书,又对它们进行了区分(Kato, Gal n-Muros, & Weko, 2020; ICDE, 2019)。这种微妙而又重要的区分表明,从根本上讲要在现有证书体系的基础上推行另一套证书,或把微证书与现有资格证书有机结合起来,把它完全纳入现有证书体系之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为了化解上述矛盾,更加清楚地展示本领域的情况,布朗等(Brown, Mac Lochlainn, Nic Giolla Mhichl, & Beirne, 2020)设计了一张新兴证书生态图(如图2所示)。这是一个四分图,通过纵坐标(授予学分和不授予学分)和横坐标(捆绑[bundled]和不捆绑[unbundled])把证书分为四类。纵坐标的一端承认传统“大证书”和通过正式和半正式学习获得的学分微证书。横坐标反映的是颁发证书机构或组织在多大程度上把证书与相关课程“捆绑在一起”,或学习者在多大程度上能自主决定证书与课程的“捆绑”(这种“捆绑”也许可以计入正式资格证书的内容,但也许不可以这样)。根据这种分类,微证书与传统学位、数字徽章或短课程证书不同;微证书是不捆绑、被授予学分、可叠加的证书。然而,在实际应用中,图2中四种类型证书的区分并不总是泾渭分明。比如,某个学习者可能获得一枚项目管理的非学分徽章,这枚徽章经过某所大学的评估之后可以被作为先前学习进行认定或被纳入学习档案袋。如果这样,该学习者便可以把它用作申请微证书的部分材料。

准确理解微证书的内涵对于弄清诸如“微证书有何用途”或“微证书与正式大学学位有何异同”等问题至关重要。图2涉及高等教育的“不捆绑”运动,微证书与这个运动有何关系?典型的微证书可以“小”到什么程度?如何体现其“大小”?凡此种种,均未有定论,而关于如何实施微证书这一类的核心问题已经有了一些讨论(Chakroun & Keevy, 2018)。欧洲委员会咨询小组(European Commission Consultation Group)目前正在集中讨论这个问题。这个小组的任务是制订微证书的欧洲方案(参见:Shapiro, 2020)。在这方面,夏皮罗(Shapiro, 2020, p. 5)指出:“缺乏一个共同的定义目前被视为微证书(在欧盟)得到进一步发展和采用的最大障碍。”

由于存在各种不同定义和别称,雇主和潜在雇员对微证书的认识有些混乱,他们之间也缺乏共识。比如,最近一项研究访谈了欧洲各地的微证书主要利益相关者(学生、教育机构、政府和雇主),结果发现受访者绝大多数不知道微证书是什么(Micro-HE Consortium, 2019)。另一项研究的访谈结果也显示雇主,甚至大学(部门领导和发展战略规划者)不知道微证书,因此没有充分意识到这种新型证书的价值(Resei, Friedl, Staubitz, & Rohloff, 2019)。由此可见,只有对微证书这个术语的内涵达成共识,才能进一步制定标准,比较最佳实践和确保证书持有者和颁发机构得到承认、证书在各地的使用畅通无阻。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欧洲委员会咨询小组提出了一个工作定义,并在2020年12月14日由玛丽亚·加布里埃尔(Mariya Gabriel)专员正式对外发布:“微证书是对学习者短期学习经历所获得的学习结果的一种证明,这些学习结果根据透明的标准进行评价”(European Commission, 2020a, p.7)。

虽然这个定义还在不断完善中,但是它清楚地表明微证书是一种由可靠机构颁发的证明,表示经过考核学习者短期学习经历的学习结果符合相应标准和被各方所接受的质量保证原则。目前这个定义隐含以下含义:微证书应该是有学分的,并且应该对照国家資格框架和欧洲资格框架(European Qualifications Framework)的标准或融入这些框架中。值得注意的是,爱尔兰是目前欧洲唯一一个承认微证书机制的国家。爱尔兰的《国家资格框架》(National Framework of Qualifications)已经纳入“专门用途证书”的条款,承认非标准资格证书,因此允许学分微证书叠加换取“大证书”。

2020年2月,都柏林城市大学(Dublin City University)根据爱尔兰《国家资格框架》和欧洲慕课联盟制订的《通用微证书框架》(Common Micro-credential Framework)(European MOOC Consortium, 2019)通过FutureLearn平台推出欧洲第一个授予学分、可叠加、纯在线微证书,而且是金融科技(FinTech)这个新兴领域的微证书(见图3)。根据都柏林城市大学的资格框架,这种微证书具有与该校颁发的其他资格证书同等地位。第一次开课便吸引了来自全球各地的在线学习者。目前都柏林城市大学正在与FutureLearn和Digitary合作为关键增长领域开发更多的微证书。都柏林城市大学的例子表明,从全球看慕课与微证书运动的结合越来越紧密,下面我们还会进一步阐述这一点。

三、为什么需要微证书

当今世界各国政府都在努力应对不断变化的工作性质和日益严重的技能短缺,以满足我们常说的“工业4.0”(Industry 4.0)或“第四次工业革命”(Fourth Industrial Revolution)的需要。此外,诸如日益全球化、人口老龄化、气候变化和科技进步(包括人工智能的应用)等破坏性变革力量使得提升技能、重新学习技能和培养新的数字世界所需的人才显得尤为重要。我们生活在一个不确定且快速变化的时代,这个时代催生了新的就业机会,但也可能导致一些职业被淘汰,因此帮助工人掌握新技能迫在眉睫(Deloitte Insights, 2019; Manyika, et al., 2017; OECD, 2020)。比如,世界经济论坛(World Economic Forum, 2018)估计,到2020年年底一半以上(54%)的雇员在很大程度上都需要学习新技能,在某些地方这个问题可能会更加严重。同样,麦肯锡全球研究院(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2017年发表的一份报告宣称,到2030年7,500万到37,500万工人(约占全球劳动力的3%~14%)将需要改变工种(Manyika, et al., 2017)。随着对技能的要求持续变化,人们将必须不断接受再培训、学习新技能或被重新安置以避免成为富余劳动力,减少对当地社会的社会和经济影响。

由此可见,必须提供更多和新形式的继续教育和高等教育才能满足学习新技能和提升技能的需求。传统学位学费高昂(尤其是在美国),缺乏与就业需求对接,不能及时调整适应不断变化的形势,因此越来越为人所诟病,已经不再是人才培养的唯一途径。传统大学学位不再能够给人职业安全感或能够保证满足未来工作的需要。我们需要的是灵活、个性化和按需学习的终身学习和全方位学习机会,以便掌握变化发展中的数字社会生活和工作所需的21世纪技能和知识(OECD, 2019)。值得注意的是,一些著名企业,如EY(安永)、Google(谷歌)和IBM(国际商业机器公司)的招聘政策也考虑到求职者的非传统教育和软技能(如勇气、不屈不挠和毅力等)情况,根据这些情况决定是否录用他们。美国特朗普政府曾颁布一项行政命令,要求联邦机构招聘人才应该强调求职者的技能而非学位、“技能而非职业或资格是未来职场通行证”(Deloitte, 2019, p.19)——这种观点得到越来越广泛的接受,虽然是否如此还有待时间的检验。

这种发展趋势表明建立在19世纪传统“校园式”大学教学体系基础上的这种证书系统已经不再能够满足要求。的确,传统教育方式几乎不可能满足人们所预计的全球对高等教育日益增长的需求。有研究者提出要对传统教育体系进行重大改革,彻底“松绑”传统学位,以更好地承认更加适合社会需求和不断变化的工作性质的“纳米人才”(nano talents)和微学习(Craig, 2015)。这个方面的改革有助于应对新冠肺炎,解决技能短缺和发挥新的数字化高等教育模式的潜能,而加大投入必将使各国受益于终身学习——这一点已经是共识。

目前社会对新的终身学习路径和“另类”形式高等教育的需求与日俱增。值得一提的是,个性化学习、微学习和高效培训(high-velocity training)均属于Euromonitor(2017)提出的全球教育大趋势。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图4显示,到2019年年底全球有超过1.1亿学习者报读了13,500多门慕课,颁发的微证书有800多种(Shah, 2020a),而且上述数字不完全包括中国或印度慕课平台的情况。慕课的特点是灵活、开放、自定进度、高度交互性、跨学科性和低费用,因此越来越为高等教育界和业界所接受。虽然很多国家的政府对慕课运动的反应迟缓,但是新冠肺炎大流行导致慕课学习量剧增,2020年6月世界主要慕课平台的访问量几乎达到5亿人次(HolonIQ, 2020)。ClassCentral也报告说2020年3~4月主要慕课平台的报名量比以前上升了50%~400%(Shah, 2020b)。这些变化所传递的主要信息是,越来越多的学习者正在寻求其他教育机会和提升技能方法以应对快速发展变化的数字世界。

因此,业界、决策者和教育利益相关者对微证书的价值越来越感兴趣,因为微证书能使学习者参加个性化短期的正式/得到认证的学习,更好地承认和体现他们一生的学习成就(Gibson, Coleman, & Irving, 2016)。在欧洲,终身学习参与率相对较低(Eurostat, 2020),而如上所述微证书的出现是有一定动因的,它们本身也有吸引人之处,因此迫切需要有新的教育路径、更加灵活的教学渠道和适合用途的证书。越来越多的教育利益相关者希望摆脱“一刀切”的教育模式,在这方面微证书或许能够提供一种选择,因为它们符合越来越多学习者所要求的灵活、方便和价廉。欧洲委员会最近一份报告指出:“越来越多的成年人,不管他们是否拥有高等教育学位,都必将需要通过更灵活的机会而不是攻读一个完整学位学习新技能和提升技能,以弥补原先正式教育资格证书所认定的学习结果与劳动力市场对新兴技能的需求之间的差距。再者,新冠肺炎危机迫切需要我们提高继续教育和培训方面的透明度。现在已经有证据表明新冠肺炎危机过后在线学习需求将会持续下去。很多在职人士在居家抗疫期间提升了自己的技能,以更好地应对劳动力市场重新逐渐开放之后的变化,由此可见灵活的另类证书所带来的增值。”(Shapiro, 2020, p.2)

四、谁是微证书的主要利益相关者

学习者、教育机构、雇主、专业团体和质量保证机构(见表2)是发展和成功实施微证书计划的主要利益相关者,能得益于微证书(见表3)。其他主要利益相关者包括认证机构和政府部门等。

欧洲一项研究采访了微证书的不同利益相关者(学习者、雇主、监管部门和高等教育机构),发现每一个群体的优先考虑和期望各不相同(MicroHE Consortium, 2019)。比如,学习者要的是短期、有效、内容新的课程,对这些课程的认证被视为额外好处;雇主则要求清楚描述持证者所获得的能力,重视培养具体技能的课程。此外,高等教育机构希望这方面的工作少些繁文缛节,认为认证的目的是获得社会信任(MicroHE Consortium, 2019)。

有关雇主对微证书态度的研究并不多见,但是现有文献显示他们对微证书的认识肤浅,很少有这方面的经验。加拉格尔(Gallagher, 2018)在美国调查了750位人力资源负责人,发现仅有很小比例的受访者说录用拥有数字徽章(14%)或微证书(10%)的求职者。但是,高达55%的受访者认为微证书“在未来5~10年可能会削弱对学位的要求”(Gallagher, 2018, p.14)。同样,2018年爱尔兰一项研究显示,74%的招聘者说他们不重视数字徽章,但是同时有55%的人说数字徽章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东西,这说明他们希望对数字徽章有更多了解(QQI, 2019)。

爱尔兰科克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Cork)食品工业培训部在爱尔兰开展了另一项研究,调查食品行业雇主,结果发现70%的雇主觉得难以评价数字徽章对他们的生意和整个行业可能有哪些好处(Corrigan-Matthews & Troy, 2019)。但是,这些雇主认为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在于他们不了解数字徽章,也缺乏相关经验。这项研究还调查了已经获得数字徽章的实习生,绝大多数实习生(96%)表示他们乐于在自己的在线简介中展示数字徽章,80%以上相信获得数字徽章在今后会对自己有用或非常有用(Corrigan-Matthews & Troy, 2019)。

《欧洲工会联合会和欧洲工会教育委员会微证书联合立场书》(Joint ETUC-ETUCE Position on Micro-credentials)(ETUC-ETUCE, 2020)指出,在发展微证书方面必须咨询专业团体意见并帮助它们了解微证书。这份立场书对一些问题表示严重关切,因为这些问题可能影响人们对完整资格证书的获得和认可。的确,本立场书仅支持全欧洲在以下情况下推出微证书,即微证书是完整资格的补充,质量得到保证并根据《欧洲资格框架》和各国资格框架进行认证。该立场书还指出,目前聘用合同通常只承认和奖励获得正式资格证书的雇员。显而易见,随着这个领域的发展,我们需要开展更多研究以更好地了解不同利益相关者的看法,尤其是教育机构和政府希望制定一个统一的微证书体系的话,更需要开展研究。

鉴于此,都柏林城市大学一个研究团队联合一家主要由政府资助的机构Skillnet于2020年7月在全国范围内调查雇主和雇员对微证书的看法(Nic Giolla Mhichil, Brown, Beirne, & Mac Lochlainn, 2020)。这项调查发现,将近一半雇主(49%)听说过“微证书”这个名称,但仅有37%的雇员知道微证书。受调查者自我报告对微证书的了解程度差别很大,80%的雇主表示“从来没有”或只是“有时”在求职申请中碰到微证书(见图5),而仅有20%的雇员获得微证书。

雇员获得微证书的目的主要是考虑职场晋升和提升目前工作所要求的技能和知识水平,较少把微证书当成继续追求正式教育的一种手段或用于谋求新身份。当被问到微证书的可能用途时,仅有31%说会考虑用微证书换取“大证书”。同样,雇主表示他们把微证书看作承认和奖励员工个人成长和进步(而不是为了检查他们掌握了什么技能)或提高竞争力的一种手段。从雇主的反馈可以看出,他们很少有意把微证书与鼓励员工学习新技能和持续专业发展结合在一起。

虽然受访者对微证書的了解程度不同,但是不管是雇主还是员工都表示对微证书很感兴趣,希望对此有更多了解(见图6)。大多数雇主(68%)和员工(63%)对进一步了解微证书“极其感兴趣”或“很感兴趣”。这一点说明即使很多人不清楚微证书的内涵是什么以及微证书与其他证书和资格的关系,但是他们对进一步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感兴趣。

综上所述,微证书的主要利益相关者对这场运动的了解仍然有限,尤其是雇主和专业团体。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在一定程度上无疑是因为目前对其定义缺乏共识,而且微证书还不能很好地与现有资格框架对接。此外,有证据表明教育工作者和学习者对微证书的了解还相对不成熟。因此,有必要进一步鼓励不同利益相关者参与到微证书的价值和作用的大讨论中。表3在瑞赛等人(Resei, Friedl, Staubitz, & Rohloff, 2019)的研究基础上归纳了微证书对学习者/员工、雇主/公司和教育工作者/大学这三类利益相关者的(直接和间接)作用。

五、全球微证书的发展情况如何

除了原有的一些项目以外,现在几乎每个月都有新的微证书项目出现,全球发展势头越来越强劲。比如,爱尔兰大学联合会(Irish Universities Association,IUA)最近与都柏林城市大学紧密合作,获得政府人力资源计划(Governments Human Capital Initiative,HCI)1,200万欧元经费,在未来五年建设一个全国大学微证书系统。有了这笔经费,爱尔兰将能够制订(欧洲学分转换系统)学分微证书全国统一框架,即以灵活的形式学习短课程而获得的、经过认证的资格系统。这在欧洲尚属首次,必将能够提高高等教育领域“从现有课程中精选和修订高需求的模块以及开发新课程,以满足企业和学习者需要”的能力(IUA, 2020)。

表4归纳了过去一年(2019—2020年)有关国家在微证书领域的重要发展。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澳大利亚、加拿大和荷兰的发展表明这些国家正在朝着采取全国统一策略的方向发展,欧盟(European Union)这个超越国界的机构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欧洲委员会咨询小组的微证书报告和建议于2020年年底发布并提出未来发展的路线图。如表4所示,《欧洲新技能议程》(New Skills Agenda for Europe)已经把欧洲采取统一的微证书策略看作一项关键举措(European Commission, 2020b)。为了帮助学界及时了解这个领域的最新发展,都柏林城市大学国家数字学习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for Digital Learning)开设了“微证书瞭望台”(The Micro-credential Observatory)网站,跟踪重要政策变化并汇集全国和国际相关报告。

微证书的开发主体不仅仅是国家,过去一年也出现了一些影响较大的行业项目。在这方面,一些主要国际IT公司已经开始把徽章制引入内部评价和专业发展中。比如,IBM与Coursera合作向自己的员工和公众推出各种徽章,还跟西北大学(North Western University)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使IBM徽章可被算作该校专业型硕士学位课程的一部分。2018年,Google通过Coursera推出“在线IT支持服务”证书并与20多家有意录用这种证书获得者的企业组成一个联盟。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也计划给Coursera专项课程授予学分。2019年Amazon(亚马逊)决定耗资7亿美元通过其培训和证书计划在传统教育系统以外重新培训100,000员工。2017年,EY推出徽章系统,向员工提供提升技能的机会,即员工通过学习获得某个领域的徽章,比如数据可视化、AI、数据转换和信息策略等,这些徽章存放在第三方平台Credly Acclaim(数字徽章平台)。CISCO(思科)也使用这个平台向其员工提供徽章。值得注意的是,Siemens(西门子)推出了自己独特的STEM技能项目,向儿童和青少年提供数字徽章。Microsoft(微软)则向成功通过考试的人士授予专业证书和数字徽章。

虽然微证书不限于在线课程,但通过慕课平台发放的微证书发展很快,这一点可以从ClassCentral网站的年度统计数据得到证明(Shah, 2019)。迄今为止,提供在线微证书的大多数大学似乎主要是通过慕课平台操作。为了进一步了解这方面的情况,皮卡德等(Pickard, Shah, & De Simone, 2018)分析了五个慕课平台(Coursera、edX、Udacity、FutureLearn和Kadenze)的450种微证书(见图5),其结论是这些微证书缺乏一致性和标准化,不同种类微证书千差万别,同类微证书也不尽相同。正因如此,雇主和学习者都难以评价一种微证书的意义和比较不同微证书。皮卡德(Pickard, 2018)指出:“虽然所有雇主都明白硕士学位的要求比学士学位高,但是却不可能判断Udacity的纳米学位是否比edX专业证书或Coursera专项课程证书或学位更难、更好。”

六、有哪些主要经验

不管是从国家还是国际的角度看,微证书很可能成为证书生态中一个常态化的特征。虽然这个领域仍处于快速发展变化之中,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迄今的实践中总结一些经验。

第一,尽管缺乏一个共同定义,但微证书领域的实践丰富多彩。政府、国际组织和跨国企业着眼未来,展示它们对发展微证书的高级别承诺。这方面的发展一般是通过新的在线和数字支持教育模式进行的。然而,微证书领域的相关机构各自为政,彼此缺乏对接,因此较为凌乱。我们认为只有建设一个共同、统一和包括微证书在内的证书生态系统,才能发挥微证书的潜在作用。

第二,不管是国家层面还是国际层面,微证书领域仍不成熟。但是欧洲委员会目前正在开展的工作很有可能推动本领域发展,形成与现有资格框架对接的一种共同语言和框架。从欧洲的经验可以看出,信誉、设计严谨和标准一致是保证微证书在今后被广为接受的关键原则。因此,要获得信任和认可并能够保證质量,就必须对照既定学习目标评价学习结果。

第三,本领域目前朝着区分正式、半正式和非正规微证书(它们是否可以叠加换取“大证书”或代替经认证的培训项目的部分内容)的方向发展。然而,这种区分并不完全泾渭分明,而如果把非正式学习经历排除在微证书框架以外,那么更多开放的终身学习机会可能会被忽略。比如,基于档案袋的评价以某段时间的专业实践证据和自我反思为依据,因此应该被算作微证书的一部分内容。

第四,我们应该更加重视所有利益相关者对本领域今后发展的意见。目前,聚焦雇主、员工和相关专业团体对微证书的看法的研究极其匮乏。有限的几项研究表明,因为这些利益相关者对微证书的了解和认识不足,因此不能充分认识其作用。因此,下一步要帮助雇主和员工补上这一课。根据我们自己的经验,我们认为开展全国性调查本身可能也是一个有助于提高调查对象对微证书的了解和认识的过程。

第五,爱尔兰在《国家资格框架》中增设“专門用途证书”,促进微证书在整个高等教育领域得到采用、发展和承认。在欧洲背景下,爱尔兰的这种做法独具一格。虽然澳大利亚、新西兰和马来西亚等微证书领域“尝鲜者”的经验能给我们很多有价值的启示,但是绝大多数欧洲国家发展微证书的力度不如爱尔兰。当然,具体某一个国家(如中国)应该如何回应和支持全球微证书运动,解决重要技能短缺问题,在进一步加强校企合作关系和更加广泛地鼓励开辟新的终身学习路径方面尚需加大研究力度。

七、结束语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从国家和国际层面上看,目前微证书运动存在领取“到此一游”徽章(“warm body”badges)现象,采取的策略相对而言属于应急性质,即“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要使微证书运动突破目前的发展瓶颈,我们必须对微证书的定义、指导原则和总体框架达成共识。鉴于当今世界形势变化快的情况,各国政府在建设基础设施和资助值得信任、质量保证的微证书计划方面应该发挥关键作用。我们必须对这个领域有深入细致的了解,才能发挥微证书的潜在作用,即微证书在帮助我们重构现有资格框架以适应21世纪需要和以更加灵活的教学模式改革传统学习路径等方面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讲,制订微证书政策的重要性自不待言。我们必须对各种新的和新兴的微证书进行定义,并把它们纳入一个可靠和严谨的框架之中,承认它们对提升就业能力、终身学习和公民教育的贡献。换言之,发展微证书是为了服务大目标,它本身不是一个大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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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1-05

定稿日期:2021-01-26

作者简介:马克·布朗(Mark Brown)教授,爱尔兰都柏林城市大学国家数字学习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for Digital Learning, Dublin City University)院长,爱尔兰首位数字学习讲席教授;欧洲创新型大学联盟教与学创新指导委员会(Innovation in Teaching and Learning Steering Committee for the European Consortium of Innovative Universities)主席;歐洲远程与数字学习网络(European Distance and E-Learning Network)执委,在线学习联盟数字学习和领导才能研究中心(Online Learning Consortiums Research Center for Digital Learning and Leadership)专家委员会委员;曾任新西兰梅西大学(Massey University)国家教与学中心(National Centre for Teaching and Learning)主任、远程教育和学习未来联盟(DELFA)主任和新西兰开放、灵活和远程学习协会(DEANZ)主席。

梅雷亚德·尼克·朱拉·梅西尔(Mairéad Nic Giolla Mhichíl)博士,爱尔兰都柏林城市大学国家数字学习研究院副教授、高级研究员,美国圣母大学(University of Notre Dame)富布赖特学者(Fulbright Scholar),都柏林城市大学人文和社会科学学院信息技术讲师。

伊莱恩·贝尔尼(Elaine Beirne)博士,爱尔兰都柏林城市大学国家数字学习研究院研究干事。主要研究兴趣:微证书和情感与在线学习环境。

孔丘尔·麦克洛赫莱恩(Conchur Mac Lochlainn),爱尔兰都柏林城市大学国家数字学习研究院创意实验室研究干事,博士研究生。

译者简介:肖俊洪,汕头开放大学教授,Distance Education (《远程教育》)(Taylor & Francis)期刊副主编,SpringerBriefs in Open and Distance Education(《远程开放教育SpringerBriefs系列丛书》)联执主编。 https://orcid.org/0000-0002-5316-2957

责任编辑 韩世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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