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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厨神驾到

2021-08-04呢喃

艺术启蒙 2021年3期
关键词:厨神达利张大千

呢喃

厨师将各式食材香料悉心烹饪,画家将各色颜料恣意涂抹,两种职业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可转念一想,美食和艺术品不都是创作者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成果吗?

眼下,各位艺术厨神已在后厨忙活开来。餐桌摆满珍馐,菜式应有尽有:开胃蔬果、拿手硬菜、主食面点、养生汤品、精致甜品……美味的艺术大餐已经备好,只等你入席开宴。

来盘小菜开开胃

你以为“厨神”齐白石今天要为我们端上一盘优等鲜虾?可你只见面前摆着一盘白菜炒瓜。莫嫌滋味太清淡,苏东坡有诗云:“白菘(sōng)类羔豚,冒土出熊蹯(fán)。”意思是白菜的味道如同羔羊、嫩猪肉般鲜美。早年生活贫寒的齐白石可谓东坡先生的知音,常以“清白传家”作自己画作的题款,还发表过为白菜“打抱不平”的言论:“牡丹为花之王,荔枝为果之先,独不论白菜为菜之王,何也?”他畫白菜,就像大厨做开胃凉菜那样手到擒来。白菜棵棵壮硕,根部雪白,叶子翠绿,毫无雕琢之气。都说简单的食材最考验厨师的功夫,同样,简单的画题也最考验画家的功力,这就是所谓的“大巧若拙”吧!

“就算画得再栩栩如生也没法儿吃啊!”也许此时的你已经忍不住抱怨起来。体贴的食品造型师安娜和建筑师伊万娜为你端来了秀色可餐的蔬果拼盘,可是……你真的忍心下口吗?

大菜即刻上桌

“六岁时,我想当厨娘;七岁时,我想当拿破仑。从此,我的雄心壮志与日俱增。”不知六十岁的达利,有没有因为自己最终当了画家而懊恼呢?他谦虚地说自己的所有觉悟都体现在“贪吃”上,而所有的“贪吃”也都变成了艺术上的觉悟,比如一份早餐里的蛋黄派都能引起他对印象主义的兴趣。1971年,达利以食物为主题创作了十二张铜版画,后来扩充成了由一百三十六张菜谱组成的《卡拉的晚宴》(卡拉是达利妻子的名字)。由各种飞禽走兽制成的菜肴端上桌来颇有几分“惊悚”。这本大书也证明了他的“厨艺”并不局限于印象派、现实派或“蛋黄派”,而是“自成一派”。正如他自己所言:“完整的达利像种加了过多胡椒、难以吸收的调料,正确使用办法就是在最差劲的冷菜中撒一点儿达利。”

美食的价值对于很多艺术家来说绝不仅仅是用来“果腹”。张大千曾大声疾呼:“一个不懂得品尝美食的人怎么可能懂艺术?”张大千爱吃、懂吃,即便身在条件艰苦的敦煌,也能做出羊肉汤、糖醋牛排、佛脚冰激凌、三鲜蘑菇等花样翻新的菜式,怪不得敢自称“以艺事而论,我善烹调,更在画艺之上”。张大千宴请宾客常常亲自拟写菜单,再请客人在菜单上写诗、题字,成就了烹饪和书画的奇妙“姻缘”。张大千做菜时讲求“广征博采、自作主张”,这烹调之道不也正适用于艺术创作吗?

主食面点管饱

曹雪芹的《红楼梦》既能把读者看哭,也能把读者看饿:老太太打赏的枣泥馅儿山药糕、宝玉给晴雯留的豆腐皮包子、宝钗送给黛玉的洁粉梅花洋糖,还有吉祥果、如意糕……没想到《红楼梦》里竟还藏着各式面点的“大观园”。其实每个朝代都不缺“文人吃货”,从宋朝的苏轼、林洪,到清朝的曹雪芹、李渔、袁枚,个个都对吃颇有研究。可要说谁能把食物写得让人动了心、动了情,还得是当代作家汪曾祺。

(萧胜吃了两口,真好吃。他忽然咧开嘴痛哭起来,高叫了一声:“奶奶!”妈妈的眼睛里都是泪。爸爸说:“别哭了,吃吧。”萧胜一边流着一串一串的眼泪,一边吃黄油烙饼。他的眼泪流进了嘴里。黄油烙饼是甜的,眼泪是咸的。)

你有没有学过《黄油烙饼》这篇课文?汪曾祺用通篇白话说尽人间百味,他笔下的高邮鸭蛋、时蔬野菜令人垂涎三尺,在原原本本记录食物味道的同时,他也在真真切切地诉说着对故乡的深情厚谊。也许正是汪老“更有一般堪笑处,六平方米作郇厨”的那份热爱,我们才能充分感受他字里行间情感的氛围、轮廓与光亮吧!

喝口热汤暖暖身

(风悠悠的风悠然在这一刻晚空

遥遥远山静静远海淡淡新月已渐上

风悠悠的风悠然在这一刻晚空

遥遥晚舟寂寞晚钟默默灯火已渐上

豆腐青菜咸鱼瘦肉预备筷子预备煲汤

阵阵米香预备你喜欢的拿手菜)

当那首温柔的《悠悠的风》唱起,小猪麦兜大电影已经进入尾声,不过中途歌词画风突变,暴露了可爱善良的麦兜的贪吃本色。

“徐徐晚风,默默晚钟,静待你回家吃晚饭。”插曲的最后一句唱出了主题,让人有种被家人等候的幸福感。这首插曲的旋律来自德国浪漫主义作曲家勃拉姆斯的《降A大调圆舞曲》。轻柔的曲调诉说着浓郁的情感,轻轻敲打着作曲家那极为柔软细腻的心。个性刚毅、做事严谨的勃拉姆斯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搬到了“圆舞曲之乡”维也纳定居。随后,他创作了一系列圆舞曲作品,不小心露出他温暖、可爱的那一面。

贝多芬曾说过:“拥有一颗纯洁的心,才能做出一碗好汤。”罗西尼显然很赞同他的观点:“人类的激情,就像一支管弦乐团,而胃就是这支乐团的总指挥。”吃、爱、歌唱、消化,多像是“人生”的四幕歌剧!任音乐奏完、热汤冷掉而不去欣赏品尝的人,难道不会留有遗憾吗?

别错过甜点

虽然有点儿饱,可我想你根本没办法拒绝伟恩·第伯的蛋糕、馅儿饼、棒棒糖、热狗、樱桃、甜筒冰激凌、奶酪、巧克力松露、糖果、苹果……这位美国波普艺术家不是开甜品店的,但他有一位挚爱甜点的爷爷。“艺术为什么不能是一块蛋糕呢?”令爷爷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孙子居然因为画小蛋糕出了名,还被写进了艺术史!台湾艺术家郑晓嵘对甜点的爱一点儿也不比伟恩·第伯少,少女、花朵、甜品,他的创作主题总是那样清新自然。话说回来,你更喜欢谁的作品呢?

餐后游戏时间

瑞士作家罗伯特·瓦尔泽在诗中写道:“在夏天,我们吃绿豆/桃、樱桃和甜瓜/在各种意义上都漫长且愉快/日子发生声响。”苏东坡在词中说:“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对他们来说,一荤一素、一餐一饭才是生活的本真。但区别是,有的人只是执着于“吃”这件事,而有的人则喜欢饱腹后对美食做一番研究,甚至尝试创造。他们或是自得其乐地琢磨,或是清心寡欲地参悟,或是滔滔不绝地述说,而这些艺术的灵感往往都是在填饱肚子之后才萌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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