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或“爽剧”： 话题剧《三十而已》的叙事与文化逻辑

苏也菲

电视剧《三十而已》凭借其紧凑的故事情节、鮮明的人物形象以及强烈的现实性成为近年来的“现象级”作品。根据骨朵数据统计，“《三十而已》腾讯视频播放量突破40亿，抖音相关话题总播放量超过200亿，官方抖音号获赞5000多万次”[1]。《三十而已》开播之后频繁登上微博热搜，并在微信公众号等其他社交媒体上也一直保持着热度，形成全社会的广泛讨论。以女性视角介入婚姻情感、都市职场、个人成长等社会话题的同时，有不少观众提出“全员人设崩塌”“烂尾”等质疑。原因在于颇具话题性的《三十而已》在社会心理与大众媒介的共同作用下形成了情绪狂欢，进而使观众忽略其充满细节、女性意识的现实观照。《三十而已》不仅引发有关文本本身的讨论，更为性别、阶层等社会议题提供了更广泛的公共话语空间。

一、话题性下的“爽点”设置

要探讨《三十而已》是否是一部爽剧，首先要明确“爽剧”是什么。提及“爽剧”，我们并不陌生。“爽剧”的概念来源于网络“爽文”。“所谓爽剧，其实就是从故事模型、结构、剧情上去触发观众的缺憾快感，去调动内心的酣畅情绪。这与当下移动互联网的飞速发展以及碎片化传播方式、生活方式是密切相关的”[2]。无论是“宫斗剧”，还是家庭伦理剧、都市剧，其“爽点”的内核都要展现出情感纠葛、职场中竞争等不同权力斗争带来的快感共鸣。“爽点”设置一方面体现在游戏般的过关斩将情节设置上;另一方面落实到人物光环加持下的主要角色，在“升级打怪”或在欲扬先抑的逆袭套路中不断反转。“爽剧”用通俗易懂的经典叙事把观众代入剧情形成强烈共情。现实有多痛苦，爽剧中就有多满足。从表面上看《三十而已》中确实有一些情节符合上述“爽剧”特征，但深究其情节铺垫与人物细节就会发现，它在具有“爽剧”属性的同时也不乏现实写照。

（一）“爽感”情节与现实写照

《三十而已》之所以引发全网讨论是因为其充满了与时代共振的大众情绪。剧中的话题具有代入感和争议性，从自带流量的女性视角到年龄焦虑，从敏感的社会话题到个人日常生活。尤其太太圈、职场不良竞争、亲密关系等话题的抛出，为该剧的成功提供可能。剧中围绕三个女性分别设置三条叙事线索，能够满足不同身份、不同角度观众的社会心理。顾佳这条线索承担以家庭为中心的社会化话题，包括全职主妇、阶层上升与精英教育等;王漫妮这条线看似情感线，实则更偏重于事业的奋斗、自我价值的实现;钟晓芹这条线索在婚姻关系中重塑自我，也完成了她的个人成长。

“爽”的前提是要足够“虐”，观众想看的是虐心后的强势回归和一路通关，通过替代性满足的剧情实现情绪宣泄和对现实压抑的抵抗。顾佳这条叙事线集中了观众对“爽剧”的心理期待，作为丈夫得力助手的她为公司解决难题、在发现婚姻威胁者时干净利落地处理，放弃自尊成功融入太太圈为儿子争取入园机会，又对欺负儿子的家长大打出手……一连串“爽点”设置引人注目。但是，拥有“完美人设”的顾佳在一系列升级的“爽点”之后却在茶厂事业和婚姻危机中没有继续“爽剧”套路。剧情过半，编剧没有赋予其主角光环，茶厂的生意一度陷入僵局，既没有按照有些观众预期的体面尽失地手撕“小三”，也没有把经历丈夫背叛、家庭危机后的女性塑造得强势逆袭，而是在开放式的结局中避免了非黑即白的心理体验，充满矛盾纠结的现实情感才更为可信。从叙事情节来看，这部剧不过是具有“爽点”而已，并没有采用“爽文”不合逻辑的叙事套路。

“爽”文化“表达着权力结构中被内化的权力欲望，和欲望无法在现实层面实现的无奈”[3]。然而，剧中人没有进行情绪宣泄与粗暴回击，对欲望的处理也具有温和的理想主义色彩，并非建立在对无法改变的现实基础上的消极抵抗和扁平叙事。在认清太太圈捷径的诱惑之后，顾佳为村民生计克服困难力保茶厂、遭遇背叛后调整状态为公司善后;王漫妮在不断试错中的自我超越是女性对自由意志的渴望;钟晓芹在网络暴力事件中表现出的勇敢和新恋情中逐渐建立的独立意识都在娓娓道来中传递积极能量。面对把观众情绪燃到最高点的第三者林有有时，有人直呼手撕“小三”的戏码不够过瘾。这正表达出创作者对现实生活的观察与深入思考，避免现实题材的悬浮化、狗血化，按照人物的自身逻辑续写人物命运。

（二）“槽点”人设与复杂人性

本剧前半段为观众呈现出一副鲜明的女性群像与生动的都市图景，观众自然从职业、婚育状态、社会阶层代入角色。《三十而已》引起共鸣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它设立了符合当代社会大众情绪的精准人设，无论是女性角色还是与其相对的男性搭档抑或配角的设置，都能引发人们的讨论。人设不同于传统叙事作品中对人物形象的塑造技巧，而是更强调对某个年龄或某一类人进行概念化、标签化。

人设是一把双刃剑，它既能因颇具代表性的鲜明特征快速引起关注，也容易陷入按照标准划分而产生的刻板印象。特别是“爽剧”中的人设，在偏离现实逻辑的同时又能完成大众文化对人们的意识形态质询。之所以说《三十而已》并非“爽剧”，是因为该剧为三位女性形象赋予了复杂的人性，每个灵魂都是一体两面。一方面，双面人设的矛盾性使三位女性人物更加丰富立体。她们都不够表里如一，顾佳的完美生活其实并不完美，完美的背后是原生家庭造成她对追求“完美”的执念;王漫妮为拿订单尽显狼性精神，又可以平等地对待她的每一位顾客;钟晓芹看似大大咧咧、缺乏独立，实则敏感细腻、富有主见。三位女性角色的自身矛盾性为剧情增加了更多真实感，更接近真实的人性状态，也为剧中人物的行为提供了合理动机和人物弧光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人设在观众的欲望投射与真实感之间分寸的拿捏十分重要。剧中以极其克制的方式对女性角色进行塑造，虽然三位女性在某种程度上承载了社会世俗化的愿景，但还是超越一般观众对其“一路开挂”的期待。

当然，剧中对“绿茶”“渣男”的塑造缺少更深层地挖掘，林有有执迷不悟破坏他人家庭的心理动机是什么并未提及;对男性角色的塑造具有一定典型性的同时也缺乏人物转变的铺垫。总体而言，剧中人的发展符合情理、有迹可循，但在两性关系的探讨和沟通性上还有进步空间。

二、共情之上的大众狂欢

（一）身份焦虑的想象式消解

近年来，随着女性地位与女性意识的不断提高，一系列以《欢乐颂》（2016/2017）、《我的前半生》（2017）、《都挺好》（2019）为代表的都市女性题材剧火热荧屏。即便在“她经济”下有些女性题材作品陷入“大女主”的“爽剧”窠臼，但大量女性题材剧的出现还是说明观众对女性题材的强烈需求。骨朵数据报告显示，从性别角度看，《三十而已》的女性观众占比78.4%，男性占比21.6%;观众的年龄集中在19～24岁（46.66%）和25～34岁（37.93%）两个年龄段。作品中充满的社会阶层流动、原生家庭问题、当代“娜拉”等时代症候实质上是观众对身份焦虑的想象式解决。

文艺作品向来是社会发展的反映，《三十而已》对准年龄危机、中产焦虑、女性意识并试图提供探讨空间。哪里有压抑，哪里就有反抗。因为现实足够压抑，观众在观剧时更倾向寻求一种情感情绪的释放而并非深刻的自我探索，实现反抗的途径就是形成对“爽”叙事的审美期待。这种“爽”文化的心理缺乏稳定性，更短暂、更直接，也更真实地反映人们的渴望。现代文明以及消费主义的普遍化导致现代人遭遇更加强烈的现代性危机，剧中人都在努力实现更高层次的物质精神生活，豪宅名校也好、“月光”的穷精致也罢，都是某些观众现代生活的真实写照。重压下的观众更愿意用不费脑、不走心的方式去消解现代社会中的个人困境。于是，观众自觉放大了剧中的身份焦虑，把在现实中的感同身受和无法企及的愿望投射到剧中人身上。

（二）多元话语的选择性遮蔽

《三十而已》被“爽剧”，除了观众把剧中焦虑投射至自身甚至放大，又期待以想象的方式解除剧中人的困境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对创作者所设立的多元话语的选择性遮蔽。其实，本剧最能引发笔者共鸣的段落不在于婚恋危机和身份的焦虑，而在于对女性间友情的刻画和对亲情的描绘。

剧中对三位女性的相遇轨迹和关系变化有着详细的书写。她们窘境中相识，顺境中相互理解，逆境中彼此支持，发生矛盾后重新相拥。这是一部分女性观众想看到的女性友谊，也是国产剧中对女性关系刻画应该有的样子。女性可以帮助女性，女性之间不是只存在因为男性而产生的对立;女性的个体间存在千差万别，但也更容易达成同性间的求同存异;女性之间的社会化互动一改某些电视剧中狭隘的“防火防盗防闺蜜”的媒介印象，对友谊的描绘不再局限于男性。同样，剧中也充满了对女性力量的赞许，如王漫妮替女同事解围、摆脱饭局后男同事的骚扰。《三十而已》的三位女性出现在同为女性题材《二十不惑》的校园场景中，形成了一种超越时空的女性意识呼应;顾佳和山区女童的相互关心让人看到女性之间跨越年龄和阶层的大爱。

另外，剧中展现出现实广泛存在的充满矛盾的亲子关系，贴近生活、引人深思。钟晓芹作为上海土著，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其实还没有精神“断奶”;因年少丧母，年少时的顾佳与父亲的关系有些疏远，但在女儿遭遇危机时父亲毫无条件的支持与陪伴不能不令人动容。对王漫妮矛盾人设的最好阐释，体现在她回到老家之后的一系列剧情。一面离家多年的她心生愧疚，想找回那些失去的和父母共处的时光，按照别人期望的样子生活，接受父母的相亲安排;一面在这个过程中她越发明确自己想要的人生和无法接受的生活模式。在自由意志和安逸现实的冲突中，我们可以看到她的内在生命力，这种觉醒不再是想通过与有钱人结婚实现阶层跨越，也不再是追求大都市的虚无缥缈，她想要的是有着更大格局的自身价值实现。

（三）社交媒体的非理性“劫持”

如果说观众刻意放大焦虑和选择性忽视是《三十而已》被“爽剧”的主观原因，那么碎片化时代的电视剧营销手段则加速了这一进程。注意力经济下的电视剧“热搜化”“短视频追剧”不是个别现象。自从该剧热播以来，无论是公众号还是短视频都把关注点放在了太太圈鄙视链、许幻山出轨、女主角离婚、手撕第三者等话题之上。剧中更加真实的细节和真挚的情感鲜有提及。一些富有攻击性、情绪化的台词、截图被社交媒体广泛传播，好的一面是靠话题营销和情緒营销成功带动流量和二次传播，坏的一面则是对精彩片段的断章取义，损害作品本身内涵。“这一生产机制的核心不是‘美（虽然它常常以美的名义），也不是感性经验（尽管在大众文化兴起的每一股热潮中，我们很难窥见理性的作用），而是市场与大众媒体以及社会时尚交互运作的产物”[4]。话题营销和情绪营销如不能引流到作品本身，只能沦为情感成功学和心灵鸡汤。大众共情被社交媒体所营造的拟态环境推至情绪高潮，情节成为猎奇爆点和媒介景观。客观上的确容易让人把《三十而已》看作“爽剧”。

三、现实主义的美学底色

（一）介入时代生活的细节真实

电视剧中的故事、文本与观众的关系早就体现着社会进程与个体生命的勾连。尤其是国产都市剧，在最大范围上承载着人们的生活记忆、情感记忆和历史记忆。一部剧引发共鸣容易，但做到耐人寻味难。《三十而已》在情节发展、人物塑造上极近现实主义风格，除了在每集结尾设置了生活在同一城市的一家三口的线索外，还在叙事中做了很多细节铺垫，使剧作更加合理丰满。

第一，细节对情节的补充推动剧情的合理发展。钟晓芹和陈屿的早餐都要分开吃，女方牛奶面包、男方豆浆油条的细节为婚姻的解体作了铺垫。钟晓芹的婚戒消失与重现也预示二人情感的发展，就像是他们开了个小差的婚姻，为后续的复婚埋下伏笔。王漫妮为搬家省力，在租住的房子里使用饮水泵，不知戳中了多少“漂一族”的痛点，也为下一步她陷入与梁正贤的“爱情”积累情绪，而顾佳在“完美人设”崩塌之前，早已有各种细节隐藏。顾佳在丈夫面前常以退为进，连丈夫穿什么样的袜子也要过问。第二，细节对人物的塑造起到支撑作用。剧中人的名字已经暗藏玄机，顾佳（家）、王漫妮（Money金钱）、人如其名一样普通的钟晓芹（来源于芹菜）、陈屿（孤岛）以及人物命运如昙花一现的许幻山。又如搬入新家为物业送去亲手做的甜点这一细节，既表明顾佳的通透精明，也展示出她的大气格局。夫妻二人同时出现时，通常也是由顾佳掌握方向盘，人物关系的隐喻也可见一斑。第三，细节的隐喻有利于意境的营造和意义的建立。钟晓芹取得驾照后也开始掌控自己的命运。王漫妮的拉也拉不直的卷发意味着她“人如头发”的执着。

（二）在选择中完成的女性成长

女性话题常说常新，多元文化中女性话语本身也存在分歧，更何况在大众媒介中女性话语更容易被误读。《三十而已》的高明之处在于对女性话语言说时聚焦“选择”而非“平等”，以一种相对理性温和的视角解读女性成长。

首先，女性成长需要从经济独立到精神独立。经济独立是女性独立的基础，已被广大女性所认同。剧中的三位女性都实现了经济独立，但是真正做到精神独立了吗？其实不然。顾佳做出的“独立”选择依附于家庭整体的利弊。最具普遍性的钟晓芹已经放弃了选择，婚前父母帮她选好人生，婚后在不满和妥协中顺从。至于王漫妮，表面看上去明确自己所求并一直为之努力，但实质上由于不够独立她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或者说想要的太多。最后，王漫妮没有选择代表都市诱惑同时充满不确定性的梁正贤或者能够带来踏实感的姜辰，也没有选择稳定安逸、人情世俗的小镇中的张志，她选择了不受城市、职业、年龄所困的未来。

其次，从社会角色到自我价值。无论在剧中还是在现实生活，社会对女性的要求远远高于男性。女性不应该被定义，她首先应是一个个体，然后才是母亲、妻子、女儿。也不应该按照世俗成功的标准在某个年龄或某种角色中就一定要做“应该”做的事。这部剧正是反映了出这些显而易见却又时常被忽略的现象。最具代表性的是顾佳，她有颜有钱，智商、情商皆在线，似乎是时代新女性范本，可内心却完全遵循传统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回归家庭、住豪宅、上名校都是围绕丈夫和儿子，家庭利益代替了她的个人價值。即便她严格自律，吃健康餐、练瑜伽保持身材，也都是与家庭的荣辱兴衰捆绑在一起。顾佳投身茶厂事业，其实是对多年来自我价值缺失的补偿。婚姻和自我价值并不冲突，顾佳选择离婚、钟晓芹复婚回归家庭，她们都找到了自我实现的不同形式。

最后，从追求平权到拥有选择权。如上所述剧中三个人物代表现实中三种不同的状态，她们在不断试错后才实现了王漫妮要的自由、顾佳的重拾自我、钟晓芹的自在自得，以差异化为前提的平等才是两性关系发展的关键。但往往在现实中，由于绝对平等的观念和激进的姿态导致女性话语、女性权力不断被污名化。与其在平等问题上纠缠不清，不如给予女性更多公平的选择机会。

（三）实现“爽感”之外的审美观照

“爽剧”“爽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与有益的一面，但应该注意的是，它在提供一时的情绪出口与心理安慰之外，也因呈现的职场厚黑学与犬儒生存观、缺乏现实关照和精神引领而容易成为生活的致幻剂。《三十而已》超越了“爽剧”的审美局限，在落地的情节、人物和丰富的细节中构建了意境与意义。

“爽剧”的心理机制是一种由外界刺激而来的被动消极的情绪狂欢，审美是主动性的精神享受，是通过移情由外向内地发现自身、领悟人生，在非功利的目的性中实现情感升华的过程。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设定，不禁让人联想到去年大热的“爽剧”《致命女人》（美剧，2019）。这部剧以不同时代生活在同一房子中的三对夫妻为线索，以出丈夫轨、妻子复仇作为全剧的最大“爽点”。《三十而已》则采用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着力建构当代都市的生活镜像，在历史真实中把握个人境遇，在求真、向善、审美的逻辑规则中完成审美观照。

审美观照还要保持生活的多义性和沟通性。不定义、不回答、不评判，不意味着自然主义的客观记录和没有立场的表达，相反，要在剧中展现出生活原本的粗粝感与戏剧性，在不同选择和不同态度中毫无痕迹地显示创作者的价值倾向性。性格不合、经济地位发生改变的钟晓芹和陈屿复婚后是否能继续幸福，顾佳、王漫妮的开放式结局等，都为观众保留想象空间。正如结尾时三人所说她们的故事还将继续，这其实也意味着真实生活在不断的选择中可以拥有多种可能。

结语

不论从叙事表征还是文化逻辑上看，《三十而已》都不是一部典型的“爽剧”。三十而立还是三十而已？跻身上层还是寻求平凡的幸福？什么才是真正的女性独立？在剧中已经给出价值倾向。然而，高话题、强人设与情绪营销手段致使观众忽略其现实主义风格和剧品格局。很多话题剧的共通问题在于剧作的中段乏力、结尾了草。无论是“爽剧”“丧剧”还是“甜宠剧”，都是依托大众文化的一种社会心理的集中表现。类似《三十而已》这样的“半部好剧”，如何在观众所关注的话题与社会公共话语之间保持平衡，如何在大众文化的消费性与生产力之间达成共识，用何种手段方法避免无限放大、流于表面的“痛点”“爽点”，深入个体生命的真实存在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参考文献：

[1]魔王.女性话题之作《三十而已》爆了吗？[EB/OL].骨朵网络影视公众号，（2020-08-05）https：//mp.weixin.qq.com/s/_exYW75XVilSghk0h67rWA.

[2]何佳子.什么是“爽剧”？让观众欲罢不能的关键究竟在哪？[EB/OL].广电独家公众号，（2018-11-02）https：//mp.weixin.qq.com/s/T-2AEaaR8OMYK6uyVHMPpQ.

[3]李玮.谈谈网络文学的“爽”[N].文艺报，2019-06-28.

[4]蒋原伦.媒体文化与消费时代[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56-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