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漂流记”
2021-08-03罗米
罗米
海洋是圣彼得堡的摇篮,更承载着圣彼得堡的梦想。十八世纪,俄罗斯早已成为欧亚大陆上的庞大帝国,但世代沿袭的农奴制却严重阻碍了它的发展,欧洲各国也并不把它看作“自己人”。一位年轻的沙皇为了打破僵局,便在涅瓦河入海口处的一片沼泽荒滩上硬生生建起了一座希望之城——圣彼得堡,而这位颇有见识的年轻沙皇就是赫赫有名的彼得大帝。
一切源于彼得大帝的“疯狂”
这一举动无疑是疯狂的,因为圣彼得堡当时的自然条件着实令人望而却步。建城后仅仅三百多年的时间,这里就发生过二百八十八次水灾。还有人赤裸裸地嘲讽它贫瘠的土地:“即使竭尽全力也只能长出扫帚”。连法国大思想家狄德罗也不忘泼上一盆冷水:“首都放在圣彼得堡,就像心脏长在小指头上。”
可以说,圣彼得堡的唯一胜算都押在了出海口。这一次,彼得大帝没有失算,西欧的前卫文艺、先进科技乃至生活方式都被引入了国内。
如今,你在圣彼得堡街头随意走走,便能够看出端倪——圣彼得堡最繁华的涅瓦大街像是另一个巴黎,街上的喀山大教堂乃仿照罗马圣彼得大教堂所建,教堂建筑的柱头、尖塔、穹顶,无不体现着西欧文化带来的影响。而坐落于涅瓦大街起首处、涅瓦河畔的冬宫,从里到外,甚至比西欧更有欧洲风情。
在冬宫“买买买”
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翻开了冬宫收藏史的第一页。在俄罗斯历史上被称为“大帝”的只有两位,彼得大帝是第一位,叶卡捷琳娜二世是第二位。这位女沙皇也相当“任性”,她对艺术品只有一个态度:买买买!
据统计,她一生大约收购了四千余幅欧洲大师的绘画、一万张版画和素描、一万六千枚硬币和奖牌以及数量可观的宝石工艺品……她把这些艺术品放置在“艾尔米塔什”,这个词语的原意是“隐秘的寝宫”。随着历任沙皇不断扩充着这座艺术宝库,达·芬奇、拉斐尔、伦勃朗、鲁本斯等知名艺术家的作品相继在此处安了家。
现在的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号称藏品四百多万件,展线长达二十二千米。试想一下,如果你只是匆匆走完二十千米的路程,也要花去四五个小时!
让艺术“占领”总参谋部
冬宫对面坐落的是气势恢宏的总参谋部大楼。现在它的东侧成功被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占领”,负责陈列十九世纪中期以后的作品,艺术终于不再让军事那么冰冷严肃了。
走进总参谋部大楼,开场的画作是法国十九世纪中期的现实主义作品《重担》,面容模糊不清的母亲带领着幼子在狭长的街道上一路狂奔,画面令人心酸、动容。
等你欣赏完印象派和后印象派大师的笔迹来到二十世纪,会发现最耀眼的明星是亨利·马蒂斯。你看他的色彩,多么狂放不羁,又多么出其不意,这正是他被称为“野兽派”的原因。色彩在他的笔下化成一串串汹涌奔腾的音符,汇成了一篇篇回声嘹亮的乐章。
还有比马蒂斯“玩”得更过火的——俄罗斯本土抽象艺术家康定斯基和马列维奇。康定斯基的那些点、线、面仿佛有表情、有性格,能在画布上奔跑、舞蹈,时而激情澎湃,時而冷静克制。这正是抽象艺术的巨大魅力——虽然你的眼睛无法分辨他画的到底是什么,却可以明明白白感受到画面传递的情绪,色彩说出的言语。
马列维奇更为“直接”,他把抽象艺术玩到了极致,管它什么点、线、面、色彩,当一切元素都被抽走,最后就只剩下这个“可怕”的《黑方块》与你面面相觑。
“战斗民族”的过往
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藏品来自世界各地,所以想看到原汁原味的俄罗斯艺术,还是去俄罗斯博物馆更合适。就从画家列宾开始吧!他用《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诉说着这个民族曾经历的苦难。
伏尔加河是欧洲最长的河流,是俄罗斯内河航运的主要干道,滋养了俄罗斯将近一半的人口。《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来自列宾亲眼所见的场景,他怀着巨大的悲悯之情,从写生、构思、起稿到完稿,历时整整二年。
横向的构图把画面压得很扁,也压得纤夫们直不起身子。当然,真正压迫他们的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日子。纤夫们虽然在迎着太阳行走,但他们黝黑的脸上却灰暗无光,仿佛是一群受尽折磨的灵魂正一步步走向毁灭。站在这幅画前的观众,没有谁不会沉默,没有谁不会反思历史的真相。
而纤夫们旁边悬挂的是列宾的另一幅巨作——《扎波罗什人给苏丹王回信》。这些扎波罗什人把展馆的气氛调节得轻松了一些。人群中有许多逃亡的农奴,生活把他们磨炼得无比强悍,为了生存他们选择了战斗,成为雇佣军。此时,身在土耳其的苏丹王来信威胁,要求他们低头臣服,否则便要剿灭他们。但是,这些斗志满满的农奴在回信中极尽蔑视与嘲讽,仿佛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死亡的威胁,而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什么是铁汉柔情
俄罗斯人不只是“战斗的民族”,也有温柔的一面。他们对音乐和舞蹈热爱至极。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剧院里时常会上演经典芭蕾舞剧《天鹅湖》。人们来到剧院看演出往往身着正装,孩子们也会换上精致的高跟鞋、可爱的小皮鞋,以示对艺术的尊重。只有充满柔情的心灵,才会注重这样的小细节吧!