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鹭旅行去

1

天天打开手机就是疫情，想到疫情，就想到不能出门，就想到疫情期间一些难以理解的人和事……9岁的眉眉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打开电视，按过来拧过去，没有哪个动画片合心意……眉眉抱着膝头坐在“沙发游乐园”。

“宝宝，你的《骑鹅旅行记》看完没？”爸爸这两天闲下来，决定抽点时间陪陪疫情中的孩子。

“看到18章了。你问这干嘛？”眉眉想顶一句“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但是在爸爸面前，她还不敢这么嚣张，想想，还是少说一句为妙。

“好，今天爸爸要跟你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冥想，爸爸的新创意。”爸爸瞟了“好烦丫头”一眼，憋住不笑，故意学着眉眉讲话腔调，引用眉眉爱用的“千万千万”：“你千万千万不能外传，爸爸可是要收专利费的哦。”

眉眉兴趣马上就来了：“如何冥想？”

“你盘腿，打坐，闭着眼睛。等下骑鹅旅行去。”

“为什么？你要把我变成像尼尔斯那样的小矮人吗？”

“你闭着眼睛时要想象，想象现在到了春分节气，自己变成了拇指姑娘，骑在野天鹅背上往北飞。”爸爸想了一下：“不对，我们换成黑脸琵鹭行不行，来个‘骑鹭旅行记。”

“黑脸琵鹭？为何不是野天鹅？不过，也行，我们上次在红树林见到一只黑脸琵鹭。”眉眉心情好起来时，就不爱跟别人“顶牛”。

“‘好烦丫头在红树林划着小舟，在途经一条潮水沟道时，突然刮起一阵风，把‘好烦丫头卷了起来。‘好烦丫头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桨。这是哪里呢？她抬起头一看，哇，好大的一片绿色的叶子，这是哪呢？她往托着自己的身体的树叶边缘望下去，树底是一条像十几层楼那么大的船，停泊在宽敞的河流上……‘那不是我原先划着的小舟吗？怎么会变成这么大呢？树叶也实在是大得离谱，不对啊！难道，难道是我变小了吗？天啊，连我拿着的桨也会跟着缩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那一阵妖风，把自己变成了拇指姑娘吗，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呢？‘好烦丫头张开嘴巴，哇哇地哭了起来……”爸爸随口编着一个童话。

眉眉闭着眼睛，却忍不住笑了。

“冥想，别走神，另一个主角马上要来了……”

“老爸，该不会是英俊的王子吧？千万千万不要出现青蛙，看到那黏乎乎的皮肤我就怕。”小时候看多了《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的眉眉，一到编故事之时，就会陷进套路上。

“別打岔！”爸爸警告说：“这时，一只黑脸琵鹭飞了过来，它听见‘好烦丫头的哭声，好奇地停下来。‘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黑脸琵鹭歪着头问：‘要不要我帮帮你？黑脸琵鹭那扁平的长嘴横在‘好烦丫头面前，像一把巨大的黑色汤匙，不对，更像一把巨大的铲子伸过来，把她吓得一阵颤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黑脸琵鹭告诉小丫头，它马上要和同伴北归了。”

“你们去哪里啊？”眉眉闭着眼，出于客套多问了一句。

“‘我们要去东北，到那里去繁衍宝宝，等秋分的时候才回来过冬。黑脸琵鹭答道。”爸爸停顿了一下，问眉眉：“听到黑脸琵鹭的回答，你又会如何说呢？”

眉眉反应很快：“我会问它：‘为什么去东北？而不是北方或西北？”

“黑脸琵鹭笑了，笑得头顶的羽冠都翘了起来：‘我们的育婴房在辽宁庄河的形人坨子，所以年年我们都得飞回去繁殖雏鸟。”

“老爸，‘但是老爸，你停一下，为何黑脸琵鹭要千里迢迢飞回辽宁庄河去？它们留在红树林繁殖雏鸟不行吗？”

“暂停。我先普及一下候鸟和黑脸琵鹭的常识。鸟类按迁徙习惯划分的话，可以分为候鸟和留鸟。终年生活在一个地区，不随季节迁徙的鸟比如麻雀、喜鹊等等统称留鸟。而候鸟呢，则是一种随季节不同周期性进行迁徙的鸟类。”

爸爸喝了一口水，继续解释常识：“黑脸琵鹭俗称饭匙鸟，它体长60-78厘米，白毛黑腿，最明显特征是黑色长嘴扁平如汤匙，这是一种全球濒危物种。”

“候鸟迁徙会不会迷路啊？”眉眉是个“路盲”，她对“迷路”相当敏感。

爸爸解释说：“迁徙之时，候鸟会启动导航机制，以地球磁场、星系方位、太阳位置、地面坐标等，作为参照确定方向，所以很少出现迷路现象。”

“下一步，继续冥想。”爸爸停顿一会又问：“听到黑脸琵鹭的解释后，你会如何回答。”

“我应该会问：‘辽宁我还没去过，庄河风光如何？”眉眉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老爸接着说：“黑脸琵鹭答道：‘我们栖息的鸟岛，属于国家级海岛森林公园的石城列岛，位于庄河市东部黄海海域，因其东面矗立着两尊极似镇守海关的将军的巨石，因而又名‘形人砣子。这里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水鸟筑巢安家，繁衍生息，这也是我们在中国大陆的唯一繁殖地。”

眉眉说：“‘好烦丫头答道：‘你一说，我都心动了，我都想过去游玩游玩。”

爸爸继续说：“黑脸琵鹭邀请说：‘你想去吗？我带你过去玩玩，秋分时候我们才能回来。”

眉眉兴奋嚷道：“我马上答应，不管黑脸琵鹭听得懂听不懂，粤语国语混在一起说：‘好耶！我看过《骑鹅旅行记》，现在我要上演‘骑鹭旅行记。”

爸爸继续编着：“黑脸琵鹭说：‘今天下午我们就出发了，你要去的话，就趴在我的背上，抱紧我的脖子，我们沿海岸线北上……”

爸爸停下来，问眉眉累了没？冥想着的眉眉摇了摇头。

“下午时分，黑脸琵鹭准备出发，它对‘好烦丫头说：‘我们下一站是闽江口湿地，距离八九百公里，你的晚餐如何解决？你跟我们吃鱼虾蟹吗？‘好烦丫头皱了皱眉头：‘你们停留的都是湿地吧？我不能吃生鱼生虾，我就吃点芦芽吧，幸好我的背包还装了可以补充能量的巧克力和酸奶。你想不想尝尝人类的巧克力？黑脸琵鹭摇了摇头。‘好烦丫头咯咯笑了：‘你看，我多糊涂，跟你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我叫阿琵，今天我们有五位兄弟一起北归。你又叫什么名啊？”

爸爸停下来，让眉眉补充，她灵机一动：“‘你叫我好烦丫头就行了，这是老爸给我起的绰号，你想知道我给老爸起的绰号吗？”

“不，”爸爸直接用“不”堵住眉眉的话头：“黑脸琵鹭又补充说：‘我不想，因为我对人类的隐私不感兴趣。启程，六只黑脸琵鹭一同冲天而飞，场面壯观。刚升空之际，‘好烦丫头吓得一直不敢睁眼，紧紧抱着黑脸琵鹭的脖颈，高空风大，把她的秀发吹得像风中的旗帜一样上下左右抖动着。她担心被风刮下鹭背，两只小手紧紧扣着鹭颈。‘嗨，小姑娘，不用担心，黑脸琵鹭‘阿琵告诉她：‘你稍微张开眼看看，看到对面的香港大屿山了吗？从我的脖颈往左边望去，那壮观的桥梁就是你们人类建造的港珠澳大桥。‘好烦丫头曾多次跟着爸爸途经港珠澳大桥去香港游玩，一听到这里，她马上卖弄一下自己超越同龄人的渊博学识了：‘下面的是珠江入海口，从这里到新会崖门的海域，古人称做伶仃洋，这是741年前宋元大海战决战的区域，我还会背当时被俘的抗元名臣文天祥写的《过零丁洋》呢！见阿琵不吭声，‘好烦丫头备感无趣，于是静了下来。过了好久，黑面琵鹭阿琵有点忧伤地说道：‘人类连烟波浩渺的大海都征服了，以后我们的生存空间还能有多少？‘好烦丫头安慰它说：‘不用担心，黑脸琵鹭是全球濒危物种，人类保护都来不及呢，不会有人侵占你们的领地的。”

眉眉忙叫停：“老爸，‘好烦丫头在鹭背上，如果困了怎么办，会不会一松手从高空滑落？”

“这问题好解决，”爸爸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当天吹东南风，逆风飞行，黑面琵鹭飞得很慢很费劲。傍晚时分，才飞到深圳福田红树林，比预计时间拖延了很久。下来觅食时。阿琵的兄弟阿莱见到疲倦的‘好烦丫头，慌忙问道：‘高空风力大，我们晚上还要继续飞行，你如果睡着了一松手怎么办？这可是一个问题啊，阿琵、阿莱几个兄弟面面相觑，决定带小姑娘出来前大家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见‘好烦丫头打着呵欠道：‘这有什么难的？看我的。只见她从背包里掏出保险绳装备。原来，‘好烦丫头爱玩攀岩，爸爸给她买了一套保险绳装备，她穿上背带后，将另一头保险钩锁在了阿琵的脖颈上：‘阿琵，你等于戴上了金项链啊！‘好烦丫头挤眉弄眼笑着说。日落时分，吃饱喝足的鹭群又开始出征。”

“黑面琵鹭晚上还飞吗？”眉眉好奇地问。

爸爸说：“黑面琵鹭晚上也飞，在南渡或北迁的时候，他们很少休息，一天往往能飞上七八百公里。”

“它们不用睡觉吗？”眉眉觉得不对劲。

“此前有华南濒危动物研究所的人员在《大自然》杂志发表文章，称观察到黑面琵鹭在深夜11∶22分至次日零时15分左右，才飞回位于澳门路氹城生态一区的红树林、芦苇滩栖息。”爸爸看了看时间：“哦，时间不早了，明天再继续讲吧。”

2

第二天早上，眉眉一反常态，很早就爬起来。

爸爸在书房里敲着电脑，眉眉早餐都顾不上吃，催着他做冥想：“黑面琵鹭晚上飞行又有什么故事呢？”

“起飞后，‘好烦丫头躺在宽敞的鹭背上，观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悬着一轮橙红的落日。右边是繁华的香港，左边是腾飞中的深圳，鹭鸟越飞越高，在高空，春天的风扑到身上冷得让人直打哆嗦。‘好烦丫头马上钻入羽毛中，下面垫着软软的绒毛，上面盖着阔大的鹭羽，她一下子就暖和过来了。于是眯着眼，继续欣赏着落日和霞光。”

眉眉伸了个懒腰：“继续……”

“当‘好烦丫头醒来的时候，头顶是一片璀璨的星光，让她惊讶地张开的嘴久久合不拢：一道亮得足以让人忘记了时间、足以让人忘记身处何处的银河横在中天，数也数不清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从一些星星闪烁的光芒中，甚至还能分辨出是属于微黄的色泽还是橙红的光芒呢。月亮呢？又躲进哪里了？‘好烦丫头爬了起来，左右张望一番，先是看到几道一闪而过，留下转瞬即逝的光芒的流星，惊讶一番把玩一番，然后她才在东面的地平线上空的云缝中，看到了血红的下弦月，像蛾眉，像弯舟……‘好烦丫头立即想起暑假的晚上，和爸爸到草坪看银河的场景，街上亮得像白昼的街灯，周围跳舞的大妈，快走的行人，蹓狗的女士，还有汪汪直吠的大狗小狗，严重影响着赏星月的心情和气氛。‘好烦丫头仰卧在街头小公园的黄色椅子上，头枕着爸爸的大腿，直盯着夏季流动的云朵中间的缝隙，觑了半天却没找到银河。‘观赏银河璀璨的美景要到大漠去，当然，到人烟稀少的海岛也可以。爸爸说。‘好烦丫头有几次跟着爸爸上海岛，遗憾的是，不是遇上霏霏细雨就是碰到阴天气候，难得碰上一个晴天，又是无暇体验海岛星月的匆匆一日游。真没想到今天这么幸运，能在夜飞途中，见到让人目瞪口呆的银河美景。想到爸爸，‘好烦丫头在感叹之余，心突然揪着紧紧的，这次出来玩，没带手机，自己被妖风一吹，居然缩成了拇指大小，爸爸找不到自己会怎样呢？想起了爸爸，想起了奶奶，她情不自禁嘤嘤地哭了起来……”

“怎么办呢？”眉眉皱着眉头问：“这时候我是继续跟着去庄河呢？还是请阿琵送我回家？”

“冥想是要你自己拿主意啊！”爸爸也许是忙，一边说着，一边还在OA系统处理办公室的事情。

“如果红树林找不到我，你会怎么办呢？”眉眉是个善于“踢球”的孩子，遇到任何不好回答的问题，她都会巧妙踢回对方。

“嗯，”爸爸一边回复着邮件，一边应付着孩子：“我第一时间当然是选择报警，在警察、警犬陪同下，驾着小舟找遍红树林的角角落落。海风一吹，掀起我的头发，焦急的一声接一声的呐喊中，也许，满头乌黑的头发瞬间白了一大半……”

脑瓜转得很快的眉眉又提出新问题：“黑面琵鹭一小时能飞多少公里呢？”

“资料显示，鹭鸟一小时最快能飞一百公里，平均是四十公里。”

“相差比两倍还多二十公里？咋回事啊？”眉眉逮住一个问题。

“鹭鸟顺风飞翔与逆风飞翔，吃饱了飞，和空着肚子寻找河流、湿地飞翔差很远的。”爸爸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你下一步如何计划？”

“我，我怎么办？还是先跟着去庄河吧，”眉眉犹豫了一下后，吐了吐舌头：“回来看你的白头发……”

“反正都是编着玩的，”爸爸笑了笑说：“又不是真事。”

“編到这里编不下去了吧？哈哈！”眉眉看出爸爸有点“骑虎难下”，她说：“你也可以改开头啊，比如，我们俩都坐在船上，你也被妖风吹到树上，变成‘拇指爸爸，然后目送我离去……就不用插这么多想家的心情了。”

“有想法，”老爸马上进入转折环节：“但是，这么编不合情理。就像银屏上一堆接一堆的庸俗电视剧的剧情……”

哼！又是“但是”，给他起“但是老爸”的绰号还真是恰当！眉眉噘了噘嘴。

“听到‘好烦丫头的哭声，阿琵有点慌了：‘丫头，你怎么了？”爸爸只好一边工作，一边编下去了：“你会如何说？”

“‘好烦丫头回答说：‘人家想哭，就哭了。”眉眉接了一句。

“‘哭鼻子总得有个理由啊？阿琵急了：‘你是想家了，还是饿了累了呢？‘好烦丫头鼻头酸酸：‘我想爸爸了，爸爸和奶奶找不到我的话会急死了。我有点担心……阿琵看到下面有块湿地，于是连忙发出交流信息，其他几只黑面琵鹭紧随着它降落在湿地中。阿琵把‘好烦丫头放在一株粗壮的红树枝叉后，又跟着伙伴下水吃‘夜宵去了。‘好烦丫头靠着树杈，心事重重地盯着阿琵捕鱼的英姿，这时，游弋在附近的一条草花蛇盯上了她，悄悄地从树枝间滑了过来。有蚊子缠着‘好烦丫头，她忙用手挥赶着，在拇指大小的她眼中，蚊子大得像只小鸟。这边刚赶跑，那边又飞来一只。就在这时，眼尖的‘好烦丫头瞄到对面的枝头一条分叉的红色蛇信左右摆动，吓得高喊‘救命，连忙往树下滑去，草花蛇紧追不舍。‘好烦丫头顺着河岸跑，草花蛇在草叶间滑得更快了;她脚下一滑，往水边沙地连滚了十几圈，草花蛇掉转头又赶了过来，眼看‘好烦丫头要被一跃而起扑倒的一刹那，一只乌黑的喙用力啄向蛇头，遭到突然袭击的草花蛇晕晕地扭头张望。只见阿琵迅速衔起蛇头，往高空飞去。瘫倒在地的‘好烦丫头捂着胸口直喘气，只见半空中的蛇身上下左右扭摆着，蛇想缠住鹭鸟的身体，阿琵一点也不怕，它迅捷拍打着翅膀，越飞越高，到了高空一松口，只见草花蛇从天而降，重重摔在湿地附近一块突出石头上，当即血肉模糊不能动弹了。‘幸亏这蛇不大，要是碰到条大蛇就完了。喘着粗气的阿琵回来后，安慰着吓得脸发青的‘好烦丫头。”

“‘好烦丫头变成拇指姑娘，蛇来了是危险，凶残的老鼠来了，奸诈的野猫来了都是危险啊……”眉眉担忧地问道。

“其实何止野猫、老鼠这类凶残的动物啊，连螳螂这种昆虫也是很危险的动物，想象一下，你变成拇指这么大的小姑娘，遇到高举两把大刀的螳螂，会如何逃避？”

眉眉长叹一声后道：“看来，骑鹭旅行记该到此结束了。”

“好的，”爸爸就坡下驴：“阿琵跟队友商量了一下，决定送‘好烦丫头回去。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吃饱喝足，在芦苇滩休息了四五个小时的阿琵载上‘好烦丫头，告别阿莱等兄弟，将眉眉送回了红树林。眉眉下来后，向阿琵挥手告别致谢后，转身去找被妖风吹倒的小船，突然，她脚下一滑，头重重叩在地上。当她揉着后脑勺叫唤着时，发现自己从吊床上摔下，原来吊床一头的绳子断了。原来，所谓的‘骑鹭旅行记，只是春游时的一场梦，一场躺在吊床上做的漫长的梦，她爬起来时，看到爸爸还蹲在红树林下钓鱼呢……”

“就这样结尾了？”在爸爸呵呵的笑声中，眉眉不满地嗔怪：“哼，你偷懒，这结尾不好！”

作者简介

陈彦儒，原名陈镜堂，广东兴宁人。2019年6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出版作品集《放牧星群》、长篇小说《白天失踪的少女》、散文集《印象兴宁 水墨珠海》、新闻理论随笔集《新闻课——如何学会与读者“拍拖”》等专著。《白天失踪的少女》获2015年首届报业文学奖年度长篇小说大奖。《新闻课——如何学会与读者“拍拖”》被清华、人民大学、复旦、上海交大、武大、浙大等众多高校图书馆和国家、省、市县区图书馆购买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