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新时代背景下自然资源与生态文明建设协同耦合关系研究

2021-08-04闫军印戴少洋

河北地质大学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耦合文明价值

闫军印,戴少洋,范 旭

河北地质大学 a. 自然资源资产资本研究中心、b. 研究生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31

0 引言

自然资源是人类生存和社会经济发展的物质基础,人类的社会经济发展实际上就是不断地开发利用自然资源,以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的过程。无论是过去以土地资源为主要支撑要素的农业经济时代、还是现在以矿产资源为主要支撑要素的工业经济时代、乃至未来以生态空间为主要支撑要素的知识经济时代,自然资源作为人类生存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基础地位都是不会改变的。关于生态文明建设与资源环境耦合关系方面,学者们从不同侧面和角度开展了研究。王羽,王宪恩(2018)开展了生态文明理念下区域经济社会与资源环境耦合协调发展研究,建立了分析评价指标体系,对经济社会发展不同阶段区域经济社会与资源环境耦合协调程度进行了测评[1];邓宗兵,宗树伟,等(2019)在分析生态文明建设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机理的基础上,对长江经济带生态文明建设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进行了评价研究[2];王翔宇,王成新,赵明华(2015)以东营市为例开展了生态文明视角下区域工业与资源环境耦合发展状况实证研究[3];张浩为,吴江(2019)从生态文明的理念出发,开展了国土空间规划体系方面的研究[4];黄贤金(2019)从生态文明建设与国土空间规划、绿色发展角度,开展了国土空间用途管理制度探索[5];许巍(2015)从生态文明建设的视角进行了矿产资源管理机制的创新设计研究[6]。总结和分析相关研究成果,多数是从生态文明理念或视角开展具体地区或领域资源环境与经济社会发展耦合协调方面的计量与评价,或进行具体的管控规划及制度体系设计,较少针对自然资源与生态文明建设深度协调耦合关系开展深入分析;文章拟从自然资源的功能属性分析出发,在总结和剖析自然资源功能价值实现与人类文明发展演变特征的基础上,开展新时代背景下自然资源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协同耦合关系研究。

1 自然资源的属性特征与拓展

1.1 自然资源的概念和属性

关于自然资源的定义存在着多种不同的表述。《辞海》中将自然资源定义为:天然存在的自然物(不包括人类加工制造的原材料)并有利用价值的自然物,如土地、矿藏、水利、生物、气候、海洋等资源,是生产的原料来源和布局场所。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1972)将自然资源定义为:在一定的时间和技术条件下,能够产生经济价值,提高人类当前和未来福利的自然环境因素的总称。联合国《环境经济核算体系中心框架2012》(SEEA)中的自然资源概念用来指称天然生物资源(如木材和水生资源)、矿物和能源、水资源和土地。我国著名经济学家于光远先生将自然资源定义为:自然资源是指自然界天然存在、未经人类加工的资源,如土地、水、生物、能量和矿物等。

狭义的自然资源只包括实物性资源,即在一定社会经济技术条件下能够产生生态价值或经济价值,从而提高人类当前或可预见未来生存质量的天然物质和自然能量的总和。广义的自然资源则包括实物性自然资源和舒适性自然资源的总和。

从自然资源的概念可以看出,上述关于自然资源的定义尽管存在不同的表述,但其中所包含的关于自然资源的基本属性是一致的。一是自然资源的自然属性。即自然资源是天然形成和存在的,是人类生存和经济社会发展所依赖的先天要素和自然条件,而并非人类生产加工制造的后天产物;二是自然资源的使用属性。即自然资源的有用性,这种有用性包含两层含义:一个是认识层面的含义,首先是现实生产生活需要,同时是自然资源的某种有用性又被认识;另一个是技术层面的含义,也就是现实的生产条件和技术手段能够有效地实现自然资源的这种有用性;三是自然资源的经济属性。即在技术手段可以实现的前提下,人类开发利用自然资源的活动是经济有效的;四是自然资源的时代属性。即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们对自然资源认识程度的不断深入,对自然资源所包含的内容及范围在广度和深度上表现出不断发展演变的特征。

1.2 自然资源的分类

自然资源是自然环境中与人类社会发展关联的、能被利用其使用价值并影响劳动生产率的自然诸要素及其组合。按照其现实表现形态可分为有形自然资源(如土地、水体、动植物、矿产等)和无形的自然资源(如光资源、风资源、热资源等)。自然资源具有可用性、整体性、变化性、空间分布不均匀性和区域性等特点,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和社会物质财富的源泉,是人类社会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物质基础。从自然资源构成的实物形态上来看,自然资源可以划分为生物资源、土地资源、森林资源、国土资源、矿产资源、海洋资源、气候气象、水资源等。

上述分类是从自然资源本身的构成特征和表现形式进行的划分,如果从人类生存和发展与自然资源之间的作用关系和利用方式的视角来考量,可以将自然资源划分为三种类型。一是可滋养性资源。即某一类自然资源由于其自身的功能、属性和特征,能够滋养出更多次生性的资源类型,如土地资源滋养的农作物资源、森林资源、草场资源等植物资源,水体资源滋养出来的各种生物资源等;二是可加工性资源。即人类可以通过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加工和改造等过程,使其功能属性得到进一步聚集和强化,制造出可满足实际生产和生活需要的原材料或产品,如矿产资源、生物资源等;三是可感知性资源。主要表现为自然资源中的无形资源或隐含性资源,即人类无法改变其存在的形态和功能属性,只能客观感知、感受及挖掘其现实存在的功能特征和价值属性,在一定程度上顺行性地利用其潜在的功能和效应,如光资源、风资源、热资源、区域空间资源、气候资源、自然景观资源等。依据我国自然资源部开展自然资源管理的职责和范围界定,自然资源的管理范围包括:山、水、林、田、湖、草、海七个大类,从表观上来看是从事七大类实体资源的管理工作,但从这些实体资源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相互作用过程来考量,实际上既包括这些实体资源实物量和价值两方面的管理,也包括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这些自然资源可滋养性、可加工性和可感知性功能价值开发、利用、挖掘过程的管理。

1.3 社会生产力进步及自然资源的拓展

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是不断地作用于自然界和不断开发利用自然资源的过程,人类开发利用自然资源的范围、规模和能力,集中体现在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程度和水平。劳动对象、劳动工具和劳动者生产力三要素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循环和递进关系,这种循环递进关系首先表现为人类对自然资源功能属性的认识,接着是发明和制造工具(技术手段)来开发利用自然资源,使其功能得到发挥、有用性得到体现、价值得到提升,在这一过程中随着人类对自然资源认识深度的不断深入和认识广度的不断扩展,人们会发现自然资源更多和更全面的功能属性、更广泛的使用价值和更多的资源种类和范围,便会开发制造出更加高效的生产工具和技术手段,进一步提升了人类对自然资源相关知识的理解和掌握程度,提升了人类开发利用自然资源生产工具和技术手段的层次和水平,实现了社会生产力的持续发展和进步。

伴随着人类社会需求导向下生产力三要素的持续循环和递进、社会生产力水平的不断发展和提高、人类对自然界认识深度和广度的不断升级,对自然资源的构成、种类、范围、功能、属性、使用价值等不断得到拓展和升华,这种对自然资源认知的不断拓展和升华,不仅表现在对自然资源构成、种类、范围等面上的扩展,自然资源特征、功能、属性、价值等认识程度上的深化,还表现在对自然资源可滋养性、可加工性和可感知性等功能价值开发利用方式和途径上的提升,从而对自然资源与人类社会之间作用关系的理解和认识进一步得到了丰富和发展(见图1)。

图1 社会生产力发展与自然资源拓展作用关系Fig. 1 The releationship between development of social productive and expansion of natural resources

2 自然资源开利用与人类文明发展的演变

自然资源是人类生存及社会经济发展的物质基础和活动空间,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就是对自然资源开发利用范围和程度不断深化和拓展的过程,随着人类对自然资源认识深度的不断深入、开发利用自然资源工具和技术的不断提高,在人类社会先后经历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生态文明的发展演变过程中,与自然资源的协同程度和耦合深度持续得到了强化和升级。

从能源资源开发利用的发展演变过程来看,先后经历了以柴薪资源为主的开发利用阶段→以煤炭资源为主的开发利用阶段→以石油和天然气为主的开发利用阶段→以核燃料为主的开发利用阶段→以太阳能、风能、地热能等新型清洁型能源为主的开发利用阶段;从自然资源不同类型功能价值开发利用的发展演变过程来看,先后经历了以土地涵养性功能价值为主的开发利用阶段→以矿产资源可加工性功能价值为主的开发利用阶段→以无形资源可感知性功能价值为主的开发利用阶段。从人类开发利用自然资源的工具手段、技术水平和效率的发展演变过程来看,先后经历了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铁器时代→机械化时代→网络信息时代。人类社会发展演变与自然资源开发利用这种双重的协同关系,既表现为不同社会文明形态发展背景下产业结构差异对自然资源需求种类、范围、结构及价值属性的协同发展与演进,更表现为不同社会文明形态发展演变过程中劳动者、劳动工具和劳动对象生产力三要素在自然资源领域的协同递进与提升。

在自然资源与人类文明协同发展演变的过程中,随着不同文明时期产业构成的不断提升,人类开发利用自然资源生产工具和技术手段由低级、中级、再到高级的持续进步,表现出不同文明时代背景下对自然资源开发利用的主体构成和功能属性发挥的巨大差异性。在原始文明时代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能力十分低下,生产工具非常简陋,主要表现为仅仅局限于解决生存问题背景条件下对有限领域和范围内自然资源的简单利用;在农业文明时代由于人类对自然界和自然资源认识程度有限,以生产工具为标志的生产力水平较为低下,主要表现为以农牧业为主要生产经营方式下侧重于对诸如土地资源、生物资源等基础资源的开发利用,侧重于劳动生产率导向下对自然资源直观可滋养性性功能的利用和发挥;工业文明时代伴随着机器大工业的发展,对自然资源认识程度的提高,生产工具和技术手段的改进,主要表现为以工业生产经营方式下侧重于对诸如煤炭、铁矿、铜矿、铅矿、锌矿等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侧重于资源利用率导向下对自然资源可加工性功能的利用和发挥;生态文明时代随着高新技术产业、绿色生态产业、生产生活服务业等清洁产业的大发展,对自然资源认识程度的进一步深入、对自然资源所蕴含的潜在功能和价值的不断挖掘,现代化技术手段的快速进步,主要表现为以生态经济经营方式下侧重于对光能、地热能、风能、自然景观等新型自然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侧重于生态效率导向下对自然资源可感知性功能价值的利用和发挥(见图2)。

图2 人类文明发展与自然资源协同关系Fig. 2 The synergetic relationship between development of human civilization and natural resources

3 自然资源与生态文明建设之间的耦合作用关系

党的第十七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首次将生态文明建设写入党代会报告,是立足于为广大人民群众谋福祉的发展方向和发展目标,是站在经济建设与自然资源节约利用相互融通、社会发展与环境保护协同共生、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时代前沿,明确了生态文明建设是关系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和根本大计,从战略高度深化对新时代我国生态文明发展态势和阶段特征的总体认识,把握大势、顺势而为,全方位、全地域、全过程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不断开创人与自然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局面,是应对资源环境问题体现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是对人类文明进步作出的重大贡献。

生态文明是指人类遵循人、自然、社会和谐发展这一客观规律而取得的物质与精神成果的总和,是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共生、良性循环、全面发展、持续繁荣为基本宗旨的文化伦理形态。习近平总书记生态文明这一伟大思想的提出,是党的科学发展、和谐发展执政理念的一次升华,是我党执政兴国理念的新发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背景下大力弘扬尊重自然规律、维护生态平衡的中华优秀传统生态文化,持续生动诠释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经济社会发展新的发展思路;是坚持和遵循可持续发展理念、循环经济发展模式、经济社会发展与自然资源开发保护和谐共生、高层次协同耦合的新发展途径。

新时代背景下自然资源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协同耦合关系,集中体现在实施主体对象定位、自然资源协同互动和政策措施协同互动三个层面,是生态文明建设目标导向下主体对象定位、资源协同互动、措施支撑保障“三位一体”式的深度耦合及协同共生的作用过程(见图3)。

图3 生态文明建设与自然资源耦合关系Fig. 3 The coupl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nd natural resources

主体对象层面的推进与扩展。首先,生态文明建设的基础单元是产业的生态化,即大力推进生态农业、生态工业和生态服务业的建设和发展,在生态产业发展的带动和倒逼机制作用下,促进产业链纵向延伸链条各环节的生态化改进和提高;同时,通过不同产业链之间的相互关联和渗透,推进产业链之间、产业链集群体内部的深度交叉融合和生态化改造,实现产业链之间横向的生态化融通和提升;再者,通过物质转换和价值传递,让“绿水青山”所蕴含的生态价值转化为“金山银山”的经济和社会价值,物质变换遵循“生态资源→生态资产→生态资本→生态产品”的递进逻辑,在生态系统中表现为自然资源形态变化与能力流动过程,在社会经济系统中则表现为自然资源资产化、资本化、产品化、市场化的社会经济活动过程;价值传递体现为自然资源的存在价值、使用价值、要素价值、交换价值的梯度传递关系,其过程性影响因素包括自然资源的功能价值感知、自然资源功能开发利用投入和自然资源生态功能价值产出[7];还有,随着产业经济的生态化升级,将生产、流通、消费、回收、环境保护及能力建设纵向结合,使不同产业链之间实现横向融合,将生态文明理念向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和方面渗透拓展,形成自然生态系统、产业生态系统、社会生态系统之间绿色、和谐、共生的生态化网络。

自然资源层面的协同与互动。适应经济社会系统生态化网络运行和发展的客观要求,对自然资源开发、利用、消费和保护将开展五个方面的协同与互动。一是资源利用结构转换。表现为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利用结构由以初级资源为主向中高级资源为主、以资源的初加工为主向资源的精深加工为主、以污染性资源为主向清洁型资源为主、以资源的低附加值为主向资源的高附加值为主等资源利用方向转换;二是资源开发方式转型。表现为对自然资源开发利用方式由以粗放式开发方式为主向集约式开放方式为主、以单一性资源开发方式向综合性资源开发方式为主、以低技术含量开发方式为主向高技术含量开发方式为主等资源开发过程转型;三是资源功能发挥转移。表现为对自然资源功能发挥由以资源的基础性功能和加工性功能发挥为主向资源的感知性功能发挥为主、以资源的传统型功能发挥为主向资源的新型功能发挥为主、以资源的单一功能发挥为主向资源的多功能发挥为主等资源功能发挥路径转移;四是资源替代方向转化。表现为对自然资源替代方向上资源范围和领域的拓展、资源新功能的认识和挖掘、耗竭性资源的可再生资源替代、自然资源的人造原材料替代等资源替代方向转化;五是资源消费行为转变。表现为对自然资源消费行为上由过度消费向减量化消费、由一次性消费向重复性利用、由废弃物排放向再度资源化等资源消费方式转变。

政策制度层面的协同与互动。面对经济社会发展与自然资源新的耦合关系的建立,客观上要求必须采取相应的对策来支撑和保障。一是更新发展理念。表现为经济社会发展由对自然资源经济价值过度追求导向理念向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的理念转变,由生态环境外部性理念向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转变,由人对自然的主导性和支配性理念向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理念转变,不断提升全社会普遍共识形成的社会效率。二是强化理论指导。表现为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始终坚持可持续发展理论、循环经济理论、系统科学理论等理论体系的指导与实践,以不断提升经济社会生态化发展的管理效率。三是调整产业结构。表现为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契机,以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为主体,以实现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为目标,持续推进产业结构调整,以不断提升产业发展的结构效率。四是转变增长方式。表现为以创新驱动实现新旧动能转换,以数据、网络、信息等高级要素实现新旧要素转变,以产品升级、高端价值链、品牌效应实现市场供给转型为引领,以不断提升经济增长的模式效率。五是促进技术升级。表现为以自主技术创新为主导,以开源化技术、减量化技术、再循环技术、再利用技术、再恢复技术为主体,以提高产品和工艺的技术含量为导向,加快技术进步的速度和水平,以不断提升经济社会发展的技术效率;六是构建制度体系。表现为以系统完善的政策体系为引导、以协调配套的法律法规体系为规范、以全面严格的考核监督为保障,以不断提升资源环境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制度效率[8]。

猜你喜欢

耦合文明价值
擎动湾区制高点,耦合前海价值圈!
复杂线束在双BCI耦合下的终端响应机理
请文明演绎
漫说文明
基于磁耦合的高效水下非接触式通信方法研究
对不文明说“不”
一粒米的价值
“给”的价值
文明歌
基于CFD/CSD耦合的叶轮机叶片失速颤振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